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
廣播開始通知登機,袁忘看下時間,不著急:“以阿娜特的角度和利益來說,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將白毛交給我,是一個好的選擇。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考慮這點,如果有,說明阿娜特是一位可交的朋友。最少對芭芭麗來說是這樣。” 趙霧:“你開心就好。不過……” 袁忘:“錢?” 趙霧:“嗯,雖然是你的本事,但畢竟是工作。且不說仇家私下懸賞的五百萬歐元,官方懸賞的一百萬歐元你總得自己掏吧。或者你愿意把芭芭麗和白毛的兒子信息賣給仇家。” 袁忘:“你作為江湖人不知道禍不及家人的江湖規矩嗎?子為父隱,乃是道。” 趙霧有些吃驚:“你竟然開始講江湖規矩了?” 袁忘:“能講什么?我們這類人總有些事不好意思去做。我不想因為父親而去為難孩子,也不想因為孩子而去為難父母。我一度想過芭芭麗對我們動粗,這樣我就有借口了,就算要了我這條命,他們也跑不遠。現在沒有這個借口,我臉皮薄,干不了這種事。” 趙霧:“心有道義,但不承認。” 袁忘:“你不是一樣,不殺人,就是不殺人。” 趙霧:“這是一條底線,我是小偷,不是刺客。” 袁忘閑聊:“說到這點我想起一個法律故事。一個扒手在公交車偷東西被失主發現,對失主說:不許吭聲,否則弄你。剛開始他就是個扒手,達不到坐牢的標準。說了這句話就成搶劫,三年起步十年封頂。由于在公交汽車這類公眾設施搶劫,他被定義為惡性。也就是十年起步。一個字一年多。” 趙霧疑問:“你什么時候關注法律故事?” 袁忘:“曹越說的很好。法律是現在平民最好的武器,不僅能殺人,而且能站立在道德高度殺人。殺起人來雙倍的爽。我告訴他,對我來說雙倍零還是零。爽從何來?我們走吧。” 趙霧:“不再等等嗎?” 袁忘:“能來早就到了。” …… 滑行,起飛。 機場外,阿娜特站立在轎車邊,目送著飛機上升,一直到飛機消失她還站在原地。 三輛黑色轎車并排停下,阿娜特父親博羅從后座下來,幾名保鏢持槍警戒。博羅走到阿娜特身邊,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選擇是對的嗎?” 阿娜特看了博羅一眼,雙手抓在面前的護欄鐵絲網上,回答:“你可以獲得權貴支持,他可以獲得權貴支持。與權貴聯姻增加了治政籌碼。但籌碼是可選擇的。袁忘具有權貴沒有的資源,具備唯一性。他和獵團、偵探聯盟,甚至是十字軍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葉晚娘,丁威,李篤等都可以袁忘的籌碼。和他聯姻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絕非一個壞的選擇。” 博羅:“孩子,問題出在哪里?”既然你明白這點,為什么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阿娜特道:“有些人嘲諷權貴,嘲諷官員,嘲諷上流人,是因為他們恨自己不是權貴,官員和上流人。袁忘不同,他并不認為政客有什么了不起,我即使拿整個以色列做嫁妝,他也不會認為自己占了便宜。” 阿娜特:“問題在我需要工作,他不需要一個只會工作的妻子。我的理想和追求在他看來一文不值。我們都舍不得對方,也都不愿意放棄自我。這樣的結局我認為對我們都好,都很好。” 博羅道:“選擇沒有對錯,選擇只有痛苦。我很高興你長大了。” 阿娜特看向博羅,抿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爸爸,我不想長大。” …… 心情不美麗的還有袁忘,不過袁忘剛下飛機就沒空去理會心情。葉晚娘打來電話:“秦嵐和葉夜失蹤。” 車上袁忘了解了情況。以色列和荷蘭時差可以忽略不計,午飯之后秦嵐叫走了葉夜,兩人一起外出。今天是金童的生日,秦舒和金童準備在荷蘭游玩一天,他們在距離社區酒店很遠的地方吃飯,并沒有跟隨保護秦嵐。兩名歐警探員跟隨多夫與朱莉前往零號特工早年租借的一個郊區倉庫。 袁忘下飛機前四十分鐘,警方打電話給柳飛煙:二十分鐘前郊區支線道路上發現一輛汽車在燃燒。他們在燃燒的汽車附近撿到了秦嵐的護照和歐警發放的臨時雇員證件。持有臨時雇員證件的人是歐警雇傭人員,歐警用這本證件請本地警局在法律允許情況下配合秦嵐的工作。 車是酒店的車,車內有一具尸體,目測應該是酒店的司機。整輛車燃燒殆盡,消防人員告訴警方,縱火的可能性極大。由于道路比較偏僻,沒有監控與往來車輛,目前沒有找到證人和有用線索。 不過在案發前后二十分鐘,有一輛灰色轎車轉道進入這條支線,目前警方正在追擊這輛灰色轎車。 袁忘掛耳麥:“紫羅蘭嗎?” 柳飛煙:“不清楚,秦嵐和葉夜去的地點有點奇怪,他們離開了阿姆斯特丹。汽車著火的位置是阿姆斯特丹西南7號公路的一條支道。7號公路是一條連接萊頓、海牙、鹿特丹的公路。警方技術人員正在聯系司機所使用導航的服務商,希望能知道這輛車的目的地。” 袁忘道:“這好像和目的地沒有太大關系。從目前材料看,秦嵐和葉夜很可能是被跟蹤。如果車輛停在7號公路,來往汽車會很多。開到支線這個行為只有司機能做到。我認為司機有問題。” 柳飛煙道:“我正在查司機。從資料來看司機在酒店工作了二十年,沒有任何污點。也沒有財務上的問題。另外有一個發現,根據酒店汽車管理資料,汽車出發前還有半箱多的油,在離開阿姆斯特丹之前加滿了油。我想他們要去一個比較遠的地方。” 從阿姆斯特丹到鹿特丹,乘坐直達火車只要40分鐘。沿七號公路開車也僅需一個多小時。估算汽車品牌與型號,半箱多的油完全可以跑個來回還有剩。更不用說去海牙和萊頓。 袁忘:“信息由你負責,幫我準備一輛車,我去案發現場看下情況。” 柳飛煙:“好。現在葉夜失蹤,我們現在缺少追擊的技術力量。” 袁忘道:“你撥打xxx電話,清風的。你告訴他,需要他還葉夜的人情利息。” 柳飛煙:“葉夜的?” 袁忘道:“游輪上我們救了清風,葉夜是她救命恩人之一,他幫助我們找葉夜是應該的。至于欠我們的,等我們失蹤再說吧。” “雖然我現在很抓狂,但我還是要說,我喜歡你的算賬方式。”接到袁忘電話,柳飛煙立刻穩住了心態。柳飛煙和旁邊人對話了幾句:“歐警要求分一名警探給你們,車輛由他們提供。” 趙霧提醒道:“要那個金發妞。” 袁忘批評:“趙霧,現在是……” 趙霧:“都要選,選老頭還是選年輕姑娘?年輕姑娘能提升男子保護面子的需求,間接提升男子戰斗力。” 袁忘無語:“飛煙聽見了?” 柳飛煙:“好!有情況再聯系。我這邊還得安撫葉晚娘和秦舒。” 袁忘沒馬上回答,拿手機切掉數方通話頻道:“飛煙,關免提。” 柳飛煙:“嗯。” 袁忘:“表妹,司機被燒死在駕駛位上,說明他被燒之前已經死亡。你……你最好做好最壞的打算。” 柳飛煙懊悔:“我不應該同意秦舒和金童的要求。” 袁忘:“同意才是我們偵獵社的風格,不值得后悔。目前判斷對方是跟蹤車輛,伺機攻擊。躲得過初一,未必躲得過十五。你辛苦點,負責破案,首要弄清楚綁匪目標到底是秦嵐還是葉夜。我這邊盡可能搜尋人員。” 柳飛煙:“好!對了,另外一件事,昨天晚上十一點,流星獵人公司的兩名外勤外出未歸,至今沒有下落。你們要小心點,我們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 袁忘:“明白。” 袁忘掛斷電話,聯系粗獷:“帥哥,我這邊有人丟了,有信息就聯系我。” 粗獷:“歐獵?” 袁忘:“對。” 粗獷:“你們的對手不會是零號吧?” 袁忘:“是零號又怎么了?” 粗獷道:“零號是我目前知道的身手最好的人。如果你的敵人是他,我建議你們多帶一些人。丟了誰?” 袁忘道:“秦嵐和葉夜,具體調查工作由阿姆斯特丹警局負責。我這邊沒有駭客,沒有信息……” 粗獷:“這些都是小問題。我個大問題是,既然你到了歐洲,為什么沒有聯系我,請我吃飯呢?” 袁忘:“你在哪個國家呢?” 粗獷:“沒有必要,不能告訴你。” 袁忘:“你去死吧。粗獷,我語氣不著急不代表事情不著急,你認真點好不好?” 粗獷:“你聽我語氣不忙碌,實際上我已經很忙碌,我非常認真。” 袁忘:“好吧,掛了。”袁忘現在無心扯淡。 粗獷:“等我的好消息吧。也可能是壞消息。” 第419章 追擊 小金是鹿特丹警局警探,半年前在考核后成為歐警,今年不過二十六歲,非常年輕,也非常漂亮她。穿了一件灰色的短袖體恤,戴著太陽鏡,扎個馬尾辮,一把手槍直接掛在腰間,露在外面。走在路上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 小金接到袁忘他們后說明幾句后就開始抱怨,荷蘭警局并沒有第一時間,也沒有打算第一時間和任何機構共享調查信息。詢問壞人是沖秦嵐去的還是葉夜去的,小金也無法判斷。不過小金和偵獵社的人接觸數天,她認為秦嵐這么懶的人帶上葉夜開長途,一定有目的。 袁忘說明秦嵐性格,肯定了小金的看法。秦嵐還有一個性格,在破案之前,他的話不多。即使有結論,他也更愿意藏著掖著。秦嵐很可能已經抓到紫羅蘭的尾巴。 但葉夜也不是沒有進展,葉夜找到了零號特工兒子游戲中的貓膩。這是一個很熱門的游戲,零號兒子的游戲時間很短,每周定時上線三次,每次10分鐘,并且幾乎沒有游玩游戲的痕跡。葉夜入侵服務器的方式,尋找到零號兒子在游戲中交流的情況。目前正在破解某帳號的登錄ip,暫時只知道目標ip地址在可能是萊頓,可能是鹿特丹。 綁架案又回到原點,袁忘看地圖:“去鹿特丹不需要加油。最大的疑問,一輛時速一百公里的汽車,怎么會開離7號公里,進入一條支道?一條死路,一條前往農場的支道?” 小金道:“我曾經的同事在阿姆斯特丹警署,她告訴我警方已經徹底搜查了農場。物證人員認為最少有兩輛車進入支道,已經采樣的輪胎痕跡。同事說,負責本案的警探認為司機有可能被收買,或者被威脅,下一步要走訪司機鄰居和家屬。” 袁忘問:“確定死者是司機嗎?” 小金搖頭:“不清楚。從消防人員的說明來看,我不認為能簡單的判斷死者身份。甚至可能連dna都被完全燒毀。” 袁忘沉吟片刻:“作案手法和紫羅蘭不太一樣。紫羅蘭兇手偏向用藥,從偵探學角度來說,女性嫌疑更大。可是從縱火資料看,對方是一名專業人氏,我更偏向嫌疑人是零號。但是秦嵐并沒有調查零號,秦嵐也不會串案去調查零號。難道是葉夜?也說不通,歹徒怎么就知道葉夜要出城呢?”葉夜是被秦嵐帶走,并非主動離開。 袁忘頭疼:“難道其中隱藏有偶然性?” 袁忘:“歹徒已經殺了一個人,他為什么不殺了另外兩個人?除非歹徒是紫羅蘭,他想知道秦嵐獲得了多少線索與證據。” 袁忘陷入沉思,小金看趙霧:“趙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趙霧回神:“啊?看法?這個……有沒有可能司機才是目標?” 袁忘和小金一怔,他們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可能嗎?確實可能。 小金:“我向老板說明,看能不能和阿姆斯特丹那群蠢蛋分享資料。” 袁忘:“不用,我一個朋友是阿姆斯特丹警局高層,他會告訴我有價值的信息。” 小金驚嘆:“原來袁先生還有這樣的朋友。” 趙霧懶得理會袁忘的扯淡,他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再漂亮的妹子一變成同事,自己完全提不起勁來。三人行,自己本應該是主角,可是現在自己連當配角的想法都沒有。 …… 汽車行駛了半小時后上了七號公路,正式離開阿姆斯特丹。再走了二十分鐘,到達萊頓郊區位置看見了警方的封鎖線和停在外的巡邏車。出示證件之后,開車走了五分鐘到達了現場。 現場采證已經結束,留在原地的只有巡警。連燃燒殆盡的車輛也已經被拖走。 袁忘作為現場最高檔的偵探,只能硬著頭皮上:“一輛車跟隨秦嵐汽車到達這里。奇怪,司機就這么停著?兇手下車走過來,司機一點動靜都沒有?唯一的解釋是,兇手這輛車是三人中某人認識的人。” 趙霧一邊提醒:“找線索,追人。” 袁忘:“這能有狗屁線索。我接個電話。” 袁忘:“喂,開免提了。” 粗獷電子音:“阿姆斯特丹物證人員正在查詢一枚骨科醫用螺絲的編碼,編碼屬于一位叫瑪蘇的警察。”很多骨科手術需要打釘子,就是把骨頭鉆一個螺絲孔后安裝螺絲。 袁忘:“死者是瑪蘇?” 粗獷:“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