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柳飛煙:“每個人有每個人價值,你的說法我同意。我們談論了你、肖邦、葉夜、秦舒。還有我呢?我工作一個內容,就是讓秦舒在工作時專注工作。” “表妹,自夸不是美德。” “沒人夸,只好自己夸了。”說到這,柳飛煙想起了李尋和自己沉重的會面:“即使是不可回收的垃圾,也應該努力尋找自己的價值。” …… 二十分鐘后會議開始。 柳飛煙:“老熟人,被袁忘你和趙霧快打死的西門。前偵探聯盟成員。一周前保釋。我知道你們要問,危害安全的罪犯怎么能保釋?西門不承認自己危害安全,律師說服了法官。在西門被保釋之后,聯調局兩組人輪流盯守西門。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昨天傍晚,西門成功潛逃。” 柳飛煙示意葉夜放視頻:“這是五條出城的道路,昨晚七點開始就設卡檢查,機場,碼頭也全面進行監控,海岸警備隊加強巡邏。” 肖邦舉手:“看視頻,檢查漏洞還是很大的,是隨機抽取車輛進行檢查。” 柳飛煙:“沒錯,不能真封路。聯調局使用的這個戰術稱為漏網戰術,他們目的是嚇阻西門外逃,并非要擒拿西門。他們拿準西門不敢賭。西門保釋金總額為一百萬美元,賞金20萬美元。我知道西門這個目標非常麻煩,也非常棘手,畢竟聯調局投入了很大的資源在抓捕他,最少這三天之內,聯調局不會放松對其的抓捕。我認為除了明面知道的資料外,西門還有聯調局已經掌握,但是不為人知的背景。” 柳飛煙:“但這也是我們挑戰的目標,沒有挑戰,人生就夠不精彩。一名偵探聯盟的成員,其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我們想對自己有清晰的定位,挑戰這個目標是最好的辦法。本次圍獵,賞金在其次。” 柳飛煙:“抓捕西門,不僅需要獵人這樣的追蹤者,也需要偵探。第一步,需要偵探尋找到西門的蹤跡。我通過朋友拿到了西門家的取證報告。秦舒、肖邦,你們會議結束后動身去西門的住所,去尋找聯調局沒找到的線索。” 袁忘問:“我呢?” 柳飛煙:“你去臥底。” “臥個雞腿。”袁忘瞬間爆發,把所有人嚇傻。大家都知道袁忘的怒氣閾很高,沒有人真正見過袁忘發火。袁忘這句下意識的回答,充滿了怒氣。 一時間氣氛很尷尬。 柳飛煙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柳飛煙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搖頭,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袁忘會爆發。袁忘也不解釋,低頭看桌子。 柳飛煙道:“西門有一個繞不過去的坎,那就是他meimei。西門之所以犯罪,也是為了讓聯調局釋放他的meimei。我認定西門和其meimei之間有很深的感情紐帶。還有一個信息,西門meimei在入獄三個月后產下一子,這個月應該滿周歲了。” 柳飛煙:“在上次和西門交手之前,我查過西門的一些資料,主要是登記在冊的電話通訊號碼,其中有一家是律師所,專門做撫養權的工作。我昨晚咨詢了我一位律師朋友,我朋友說雖然西門和孩子有血親關系,但是考慮到西門單身的事實,獲得撫養權的可能性并不大。社會服務局更傾向給孩子找一個正常的家庭。由于西門工作原因,經常長時間不在紐唐,這也是扣分項目。” 對此秦舒有問題:“可是沒有聽說西門正式要求獲取撫養權。” 柳飛煙道:“這和凍結一個道理。你和某公司有糾紛,一旦通過法律途徑起訴,對方資金就會部分或者全部被凍結。小孩一旦有法律上的撫養問題,社會服務局只能暫停幫助其尋找合適的家庭。” 柳飛煙:“西門成為逃犯后,不可能通過法律獲得撫養權,甚至可以說短時間幾年,甚至更多時間見不到自己的親人。我以一個女性的感性判斷,西門會帶孩子一起走。目前聯調局還沒有跟這條線。” 柳飛煙把一個u盤交給葉夜,播放圖片和視頻,柳飛煙道:“這家孤兒院建立在西郊湖畔,毗鄰森林公園。白天有附近警署派遣警員在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下午兩點到五點值勤,主要工作是配合保安檢查進入孤兒院的人。這個時間段進入孤兒院的人,都是得到社會福利局批準,去尋找自己心目中合適收養對象的家庭。” 柳飛煙:“在白天要帶走小孩很不現實的一件事。我查看了藍圖,發現孤兒院缺乏專業安保設備,這里,這里,這里都可以輕松潛入孤兒院。夜間一共有五名保安,兩人看監控,一人靈活崗替班,還有兩人巡邏。” 柳飛煙放在側樓二樓的照片:“十八個月以下孩子住這里,通常由兩名社工或者義工配合一名持有育嬰師執照的人看管。但是,他們是可以休息的,有哭鬧聲他們就起來,他們就睡在嬰兒室隔壁。” 柳飛煙自己畫了一個慘不忍睹的草圖,上面有十八個小床位,落地窗隔間,隔間內有兩張上下鋪的鐵架床。 柳飛煙放下一張加工過的藍圖,畫了一條線路:“三分鐘足夠一個人潛入到撤離。” 柳飛煙:“我理想中的臥底者是盲人義工,盲童在這里,幫助盲童的義工臨時住所在這里。臥底義工通過夜視儀可以完全監視這片區域。” 秦舒:“我去合適嗎?” 柳飛煙問:“西門抱住一個小孩,要突破你,打倒你,需要多少時間?” 這問題秦舒不清楚,但袁忘知道。袁忘和趙霧揍過西門,趙霧一個人雖然在偷襲情況下占上風,但是拿不下西門,有被西門逃走的可能。西門身手并不差。秦舒也許會一些防身術,但在專業好手面前完全不夠看。 諸如你掰我手腕,順勢將我摔在地上。可如果你挨不住我另外一只手的攻擊,又有什么意義呢?袁忘一直認為好的防身術一定要帶致命性。 “我來吧。”袁忘嘆氣。 柳飛煙:“不要勉強。” “不勉強。” 柳飛煙點頭:“72小時黃金抓捕時間,對專業高手來說,肯定會避開72小時。所以我們還有一兩天的時間。這兩天我會做好袁忘你的身份,葉夜,你配合修改袁忘的資料。他是音樂系畢業的學生,因為在家搞音樂,在鄰居多次報警之后,最終被法庭判處200小時的社區工作。分配到孤兒院。由于其有音樂基礎,所以成為盲童們的義工。” 柳飛煙:“肖邦要辛苦你,你不僅白天要和秦舒調查西門的線索,到了晚上要配合袁忘蹲守在孤兒院附近。外勤人手雖然不足,但考慮凝聚力問題,我暫時不打算再招外勤。。” 肖邦擺手:“沒有問題,我沒有結婚。暫時也沒有成立家庭的打算,但是我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子。熊孩子除外,我更喜歡女孩子,比較文靜和聽話,即使野蠻起來也很可愛……” 柳飛煙用眼神制止了肖邦,用一直盯著的眼神。 柳飛煙:“今天的會就這樣,袁忘你先休息。” 肖邦:“如果對偵探有興趣,我建議可以和我們一起去現場……” 柳飛煙:“散會,袁忘留一下。” 肖邦:“我不趕時間……” “散會。”柳飛煙橫眉怒視。 女生就是占便宜,漂亮的女生兇起來也很可愛。肖邦呵呵賠笑與秦舒離開。 第132章 n臥 柳飛煙推開連接會議室的自己小辦公室:“袁忘。”動下頭,示意袁忘金來。 袁忘進去,柳飛煙關門,問:“臥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袁忘思考一會,還是說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我每次臥底都會牽扯到一些感情問題。去丁家臥底雖然只有兩天,但是我感覺的氛圍非常好。丁家人誠心的留我,我還得編造各種謊言。總感覺自己欺騙了人家,內心有負疚感。” 柳飛煙:“了解隊員心態對我很重要。你盡管說,說出自己的感受。” 袁忘輕點頭:“相對來說,臥底當保安還好。我和老張純粹是工作關系加一些友誼。大家都是男人,我沒做保安了,也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我之所以同意去孤兒院臥底,一個原因是為了挑戰自己,面對自己。還有一個原因,之前我去非洲找朋友玩,在她的孤兒院幫忙了幾天,感覺很舒適。一種很安詳,淡然,自我存在的感覺。” 袁忘:“有一種靈魂的存在。我不知道怎么比喻,如同音樂家寫歌曲,作家寫小說一樣。有些事討厭做。有些事愿意做。有些事樂意做。有些事是貼錢也可以做,因為能讓人快樂,有靈魂,而不是一臺為了生存而工作的機器。” 袁忘:“我接觸過一些中年人,他們在生存,而不是生活,沒有快樂,沒有靈魂。與之相反我在孤兒院的體驗……怎么說呢?” 柳飛煙:“你認為在孤兒院浪費時間,你幫不上什么忙。但是你愿意浪費時間,即使沒有收獲。” “嗯,大概是這樣。” 柳飛煙有些驚詫:“看來我要重新審視你了,我一直覺得你不太關注和自己無關的人與事,甚至是生命。生活態度很冷漠。” 袁忘道:“我在孤兒院不是獲得付出后的滿足感,而是獲得安詳的寄托感。我認為我是索取者。” 柳飛煙慢慢點頭,問:“第二個問題呢?”如同某些人在自然中能獲得力量,某些信徒在教堂獲得安寧一樣。袁忘在孤兒院能收獲存在感。 “這問題還是算了吧。”相比索取,靈魂,安寧這類本我生命意義來說,第二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今天如果算了,你再想說的難度就會很大。” 袁忘呵呵一笑:“冉月。中了邪,我已經遇見她三次,第一次不是臥底,但是也差不多……”袁忘簡單介紹了情況。 柳飛煙若有所思:“對她有一些好感。” 袁忘:“應該是。” 柳飛煙:“理智告訴你沒好結果。” 袁忘:“沒錯。” 柳飛煙:“那就打死理智。” “嗯?” “沒好結果你有什么損失?你的真心被人偷了?表哥!失敗也好,痛苦也好,這是一次經歷。你理智判斷很正確,告訴你兩人混在一起沒好結果。但你理智沒告訴你,沒混在一起連回憶都沒有。感情這種事,即使明知結局可能會很糟糕,但感情不講究結局,而講究過程。”柳飛煙:“比如活著。我們都知道我們會死,難道我們就不活了嗎?相反,就因為我們知道我們都會死,因此我們更要珍惜生活。” 柳飛煙:“即使你被感情傷害,那又怎樣?你看看我,已經千瘡百孔。但我能看見明天和未來。我可能走不出去,但是我有自信我能面對一切……說實話,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糾結是選槍還是選酒……擔心感情失敗而不敢戀愛,我見過。擔心感情失敗不敢臥底,我第一見。如果你這次臥底還能遇見冉月,這如果不是上輩子的緣分,那就是前生的仇恨。” 袁忘消化了一小半:“表妹就是表妹,不愧是結過婚的人。” “你還捅刀子,有沒有人性?”柳飛煙回了一句,道:“回來之前我做了一點功課,原本想接觸一次趙霧。說明我回來了,聯絡一下感情,以后可能有需要他幫助的地方,好聯系他。這就是人脈吧,畢竟趙霧在某些領域很有水準。但我發現有人在監視他。我側面了解一下,監視他的人是偵探聯盟成員,名叫雷,綽號遠征的一名混血兒。” 柳飛煙:“遠征和秦嵐是偵探聯盟公認的兩大神探,我不清楚遠征為什么會盯上趙霧,我感覺挺不妙的。我也不清楚你和趙霧的關系,我和他的關系還不足以讓我提醒他。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袁忘點頭:“我和他關系還好。不過在獵豹解散后我們一直沒有聯系。” “我知道你們男人之間的友誼不需要經常聯系。”柳飛煙:“你也要了解女人,好閨蜜每天都會閑聊。秦舒和鄭燕之間的秘密并不多,我考慮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禁止秦舒一些行為,秦舒識大體,能理解。我相信鄭燕不會刻意侵害偵獵社的利益。第二個方案,如果在魚咬鉤后,也就是恐份襲擊血十字后,鄭燕還活著,將她拉進偵獵社。” 袁忘好奇:“表妹,你就這么肯定恐份要襲擊血十字?” 柳飛煙:“作為聯調局聽說圣網建立在美國,會不會很難受?作為圣網,知道有一伙人專門針對自己,會不會想復仇?最要命是聯調局把血十字當誘餌,血十字的信息可以說是半公開的狀態。除非國王級的安保,否則以暗對明,有幾個人能扛得住?我爸爸是聯調局助理局長,副局長,我對聯調局的常規cao作手段了如指掌,對他們特別cao作手段也略知一二。” 柳飛煙:“聯調局并不歡迎血十字,但血十字涉及教會,聯調局不想惹麻煩,于是想出一個一石四鳥之策。給血十字立足的機會收獲教會好感,獲得十字軍情報,用血十字引蛇出洞消滅恐份,借恐份之手消滅血十字。我上次開會沒開玩笑,將周糜這樣新手低等探員派駐到血十字,就已經說明聯調局的意圖。” 柳飛煙:“雖然聯調局手段,策略有些卑劣,但一切都是為市民服務,為市民著想。只要你不是他們卑劣的目標,作為市民你會希望聯調局可以再卑劣一些。” …… 第n次臥底生涯開始,袁忘討厭在臥底時產生多余的感情,這也是他日常社交的態度。他盡可能保持一顆淡定的心。 社工負責人叫馬大姐,四十多歲,精力充沛。她對袁忘這類被法庭強制社區勞動的人也表現的非常熱情。一路去孤兒院路上,馬大姐告訴今天新加入的三位社工,她負責的義工有兩百多人,其中二十多人是由強制社工轉變成義工。 馬大姐口無遮攔,她說她并不太喜歡大學生義工。一來社會經驗不足,處理事情能力差。二來不少大學生做義工完全是為了學分,態度敷衍,整天拿了一部手機。更討厭是部分網紅,只顧拍照表現自己的愛心,卻沒有真的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最歡迎是有工作,有家庭后,仍舊堅持做義工的人,這些人是真心想做事,并且他們都具備相當的社會能力。 馬大姐已經給幾人定了崗位,五十歲的工程師負責修繕孤兒院的設備,從桌椅玩具到變壓器能修就修,能維護就維護。三十歲的妹子幫廚。袁忘負責給盲童上音樂課,鋼琴和小提琴為主。 如果馬大姐對三人工作不滿意,三人社區強制勞動時間將不會減少。 袁忘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會不會有吃飽撐著的明星,帶著攝像機到孤兒院來忽悠觀眾呢?” 馬大姐道:“有,一律拒絕,除非給錢。如果真想拍,可以提供場地,并且讓孩子們配合。但必須繳納不少于五十萬美元的善款。這部分善款屬于孤兒院勞務所得,我們會將錢用于升級孤兒院設備,擴大場地等。原本我們孤兒院只有十畝地大小,三年前我們孤兒院新董事上任后,開始籌集資金,我們孤兒院就一直擴大,設備每年都在更新換代。不夸張說,北城郊孤兒院是紐唐最好的孤兒院。” 袁忘問:“新董事是誰?” “明星冉月知道嗎?” 袁忘想跳車,不會吧? 馬大姐道:“新董事叫冉浩,是冉月的哥哥,冉家老二。他是一名殘疾人,對孤兒們心聲共鳴。在孤兒院留得久的孩子,沒有被人收養的孩子,總有一些客觀上的原因。買菜嘛,好的總是先被人挑走,剩下的都是……呵呵……”馬大姐說到這有點心酸,擦了擦眼角。 “冉浩是個有錢人,他是冉浩投資公司的老板。他沒捐錢給孤兒院,而是幫孤兒院賺錢。”馬大姐指:“這里原本的地價五百美元一平,冉浩借錢給孤兒院,孤兒院買下這邊大量土地。冉浩公司計劃再引入一家大超市,建設新社區,據說還有配套的學校和醫院。地價瞬間暴漲四倍。孤兒院再把店面土地賣出。因法律問題,冉浩公司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地價暴跌后,孤兒院再買進土地,現在這一大片土地都是孤兒院的。” 袁忘問:“冉浩人在孤兒院嗎?” 馬大姐回答:“沒有,他很少來孤兒院,他說他不想看見不快樂。孤兒院有錢后,孩子只是相對快樂,和正常同齡人還是不能比的。他每年只在圣誕節來一趟。” 冉浩在商界的風評極差,他是一個很會鉆空子的jian商。比如馬大姐說的炒地皮,他就是利用了人們貪婪的心態,制造信息讓人上鉤。當然冉浩也負了自己法律責任,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后,冉浩繳納了一筆不菲的違約金,但比起投資者損失的錢是九牛一毛。 商界甚至有雜志指桑罵槐,稱冉浩是因為身體殘疾,內心陰暗,才會成為紐唐商界的毒瘤。冉浩在自己開公司之前,就和父母和家庭斷絕關系,當時引發了一陣轟動。現在大家回頭再看才明白,冉浩就是要做jian商,避免連累家人和父母的名聲,所以才公開斷絕關系。沒了這層的束縛,冉浩做生意的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 因此冉浩不可避免得罪了很多人,不少人嚷嚷要冉浩的命,去年冉浩甚至遭遇了兩次非致命襲擊。襲擊者都是被冉浩公司坑破產的人。 冉浩對此接受采訪時說明,游戲規則如此,玩不起就別玩。雖然冉浩每年做很多慈善,但在商業圈名聲很爛。不僅在商業圈名聲爛,在不少市民眼中也是個惡魔。說服老人將退休金投入期貨市場這種事,他也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