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不關心這問題：“你怎么肯定天王會走西線鎮？”

    肖邦回答：“柳飛煙下的命令，我選擇服從，而不是質疑。”

    李尋不再說什么，技術人員道：“隊長，火組嫌疑車輛通過西線卡口。”在幾天的盤查后，基本鎖定了火組的人和車輛。

    李尋下令：“所有人員注意，五分鐘內出發，快快快。”

    本杰明凌晨被吵醒很不高興，走到隔壁房間，看夜月無聲也是一臉睡相。夜月無聲設置了警報系統，警報提醒，目標車輛通過卡口。

    夜月無聲簡單說明：“肖邦開的汽車走西線，趙霧開的汽車走走線。”

    本杰明泡咖啡，問：“李尋呢？”

    夜月無聲：“還沒出發，他們入住了賓館，我估計怎么也得十分鐘后才能出發。”

    本杰明：“讓誘餌跟隨肖邦走西線。”

    夜月無聲傳達信息，問：“為什么？”

    本杰明：“肖邦是一個很明確的目標，我們誘餌不跟，不符合誘餌的設定。李尋肯定要跟。這類人即使內心懷疑，也不會說出來。”

    夜月無聲不明白。

    本杰明解釋：“如果李尋不去西線，結果火組在西線殺了天王和妮可，李尋會被聯調局打入冷宮，因為這是決策上的重大失誤。相反，李尋去了西線，西線無事，只能怪罪犯太狡猾。聯調局探員做事是有規律的，有規則的。有些事他們是不能做的。”

    夜月無聲：“偵獵社是什么想法？”

    本杰明：“很聰明想法，西線因為有李尋，即使有天王，有火組，他們穩賺不賠，肖邦跑遠點就行。”

    本杰明：“我和趙霧共事過一段時間，這人心不夠狠，殺人的事干不出來。但是趙霧搏擊、潛入能力相當不錯。借用一些藥品要放倒天王基本沒有問題。趙霧這一路是準備偷襲天王。因此可以知道，偵獵社也不清楚天王會走哪條線。”

    本杰明：“南線我猜是袁忘，天王不是他對手。有趣的是他認為火組一定會被東線和西線吸引。因此，我很希望能在袁忘面前殺掉天王。最好是袁忘抓捕到天王后，天王就在他面前遇害……把火組派到南線去。”

    本杰明：“讓后援趕到鮑曼鎮，東線卡口處施工注意安全，西線卡口附近停一輛州警巡邏車。讓天王最大概率的走南線。”

    本杰明布置完，嘆氣：“唉……真想一起去玩玩。”

    夜月無聲通過信息發送指令：“如果袁忘危害到行動？”

    本杰明：“可以殺掉。通知火組，這人極度危險，理論上要求在他面前射殺天王。實際cao作由他們自己決定。如果沒有天王，不要去招惹袁忘。南美情況怎樣？”

    夜月無聲回答：“偵探聯盟雇傭了巴西私人武裝，似乎已經鎖定失蹤偵探在南美區域。我下午研究了一下，我發現私人武裝更多是協助調查，而不是保護調查失蹤偵探的偵探。”

    本杰明：“呵呵，你意思是綁架秦嵐？”

    夜月無聲反問：“沒抓到第一神探，你難道不覺得遺憾？”

    本杰明：“我猜想沒錯的話秦嵐是個陷阱，這家伙很陰險。不過他老婆不錯，如果問這世界上誰死了會讓袁忘難過，恐怕只有他老婆了。等哪天想和袁忘玩一場，可以把他老婆腦袋郵寄給袁忘。先留著，不動他們。”

    夜月無聲道：“我擔心秦嵐會追到監獄。”

    本杰明道：“拍兩張秦舒照片送給秦嵐，讓他們不要多管閑事就可以。對付這類有家有業的人，不要太簡單了……不，不要普通照片，我需要藝術。我來處理這件事。”

    夜月無聲對秦舒沒興趣：“在巴爾的摩發生了一件事，我想你會有興趣的。袁忘殺了一名ca黑色行動小組人員。”

    “哦？”本杰明驚嘆：“可以可以，有后文嗎？”

    夜月無聲：“我這邊查不到消息，ca很賊，他們多用紙質材料保存文件。在一些關鍵材料上還會涂黑。對方是黑色小組，加之我后知后覺，不會有后文。”

    本杰明笑：“呵呵……袁忘誤殺了葉晚娘，你覺得好不好玩？”

    夜月無聲勸說：“老板，你覺得袁忘好玩，我不認為他好玩。你應該專注在事情上，而不應該專注在人上。”

    本杰明搖頭：“理工男就是理工男，沒有一點藝術細胞，沒有一點感性心態。”

    夜月無聲不反駁：“火組通過南線卡口，這條公路是白色圖標，限速60，預計上午十點左右到達南鎮。”美國有三種公路，一種藍色，高速公路也稱呼為州際公路，限速在110左右。城鎮道路用白色標識表示，有兩個級別，相當于省道和縣道。另外多數公路還有黑白限速牌，比如70/50，代表白天限速70，夜晚限速50。

    超速是很多司機都犯過的錯誤，但作為罪犯最好不要犯這種錯誤。作為一名罪犯，在犯罪時一定要注意遵守法律，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在美國，有因為停車罰單被捕的通緝犯。且相關例子非常多。諸如超速被警車追擊，被攔停后查出違禁品之類的事已經算不上新聞。

    ……

    南鎮l型，不到百戶居民，以加工根雕聞名。一家兩層的汽車旅館在鎮尾，沒有餐廳，只有一家酒吧，酒吧內出售烤雞翅，蘋果派、土豆派等食物。

    因為本鎮生產根雕的原因，小鎮內有一棟三層的辦公樓，內有幾家和根雕業務有關的公司。在袁忘到達前，柳飛煙讓葉夜通過網絡租下辦公樓三層一個四十平米的空置辦公室。袁忘攜帶食物和飲用水到達辦公樓，時間為九點三十分，這個時間辦公樓竟然沒有其他人上班。后來袁忘才知道，這邊兩家公司都是下午上班，唯一的餐廳酒吧是本鎮最積極的單位，從晚上七點營業到沒有客人。

    葉夜道：“美國小鎮人口持續減少。除農業小鎮外，很多小鎮的居民都遷徙到城市。有些小鎮甚至空無一人。”發表這個感慨是因為葉夜查詢了當地居民細節，說是近百戶人，實際上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并且多是老人。

    第159章 伏擊（上）

    中午十二點，葉夜傳來信息：“天王汽車通過鮑曼鎮卡口，前往南鎮。”

    西線肖邦匯報：“到達西鎮，李尋小組跟隨到達。”

    趙霧：“到達東鎮。”

    袁忘道：“葉夜，昨晚有幾輛車在我們過鮑曼鎮卡口后前往南鎮？”

    葉夜：“凌晨三點到五點，只有一輛灰色七座廂車過卡口。我查詢過汽車信息，這輛車是南鎮笑羅根雕店的老板汽車。這輛車是昨天傍晚通過卡口到達鮑曼鎮，應該是送貨。除非有人篡改卡口儲存信息，篡改汽車信息，否則沒有問題。”

    袁忘問：“假設有問題，直接抹掉通過卡口記錄就可以了嗎？”

    葉夜道：“不，汽車信息和昨天傍晚卡口信息，都屬于儲存信息，類似轉播，我查不到是否被人人為修改。通過卡口屬于實時信息，類似直播，如有修改我肯定能發現。一些節目直播時出現一些小的播放事故，在重播時播放事故已經被剪掉。”

    艾瑪一直用袁忘的耳麥，聽的清楚，她站在窗戶邊看遠方，道：“灰色廂車。”

    這個辦公樓地點極好，幾乎看盡小鎮。袁忘目送廂車進入小鎮，換位置靠到墻邊，拉開一線窗簾，看著灰色廂車停在街對面，餐廳左邊的一家店鋪前。一名五十來歲的稀發老頭下車，打開卷簾門，回到車內，把車開進了店鋪。

    附近一家店鋪的人過來和稀發老頭聊天，一起抽根煙。稀發老頭拿著香煙拉上卷簾門，步行百米左右，進入一所民居。

    葉夜查詢信息，照片對，住址對，身份對。葉夜還減低了稀發老頭可能因為接受金錢而攜帶壞人的可能。稀發老頭的兒子是聯調局白領犯罪調查科的探員，稀發老頭自己是一名有勛章的老兵，看其履歷，是一位很典型的美式愛國者。最重要是稀發老頭并不缺錢。

    不是說他不可能被收買，而是被收買可能性很低。收買這類人帶有很大風險，收買不成，人家很可能會報警。不一會，稀發老頭又晃悠出來，照片經過鑒定，沒有人皮面具的可能。稀發老頭和一位五十歲的大媽接街頭開玩笑，大媽笑的連連拍打稀發老頭。

    再觀察十分鐘，目送稀發老頭和人下國際象棋后，袁忘也基本確定，稀發老頭不會有問題。

    因此可以判定，火組未前往南鎮，袁忘的目標只有天王，兩百萬美元觸手可得。

    袁忘：“我睡一會。”

    說睡就睡，袁忘躺在毯子，就在地上入睡。艾瑪看著袁忘，感覺著腰部手槍的存在。這幾天時間，艾瑪身份已經辦下來，并且附贈了駕照和槍牌。

    袁忘原本有兩把手槍，一把被收繳為證物，身上只剩一把勃朗寧。這把槍在袁忘的左邊腰部插著。艾瑪計算時間差，袁忘雙手抱后腦為枕，以袁忘的姿勢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己先開槍。

    現在是艾瑪最好的殺死袁忘，為自己好友復仇的機會。幾天來，因為葉晚娘的緣故，和袁忘表現出來的善意，艾瑪已經不再想袁忘殺死自己好友的事。但這個無意間出現的機會讓艾瑪心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還是真的想為好友復仇。

    拔槍，還是不拔？

    這個小鎮沒有人能攔得住自己，殺人拿車走人。艾瑪腦海中有無數條殺死袁忘的理由，只有一條不殺死袁忘的理由。那就是葉晚娘。葉晚娘對后輩們非常好，否則袁忘也不會有認同感，也不會在短時間內信任葉晚娘。考慮到葉晚娘的感情隱私，讓艾瑪非常躊躇。

    為什么要給自己這個機會？難道你就不能稍微有點防備之心嗎？

    艾瑪思想激烈斗爭，她沒有拔出槍對準袁忘后進行思想斗爭。她和袁忘在一些方面類似，要么不動，動了就不會停手。

    艾瑪在放棄殺害袁忘想法后，又開始狐疑，袁忘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是不是打算自己摸槍時候反殺？

    艾瑪靠近袁忘，單膝跪立蹲身看袁忘，右手雙指舉起瞄準，觀察袁忘的表情。袁忘睡的很平靜，呼吸聲不重。艾瑪本想收回手，但鬼使神差靈光一閃，雙指戳了下去。

    袁忘驚醒后，幾乎沒有停頓的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草xx。”單手捂檔，左邊一滾，硬忍疼痛戒備：“你tm的神經病啊？”

    袁忘是真睡了，在他的分析中自己沒有選擇。假設艾瑪一定要弄死自己，兩個月的時間機會多的是。

    艾瑪保持雙指看著袁忘：“既然不能殺你，那這一下就算我為她報仇。”

    “有病，有病。”袁忘再滾一圈到墻角，不是男人不知道其中的痛。

    艾瑪有些心虛，表面若無其事，故作瀟灑。不理會袁忘謾罵，將桌上野餐墊放地上，人坐上去靠著墻壁閉目假寐。

    袁忘折騰半分鐘，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緩解了疼痛的他坐靠墻邊，擦把冷汗，心中將艾瑪祖輩十八代問候三遍。

    數分鐘后，袁忘靠近艾瑪，也舉起雙指，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反倒被閉目的艾瑪雙唇電了一下。艾瑪唇很有特色，上唇中部朝上翹，但看起來又很平整。只有壓在玻璃上才能制造出這樣的效果。不對，還有一個可能，上唇中部被蚊子叮咬之后也可能出現類似的效果。

    艾瑪突然開口：“我和你說過，她正準備結婚。”

    袁忘身體后仰一些：“是。”有防備？還是做好吃自己反擊一戳的打算？“

    艾瑪：“她的未婚夫是我。”

    “啊？”袁忘讀懂其一個意思，同時表示抱歉：“對不起，真心道歉：對不起。”

    艾瑪：“對不起有用嗎？她已經死了。我寧可是壞蛋故意殺死她，這樣我報仇起來心安理得。偏偏殺死她的人占了道理。”

    袁忘：“你知道我占了道理，為什么還要刺殺我？”

    艾瑪睜眼看了一下袁忘，又閉上，道：“你未婚妻遇害，你會和害死你未婚妻的人講道理嗎？”

    袁忘：“我相信我會。我認為做人要講道理。”反正我沒未婚妻，而你是真死了未婚妻。

    我捐一千億，但手機不捐。因為我真的有手機。

    “呵呵。”艾瑪：“我放棄殺你有四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我對女人無法產生愛情。閉嘴，聽我說完。第二個原因，你占道理。第三個原因葉晚娘是我最尊敬的長輩。第四個原因：刺殺失敗。”

    袁忘佩服道：“你厲害，就算再好的兄弟向我求愛，我也不會接受。”

    艾瑪后悔自己沒干掉袁忘的決定，克制惱火，盡可能平靜情緒：“我只是說無法產生愛情。你可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夫妻是沒有愛情的嗎？如同我爸和我媽，我爸長年在外執行任務。圣誕節，假期和我們團聚時，顯得格格不入，他和我母親從不吵架，但很少說話。我不僅不喜歡和他們在一起，我甚至不喜歡和母親在一起，她情緒很壓抑，一種能通過空氣傳染的壓抑。”

    艾瑪：“我母親三十歲，是哥倫比亞裔。在哥倫比亞一些地區，三十歲的姑娘還沒嫁人是不符合家庭觀的。我母親是二代移民，我母親對她父母的話非常遵從。她通過介紹認識了我父親，她覺得我父親收入不錯，工作也不錯，經濟穩定，身高長相各方面都很優秀。我父親只是被我母親的美貌吸引，不想錯過。于是他們結婚了。”

    艾瑪：“沒有愛情的婚姻連話題都很少，他們興趣愛好完全不一樣。我出生之后，我母親希望能改善關系。卻沒想到我父親升職，成為行動組的組長，每年只有零碎的三個月團聚時間。即使是團聚時間，我父親還花費很多時間在他戰友身上。死去的戰友，傷殘的戰友，活著的戰友。他告訴我，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除了給予你生命的父母外，就是和你同命運的戰友。”

    艾瑪：“他挺遺憾我是女孩，他希望自己有一個兒子繼承他，成為專業軍人。我很努力，加入童軍認真訓練，希望得到我父親認可。可惜性別有異，他愛我，但始終有些失望。我母親認為我傳承了父親的基因喜歡軍綠色。她不喜歡我父親，順帶不喜歡我。”

    艾瑪：“十二歲那年，他們死了，我的感覺不是傷心，而是解脫。沒想到葉晚娘也認為我對菌隊有特殊感情，我沒否認，因為當時我不想和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聲。于是我經過葉晚娘安排的每個人生階段各種訓練，最終成功成為前線的特種偵察兵。”

    袁忘好奇問：“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呢？”我不好奇你的故事，我好奇你為什么告訴我你的故事。

    艾瑪想了一會：“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是你。拿到新身份后，我一直想和往日告別，我想在近期內我都找不到可以傾訴人，這可能就是選擇你傾訴的原因。”

    袁忘關切問：“傾訴之后，你感覺好點了？”

    艾瑪：“嗯。”

    袁忘再問：“那你應該說什么？”

    艾瑪疑問：“謝謝？”

    袁忘：“不客氣。”哦，買噶，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說話？這明明是秦嵐的口吻。在看艾瑪，似乎有再雙指一次的打算。袁忘呵呵賠笑，站起來退回自己的位置。

    艾瑪沒說的是，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強者，努力爭強。即使不是第一名，不是最強者，成績也差不了很多。第一次被徹底打敗就是刺殺袁忘的那次，有準備對無準備。有裝備對無裝備被完敗。這也是當時她放棄反抗，任憑袁忘宰割的一個原因。當然，因為戰友的死亡而傷心欲絕是最大的原因。

    艾瑪昨天點評了偵獵社，表達出一個意見。這個意見當時在場三個男人都沒聽懂，那就是除非和袁忘搭檔，否則她不想加入偵獵社。為什么要和袁忘搭檔，里面有太多東西。甚至不排除有機會害死袁忘的心態，也不排除因被袁忘吸引而痛恨自己的心態。

    性格平和，不喜動怒，待人接物溫和文雅。袁忘日常的生活態度沒有任何做作，接觸多了，會讓人感覺很舒服。袁忘潛在的致命性又提供了強者因素和安全保障。幾天的長時間接觸，艾瑪對致命和溫和完美融合在一起的袁忘多了一份除仇恨之外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