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故意讓出租車司機跟緊點，結果跟到了這里。

    190號街是一條商業(yè)街，現在店鋪多已經關門打烊，但是高處的廣告牌還在亮著，這也是工地唯一的亮光。

    鄭燕人靠在工人中午休息的板房房體，低身，這里有個視角可以看見遠處的亮光。袁忘的身影就是鄭燕和亮光中的黑色物體、

    鄭燕慢慢跟上，袁忘的腳步似乎在故意放輕，但聽在鄭燕耳朵中卻非常明顯。鄭燕接近袁忘，準備動手時，早就知道鄭燕位置的袁忘就地一趴，鄭燕瞬間失去袁忘的蹤跡。

    袁忘右腳踹在鄭燕的左腿上，鄭燕人向前傾倒。袁忘右拳迎接鄭燕的腹部，左手手掌向上。袁忘左手捂住鄭燕的嘴，抱住鄭燕的身體，將鄭燕從傾斜摔向側斜。鄭燕面朝下，袁忘在其后背上。兩人重量撞地，鄭燕五臟六腑快吐出來。

    鄭燕雙手抓不住袁忘，拼命掙扎，扭動身體。袁忘壓在鄭燕后背一聲不吭，一手捂鄭燕的嘴，一手捏住鄭燕的頸動脈竇。十秒左右，鄭燕陷入了臨床昏迷。

    這是短暫昏迷，袁忘抽出塑料卡帶，將鄭燕雙手后捆，雙腳捆住。撕下膠帶，封住鄭燕的口。而后袁忘扛起鄭燕，走進黑暗深處，將鄭燕放下。

    這時候鄭燕已經蘇醒，回天乏力。袁忘拉開其外套開始搜身。鄭燕看不見，憑借動作以為袁忘想侵犯自己，眼淚嘩啦啦而下。該死的秦舒，他是個畜生，是個態(tài)變。

    袁忘打開手機手電，照了鄭燕臉部一會，然后檢查自己從衣服搜出來的東西。女子搏擊俱樂部會員卡，難怪這么有自信。

    除了卡和錢包一些零碎外，袁忘沒有其他發(fā)現。袁忘手電照鄭燕，鄭燕憤怒看袁忘，袁忘不在意，他在考慮要不要逼供。

    這時候袁忘被一東西吸引，手伸過去，鄭燕拼命閃避，但魔爪仍舊伸到她胸前，拉出一條項鏈，袁忘一怔：“十字軍？”

    在知道三大后，袁忘在也有好奇心的葉夜幫助下，對三大進行片面的了解，其中一項就是信物。偵探聯盟的信物是徽章，十字軍的信物是一個十字架，但有一面是純白顏色，上面寫了一段教會教義的拉丁文。

    袁忘走到一邊打電話。袁忘也大意了，普通人可能聽不清他說什么，但是鄭燕耳朵經過訓練，比普通人更家靈敏。也可能是袁忘無所謂，也許在他看來，鄭燕已經是個死人。

    鄭燕聽見袁忘聲音：“阿姨，我抓到一個姑娘……酒吧那個姑娘，鬼鬼祟祟……我故意跟蹤她。她把我?guī)У搅艘粋€無人工地，并且想襲擊我……我沒問，但是她身上有十字軍的信物……”

    第61章 教和訓

    葉晚娘接電話想哭，這都什么和什么??？你們兩個打什么？同時葉晚娘讀出一些信息，袁忘竟然有殺人的打算。這讓葉晚娘有些驚疑，這孩子怎么動則就殺人？這么冷血？可是和自己接觸時候不是這樣的。

    葉晚娘想起了老毒說的，他不想回憶那五年。心中暗罵一句：該死的。她沒怪袁忘了，因為她認為袁忘表達出來的殺意和袁忘的經歷一定有關系。

    葉晚娘溫和道：“袁忘，你把電話給她。”

    袁忘回來，把電話放在鄭燕的耳邊，撕掉封口膠帶后，手掐進脖子，捏住鄭燕的咽喉。鄭燕沒有反抗，小聲：“喂?！?/br>
    葉晚娘：“鄭燕，是我，葉晚娘。他以為你打我主意，是一場誤會?！?/br>
    鄭燕：“哦……她讓你放了我?！?/br>
    袁忘不吭聲拿起電話：“嗯？”

    葉晚娘：“沒事，是誤會。你們兩個就在190號街邊等我，我馬上過來?！?/br>
    袁忘：“好的?！?/br>
    袁忘挪開扣鄭燕脖子的左手，從襪子處抽出一截小紙片，紙片是一個刀鞘，里面藏有一截美工刀刀片。袁忘割斷塑料卡帶，慢慢面向鄭燕后退：“她讓我們等她?！?/br>
    鄭燕不吭聲，站起來，低頭朝外走。

    走出小巷，鄭燕借用一輛路邊汽車的后視鏡清理自己的臉部泥土。然后把滿是泥巴外套脫下來，塞進垃圾桶中。

    袁忘手上了拿了一堆零碎，還有一個小包，遞過去。鄭燕沒看袁忘，一聲不吭的接過包，一樣樣的將東西放進去。

    完成之后，也不看袁忘，面對大街綣手在胸前，一聲不吭的站著。

    街邊有長椅，袁忘：“她沒那么快，坐嗎？”

    鄭燕不回答。

    袁忘自己走過去坐下，很自然把手分開橫放在椅背上靜靜等待。

    ……

    葉晚娘開車到達190號街，袁忘先上了后座，鄭燕只能上副駕駛位。一路上沒有人說話，葉晚娘一邊開車，一邊用央中后視鏡觀察兩人。汽車上19號公路，一路向北，行駛了四十分鐘后，轉到干道，在一個水庫道路邊停下來。

    葉晚娘下車，兩小的也下車。葉晚娘道：“幫忙?！?/br>
    打開后備箱，袁忘看見了一個烤rou架。還有包裝好的各種生rou、素食、飲料和啤酒?？緍ou架和食物上面還貼著價格標簽，顯然是葉晚娘臨時購買。

    這里是燒烤區(qū)，道路到水庫中間有一片平整的地方，其中有十幾個規(guī)格一致的燒烤池。燒烤池很簡單，兩面磚頭和混凝土砌高，燒烤盤放中間，下面可以生火。

    月色很美，加之一盞手提式臨時照明燈，光線沒有問題。葉晚娘坐在一邊石頭凳子上，看著月光下的水庫。月亮和月亮邊的云朵都倒印在水中，美不勝收。

    另外一邊，鄭燕拆除食物包裝，用燒烤區(qū)的自來水清洗食物，袁忘用木炭生火。兩人沒有片語的交流，兩人并不喜歡這個活動，都覺得尷尬。

    葉晚娘沒看他們，仍舊看著水面，開口道：“今天的事你們心中有數，是個誤會。但你們兩人的路子都很野。一個敢引，一個敢追。拉你們來這里，不是為了化解你們的誤會和矛盾。而是要給你們講講道理。”

    葉晚娘：“鄭燕，你和我生活過幾年，我一直把你當女兒看待。你從小學搏擊，能打敗高你體重一個級別的男生，在學校被大家尊稱女拳王。”

    葉晚娘：“你學的是在擂臺上，一對一，有著各種規(guī)矩的搏擊。而不是社會！什么是社會？我在社會中就沒見過公平的一對一較量。吃虧都是你們這類自認為武力可以碾壓別人的人。練武十年，不如菜刀?！?/br>
    葉晚娘：“我本來覺得也好，女孩子家會拳腳不吃虧。可是你是十字軍，還接了任務的十字軍?？墒悄愣几闪耸裁矗磕愣疾榱耸裁?？每月白拿十字軍的貼補瀟灑度日，你好意思嗎？這也算了，憑你鄭燕的臉蛋和身材，將來找個小財主還是可以的。我問你，今天袁忘是壞人，你還有將來嗎？”

    葉晚娘：“從不參加十字軍的培訓營，明明自己是螞蟻的水準，卻自認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今天明明有更好的選擇，比如找個安全地方下車，比如聯系幫手。你不，你覺得自己是女武神。沒錯，這世界有很多武神，但是他們只活在屏幕中。為什么？因為都死了。你從來沒有正面審視過自己的實力，你只看見自己的拳頭很硬。聽明白了？”

    “嗯。”

    葉晚娘：“大聲點，我聽不見?！?/br>
    鄭燕無奈：“我知道了，我會報名參加下一次培訓營?！?/br>
    葉晚娘看袁忘：“還有袁忘你，我是沒有資格說你的，但作為老毒的meimei，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殺意太重。不僅如此，你抱有寧可殺錯，也要保護自己的心態(tài)。面對或者做一件事之前，你已經考慮殺人的可能。我不想問你為什么會有這心態(tài)，我認為你這心態(tài)會很吃虧。不僅讓你孤獨，而且容易錯殺好人。”

    葉晚娘：“我看了警署的監(jiān)控視頻，五秒之內徒手殺掉兩名持槍歹徒，出手快準狠，沒有一絲猶豫，是個專業(yè)級的高手。但你不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高手。我以前在ca時候，直屬管轄一支行動隊。他們全部是這類人。無一例外，他們全部有精神上問題。我沒見到一個退役之后能成功融入社會的行動隊成員。”

    葉晚娘：“甚至有一名成員退役和妻子相聚當晚，半夜將妻子殺死。他不是故意的，他的妻子去洗手間回來，他感覺到威脅。潛意識下為了保護自己，左手朝枕頭內一摸，握槍在手對妻子連開四槍。警察包圍他，他表示要見我，和我說了案發(fā)情況，請我?guī)兔φ疹櫤⒆?，接著吞槍自殺?！?/br>
    葉晚娘：“你可能沒有意識到，你是一個很危險的人?！?/br>
    葉晚娘停頓許久：“接你們前，我通過電話和老毒說了這事。最后我們決定，我在紐唐這段時間，袁忘你和我住在一起。當然這也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第62章 503

    袁忘似乎沒聽見一般。直到炭火穩(wěn)定，袁忘才直起腰，看著炭火：“我為什么離開警隊？是因為我背鍋，那鍋哪里來的？”

    袁忘：“我殺死了兩名警察?！?/br>
    葉晚娘一驚。老毒說，袁忘因為臥底行動，導致一名警察殘疾。袁忘竟然沒和老毒說實話。這代表袁忘精神一直處于高壓狀態(tài)，沒有釋放出來。

    袁忘邊攪動炭火邊閑聊一般說道：“一位是探長，四十七歲，最小孩子十歲。一位是探員，二十四歲，很漂亮的一位姑娘。我以為他們是目標的手下，期間我也懷疑過他們是不是目標的手下。但是我不能因為懷疑而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br>
    袁忘：“也因為這件事收網行動提前開始，導致了游擊兵小部分人漏網。我老大說我是這十年來聯調局最成功的臥底，但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不僅沒有，我非常后悔當初臥底的決定。”

    袁忘：“我很愿意和阿姨你住在一起，但是我不認為阿姨你能幫的上我?！?/br>
    鄭燕一邊冷言：“她幫不了你，就沒人幫得了你?！?/br>
    葉晚娘不置可否：“很好，你愿意就很好。我在紐唐辦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好的，也住膩了酒店。你們獵豹基地在19社區(qū)305號對吧？我朋友有一棟房子是503號，我明天找他拿房子，你后天直接搬過來?！?/br>
    哇，你就不先問你朋友同意嗎？

    說搬家，袁忘又有些猶豫，這么久以來，他都是單獨居住。他希望自己有一定時間和空間可以不應付任何人和事。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袁忘也沒有反悔：“好的，阿姨?！?/br>
    葉晚娘道：“老毒說和你是兄弟，你以后叫我晚娘就可以，別那么拘束。”

    袁忘點頭：“好。”

    鄭燕：“阿姨，我……”

    葉晚娘：“你叫媽，我可以接受?！?/br>
    鄭燕不滿扭頭一邊。

    燒烤夜宴正式開始，葉晚娘觀察發(fā)現袁忘做事有條有理，鄭燕做事就相當湊合。比如剩兩片rou擺不下情況下，袁忘會移動其他rou片，騰出一些空間。鄭燕選擇直接把兩片rou放在其他rou上面。

    這些都是小事，葉晚娘真正想做的是提高袁忘殺意閥值。

    袁忘的殺意閥比較怪異，他不是利益侵占起殺心，也沒有通過冷血訓練。他的殺意是一種本能的想法。是一種接近動物的意識。如同一只帶孩子的母豹，被人入侵領地后，其攻擊性猛然暴漲。

    ……

    503面積和305差不多，但風格完全不同。一棟三層的主建筑物，門前部分和后院部分種植比較昂貴，需要人工打理的草籽草地。建筑面積較小，后院很寬，這是一個半遮蔽的后院。左半邊是草地，右半邊是有頂棚的硬塑橡膠地面。

    在頂棚下方有一整套健身器材，啞鈴，杠鈴，劃船訓練機等，也有練習拳擊的梨球，專業(yè)沙袋。

    葉晚娘帶領袁忘熟悉他們的臨時住所，一樓是很常見的客廳，廚房和客房標配。二樓是很普通的主臥，書房，次臥和幾個附屬房間。比如瑜伽室，擊劍室，游戲室。

    三樓有半邊直接是陽臺，設置有天文望遠鏡，夜晚可在其幫助下，觀賞宇宙美景。另外半邊是藏書館，里面沒有技術書籍，沒有專業(yè)書籍，全部是小說。藏書館內收羅了數百部名著，還有各種短篇小說集，甚至還有伊索寓言、安徒生童話等兒童類讀物。

    袁忘看不懂這主人是什么樣的人。后院可以看出，主人是一位戶外健身愛好者。二樓說明主人崇尚擊劍運動。三樓又說明主人是一位天文愛好者和一位小說愛好者。

    葉晚娘和袁忘下樓：“這里原住客是參加過二戰(zhàn)的幾位老兵，在中晚年時候聯合出資買下這塊地，建了這棟房子。他們去世后，房子由我一位朋友繼承，我朋友沒有動房子的布局，保留了原來的格調，每周會有家政服務公司人員對房子進行全部維護和清潔。你可以隨意使用任何器械?！?/br>
    葉晚娘問：“對房子還滿意嗎？”

    袁忘點頭。

    葉晚娘：“你住二樓次臥。我這人有個壞習慣，早上起來后喜歡到陽臺看一會書。我特別不喜歡別人在這個時間打擾我。你呢？有什么特別的要求？”

    袁忘搖頭：“沒有?！?/br>
    葉晚娘道：“有再說。一個家有一個家的規(guī)矩，既然我們住一起，你算是我的侄子，每周為了維系感情，必須有一次家庭活動。本周活動由我決定，本周六晚，我和你需要最少帶一位朋友參加家庭桌游?！?/br>
    袁忘問：“桌游？”

    葉晚娘點頭：“桌游！必須參加。”

    葉晚娘：“你我都比較忙，日常我們估計很難見面。我們也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廚房和食物上。我建議盡可能一起吃早餐。每天八點早餐。桌游的輸家除了要規(guī)劃下周家庭活動外，還要負責下周的早餐?！?/br>
    袁忘思來想去：“晚娘，這有什么講究嗎？”

    葉晚娘一笑：“目的總是有目的的，ok嗎？”

    袁忘點頭：“沒問題?！?/br>
    葉晚娘道：“想請朋友來做客，過夜都沒問題。甚至只要鄰居不報警，你們開派對鬧通宵都可以。桌子上有一份材料你看看，有你房間保險柜密碼，安保系統，家政服務之類的信息。我約了人，先走?！?/br>
    袁忘：“好的。”

    葉晚娘點下頭，拿起自己的外套出門。袁忘走到門前，目送葉晚娘上一輛?？吭谇霸旱钠?，后再目送葉晚娘開車離開。

    袁忘搬家之前和老毒溝通過，老毒對心理學這一套呲之以鼻，但考慮有利無弊，最終是同意葉晚娘的提議，讓袁忘暫時和她住在一起。老毒內心懷疑葉晚娘是有私心的，私心就是秦舒。不過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老毒沒敢隨便說。而袁忘至今還不知道秦舒對自己有意。

    一個人在別墅活動，剛開始有些拘謹，到處走走看看。時間一長，袁忘就真的隨意了。鍛煉和讀書都是袁忘很樂意做的事，一個人在家一點都不枯燥。

    開冰箱，驚喜發(fā)現冰箱內有兩打的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