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沒。”

    警察問：“這塊石頭怎么來的？”

    袁忘誠實回答：“我攔住了一個人，他說兩千塊錢干24小時苦力就差不多了，不值得玩命。我告訴他人可以走，但得把東西留下。他就把這東西留下了。”

    年輕警察：“他憑什么聽你的？”

    袁忘看了眼一邊鼻青臉腫的保鏢，一切盡在不言中。

    年老警察取到袁忘的指紋，看了一會袁忘的資料，把袁忘手銬打開：“對不起，我想是我們搞錯了。不過，請配合我們做份筆錄。如果方便的話，我立刻讓分局的畫師過來。”

    袁忘一指側面：“那邊有監控。”白天做苦力時，袁忘已經將商場周邊情況記錄在腦海里。

    ……

    明星們也喜歡湊熱鬧，大家擠在一起看監控。如袁忘所說的那樣，袁忘攔截了疑犯。疑犯很小心將寶石放在護欄上，而后慢慢的繞開袁忘。

    精彩的在下面：袁忘大戰群保鏢。保鏢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袁忘，把武器送給了袁忘。袁忘在橡膠棍的幫助下，劈頭蓋臉打的保鏢們難以近身。

    袁忘人還在商場一個商鋪內做筆錄，警察對袁忘很客氣，不僅提供了茶水，還提供了點心。袁忘完事走出商鋪，等待在門口的冉小姐：“喂，我需要一個武術指導，有興趣嗎？”

    “沒興趣，謝謝。”袁忘微笑回答。打工是不可能打工了。打個短工，一做苦力，二睡地鋪，還免費打了兩場。2019勞工局統計，全美平均時薪是20美元左右。24小時就是480美元。雖不排除被平均的可能，但是短工的收入相比長期雇員相對較高。所以一天兩千真不算多。

    “名片，名片。”冉小姐從助理手上拿過名片，遞過去：“考慮一下，打電話給我。”

    “謝謝。”袁忘收了名片。

    袁忘走到一邊用電話聯系老毒：“這活干不了。”

    老毒半睡半醒：“不能明天再說嗎？”

    袁忘：“我擔心明天被人下套。”

    什么？袁忘表現很英勇，會受到安保公司的賞識？邏輯上本應該這樣，實際上袁忘得罪了很多人。可以說袁忘險些把他們飯碗都給砸了，或者已經砸了。

    這和升米恩，斗米仇是同樣的道理。混跡江湖多年的袁忘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心的陰暗面？假如袁忘在搏斗中被保鏢擒拿，保鏢知道誤會袁忘，又發現袁忘身手不錯，那可能會成為朋友和同事。而現在情況是群保鏢都羞于提起這場戰斗，袁忘留下來會讓很多人芒刺在背。

    ……

    第二天下午，回家美美睡了一覺的袁忘已經把事情忘到腦后。

    袁忘離開警隊后，第一要務是解決工作問題。老毒給的錢除了繳納房租外袁忘還沒動，這錢可以救急，但不能救窮。救窮還得找老毒多要點。

    躺床上拿手機找工作，職業介紹網站都是普通工作。文員，主管，領班，導購，保安等。

    袁忘進入全美保釋聯盟網站，界面干凈整潔，沒有附帶任何花俏的圖案、音樂和廣告。字體工整。這個網站是專門對賞金獵人和保釋擔保人開放的網站，要進入網站必須使用自己的獵人執照號，或者擔保人公司編號進行登錄。

    這個網站是司法機構開設的官方網站，看名單全美目前一共有一萬多人棄保在逃。今年一月到六月一千七百人棄保潛逃，其中一千一百人被抓回。這數據包含了司法機構抓回的逃犯。

    持有保釋執行人執照，也就是持有賞金獵人執照者可以直接點擊下載要緝捕對象的法律文件。

    網站中執照最高五顆星，袁忘的執照零星。這就代表袁忘不能接受b類和a類逃犯的追擊委托。只能接取c類委托。c類包括交通肇事、街頭扒竊、欠債不還等。c類案子保釋金最低五千元，最高兩萬元。就是說即使成功緝拿兩萬元的目標，只能拿到兩千到四千元不等的報酬。

    c類屬于警察都懶得專門去抓，撞上才順手抓捕的逃犯。

    第9章 淚痕

    b2是地方法院棄保逃犯，b1是聯邦法院棄保逃犯，最低兩萬保釋金，最高兩百萬保釋金。這類就是本地警方和聯邦法警的主要轉不對象，也是棄保潛逃人數最多的一類。包含了暴力犯罪，白領犯罪兩大塊領域。

    a2和a1類全部是高危險目標，沒四顆星連看照片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罕見的s級，一共三十七人，扣除涉恐外，還有二十年前潛逃至今的殺手。也有去年才增加的武裝暴力犯罪團伙首腦。s級反倒是非常公開的信息，連普通市民都可以查詢到詳細資料。

    獵人執照可以申請組隊。組隊中有三人或者超過三人擁有賞金獵人執照，那么隊伍等級將到達一星，隊伍可承接b類委托。

    星級制主要為了盡可能降低獵人捕獵的風險。

    c1是聯邦小逃犯，鬼知道會躲到哪個城市去。看c2袁忘苦笑，第一頁十個已經被捕的名單中有兩人自己是認識的。一位是女酒保，拿瓶子把客人腦袋砸了，那是自己第一出的現場。一位是被老七這高利貸逼得搶劫的哥們，也是自己負責的案子。雖是重案組，但作為新人，只能接警署小案。

    袁忘把電腦扔到一邊，見了鬼，要抓一百個人才能得一顆星。這條路看來走不通。

    袁忘再拿起電腦上同城招聘網，實在不行，打工還是得打工。

    臥槽！準備關閉獵人聯盟網的袁忘看見了不得了的通知：紐唐賞金獵人大會。

    王氏集團是紐唐的一家大集團公司，集團老板叫王漬，今年四十七歲。半年前，王漬的女兒被綁架，雖然交了錢，但最終還是被撕票。警方抓獲了一名名叫蔣門的嫌疑犯，懷疑蔣門是綁架團伙中的成員。

    蔣門通過了保釋聽證會獲得保釋資格，總保釋金為六百萬元。蔣門花費一百二十萬通過保釋經紀人完成保釋。在保釋后第二天，蔣門潛逃無蹤。在聯邦法警追逃無果情況下，王漬開懸賞大會。王漬畢竟是守法大商人，所以只邀請有逮捕資格的在紐唐注冊賞金獵人參加大會。

    蔣門被列為a類逃犯，按照死板的原則，紐唐只有兩個小組達到四星，只有他們能追擊蔣門。實際上在蔣門潛逃之后，沒有賞金獵人接委托。星級制只是理論cao作，按照法律規定，擁有賞金獵人執照者，都可以在法院獲得追捕棄保潛逃者的法令。

    本次大會，王漬將提供蔣門資料，并且承諾持續更新蔣門資料，直到蔣門被抓捕歸案。除了一百二十萬的保釋獎金外，王漬本人將提供私人懸賞。

    警方對此非常緊張，他們知道很大一部分賞金獵人還不具備對付窮兇極惡綁架犯的資格。這類罪犯通常是聯邦法警專案追擊抓捕。賞金獵人不是告密者，他們必須抓到犯人，押送給警察才算完成工作。通過電話舉報是無法獲得保釋獎金。賞金獵人為了金錢，即使追擊到蔣門，也不會借助其他獵人或者是警方的力量，這樣一來，很可能造成賞金獵人的傷亡。

    另外，高額的民間懸賞，會讓賞金獵人不擇手段，甚至使用犯罪手段去追擊蔣門。

    這一切都不是警方愿意看見的。不過警方能做的除了派遣聯邦法警抓捕小組之外，只能幫助王漬維持大會秩序，檢查與會人員的資格。

    大會將在兩天后召開，地點在郊區王氏影視城。為了提高抓捕成功率，王漬提供了社交活動，給賞金獵人們交談和溝通的空間，希望賞金獵人團隊能聯合起來一起抓捕蔣門。

    本次大會兩天一夜，不僅包吃包住，還安排了一些節目。

    為什么要安排大會，安排吃住，安排節目？有些話不能說透，不能說明，不能和全部人說。王漬要不僅是一個蔣門，他要用資本為女兒復仇，讓所有涉及傷害女兒的人付出代價。復仇第一步是追到蔣門，但復仇第二步絕對不是把蔣門交給警察。

    以王漬的財力，恐怕北美獵人聯盟頂尖團隊都會派人參加本次大會。但本次只邀請紐唐注冊的賞金獵人，顯然還有其他的考慮。

    袁忘心動不已，他并沒指望在大會中找一家收留自己的團隊，畢竟優秀的賞金獵人小組結構很嚴謹，不嚴謹的小組不夠優秀。

    對于‘游擊兵’精銳袁忘，不就是一個蔣門嗎？單干也不是不可以。

    通知最后說明，為了保護賞金獵人的身份，與會人員自行攜帶偽裝。

    能說這句話，說明王漬身邊有懂行的人。有一位著名賞金獵人得罪太多人，中年被迫退休，隱居印度，雇傭了二十多名保鏢來保護自己的小命。獵人中有低調者行者，也有高調的網紅。

    諸如真實傳奇獵人：獵狗。20多年抓捕六千名逃犯，沒開一槍。他在本人非死不可的主頁上各種秀。勉強算是行內的袁忘知道不是這么一回事，獵狗只是大眾和媒體的傳奇。獵狗實抓了六千逃犯，但基本是c類和b類低等逃犯。以至于沒開一槍。

    諸如紐唐行內公認的老大：獵豹小組。去年一年只抓了六人，但這六人全是a類罪犯。可惜在年初抓s級罪犯時翻車，三死四傷，不宣而散。

    ……

    作為一位新人，本不需要面具的偽裝。但是如果沒有面具的偽裝，會被人一眼識破是新人。所以袁忘下午去了一趟小商品批發街。左右逛后發現面具都很俗，反倒不如一條女性絲襪。當然袁忘不會真的套一條絲襪去參加大會，最后在手工藝市場挖到了寶貝：淚痕面具。

    材質很一般，就是白色的凹形硬塑，挖出一對眼睛的孔。這是攤主從附近美術學院淘來的貨。亮點在淚痕，右眼的兩滴血淚。第一滴是圓狀，第二滴是嘆號狀。

    初看完全不懂，看久了讓袁忘產生一種肅穆感。全白面具代表空白一切，麻木不仁，無情無欲，無心無肺。如此之人流下血淚，讓袁忘感受到面具內心一種莫名悲痛和絕望。同時蘊含了破而后立之哲理。血淚打破了其的空白，讓他成為一個有血有rou的人。

    袁忘不知道這么解讀面具對還是不對，他也不在乎對或者不對，這是他所想的，甚至和創作者沒有任何關系。

    第10章 緝拿王老五

    會場入口在王氏影視城附近一條有著英倫風格的街道，據說著名的英國某偵探劇就是在這條街道上拍攝的。有軌電車，馬車，龍套穿著禮服摘帽向女士們行禮。戴著圓頂帽子的英國警察巡邏在街道上。

    今天不同的是，龍套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是門口維持秩序，驗證身份的警察。

    第一關驗明身份，一位戴蝴蝶面具的女生先袁忘進入檢查亭。一分鐘后，袁忘掀開黑布進入檢查亭，里面只有一位女士坐在一張電腦桌前。袁忘把自己獵人執照放在桌子上，女士按照編號查詢，系統掃描袁忘的臉部，完成匹配，證明袁忘是持證本人。

    女士四十來歲，從抽屜拿出一張房卡和一個圓牌：“房卡收好，編號12戴在胸前，最好不要摘下，否則會被再查身份。有面具戴面具，不怕身份曝光隨意。這邊有無臉男面具，每張五百元。”

    袁忘拿出面具戴上，女士看了袁忘面具一眼，顯然這面具很特別。好不好不說，最少不重復。女士道：“警方提醒，賞金獵人也要守法，不要被利益所誘惑做出不該做的事，否則必然遺害終身。”

    袁忘：“謝謝提醒。”第一次感覺到面具的奇妙，在面具背后袁忘可以不用客套的微笑。沒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帶著微笑。

    跟隨袁忘之后是袁忘年齡相當的年輕人，短發，但不是一般短發。這短發沒有兩千塊剪不下來，并且每周都必須打理一次。短發上打了保濕啫喱水，配合英俊的面孔，讓女士在其臉上停留了數秒。這種帥是一種陽光青春的帥。

    短發仔右手從左手西裝袖子中抽出一根玫瑰，連同獵人執照一起放在桌子上，期間一直友好看著女士。

    女士繼續用冷冰冰的語氣公事公辦，最后提醒：“有面具最好戴上。獵人之間對手多于朋友。如果沒帶面具，我這邊有無臉男面具免費贈送。”

    短發仔露齒一笑，很整齊和耀眼的牙齒：“沒關系，我不需要面具，謝謝你。”對女士點頭，拿起執照送上微笑，掀開黑布走出去。他的微笑和袁忘的微笑不同，袁忘的微笑是客套，他的微笑是自信。

    ……

    袁忘出檢查亭后，看見一溜的電瓶觀光車整齊排列，每輛觀光車邊都站立了一名身著西裝的禮賓人員。見到袁忘出來，第一位禮賓人員請袁忘上車，開車朝遠處的城堡而去。第二輛車接上位置。

    城堡是英倫片中必不可少的場景，包含地位的象征，恐怖的氣氛，家族的偉大，榮譽的體現。

    這個城堡很漂亮，大片的綠色草地，白色的外墻。和19世紀的英倫城堡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更像是現在的豪宅，或者奢華的西式婚禮現場。不過在城堡內外，傭人們穿的衣服款式還停留在19世紀。

    袁忘猜的沒錯，這個城堡就是紐唐著名婚禮舉辦地之一。配合建設在一邊的小教堂，一直是有錢人國內婚禮的首選地點之一。影視城嘛，有片拍就拍片，沒片拍就拍婚紗照。這些傭人是城堡的長期雇傭人員，不僅是穿了古典衣服的人員，他們有實質工作。

    城堡名為愛丁城堡。

    禮賓人員介紹了愛丁城堡名字的來源，陪同著袁忘進入城堡，并且送袁忘到所持房卡的209房間。城堡六層高，長形建筑，一樓是各種功能性設施，主要是餐廳、茶座和小酒吧。二樓到五樓都是房間。

    沒錯，愛丁城堡外可以拍攝婚紗，舉辦婚禮。愛丁城堡內外可以拍電影，拍電視劇。實質上愛丁城堡是一家酒店，但不是普通商務酒店，是貴賓酒店。只接待王氏集團客戶和拍攝團隊。

    禮賓人員離開后，袁忘推開南面窗戶，映入眼簾是一條英倫街。城堡建設在高處，在這里可以清楚看見英倫街上的一舉一動。貴賓可以在自己房間里欣賞節目的拍攝，明星們也可以在房間內休息，背臺詞。在導演喊人再下樓都不算太遲。

    開西面窗戶則是另外一個世界，草地、沙灘、大海，還有外海停泊的貨輪。

    袁忘被影視城的結構搞糊涂，特意拿手機查詢整個影視城的地圖。總結一句話：布局嚴謹，充分利用土地，主打旅游產品。

    影視城主要收入不是來源電影、電視拍攝時租用的場地，而在于游客。影視城很多內容是為游客服務。

    袁忘的房間不算很大，客廳較小，提供了單獨的臥室和洗手間。客廳有一臺電腦大屏幕，上面顯示一句話：請點擊任意鍵。

    袁忘欣賞完愛丁城堡的海景和街景后，隨意敲了電腦上的空格鍵。屏幕出現了一段視頻。

    開場是王漬慶祝十一歲女兒生日的視頻，很好的氣氛，很融洽，很舒心，是讓人看了不禁露出笑容的視頻。

    畫面一轉變成葬禮的黑白色視頻，兩段視頻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第三個視頻是王漬的畫面，單獨的畫面。王漬身后背景為黑色，坐在桌前的王漬看著攝像頭：“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要什么。”

    視頻結束，最后定格畫面是一個網址。

    袁忘輸入網址，屏幕跳轉到資料網站。是王漬女兒遇害案的所有資料，包括警方掌握的物證，筆錄，口供，審訊錄像等等。

    點擊其中一項，系統開始認證，而后如同中了病毒一般跳轉到另一個網站，里面是所點擊的內容。

    因為法律問題，所以王漬團隊對資料進行了處理。不能為女兒復仇未果，先把自己送進牢房。

    客房電話響起，袁忘邊看資料邊接電話：“喂。”

    女音：“12號先生，你好，我是愛丁酒店公關部總監林好。”

    袁忘：“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