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他遲疑著,沒有下文了。 “誰送來的?”衛離伸手搔了搔若雪的頸子,惹來她的躲閃,并沒有理會衛云的猶豫。 “是……”衛云反復斟酌著言詞,一鼓作氣地道:“兩份禮物都很豐厚,一份是周世子送給小姐的,附帶信函一封,還有幾盒精美的風味糕點,零嘴和蜜餞;另一份是周郡主送來的,指名給少莊主你。” “你不是說和他天生相克嗎?這又是送禮,又是吃食,又是書信的,倒有幾分情意綿綿的味道。”衛離剛剛放晴的臉又陰了,剛溫柔如三月春風的聲音又變的冷嗖嗖,能凍死個人了。 若雪皺著眉頭望著他:“你胡說什么呢,我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他那是居心不良。”周羿又不是瞎了眼,怎會對自己有什么鬼情?而且他是一個男子,干嘛給自己寫書信,還送禮,這不是存心壞自己的名聲嗎? 其心可誅! 轉頭又想起周瑤那副心儀衛離的花癡模樣,她的語氣也不好了:“周郡主不也送東西給你了嗎?那又怎么說?她可是女孩子,主動送人禮物,含義更不一般吧!” 說著推了他一把,跳下來就往外走。 “你少倒打一耙,現在是說你的事,扯那不相干的人干什么?”衛離人高腿長,幾步就追上她了,并吩咐眼觀鼻,鼻觀心的衛云:“把書信給我。” 衛云剛掏出信函,若雪眼疾手快的搶到手里:“有什么好看的?燒了就是了!禮物什么的,也給他退回去,無功不受祿,我不好白拿他的東西。” 她擔心周羿那家伙為了報復她,故意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廝一看就不像正常人,心思深沉的如天上的云,讓人捉摸不透,搞不好他真會弄幾首情詩來抹黑她,倘若讓衛離看到了,她百口難辯。 衛離卻不這么想,眼角一挑,眸色晦暗不明:“你少此地無銀三百兩,他給你寫什么,你一定心知肚名,不然怎么想到要燒掉?我看你是作賊心虛,想燒掉證據吧。” “我并不知道他寫什么,但我想他肯定沒寫好話,我說過他那人不安好心的,我又得罪過他,他的目的就是挑撥我們起內訌,他在一邊看戲。” “好話不好話,我看看便知道了。”衛離向她伸出手,語氣帶著誘哄:“給我,我替你看。” ------題外話------ 么么大家,謝謝蕭雨桐親每次的評價票,投了2票(5熱度) 謝謝拉姆姐 送了5朵鮮花,wqy123abc 投了1票,書迷s123456 投了1票,拉姆姐 投了2票,lubalong 投了2票,syl521 投了1票 正文 、 069 年度未解之謎 更新時間:2014820 0:12:00 本章字數:12314 若雪凝眉看著他,頗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明知道信上不會是什么好話,看了徒影響心情,何必這么執著呢? 還有,她覺得衛離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對她的私事管的太嚴了,巴不得她事無巨細都要向他報備,漏一樣都不行。姑且不說周羿這事,她和其他人的書信往來,他都要一一過目,并仔細檢查。 假若不給他瞧,他左右會尋摸到機會偷偷的瞧,也不知是什么怪毛病,仿佛強迫癥犯了。 這種窺人書信的無聊行徑,他做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弄得若雪防他跟防賊似的。 是個人就會有隱私,姑娘家更是小秘密多,私密的事被一個男子知道,即便是兄長,她也受不了啊。所以但凡誰來了書信,她總要東收西藏。 有一次,曲家表姐送了封信函過來,其主要內容是討論女孩子的發育問題,曲表姐素來不走尋常路,沒羞沒躁兼沒臉沒皮,這世上就沒有她不敢說的,沒有她不敢做的,饒是鳳姐來了也會甘拜下風。 寫書信同樣言辭火爆,措詞大膽,整個一天馬行空,想到哪就寫那哪,漫無邊際的叫人發噱。 就連她無意中尿了坑的事都能寫到信里來,還一副洋洋得意,挺榮光的語氣…… 哈哈,若雪看到時笑得噴淚,覺著這信得留著,等曲表姐七老八十了,足可以拿出來向她的兒孫炫耀她尿坑的豐功偉跡。 為防衛離偷看書信,她把這封信藏到屋頂的椽子上,竊以為衛離不屑于做那梁上君子。沒想到最后她還是高看衛離了——次日一大早,衛離就一臉焦慮的過來問她尿不尿床…… 若雪被雷了個外焦里嫩,不等她發飚,衛離又說仔細問過郎中了,像她這么大的姑娘家若是尿床的話,十有八九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偷窺欲、控制欲、戀童癖、奶媽癥……樣樣都是病,樣樣都得治! 結果可想而知,那是若雪首次同他翻臉,并鬧得不可開交。事情過去了好久才理他。而衛離也從這件事中吸取了教訓,略略的收斂了自己的行為,沒有像以前那么過份了。 總而言之,若雪覺得他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完全透明的,這樣他才放心。 可她是個人,而且還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古代女子,是受過現代教育,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崇尚自由的新新人類。 “掌控帝”碰上“自由女神”,磨擦是難免的了。 這不,矛盾又凸現出來了。 衛離見她蹙著眉頭,似不愿把書信交出來,那眸色就沉了幾分,神情專注的盯著她:“乖,讓大哥瞧瞧。”還不惜恫嚇她:“搞不好他在信封里藏了毒物報復你,就等著你上他的當呢。” 若雪又好笑又好氣,他真當她三歲的小孩嗎?周羿是多想與衛家為敵,才會做出這種自拙墳墓的蠢事啊! 況且,不管是禮物還是信件,能到她手里時,都是經過細致檢查的。衛離說的那種情況,發生的機率小的可憐,微乎其微。 她還來不及開口,衛云卻在旁邊火上澆油:“小姐,方才忘了說,周郡主也給少莊主寫了一封書信,甚是厚重,你大可以和少莊主交換著看。”他跟了若雪一段日子,對若雪挺忠心的,還知道幫著出謀劃策。 “哦。” 若雪聞言點點頭,馬上抬頭看衛離,面無表情地道,“這要怎么說?不是說不相干的人嗎?又是送禮,又是送信,讓人不想歪也難吧!” 切!叫你誣蔑我,以為是你的專利啊! “我自問無事不可對你言,與周郡主更是沒有什么交集,那信你要看就看吧。”他還是想知道周羿寫了什么,固執地伸著手:“把你手中的信給我。” 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喜歡窺人隱私呢,周瑤給他寫什么,若雪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外乎是喜歡他什么什么的,但她對這沒興趣:“周郡主的墨寶我無緣得見,至于她寫什么,那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我不想干涉,也無權干涉,所以,你也不要干涉我。” 她越是這樣,衛離越是撓心撓肺的想知道周羿寫了些什么,想到這里,他瞪了一眼倒倒倒戈相向的衛云,桃花眼內隱含慍怒,只覺得這家伙太不會轉彎了,光會扯自己的后退,不會事先把周羿的信扣下來給他么? “若雪,大哥,我聽說……”就在此時,有著迷人的小酒窩,和深遂的眼神的衛焰步履如風的進來,大老遠就招呼若雪:“若雪,我聽說……”敏銳的他一眼看到兩人氣色不對,便聰明的打住話頭。 他如玉的面容浮著幾分不解,半瞇的星瞇內卻快速的閃過一抹流光,走近若雪身邊才關心地問道:“聽說那個秦蓉蓉因為和你起了爭執,被逼跳樓了,究竟怎么回事?” 衛離見弟弟過來,不好再向若雪索討,便將雙手負到身后。倒不是幡然醒悟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他覺悟沒這么高。 他是怕鬧得衛焰知道了,衛焰會跟他依著葫蘆畫個瓢,有樣學樣…… 若雪一見衛焰,猜到衛離肯定不希望他那些不光彩的行徑被傳的人盡皆知,立刻站到衛焰身旁,“二哥,秦蓉蓉在大庭廣眾之下裙子掉了,可能是覺得無臉見人吧,所以就跳樓的,跟我沾不上什么邊。” 被逼跳樓!不用說,這一定是秦蓉蓉那死女人傳出來的。 為了能抹黑她,秦蓉蓉簡直是一點機會都不放過,不惜歪曲事實,將自己形容成一個驕橫無禮,仗著衛家的權勢逼她去死似的人。 禮尚往來,那她不妨就借著衛家的權勢,回敬她一點狠的! “原來如此。”衛焰漂亮的劍眉一挑,想起剛聽到的傳聞,不禁冷聲道:“居然有人顛倒是非,別有用心的傳出不利于你的流言,當真是不知所謂。” “她傳她的,我傳我的,看誰傳的快,看誰的流言更讓人感興趣!”若雪冷笑一聲,拉起衛焰就走,看都不看衛離一眼:“二哥,幫我個忙。” “小姐只管吩咐,小的求之不得,榮幸之至。”衛焰笑出漂亮的酒渦,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愉悅,仿佛身后有鬼在追趕似的,招呼都不同衛離打就帶著若雪離開了。 “主子,你怎么不攔下小姐?你也可以幫忙的啊?”衛云皇帝不急太監急,又開始幫著舊主出謀劃策。 衛離收回望著衛焰和若雪離去的背影,面無表情的望著衛云,顯出幾許莫測高深:“明兒就把你賣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給老子幫倒忙,坍老子的臺。 “好啊。”衛云很高興,眉開眼笑地道:“賣給小姐好了,她經常夸小的能干。” 悲催的娃,后面這句話是用來拉仇恨值的吧,你是有多想死啊…… “做夢。”衛離輕輕撣了撣衣袖,一舉一動都透著渾然天成的優雅,對衛云微微一笑,那笑容真是令人如沐春風:“你雖然是我所有侍衛中最丑的一個,可對比外面的人而言,你還是個極俊俏的后生,我看……” 他頓了頓,在衛云驚恐的眼神中輕聲道:“南風館想必對你歡迎至極。” 獲得最丑侍衛稱號的衛云一臉悲憤:“主子,小的再也不拆你的臺了,南風館就免了吧。”他是實力派,又非偶像派,賣藝不賣身的人,要長的那么好看做啥?主子怎么不說他是所有侍衛中功夫最好的呢?! …… 鱗次櫛比,繁華如夢的京城。 氣勢恢宏的鎮南候府。 夜澈正命夜風和夜雨收拾行李,這次回家逗留了快四個月之久,他歸心似箭,已經迫不及待要回衛家莊了。眼角余光瞥到那個琉璃貔貅儲存罐,遂指示夜風:“那個帶走,記得要妥善收藏,上次答應送給你們小姐的,切莫損壞了。” 夜風便知道是送給若雪的,也一并收拾好了放到行李中。 鎮南候夫人夜氏見夜澈要走,甚是不甘心,兒子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卻一心將風三娘當親娘,把自己這個親娘當后娘。回來的日子稍長了一些,就像渾身長了毛,左不舒服,右不舒服,非要回衛家莊才舒服。 他究竟把鎮南候府當什么啊?客棧嗎?還是臨時的?! 這府中的人哪個不是他的親人?哪個對他不是掏心窩子的好,可就是絆不住他的腿。 這些都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夜夫人心里酸酸的,淚濕眼眶。 但有一件事,她不得不計較,夜澈已到了成家立業之際,她覺得這是個可以將兒子完完全全奪回來的好機會——她是夜澈的親娘,可以明正言順的替他張羅婚事,等夜澈成了親,有妻子陪著他,還怕他不安安心心的留在鎮南候府嗎。 兒子有輕微的潔癖,眼界相當高,尋常姑娘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知子莫若母,這些夜夫人都清楚的很。 為了能挑個夜澈滿意,讓他能心甘情愿的留在京城的姑娘,夜夫人可謂搜腸刮肚,費盡了心機。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挑了幾個稱得上百里挑一,萬中選一的姑娘,以便讓夜澈做出選擇。 鎮南候府是世襲,夜澈雖不能襲候位,但只要他愿意出仕,前程也是一片大好。再加上他儀容俊美,才華無雙,所以,許多大臣極愿意和鎮南候府結這門親。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然而不論催了多少次,夜澈總是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不愿回京商量婚事。后來還是大兒媳婦替夜夫人出了個主意,才成功地將夜澈騙了回來。 夜澈回來后,發現上當了,正月十五一過便要打轉,夜夫人就以死相逼,死活不許他回廣陵,并以“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為由,逼他盡快成家。 總歸是自己的親娘,而且她的出發點也是一片好意,若是自己做的太決絕,那也太無情太不孝了。 夜澈表面上答應他娘不走了。 夜夫人高興極了,樂得嘴都合不攏,為了盡快留住兒子的心,立刻取了姑娘們的畫像,讓夜澈挑一個做新娘子,其它瑣碎的事情,都不用他cao心。 夜澈陽奉陰違,一面爽快地答應挑娘子,一面將自己的潔癖功能發揮出來,對那些姑娘評頭論足,處處吹毛求疵,極盡丑化和苛刻之能事,將人家姑娘們貶的一錢不值,人憎鬼厭。 并將夜夫人中意姑娘們的理由駁得體無完膚,面目全非。 論起口才和腹黑,夜夫人哪是兒子的對手,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汗如雨下。一度懷疑自己挑錯了人——挑的不是河東獅,便是母大蟲,完全是來害她寶貝兒子來著。 當局著迷,旁觀者清,可憐的夜夫人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尚有大兒媳婦這個堅強的后盾! 夜少夫人可不是盞省油的燈,一來二去便發現小叔一直在和婆婆虛與委蛇。 有了夜少夫人從旁出謀劃策,夜夫人總算找回了點自信,深信自己沒挑錯人。眼看夜澈要回廣陵了,她煞費苦心的重新挑了兩位姑娘,來逼夜澈二選一。 “澈兒,你要走,娘也不留你,但走之前一定要將親事定下來,否則,娘馬上死給你看!”夜夫人不怕老調重彈,調子老不老不打緊,只要管用則行。 “娘,我什么時候說過不定親?只要有合適的姑娘,您讓我明天成親都行。”夜澈對付自家老娘不在話下。 夜夫人喜上眉梢:“這可是你說的,你來看看這兩幅畫卷,娘包你滿意,只恨不得都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