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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莊主是妻控在線閱讀 - 第115節

第115節

    也正因為如此,金彩霞雖說是庶女,吃穿用度上倒與嫡女無異,平常金夫人也經常將她帶在身邊出席一些宴會,所以與衛離和若雪不算陌生。

    不待若雪回答,金小姐柔媚的杏眼滴溜溜地一轉,眼神頓時顯得格外的嬌媚動人,風情萬種地斜眼瞧著衛離,嬌聲問道:“我說衛少莊主,你們兄妹倆一個屋里,一個屋外,都跟斗雞眼似的,這是唱的哪出啊?”

    這次說來也是湊巧,若雪和衛離抵達焦翁鎮時,正好碰到了帶著子女去往京城的金夫人。

    同樣是去京城,但金夫人要比若雪和衛離早出發幾日,只是他們一行人因為坐著馬車,反被被騎馬的若雪和衛離后來居上了。

    金夫人是去京城看望她的義父義母,還有jiejie端王妃的,途中碰到若雪和衛離,顯得很高興,她也不愛住驛站,就和若雪等人一起投客棧了。

    眾所周知,端王妃是旭國人,做為她meimei的金夫人同樣也是旭國人,只是她們姐妹同父不同母。在她們的父皇沒有倒臺前,端王妃還是一位公主,盡管不怎么受寵,但她的境遇要比金夫人好的多。

    金夫人的生母只是旭國皇宮里一位掃地的宮婢,名不見經傳,偶被帝王寵幸,生下了金夫人,這位宮婢的身份并沒有因為皇女有所改變,母女倆都不被旭國皇室的人待見。

    像端王妃,好歹撈到了公主的名號,雖然沒有顯示尊貴身份的封號,而金夫人因為生母身份卑微,不但什么也沒有撈到,反而受到了不少欺凌。

    后來端王妃被派來祈國和親,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比較倒霉,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她也因此逃過一劫——在端王妃和親不久后,她的父皇駕崩,接著旭國皇室大亂,發生了異常慘烈的奪位之戰,整個皇宮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可謂哀鴻遍野。

    旭國的帝王寶座被爭來搶去,直到近幾年才穩固下來。在舊皇室成員幾乎被屠戮殆盡的情況下,金夫人卻因身份卑微的母親得以保下性命,并逃到祈國來找到端王妃。

    原本這對姐妹并不如何親近,但在發生這么多不幸的事情后,對方已是自己幸存不多的親人之一了,故而這對同病相憐的姐妹,倒顯得比親姐妹還親。

    彼時,端王妃和端王爺感情甚篤,夫妻恩愛兩不疑,同時,端王妃也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在祈國站穩的腳跟。

    見到金夫人來投靠自己,她一邊做主為金夫人定下親事,將她許配給端王爺手下的得力愛將金宇祥,一邊又為金夫人在京城里認下了義父母。如此一來,金夫人不但有了娘家,還在祈國扎了根。

    再說若雪見到金小姐來了,有了外人在場,她自然不會將內部矛盾暴露出來,當下就將冷面孔收起來,換上笑模樣:“金小姐,我和大哥玩瞪眼的游戲,你一來,大哥便輸了。”

    “咯咯咯!”

    盡管不是衛離在回答,但金彩霞依然發出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一臉戲謔地盯著衛離:“原來衛少莊主也有這么孩子氣的時候啊,以前彩霞倒不知道。”

    若是平時,衛離肯定不喜歡金彩霞這個大燈泡,但非常時期,金彩霞的出現反而替他解了圍,他順著桿子就往上爬:“若雪,我輸了,情愿認罰。”說著,優雅地微微一笑,泰然自若的往屋子里走。

    盡管在心里將他鄙視了個半死,但有金彩霞在,若雪當然不會阻止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堂而皇之的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還氣定神閑的拖過桌子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那眉梢眼角皆染笑的模樣,說不出的風流宛然,道不盡的灑脫瀟灑,更顯得他容色如玉,眉目若畫,宛若謫仙臨世,美的人神共憤。

    金彩霞也是個自來熟,見衛離進了屋,繡帕愜意的左右輕甩,跟著就要進屋,就在這時,她的丫鬟卻匆匆小跑過來:“小姐,夫人有事找你。”

    金彩霞嬌美的臉上盡是懊惱之色,貝齒咬著紅唇,似有不甘,奈何她的丫鬟卻催的急:“小姐……”

    金彩霞權衡再三,終是悻悻離去。

    待金彩霞一走,衛離立刻表態:“我只幫你梳頭,梳完了我們去大堂吃飯,老在屋子里也怪悶的,大堂熱鬧一些。”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既然登堂入室了,再將他請出去就忒費勁了,而且若雪也餓了,有人上趕著當丫鬟,她當然不會拒絕,只是表面上還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不拒絕就是好現像,衛離可是相當的會察言觀色,馬上過來賣藝。

    他拿著檀木雕花梳篦的動作十分嫻熟,如行云流水般梳理著她瀑布般的柔順長發,力道控制的剛剛好,不會弄疼她,修長如玉的手指不時在她的黑發中穿梭,猶如穿花撲蝶一般,有種惑人的靈動美感。

    有人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是最帥的,女人是最美的,這話一點都不假,微微垂眸的衛離,無可挑剔的側臉完美的一塌糊涂,目光專注又溫柔,一絲不茍地對待著手中的青絲,那全神貫注的模樣,仿若世上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用多大功夫,他就為若雪梳好了少女們常梳的拂云鬢,又為她插上一枚別致的發簪,還有金累絲點翠嵌寶石如意簪。

    一編香絲云撒地,玉釵落處無聲膩。

    紆手卻盤老鴉色,翠滑寶釵簪不得。

    春風爛漫惱嬌慵,十八鬟多無氣力。

    妝成婑鬌欹不斜,云裾數步踏雁沙

    看著鏡子里的有些模糊的自己,若雪順了順披在背后的青絲,在心底對他點了一聲贊,這家伙真的是干什么像什么,梳出來的發式足以媲美俞mama梳的了,不像有些人,穿起龍袍都不像太子。

    衛離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嘴角溢出溫柔的弧度,云淡風輕地道:“我以后還可以梳的更好。”

    得,這目標還真偉大!

    若雪咬了咬唇,忍住笑意,在心里低啐一句:越變越有出息了,真有當丫鬟的潛質。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守在不遠處的衛一和衛云利眼如刀,一眼就看到若雪頭上梳的漂漂亮亮的發髻,兩個人頓時頭皮發麻發痛,恨不得捂著腦袋逃之夭夭——這段日子,最遭罪的就是他們倆了,也不知少莊主怎么想出這么個餿主意,非要學著梳一個女子的發式,向俞mama拜了師,便開始拿他們當試驗品了。

    每天都命他們用豬苓將頭發洗的香噴噴的(這時候洗頭發的有皂角或者豬苓,豬苓是富裕的人才用的,豬苓里加了些香料,用后會有比較濃郁的香氣),然后拿把梳子就對著他們的腦袋梳開了……不,是刨開了。

    盡管少莊主是個難得的天才,可他不是梳頭的天才,開始的時候,幾乎沒把他倆的頭皮刨下來了,讓他們一度懷疑少莊主手中拿的不是梳子,而是犁田農具上的犁劍,就等著犁得他們腦袋開花開瓢。

    后來,在他們被犁去了半條命之后,少莊主的手藝才漸入佳境,梳的像模像樣起來。

    “你們兩個怎么了?”見衛一和衛云兀自盯著自己的頭發,伸手捂著自己的頭皮,一副眼淚汪汪的可憐樣,若雪忍不住關心一下:“是頭上受傷了嗎?怎么都捂著腦袋?”

    “……”衛一和衛云滿臉悲憤,有苦說不出。

    衛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淡淡地道:“都下去吃飯。”

    兩人頓時抱頭鼠竄,不敢再做怪了。

    就在這時,金夫人扶著丫鬟的手,蹬蹬蹬地踏著木質樓梯就上二樓來了,本來她走的很急,氣喘吁吁的樣子,抬眼看到他們后,便緩了緩步子,笑道:“衛離,若雪,你們這是去哪?”

    她的身后,跟著一個長相花俏,風流俊氣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銀紅的華麗錦袍,佩著香囊玉佩,手中還把玩著一塊玉佩,眉眼漂亮中帶著邪氣,顯得有幾分玩世不恭。見到若雪和衛離,他精銳灼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然后瞇起狹長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起若雪來,神情微有些異樣。

    衛離萬分不喜他盯著若雪的目光,步子微微一動,頎長挺拔的身姿便將若雪遮的嚴嚴實實,清冷的目光瞥了那男子一眼,蘊含逼人的凌厲和殺氣,對著金夫人道:“金夫人似乎有貴客到?”

    金夫人的眼神飛快地閃了閃,嬌好的面容略有些不自然,翹著蘭花指掠了掠鬢邊的烏絲,期期艾艾的模樣:“……是啊,貴客。”

    “怎么了,都不走停在這里干什么?”忽然,一道清若冷泉,極有質感的聲音響起。隨著這道聲音,一個身形高大,著一襲如暗夜般純黑華袍的男子,負著雙手緩緩上了二樓。

    這是一個極具存在感的男子,他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先不說他的容貌如何,美丑與否,只他那如雪般白的長發,宛如散發著銀光的絲綢披散了一肩,就非常的打眼。

    人們不禁發出疑問:他這樣年輕,為何是一頭白發?然后就是他那雙冷峻而又犀利的黑眸,由于黑眼珠偏多,顯得特別的深遂迷人,令人一見就忘不了。

    黑衣白發的男子,黑與白的強烈對比,但是,你也只能從他臉上看到這么多,因為他戴著半張銀色的面具,面具從眼睛以下,完美的嵌在他的臉上,令他顯得神秘莫測,不可捉摸。

    正文 、 114 小姑娘變妖精

    更新時間:2014820 0:12:15 本章字數:8710

    黑袍男子的氣場極場,滿頭發絲如雪不說,還戴著精致的半張銀面具,他甫一上樓,衛離精致的眼尾微微一撇,幽深略冷的目光便轉向他。

    若雪被他藏背后,想探出頭來瞧一瞧是誰來了,衛離卻仿佛長了后眼睛一般,也不見他的頎高筆直的身軀怎么動,卻總能不偏不倚的將她擋得剛剛好,楞是不讓那個一臉風流邪氣的男子再看她半眼。

    好在那男子見衛離一臉生人勿近,又將他身后的少女藏的嚴嚴實實的,便將目光轉向黑袍男子:“主子,是金夫人碰到了熟人。”

    金夫人立刻點了點頭,見到黑袍男子,她臉上的神情透出幾分局促,似無心在此地逗留,直接對黑袍男子道:“我們走吧。”說畢,對著神情清冷如玉雕的衛離勉強笑了一笑,率先扶著丫鬟匆匆離去。

    金夫人一走,那個黑衣白發的男子若有似無的看了衛離一眼,見他眉如遠山,眸若寒星,束手而立,豐神如玉,通身氣度卓然不凡,俊朗的眉宇之間更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清華高貴之氣,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但也只是多看了兩眼,隨后淡漠地撇開目光,負手離去,從頭至尾,他好像都沒有看到衛離身后藏著人。

    這男子黑的出奇的雙眸仿若千年古井,沉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目光寒涼如水,昂首闊步的偉岸背影透著無上的尊貴與威嚴,繡著金邊的華麗黑袍,隨著他的流星般的步伐翻飛,輕旋成一朵朵碩大的金邊墨蓮。

    而那個長相花俏的男子也沒有再過多的糾纏,收起玉佩和嘴邊的邪笑,一本正經隨他的主子走了。

    “你怎么總擋著我?”若雪實在忍不住了,盯著衛離的挺直的后背,不滿地發出質問。

    她本來是打算憋住不說話的,奈何衛離像座巍峨的高山般擋在她身前,任她如何想掙脫出去,卻始終被這五指山罩著。

    人都走了,衛離也就沒有防著的必要了,回過頭望著她,墨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溢出驚喜:“總算肯理我了么?早知道這招管用,我就該早用。”

    若雪不看他,偏頭望著金夫人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正好瞧到那黑袍男子的滿頭霜發。

    客棧古色古香,二樓高掛著一溜的燈籠,那男子披在背后的白發在燈火的渲染下,宛如晶瑩剔透的雪花,泛出玉一樣的瑩潤光澤,形成朦朦朧朧的光影光圈,彰顯著如雪的寥落與說不出的寂寞。

    “黑衣白發,發如雪?”她輕蹙眉尖,由這個黑袍男子想到了周董的那首《發如雪》:

    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舉杯飲盡了風雪

    是誰打翻前世柜惹塵埃是非

    緣字訣幾番輪回

    你鎖眉哭紅顏喚不回

    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

    繁華如三千東流水

    我只取一瓢愛了解

    只戀你化身的蝶

    你發如雪凄美了離別

    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讓回憶皎潔

    愛在月光下完美

    你發如雪紛飛了眼淚

    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微醺的歲月

    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

    衛離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溫柔地問:“在想什么?”

    思緒被打斷,若雪收回目光,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衛離在她身后亦步亦趨,微微一笑,“你剛才在看那個黑袍白發的男子,肯定是在奇怪他的頭發怎么全白了吧?”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的年紀一大,誰不是老態龍鐘、滿臉皺紋黑斑,齒搖發白的。

    見若雪雖然不說話,可臉上卻透著不以為然,衛離伸手拂了拂她背后的青絲,燦若明珠的美目中透出狡黠:“他可不是老頭子,是個頂多二十八九,絕對不出三十的年輕男子。”

    那也沒什么,這時代雖然沒有漂染頭發一說,但有些人可能因為身體方面的原因,也會有一頭白發,不足為奇。

    “他身體沒什么奇怪的病痛,也沒有練亂七八糟的武功,是一夜白頭。”衛離猶如她肚子里的蛔蟲,對她的心理活動知道的一清二楚。

    聽到衛離說那黑袍男子是一夜白頭,若雪首先想到的是武俠小說《白發魔女傳》,那里面的白發魔女也是一夜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