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衛離的心傳來熟悉的悸動,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修長的大手拖著抓住他的小手,一路順著她雪白的額頭蜿蜒而下,緩緩來到她花瓣一樣的嘴唇。 他其實遠沒有表面那么君子,每次點了她的睡xue替她上藥,總會情不自禁的親親她。 那種時刻對他來說,既甜蜜又痛苦!他總是盡自己最大的自制力克制著,不想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所有與她相處的每個細節,都深深刻在他腦海里。 但,美麗的花兒含苞待放,想摘!要摘!真是為時尚早??! 不過,他一邊滿懷期待,耐心的等她長大,另一方面,卻有一種等待花開的微妙心理。 其實,守護花開的過程也是一種幸福! 看著這個當初奄奄一息的女孩,一天天的蛻變,仿佛由純凈雪白的繭中破蛹而出的亮麗蝴蝶,越來越變的引人矚目,他的心其實也盈滿莫名的歡喜…… 當然,他非常討厭有人和他一起來守護花開,哪怕是看一眼他的花兒都不行! 他腦子里在想些什么,若雪無從得知,只覺的他的眼神里面的溫柔能溺死人,滿滿的,仿佛要溢出來似的。 心莫名的跳的好急,突突的,仿如擂鼓。 咬了咬唇,撇開臉,讓他灼熱的手指從唇上滑脫,“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走了吧?” 衛離笑了笑,不再堅持,大手將她的素手捉在手中把玩,愛不釋手的模樣,爾后又將兩人的手反復對比了一會兒,得出結論:“好小,沒骨頭似的?!?/br> “……”你才沒骨頭!姐又沒得軟骨癥。 若雪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可此時已經不想做無謂的掙扎了。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他對她,總是一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模樣,她由起初的抵制和抗拒,到后來的半推半就,再到現在,竟有一種“隨他去吧”的心情了。 難道她墮落了?好像也不是,只是碰到這樣的無賴,你能怎么辦? 真的和他割袍斷義嗎? 離家出走嗎? 實際上,那些都只是嘴上的氣話而已,她怎么舍得離開衛家!離開風三娘和他們!她和他們是親密無間的親人,怎么可能分開?!光是想想,心都會抽疼…… “嘶!”手指上傳來輕微的疼痛,拉回她漫無邊際的思緒,瞪著正啃著她手指頭的衛離怒道:“你屬狗的呀,咬我手指干嘛?” 衛離依舊只是笑,她的手指頭白白嫩嫩的,纖細到不可思議,指尖泛著誘人的粉紅色,名副其實的芊芊玉手,就是小了點,精致了點,還沒有他的手一半大。 戀戀不舍的放開嘴里的美味,他驟然翻身,修長的身軀覆到若雪身上。 “你,你重死了,快下去!”若雪覺得自己快被他壓成rou餅了,氣都喘不上來,而且,而且,兩人的這種姿勢讓她覺得好驚悚! 特么的,難道衛離的變態升級了! 衛離用手肘撐起身子,人仍然懸在她的上方,如墨的長發水一般的傾泄下來,隔開燭光,將兩人籠罩在這一方小小的陰影里。 “現在,我們來算算總帳。” 他的上半身雖然離開了稍許,可他的長腿還壓著她。若雪正想辦法將他掀下去,冷不丁聽到又要算帳,不禁氣餒:“不是算完了嗎?怎么還有?” 她的氣息不均,略急的呼吸讓胸脯也一起一伏的,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因為兩人這坑爹的姿勢。 “你確定算完了嗎?那你和衛焰背著我計劃的事要怎么說?”衛離漫不經心的開口,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幽暗,似潑上了濃重的墨。 額……若雪撫額,這事不是已經揭過了嗎?雖說她和衛焰是背著他商量的,但結果證明這計劃很奏效,如果中間不出現那些刺殺她的黑衣人,還有端王世子,這個計劃堪稱完美至極。 “我們不是怕你阻止嘛,所以打算先斬后奏?!?/br> “好一個先斬后奏!”衛離臉上的笑意消弭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冷峻,深遂的雙眸淺瞇,蘊藏著幾分怒意:“倘若中間出了紕漏,你會丟掉小命,知道不知道?” 回想當時得知她遇險時的心情,衛離還是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很怕自己來不及救她,讓她受了什么傷害,或者說香消玉隕,那后果,他不敢想像…… 因為這件事,他更加劇了將衛焰和若雪分開的心思。 愛之深,責之切! “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 “大哥,我承認我們的心情急切了些,只想快些抓到真兇,可我們也不是像你想的那么沒用?!比粞┲浪顷P心自己,倒也不怕向他坦誠:“計劃趕不是變劃,中間難免會出現意外,但我們也不是全無防備。那些意外,其實我完全有能力應付的?!?/br> “我沒那么好欺負,也沒那么脆弱?!?/br> 若雪無比嚴肅地看著他,水晶般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略帶清冷的光芒:“只有經歷了一些事情,學會處理各種突發事件,我才會成長,才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而不是永遠躲在你們的身后和羽翼之下,總有一天……” 心里的話轉了幾轉,終于忍不住一吐為快:“總有一天,你們會有各自的生活,總有顧及不到我的時候,那時候,我該如何自處呢?” 憋在肚子里的話說出來舒服多了,若雪覺得全身都輕松了。但眼睛還是緊盯著衛離的表情,心里也有一絲忐忑,怕他一口否決自己的話。 衛離對她來說,不是別人,是疼她的兄長;是救她性命的恩人;是賜予她幸福生活,讓她擁有想都不敢想的親情的神仙! 衛離之于她,是阿拉丁神燈一樣的存在,相當于她的守護神,別人很難替代! 所以,盡管他有戀童癖,行為也老出格,但只要不觸及她的底限,她都能容忍! 唉!這種情況真是讓人糾結,只能期望自己快點長大,那樣他就會收斂自己過分的行為了,而不會再像現在這么肆無忌憚的對待她了。 她的話令衛離沉默起來,也許是若雪的外表不夠五大三粗,盡管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他還是想護著她,仿佛護著一顆易碎的水晶。當然,這其中也有些護犢子的心理,誰叫她是他救的呢。 “你倒是說句話???”見他只是一聲不吭的望著自己,諱莫如深的眼神,高深莫測的表情,無一不讓若雪心里沒底,相對而言,兩人情侶一樣的親昵姿態反而被她忽略了。 時間好像靜止了,室內只余兩人的呼吸聲。 “如果我能讓你依靠一輩子,你還會想著獨擋一面嗎?”許久,衛離低低出聲。 噢!敢情自己說了半天,白說了! “男人不要輕易許諾,一輩子多長啊,你當初讓我習武的時候,不就是想我有自保的能力嗎?干嘛要我像朵菟絲花似的。”若雪不相信一輩子這類的鬼話,實事求是地道:“而且,到時你有妻有子,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難不成我一碰到困難,念句咒語你就會飛奔來救我?” “真是女生外向!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才這么小居然就想著嫁人了。”衛離冷哼著抱怨。 誰要嫁人了?驢唇不對馬嘴的,若雪抓狂,她什么也沒說好不好。 “我是那種胡亂許諾的人嗎?要不要我指天發誓?”衛離突然放下手肘,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以此懲罰她想嫁人的心理,不過這次他控制著力道,沒有壓痛她。 “放心好了,無論發生什么事,即使天塌下來我也能護著你一輩子,你說的那種情況,永遠都不可能出現!” “不要壓著我。”若雪推他,“男人不要把永遠掛在嘴邊?!眱蓮牡纳碜又丿B在一起,就是她這種粗線條的人都覺得好危險。 她那點力氣,怎么可能推得開衛離,徒把自己弄得氣喘吁吁。 衛離只當她撓癢癢,話鋒突然一轉:“以后離周羿遠點!” 嗯?這是哪跟哪?若雪覺得衛離就是那種沒事找抽的人。 “離端王世子遠點?!睂ψ约翰焕囊蛩?,人或事物,都要及時的扼殺在萌芽狀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跑一個!衛離秉持著這個方針,再次重復。 “你不說我也會離他遠點,只要他不再來找我的麻煩,凡是見到他,我都會跑八百里不轉彎?!边@個不是問題,若雪答的挺爽快。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跑來找你的麻煩?!毙l離做勢去咬她秀氣的鼻尖,很親昵的動作,但語氣卻透著一股狂妄霸道。 若雪急忙伸手去推他線條優美的下巴,惹來他低笑不斷,笑聲充滿愉悅:“他雖然貴為龍子鳳孫,可也不敢隨意來惹衛家。再說了,他敢再來找你的麻煩,你把你那毒粉賞他吃吃,他不死怕也要去掉半條命吧?!?/br> 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不知道怎么給他解釋毒粉的事,若雪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抿了抿唇,學河蚌閉緊了嘴。 她今日撒在周羿左手上的白色粉沫,的確可以稱得上毒藥,其成份有從蓖麻籽中萃取出來的蓖麻毒素,還有馬錢子,夾竹桃……等等幾種有毒的動植物。雖不起眼,制作過程也不復雜,卻很管用。 她之所以懂這些,一是多虧了前世一個藥劑師出身的好友。二是多虧了風三娘。 前世的那位好友醫學知識豐富,經常跟她普及一些簡單醫藥常識,以及一些有毒的中草藥等,包括一些植物毒素的簡單提取方法。 而風三娘一心想把她打造成祈國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除了一些名門千金該學的,還想讓她學些藥理以備不時之需。為此,風三娘可謂費盡心思,甚至不遺余力的尋了好幾本極難得的藥典藥藉給她。 其實若雪很想對風三娘說,娘,你對我的期望值是不是太高了點?簡直是高大上??! 但是別的不說,這幾本古代的醫書,她卻感覺如獲至寶,險些終日沉湎于這幾本醫書中。在她想來,多一些本事傍身,總是好的。 她一心琢磨著給莊靜雅和秦蓉蓉好看,無意中發現祈國有蓖麻,但人們并沒有拿它當毒物,只說蓖麻籽不能吃。 于是,她靈光一現,想到可以提煉一些蓖麻毒素來對付這兩女。 不過因為這是在古代,所需要的材質配備不足,弄來的都是些替代物,見接的導致蓖麻毒素達不到前世的效果,也沒有那么強的毒性。 她頗有些失望。 為了做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可謂絞盡腦汁,搜腸刮肚,本著失敗乃成功他娘,終于弄出一種差強人意的藥粉…… 這藥粉是有毒,但離要毒死人尚差一段距離,除非她能大劑量的配出來。不過畢竟是獨家配方,又可以起到整盅對手的作用,她覺得聊勝于無,略感安慰。 像今天周羿想襲擊她,她給他灑上一點,他的手馬上就會像針刺的一樣疼,然后他的那只手就會抽搐不止。如果不及時解了的話,他有可能還會臥病不起幾天,至于什么病,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反正什么亂七八糟的癥狀都有可能發生。 當然,饒是他聽若雪的話,甘草濃煎當茶,綠豆煮水,還喝雞蛋清,也不會一下子就把毒性清除了,充其量只會減緩癥狀,讓他恢復的快些。原因無須贅述,因為若雪根本沒研制出解藥——毒不死人的毒藥,要解藥干嘛? 當然,她是不會承認自己配不出解藥來的…… 衛離見她蹙著眉頭,欲言又止,反而有些心疼了,她有事瞞著他,他不怨她,因為那說明他還不能夠讓她全身心的信任,不能讓她向他敝開心扉。 伸手撫平她的黛眉,手又順著她的額頭,慢慢撫向她的頭頂,一下一下子的順著,聲音低柔溫和:“沒事皺著眉頭干嘛?當心未老先衰。你如果會使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至少說明倒霉的是別人,不是你。” 若雪怔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只要你不做傷害自己的事,無須什么都向我報備。還有,弄那些藥粉的時候要小心,別沒毒死你的死對頭,卻把自己毒倒了。”衛離仿佛怕不夠感動她,又說了些感性兼煸情的話。 說不感動是假的,若雪越來越覺得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會比衛離對她更好了,“我心里有數,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搗鼓一些小玩意,不成器候的東西,害不了人的?!边@次的語氣沒有敷衍和搪塞的成份,既干凈又純粹。 “嗯,那就好?!毙l離的聲音越來越溫柔,緩緩降低著自己的臉,灼熱的男性氣息噴向她的小臉,略顯急促:“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今兒被你嚇慘了,所以你要補償我……” 那個“我”字消音在兩人的相接的唇瓣中,顯得含糊不清。 “你……”若雪那個指責的“你”字同樣發音不全。因為衛離正銜著她的唇瓣如醉如癡的輕吮,然后又用舌輕舔著她的唇瓣,描畫著她的唇形。 這唇,他一碰上就不想離開,愛死了這種軟嫩的感覺,帶著她固有的甜香,雖然沒有進一步的深入,他卻如同飲了醇酒一般,醉了! …… 幾家歡喜幾家愁,相比若雪和衛離之間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莊府這邊的莊靜雅和秦蓉蓉卻亂了套了。 “表姐,衛家來人了,咱們快逃吧!”秦蓉蓉一臉驚惶失措的祈求著莊靜雅。 屋內的丫鬟婆子早被打發出去了,橫豎沒有外人,莊靜雅再也偽裝不下去了,“逃,逃到哪里去?”燭火飄搖中,她臉色蒼白,姣好的容貌上全是慌張。 秦蓉蓉以為她未聽明白,跺著腳道:“表姐,你好糊涂啊,那些去殺旺兒的人無一生還,衛家人已知曉是我們派去的人,還派了胡管事過來……我們再不逃,便只有死路一條,你難道愿意就這樣坐以待斃?” “都怪你!若不是你說殺了旺兒便萬無一失,我何必鋌而走險的去雇這些不中用的家伙?嗚嗚……”莊靜雅被她的話刺激的都快崩潰了,大家閨秀的氣質蕩然無存,失去理智的吼了她幾句。隨后想到嚴重的后果,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當初她聽從秦蓉蓉的建議,決定雇一批亡命之徒去衛家莊殺了旺兒,來個死無對證。為此,她不但花去了所有的積蓄,還翻箱倒柜把這些年七七八八、積積攢攢下來的各類首飾賣掉了,甚至還向秦蓉蓉借了不少銀子。 可結果卻不盡人意…… 胡管事過府來,肯定是代表衛離向莊府興師問罪的,祖父此時只怕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爹娘根本保不住她。莊靜雅無計可施,驚恐欲絕,除了哭,腦袋一片空白。 “表姐,你也莫埋怨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鼻厝厝啬弥环脚磷幽ㄖ蹨I,眉尖微蹙,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只是如今再說什么都晚了,先顧著小命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