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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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這病秧子好得很。 那天淋著雨在外頭喝酒還沒喝夠,非要到小妾房里去喝,還非要鬧到“身體虧空”,才消停下來。 霍無咎從不知道,一個人能這么招人恨。 他不像江舜恒和龐紹之流,壞到骨子里,反而能夠讓人不動心念,冷靜應(yīng)對。 他偏像只貓兒似的,要爬到人心口上去撒歡,教人的眼睛離不開他了,他再做些烏七八糟的事來招惹你。 雖都是些讓人不至于往心里去的小事,卻會因著做這種事的是他,而莫名變得像底線一般,觸一下,都讓人煩躁得心焦。 霍無咎的手指狠狠碾過手下的書頁。 站在旁邊的孟潛山只覺渾身難受,那只碾過書冊的手指,像是壓過他喉頭的繩索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即便蠢鈍如他,也大致清楚了面前這位“夫人”的想法。 他在默不作聲地生氣,或者說,他在嫉妒。 “……霍夫人?”片刻后,他費(fèi)勁地小聲喚道。 便見那位爺頓了頓,隨手將被攥破了的書冊丟到了一邊。 他說。“退下吧。” 孟潛山不放心地小聲問道:“夫人沒事吧?還請您寬心,王爺本就身子弱些,喝酒受風(fēng),也是常有的……” 便聽坐在輪椅上的霍無咎低聲冷哼了一聲。 下一刻,他抬眼看向孟潛山。 “我沒事。”他說。“只是沒想到,你們靖王府的規(guī)矩,能差成這樣。” 孟潛山不解。 便見這位爺神情冷冽地看向窗外,聲音沉冷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這樣媚主惑上的妾室,若放在定北侯府,早就斬了。” 他緩緩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霍夫人 善妒# 第36章 入了三月,天便愈發(fā)地暖和,連帶著雨水也漸少了一些。 安隱堂中的地龍小心翼翼地?zé)藘扇眨偹闶菍⒗镱^的濕氣驅(qū)散了個干凈。 但是,卻有股寒意在房中彌漫著,經(jīng)久不絕。 房中的下人都道是因著王爺不在,房里少了個人,才會顯得這般冷清。 但唯獨(dú)孟潛山知道,房中滿是寒意的原因,的確是王爺不在,但是,卻不是因?yàn)樯倭藗€人,而是因?yàn)橥鯛斔拊趧e處,卻偏生留下了一個人。 留下了一個,雖每日飲食起居照舊,但就是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氣息的人。 正因?yàn)檫@個,孟潛山提心吊膽了好幾日,生怕一個伺候不好,被這位祖宗遷怒了去。 一直到了霍無咎要出門的這一天。 這日正是陳悌的夫人送來的邀請函上,請他去賞花的日子。原本的邀請函雖說已經(jīng)被江隨舟退了回去,卻因著前些日子后主千秋宴上的皇命,而重新送了過來。 孟潛山不敢忘,這日一早,便要伺候著霍無咎洗漱更衣。 霍無咎自然沒讓他動手。孟潛山只好將衣袍飾物一并放好了,等著霍無咎自己穿戴妥帖。 待到了時辰,便有馬車自靖王府行出,一路往陳悌的府邸上去了。 同朝為官的同僚,尤其是身在同部的官員,后宅夫人們常會你來我往地辦些宴會,權(quán)作交際。 這在歷朝歷代都是極為常見的,但今天陳悌府上這樣的宴會,卻與以往決然不同。 畢竟,京城中的權(quán)貴們誰不知道,靖王殿下好的是那一口?景朝也講究個男女大防,夫人們湊在一處喝茶吃點(diǎn)心,總不能請個男人來吧? 這樣的事,尋常官員也是做不出的。唯獨(dú)陳悌這么個巴結(jié)慣了龐紹的老油子,最是知道想討好主子,就得舍開臉皮。 而他的夫人,自然是要與他同進(jìn)退了。 陳李氏一大早站在府門前,心里便惴惴不安。 她夫君早在前些日子,便已經(jīng)叮囑吩咐過她了。將那靖王府的男妾弄來府上做客,并不是為了同他們交好,而是要讓他們出事、出丑,最好鬧到圣上的耳朵里。 陳李氏身為個大家閨秀,自幼養(yǎng)在后宅里,嫁人之前,連外男都沒見過幾個。如今驟然讓她將個男人請來府上,還要他在自己府上出丑,陳李氏一時慌亂,自不知該怎么辦。 畢竟,男人在后宅里,還能出什么丑? 到府上來賞花的,各個都是官家的夫人。真要因此損了誰的閨譽(yù),陳李氏也是不敢的。 故而,恨鐵不成鋼的陳悌見她畏畏縮縮,一氣之下將她責(zé)備了一通,又叫他府上的妾室秦柳與她一同出面,辦這場宴會。 這便是要將靖王府的事,交給秦柳去做了。 陳李氏多少松了口氣,領(lǐng)著秦柳一同候在門前,等著客人們前來。 天放亮了,便陸續(xù)有各家夫人坐著馬車前來。秦柳挨個迎著她們進(jìn)去,陳李氏便領(lǐng)著丫鬟候在門前。 許久之后,一輛馬車拐過街角,碌碌駛來,停在了陳悌府前。 瞧那規(guī)格制式,是王府才有的。 陳李氏屏息凝神,面上帶起笑容,迎上前去。 便見坐在車外的那個年輕太監(jiān)跳下馬車,指揮著車夫和小廝打起車簾,從車?yán)锾铝艘患茌喴巍?/br> 有個身材高大的人,端坐在輪椅上。 陳李氏的目光只小心翼翼地飄向他,匆匆一掃。 便見那人雖微垂著眼,一副冷漠的神態(tài),卻生了一副極俊的好相貌。那般鋒利張揚(yáng)的眉目,棱角分明的面容,以及那眉上橫過的一道利刃似的疤痕,如同磨礪鋒銳的刀劍,讓人不敢逼視。 像是她在閨中讀過話本上的將軍,活生生走出來了一般。 陳李氏匆匆收回目光,不敢多看,只小心翼翼地錯開眼去:“霍夫人來了?各家夫人太太們都到了,還請霍夫人隨妾身一同入府。” 輪椅上那人眼都沒抬,更沒回應(yīng)他。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太監(jiān)殷勤,笑著道:“勞煩陳夫人了。” 陳李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由丫鬟扶著,自去前頭引路了。 —— 陳府花園并不太大,里頭一方池塘,還沒到長荷花的季節(jié)。四下里皆是臨安城常見的花樹和盆景,熱熱鬧鬧擺了一園子。 此時,院子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遠(yuǎn)遠(yuǎn)看去,衣香鬢影,鶯鶯燕燕的,倒是比花草還要養(yǎng)眼幾分。 京中的夫人們相互之間也算相熟,眾人來后,便熱鬧地交談起來。 便在這時,細(xì)微的輪椅聲從院門口響起。 一時間,眾人紛紛住了口,園中陷入了一片短暫的靜默。 數(shù)道目光落在了霍無咎身上,又紛紛移開,像是沒看到他一般。 院中的夫人們,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 這位陳大人會鉆營,千秋宴上為了討皇上開心,要把靖王府后宅里的男人弄來賞花。弄來的那個,不光是個男人,還是個被從北梁俘來的、征戰(zhàn)沙場、殺人如麻的男人。 宴上男女分席,夫人們都沒見過這霍無咎。不過光從他前幾年的名聲就能得知,恐怕是貼在門上的秦叔寶那樣的門神模樣。 卻是沒想到…… 一些個關(guān)系親密的官家夫人,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番眼神。 這位霍將軍……竟生得這么俊? 不過,周遭眾人,誰也不敢多看。陳大人將這人弄來,多半沒存好心思,她們需得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萬不可被波及到,反惹得一身污穢。 這么想著,眾人紛紛錯開了目光,像是沒看見霍無咎一般。 倒是位年輕的夫人,拽了拽身側(cè)閨中好友的袖子,小聲道:“這樣的人,當(dāng)真是天妒英才,是老天要這般磋磨他……” 旁邊的好友連忙拽住她,不許她再亂說。 而旁側(cè)的秦柳,見著要請的人都來齊了,便張羅著請各位夫人在園中落座。 她入陳悌后宅兩三年,雖說因著主母懦弱,混得風(fēng)生水起,卻一直找不著露面的機(jī)會。今日這事,是陳大人給他自己爭取來的機(jī)遇,又何嘗不是她秦柳的機(jī)緣?她定要在今日這宴上得臉,再替大人將他想辦的事辦好,讓眾人瞧瞧,誰才是大人的賢內(nèi)助。 陳李氏心下發(fā)虛,便不如她這般機(jī)靈。沒一會兒,秦柳便穿梭在夫人們之間,將她們各個安置好位置請她們坐下,接著便讓丫鬟們上前來奉茶奉點(diǎn)心。 待將這些都安排妥當(dāng),秦柳身段嬌嬈地行到了霍無咎面前。 “霍夫人安。”她笑著沖霍無咎行了個禮。 早在方才,她便暗中將輪椅上這人打量了個遍了。模樣生得極好,氣質(zhì)又清貴,聽說打仗也厲害,只可惜如今不過是個受人侮辱的戰(zhàn)俘,還是個殘廢。 自己既要借著今天這事往上爬,那么便不得不得罪他,也往他身上踩一腳了。 心下不輕不重地道了句得罪,秦柳笑著道:“從前只聽聞霍夫人一表人才,卻未料得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來了咱們府上,雖也算自家姐妹,但無論如何也是男女有別,妾身便給夫人安排了個遠(yuǎn)些的位置,還請夫人勿要怪罪。” 霍無咎自然沒理她。 后頭的孟潛山笑道:“多謝這位姨娘。” 秦柳掩唇笑道不必,引著他們到了池邊的一處桌前,請霍無咎在那里落座。 就在這時,倒茶的丫鬟迎上前來。 秦柳心下百轉(zhuǎn)千回,已經(jīng)想好了法子。她自然地伸手,將那丫鬟手里的茶壺接過,便笑著走到了霍無咎身側(cè),頗為自然地給他倒茶。 卻沒見,垂著眼的霍無咎眉頭微不可聞地一皺。 下一刻,秦柳熟練地驚呼一聲,將茶都打翻了。眾夫人們被這驚呼吸引了目光,便見秦柳像是被誰一摟,竟是一副教人非禮了去的模樣,徑直往霍無咎身上摔去。 眾人皆變了臉色。 卻見坐在那兒的霍無咎,眉頭緊緊擰起,手按著輪椅往旁側(cè)一轉(zhuǎn),竟巧妙地避開了她。 使得秦柳原本想擺出的受人強(qiáng)摟的動作,反成了刻意地倚靠,被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緊接著,她靠了個空,一個沒站穩(wěn),竟徑直往下摔去,一頭栽進(jìn)了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