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后在線閱讀 - 第8節

第8節

    不知怎的,他眼前浮現起了昨夜紅燭之下的江隨舟。

    分明是只被自己嚇得耳朵都順去腦后了的兔子,卻要裝出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也是,給自己下藥,他恐怕還沒這個膽子。

    霍無咎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府醫,片刻之后,他從懷中拿出個小瓶,將一顆深褐色的藥丸丟到了地上。

    “一顆可抵三月。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許說,三月之后,再來找我拿藥。”霍無咎說。

    周府醫連忙將那藥丸撿起,塞進了嘴里。

    “既是看傷,那就起來,看吧。”

    霍無咎淡淡說著,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藥瓶。

    他身上攏共只有兩味藥。他入獄時,押解他的士兵是父親舊友婁鉞的舊部,故而搜查隨身物品時放了水,讓他得以留下了點保命的東西。

    其中一味,可在重傷時快速止血,但下咽之后會五臟劇痛,大約半刻,疼痛便可消失。另一味,是提氣補血的,通常雪中行軍,最是用得上。

    他瞥了一眼抹著眼淚從地上跌跌撞撞爬起來的府醫,收回目光,靜靜將藥放回了懷中。

    第7章

    或許今日之前,周府醫對“亡命之徒”一詞的理解,還只是停在字面上。

    但今天,他終于深刻地明白,什么叫“亡命之徒”。

    榻上的這個人,明明渾身是傷,沒了大半條命,脈搏氣息都是微弱的,卻還能置若罔聞,氣定神閑地任由自己為他剔除腐rou、撒上藥粉,還有空提醒自己,別想耍花招,從他這里把解藥提前偷走。

    周府醫自然不敢,顫巍巍地給他上藥。

    他上身的衣袍除去,入目便是肌rou緊實的軀體上縱橫的鞭傷。用刑之重,已是皮開rou綻,且新傷疊著舊傷。許是因著刑具蘸了鹽水,那些傷口幾乎沒有結痂的,隱約已有潰爛之勢。

    一個月多月的牢獄之災,單從他身上,便可見有多度日如年。

    這傷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即便不疼死,也早就動彈不得了。偏這個人,穿著衣袍時,若不看臉色,就像沒傷似的。

    周府醫從醫這么些年,沒見過這么狠的人。

    都說對自己的都狠的人,對旁人絕不會手軟。因此,周府醫并不懷疑對方給自己下藥的真實性,只得認命,此后十有八九,都要聽命于他了。

    上藥的過程頗為漫長。直到霍無咎的上身幾乎紗布裹滿,才算告一段落。

    “您傷勢過重,已然虧損了氣血。此后傷口愈合,保不準要發炎發熱,嚴重起來會危及性命。小的再給您開幾味內服的藥,您……”

    靜默了許久的霍無咎,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看看我的腿。”他說。

    周府醫被打斷,愣了愣,才意識到他說的什么。

    但是,不等他反應過來,霍無咎已經靜靜俯下身,一手衣袍拽起,一手挽起褲腿。

    那是一雙修長筆直、看上去便蘊滿力氣的腿。

    但是,傷痕、血漬之下,清晰可見其上深可見骨的駭人傷口。

    那是劃破血rou、割斷經脈留下的傷。

    周府醫只看了一眼,便驚慌地錯開了眼——他雖醫術不錯,卻也不是什么絕世神醫。這樣的傷……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藥石無醫。

    他看向霍無咎。

    就看到那雙深邃的黑眼睛,正靜靜地看向那翻出血rou的傷口。

    平靜得讓周府醫都害怕。

    “還站得起來嗎?”他聽到霍無咎這樣問道。

    周府醫顫巍巍地斟酌了片刻,小心道:“小的還是給您腿上也包扎一下吧,傷口若潰爛,便難辦了。”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霍無咎的問話,也算是告訴他,沒救了。

    霍無咎沒有說話。

    片刻后,他嗯了一聲,放開了攥在手里的布料,坐起身,重新靠回了輪椅的靠背上。

    他安靜極了。

    周府醫不敢再看他的臉,卻在躬身上前,替他的腿上藥時,看見了他放在膝頭的手。

    手背經脈凸起,五指收緊著,將手心里的舊傷都攥破了。

    ——

    江隨舟說出那句話后,明顯感覺到了后主的滿意。

    或者說,后主所滿意的,并不是他說出的話,而是他說話時,臉上流露出來的不高興。

    后主似乎對他的惡意尤其大,特別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江隨舟答應下來之后,這事便順理成章地告一段落。而后主似乎對朝堂也再沒了興趣,幾個官員有本要奏,他興致缺缺地聽完,便擺一擺手,說讓大司徒定奪。

    這朝堂,儼然已經成了龐紹的地盤。

    因此,早朝也并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后主的哈欠中結束了。

    江隨舟跟著眾臣走出廣元殿,抿了抿嘴唇。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后主跑來上朝的目的,就是嘲諷奚落他一頓。

    不過目前來看,后主痛恨霍無咎,同時,對自己的態度也沒好到哪兒去。現在,他江隨舟和霍無咎拴在了一根繩上,后主想要出氣,也算省事多了。

    江隨舟垂著眼,一步步往階下走去。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死亡開局了,卻沒想到,竟還能步履維艱到這般地步。

    就在這時,有個人從他身畔路過。

    “王爺此舉,著實令人大為寒心!”那道聲音蒼老而沉郁。

    江隨舟抬眼,就見隔著兩三尺遠的地方,行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

    他一回頭,江隨舟就愣住了。

    ……史料上的畫像,竟與本人這般相像!

    那人赫然便是景末碩果僅存的良臣,太常令齊旻。

    此人乃景朝三代老臣,清廉正直,剛正不阿,算是景末朝堂上難得敢站出來與龐紹對抗的臣子。

    江隨舟看著他,有些怔愣,一時沒有言語。而齊旻并沒給他留情面,看了他一眼,一拂袖,道:“王爺怎能為了一己顏面,便將禮部眾位同僚的心血拱手讓人呢!”

    說完,他便要揚長而去。

    江隨舟回過神。

    ……沒想到,他方才在朝堂上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他雖看似只是個閑散王爺,但是朝堂中那些靜默不言的臣子,卻像是無形中把他當做了主心骨一般。如今齊旻此言,更是全然證實了他的猜想。

    眼看著齊旻就要走遠,江隨舟兩步趕上前去,匆匆開口。

    “太常令覺得,本王只是為了自己的臉面嗎?”他沉聲道。

    確認了這一點,江隨舟便知,自己這會兒,斷然不能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

    大臣結為黨羽,都有目的。他們暗中匯集在自己的麾下,就連齊旻都淌了這渾水,想必他們的目的八成就是對抗龐紹。

    他此后還與這些人有三年時間要相處,若是不將他們安撫好,想必不用等到霍無咎砍他的頭,他就會先死于朝堂爭斗。

    所以……

    如今要做的,就是先把他們糊弄住。

    比如面前這個齊旻,雖為三朝老臣,官拜太常令,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掌管宗廟禮儀的官員。這種高官,雖位高,卻沒什么實權,想來他為人剛正,便也不鉆營什么爭權奪利之事。

    這樣的人,還是比較好嚇唬的。

    果然,聽到江隨舟這話,齊旻頓了頓,腳步慢了下來。

    江隨舟見狀,連忙冷笑了一聲,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

    “大司徒今日能在朝中公然cao縱陛下與本王爭搶,他日,難道就沒本事做其他手腳嗎?”他說。“宗廟修建,事關列祖列宗,若在此出事,太常令,這不是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

    果然,齊旻沒再做聲。

    江隨舟淡笑一聲,加快了腳步,從他身畔擦身而過。

    “太常令,本王所圖,不是保自己的顏面。”他說。

    “而是保你們諸位的命。”

    ——

    他撂下這么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徑自揚長而去,頭也沒回。

    畢竟,話說一半不挑明,似是而非的讓對方去琢磨揣測,就是最好的效果。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古板保守的老頭子呢。

    待上了候在開陽門外的馬車,江隨舟偷偷回過頭,恰看見齊旻站在正陽門前,神情肅然地不知在想什么。

    ……還真被他糊弄住了。

    江隨舟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幾分笑意。

    雖說他如今進了個死局,前有狼后有虎的,各個都能要他的命,但是從中苦中作樂……似乎還挺有意思。

    比如說嚇唬住那位名垂青史的大忠臣,讓那老頭兒回家之后,因為自己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幾天都吃不好飯。

    這種感覺頗有些奇妙。

    雖說他原本選擇留在學校里,就是為了想當一只偽裝成高級知識分子的咸魚,但是學歷史專業,卻是他的愛好。

    畢竟,從他小時候家里就亂,他父親仗著有點錢,換老婆比換車還勤,家里孩子不僅多,還各有各的媽。那些小孩子從小就會抱團,江隨舟就比較慘,他媽只生了他一個,他還過于文靜,不愛說話。

    他父親別的孩子在家玩宮心計,江隨舟就自己躲在房間里看書。

    但是,書畢竟是書,只是文字而已。現在,他竟能眼看著那些史書上的、千年之前的人,在自己面前你來我往,似乎……還挺有意思。

    江隨舟向來很會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