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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殘疾戰(zhàn)神嫁我為妾后在線閱讀 - 第115節(jié)

第115節(jié)

    “但你傷還沒好。”霍無咎說。

    江隨舟反駁道:“那我今日不也出了門了么?”

    霍無咎一齜牙,兇巴巴道:“所以孟潛山該挨收拾。”

    “你才是應(yīng)該挨收拾的。”江隨舟毫不留情地抬手,在霍無咎的小臂上捏了一把。

    那胳膊肌rou緊實,硬得像石頭,狠狠捏上去,反倒讓江隨舟的手疼了。

    他訕訕收回手,便聽到了霍無咎悶悶的笑聲。

    江隨舟耳根有些紅,卻也不搭理他,兀自將霍無咎扔了滿桌的折子整理好,一本一本地翻開看。

    “我既好了不少,這些事,大可以我?guī)湍阕觥!苯S舟說。

    這話可是不假。和霍無咎這個只會舞刀弄槍喊打喊殺的大將軍相比,他作為個千年之后穿越來的歷史老師,至少對而今南景朝中的眾臣,是了如指掌的。

    什么人什么脾性,他大致都知道,自然也知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安分了。

    霍無咎卻不答應(yīng)。

    “你還沒好全,別瞎折騰。”他說。

    江隨舟側(cè)過臉去,淡淡看了他一眼。

    霍無咎不滿,兇著神色嘖了一聲,卻不說話了。

    片刻之后,他泄憤似的,湊上來在江隨舟嘴唇上狠親了一口,道:“要去做事也行,我得跟著你。”

    這個江隨舟倒是沒拒絕。

    霍無咎這才妥協(xié),將桌上的書札一股腦兒推到了江隨舟面前。

    不過,在江隨舟沒看見的地方,他手下一轉(zhuǎn),還是將昭元帝的那封親筆信藏了起來。

    燭火靜靜地燃,偶爾發(fā)出一兩道火星的噼啪聲。江隨舟一心翻看著桌上累積的折子,霍無咎便靜靜守在一邊,不言語,只靜靜看著他。

    這些時日下來,霍無咎一直極討厭御書房這地方,卻又不得不來,只好強(qiáng)忍著反感。

    但這會兒,他卻覺得這御書房燭火明亮,四下安寧,竟成了全天下最好的去處。

    個中區(qū)別,只不過是多了個人罷了。

    這人便是這時間最大的奇跡了。

    他目光又深又安靜地,定定看著江隨舟,江隨舟卻是全神貫注的,一雙眼只落在手中的案卷上。

    許久之后,他緩緩將最后一本折子放了回去。

    “除了這些以外,是不是還出了什么別的事?”他抬頭問霍無咎道。

    霍無咎一時沒回過神,慢了半怕才應(yīng)道:“什么?”

    江隨舟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霍無咎眉心跳了跳,卻不動聲色地問道:“怎么這樣問?”

    江隨舟嘆了口氣。

    “單這些事,怎么能把你氣得發(fā)脾氣?”他道。

    霍無咎也不知道江隨舟怎么會這么了解他。這種了解自然是挺讓他高興的,但在他想隱瞞什么事的時候,卻又有點(diǎn)讓人懊惱。

    ——只是極小的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

    霍無咎一時沒說話,這落在江隨舟眼里,便就是默許了。

    但即便默認(rèn),卻還是死咬著不說。

    江隨舟的神色一時間有點(diǎn)沉。

    他已經(jīng)接連忍了好幾日了,一直到這會兒,他有點(diǎn)忍不住了。

    宮中出了大亂子,如今天下也跟著都亂了。但霍無咎卻什么都瞞著他,不許他知道,像是要嚴(yán)嚴(yán)實實地將他保護(hù)在羽翼底下一般。

    他知霍無咎用心,但他卻不想這樣。

    他讀了那么多史書,知道改朝換代是怎樣的暴風(fēng)驟雨。這不是憑著一己之力便能擔(dān)得住的,他也不想霍無咎一人去扛。

    他分明能同霍無咎一起的,但霍無咎卻不讓。

    他接連忍了好幾日,一直等到自己身體養(yǎng)得好些、終于能下地了,才逮了霍無咎一個正著,就想要他人證物證俱在,沒法抵賴。

    但是到了這會兒,霍無咎還瞞著事情不要他知道。

    江隨舟的嘴唇抿了起來,靜靜看著霍無咎,卻不說話。

    霍無咎立馬覺察到了不對勁。

    “怎么了?”他忙問,又伸手去碰江隨舟。

    那手卻被江隨舟打到了一邊。

    力道并不大,但卻是霍無咎捱不住的。

    “霍無咎。”江隨舟的聲音有些滯塞。“你既喜歡我,也該做到坦誠。”

    霍無咎立馬慌了手腳。

    “不是,我不是有意要騙你,只是這些事……”他有點(diǎn)說不下去。

    只是這些事太糟糕了,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沒有主意,更不舍得讓江隨舟去煩心。

    他就是……不舍得,特別不舍得。

    卻聽江隨舟問道:“是什么事?”

    嗓音涼得讓霍無咎受不了。

    他一咬牙,一把撈過了藏在桌上縫隙中的那封信,視死如歸地塞進(jìn)了江隨舟的手里。

    “不是什么大事。”他還在嘴硬。

    江隨舟垂眼,打開了那封信。

    信是朱筆寫的,上頭蓋著的,赫然是昭元帝的御印。

    信寫得很用心,甚至關(guān)切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昭元帝高興于霍無咎雙腿未廢,人恢復(fù)了健康,又責(zé)怪他不早些讓自己知道,不早些回朝。如今聽說南景國破,是霍無咎所為,昭元帝更高興了,只問霍無咎此后打算如何安置,自己又要如何厚賞霍無咎。

    昭元帝身體差得很,信卻洋洋灑灑地寫了很厚。寫到后頭,甚至隱約能看出他拿不住筆,字跡都是抖的,卻還不停地在寫。

    江隨舟靜靜看完了信,將它收了起來。

    “所以,就是因著這封信才不高興的,是不是?”江隨舟問道。

    霍無咎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伸手想將那封信拿走。

    他這逃避的模樣,分明是在掩耳盜鈴。

    江隨舟手往旁邊一躲,讓霍無咎抓了個空。

    “你早知道要面對這個的。”江隨舟說。“所以,你才重兵把守著南景,卻沒有旁的動作,對嗎?”

    霍無咎沒說話。

    江隨舟知道,對他而言,這是個極難的選擇。

    沉默片刻,他緩緩嘆了口氣,抬手覆在了霍無咎的手背上。

    “這封信里,你也看出了什么來吧?”他問道。

    霍無咎沒說話,反手握住了江隨舟的手。

    江隨舟默默回握住了他。

    他早有點(diǎn)猜測,今日這信,便讓他的猜測成了真。

    若是昭元帝和霍玉衍父子一心,那么皇位和太子之位都是他們父子二人的,霍玉衍便也不必那般患得患失,冒著風(fēng)險與敵國大臣私下來往,只為了把霍無咎害死。

    若昭元帝也想讓霍無咎死,那么霍玉衍便不必這般大費(fèi)周章了。

    而今看來,十有八九,昭元帝是對霍玉衍的行為不知情的。

    便聽霍無咎咬著牙,低聲開了口。

    “他們父子兩個也不商量好。”他說。“到底想不想要我的命,也給個準(zhǔn)話啊。”

    他語氣兇得很,江隨舟卻聽出了其中的難過。

    霍玉衍與昭元帝,怎么都是父子一體的。若他們皆不仁不義,霍無咎立馬便能揮師北上,與他們反目,但偏偏昭元帝在他這里,仍舊是個慈愛的叔父。

    他下不去手,反倒被逼得進(jìn)退兩難。

    江隨舟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我倒是有個辦法。”他說。“無論如何,都可先解而今的困局。”

    霍無咎抬眼看向他:“什么辦法?”

    卻見江隨舟靜靜同他對視了一會兒,再開口時,已是話鋒一轉(zhuǎn)。

    “告訴你也可以。”他雙眼微微一橫,覷了霍無咎一眼。“但你要答應(yīng),此后再有什么,不許瞞我。”

    霍無咎低了低頭,沒說話。

    他尚不會愛人,只知道要把最好的都捧給他,把最壞的都替他攔住。

    要再有這樣令人不快的事情,他的選擇,肯定還不會變。

    卻聽江隨舟接著說道:“我知你心思,但我也同樣喜歡你,你不能剝奪我替你承擔(dān)風(fēng)雨的權(quán)力。”

    霍無咎心下微震。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江隨舟。

    他從不覺得自己需要誰保護(hù),更沒想過會需要依賴誰。所有人都在教會他獨(dú)立與堅強(qiáng),唯獨(dú)江隨舟靜靜地告訴他,要替他承擔(dān)風(fēng)雨。

    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了。霍無咎心口燙得厲害,手背上的青筋都跟著鼓了起來。他動了動嘴唇,正要說話,卻聽江隨舟又開了口。

    “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妾呢。我說什么你都得聽,更不許騙我了。”

    霍無咎神色一變。

    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

    江隨舟眼前驟然一花,緊跟著腰下便一陣疼,竟是被人一把提起,死死壓在了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