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李治在賣萌,但圍觀群眾表示壓力山大。 不但李恪對于皇帝的舉動都理解不了,就連長孫穎都忍不住出聲,“你明明說過我們要晚上趕回宮里去的。” 她從剛才就在疑惑了,按照一行人的速度,如果想要按時回宮,那起碼現在就趕往回趕,要不然別說出城了,就算是再城里頭逛一圈都會遲到。 “我不那么說你怎么可能乖乖跟我出來,肯定又要啰嗦半天。”李治撇了撇嘴,然后一揮馬鞭,當下就朝著城門外馳去,“好了,不要再問那么多了,趕緊出發吧,要不然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 長孫穎隔著輕紗看了左右一眼,然后看著大家都是一副”我的老板是個神經病“的樣子,心里頭也平衡了不少。 老實說,李治或許被著那座皇宮壓抑的太久了,一旦離開那里,就會表現的比一個符合他年紀的中二少年還要更加的……中二。 **李治一出了城門就跑的飛快,他貼身的侍衛以及李恪為了他的安危,也不得不緊緊追隨在左右,這就導致大家的行進速度比著在城里的快了一倍有余,因此太陽還沒落山,就趕到了他說的”好地方“。 看著迎出來的人,長孫穎終于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來人,是晉陽公主。 長孫穎之前也曾經來過晉陽公主的慈善會,說實話她還是幾個初始成員之一呢,不過后來因為她去了洛陽,再回來晉陽公主也跟著她隔了一層似得,便將著這件事拋出腦后了。沒想到這次李治大費周折的,卻是將著她又帶到了晉陽公主的地方。 不過這處莊園與著她之前去的那所方位截然不同,應該是她們的新據點,看來晉陽公主這些年在這件事情上還是頗下苦力的。但看她如今換了道姑服飾卻沒有帶在道觀里,便知道公主更重視那個了。 入道果然是她為了避免被逼婚的幌子而已。 ”哥哥,你怎么來了。“晉陽公主迎出來的時候,見著一馬當先的是李治,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似得,連著后面李恪出現的違和感都淡忘了許多,張口就是焦慮的問道,”這個時候怎么趕得及回宮。“李治剛當太子時,很支持她的事業,也常常來她的駐地轉悠,見見那些孩子么,及至等到了當太子后期的那幾年,被李世民填鴨的灌輸各種為君之道,便再也沒有來過了。等到他登基后,皇帝是千金之軀,怎可隨意離開宮闈,所以晉陽公主壓根兒就沒想到會在皇宮以外的地方看到李治,因此猛然見著他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第一個反應就是勸諫。 ”好啦,我偶爾也要找個地方透口氣的,你們別一個個都擺出一副忠臣良將的樣子,把那些大道理掛在嘴邊。“李治下了馬,將著馬韁丟給旁人,然后刮了下晉陽公主的鼻子,不滿的數落道,”越長大越不可愛了,你小時候可沒這么愛說教。“”哥哥。“見著李治仿佛小了好幾歲的恢復了少年心性,跟著小時候一般捉弄自己,晉陽公主又是感慨又是無奈,只能拖長了語調說道,”你先前讓我準備幾件靜室給貴客住,卻沒說過這來的人是你啊。“”天底下還有比我還貴的貴客嗎?“李治一點都不羞愧的說道,然后招呼李恪過來,”三郎,你過來看看,也好知道兕子這些年都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不過是些細枝末葉的小計,哪里值得炫耀。“晉陽公主自謙了一句,然后對著李治身后的李恪屈了屈膝,客氣卻又不顯疏離的說道,”三哥一路上辛苦了,之前知道你回京,本應該去拜訪你的,卻不料被瑣事纏身,拖到現在還要你來看我,著實羞愧。“晉陽公主的理由找的完美,但是實際上她是個謹慎的人,在沒有得到李治的示意前,從來不過分的親近或者疏遠誰,因此當李恪回京,她雖然知道,送去了賀禮,但在不清楚李治要怎么安排他時,也恰當的保持了距離。 ”你有正事要忙,應該的。都是自家兄妹,這么客氣可生疏了。“李恪趕忙上去虛扶了李明達起來,然后將著兒子叫過來給晉陽公主見禮。 李恪也是個聰明人,晉陽公主的顧慮他懂,便并不戳破,反而給臺階讓人下,使得雙方氣氛更融洽些。至于晉陽公主以出家人的身份,不在金碧輝煌的道觀里住著,而在這個普通的城郊農莊究竟是在做什么,他聰明的什么都沒問,只做出再平常不過的表情,仿佛公主就該在田舍里一樣。 這種表現,實在是讓長孫穎佩服。 李治無疑也對李恪上道的表現十分滿意,站在門檻里頭,看著李恪讓自己那看起來比晉陽公主還高一個頭的兒子給姑姑行禮。長孫穎門外,看著他滿足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十分可愛。 **李治帶著人過來,似乎真的是玩來了,先是帶著李恪父子逛了農莊的各個地方,連著瓜果蔬菜架子都沒有放過,幾個皇親貴胄還親自動手摘了回蔬菜教給廚娘做,然后晚上跟著下課的學子們一起在食堂吃大鍋飯。 ”我看著大家好像都很適應,一點都不奇怪?“長孫穎跟著晉陽公主坐在一起,也入鄉隨俗的沒有帶面紗,捧著碗打量著四周的人,小聲的問著晉陽公主。 跟著幾年前的相比,如今飯堂里坐著的不僅有年幼的學生,還有一些看起來二十多歲,甚至三十歲的中年男子。 ”像是他們幾個的這種人來得多了,“晉陽公主看著三個人正傻兮兮的比較著碗里的茄子跟樹上的茄子有什么區別,微微一笑,非常淡定的微笑著說,”如今我們常在長安募捐,為了讓他們更心甘情愿的拿出來錢,便常常讓那些大戶來此地參觀實踐,那些人的表現跟他們也差不多,從未下過地,自然也是看什么都新鮮。“長孫穎看了下那三個人的蠢樣,決定還是無視他們幾個,繼續問晉陽公主,”如今年紀大的人也有不少,他們又是從何而來的?“李治這個計劃的目標是著重未來,所以主要都以小學生為主,這些大人若到著這個階段還是一事無成,那差不多就是廢品了,在這個上面投資沒什么價值啊? 晉陽公主看了一眼周圍人,然后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都是各地的士子,因為家貧住不起店,或者是落榜想要發奮讀書,起初聽著我們這里有免費的飯菜和書,便主動過來求宿。我想了想,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何必讓寺廟把這個人情賺去了,所以便令著各地的書舍收留這些人。“這個時代,雕版印刷還沒有流行,在傳抄流傳的時代,書是絕對的珍惜品,除了一般的世家貴族外,民間擁有大量書籍的地方,不是學校書館,而是寺院。所以縱觀唐朝,在寺院里寄讀的學子非常的多,他們并非因為信仰佛教,而是沖著那可以免費看的書和一日供應的兩頓齋飯去的。 晉陽公主因為背靠著皇家,可以說擁有全國最大的圖書中心,又有李治這個皇帝的支持,所以在從一開始就訂下抄書可以換飯食的規定后,書籍越來越多。起初因為學生們都很稚嫩,人數又少,書籍還不夠多,抄的也是啟蒙讀物。但后來隨著第一批學生的成長,別的功用沒看出來,倒是抄書抄了一大批,并且隨著這些人的學習需要,書籍內容也逐漸高級了起來。 這樣一來,晉陽公主名下書館中的書種類或許比不上累年世家,但是比著一般寺廟卻綽綽有余,因此有膽大的學子知道后,便來借讀。晉陽公主起初還不愿意,但是最后發現,跟著完全需要雕琢的幼童相比,這些或準備參加科舉,或者落榜準備參加科舉,或者只是出于愛好苦學的人根本就是只要刻上幾刀就能完成的成品,便動了心思,不僅同意他們來借書閱讀,還提供食宿。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畢竟是很稀罕的生物,因此就算晉陽公主敞開供應,人數也很寥寥,并不會對正常的教學產生影響,所以她現在將著學生有的抄書福利也推及到了他們,這些人可以用抄來的書換取銅錢,甚至還可以用”代課“來賺錢。 ”直接給他們錢,會不會過分了些。“長孫穎聽到學生們用抄書和勞動只能換來食宿,這些人卻能換到錢,便擔心有些人用晉陽公主的好心來生錢。 ”這些人跟孩子們不同,他們不僅缺吃喝,更缺錢財。他們想要繼續趕考需要錢,就算不考試,回鄉也需要錢。厚著臉皮敲開我們大門的人,都是窮到揭不開鍋的。這些文人都是大唐的文脈,哪怕是中人之姿,回鄉做塾師也能教化一方百姓,我養著他們,就當是為大唐積攢文脈,所以花些冤枉錢,被人騙騙也不成大礙。我們總不能因為那些潛在的危險,而放棄一件很有意義是實情。“晉陽公主說完這些,卻是很土豪的一揮手,”再說就算是有幾個渾水摸魚來蹭吃蹭喝的人,我也不是養不起,所以下一步我還打算買他們的詩稿呢。只要能識得幾個字的文人,我都不會讓他們餓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嗷,這一章雖然晚了些,但是總算補上了。 看不懂的孩紙們去看下上一章。因為當初發錯了,略過了181發了182,所以寫了新章節后,將著182復制到了181里面,新章節發到了182里面,因此這個是第二更,上次看了182直接看這章的孩紙們缺了一章,可能會看不懂。 ☆、第184章 親情 大唐有錢的公主很多,愛花錢的公主也很多,但是像著晉陽公主這樣的人卻寥寥無幾。 “你這么看我做什么”晉陽公主說完話,抬頭看著長孫穎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頓覺得蹊蹺,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花?” “不是,”長孫穎燦然一笑,然后卻是伸手一摸她的后腦,“我覺得你腦背后有光!” 若世人積攢功德之后有功德之光的話,晉陽公主背后必然是一片金燦燦。 晉陽公主也是見過菩薩的畫像的,聽著長孫穎這么說,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笑著撲著打落她的手,“你竟然這般取笑我。” “不是取笑,是貨真價實的贊美哦。”長孫穎笑著躲開她的攻擊。 兩人打鬧了一陣子,關系卻是融洽多了,末了晉陽公主靠在她的身上,卻是感嘆道,“這樣好多了,我在宮里頭,就算是想跟你親近也不敢親近,怕給著大家都惹麻煩,還不若在著這鄉里,想笑就笑,想鬧就鬧。” “是啊,大家離了那宮里,便都覺得自在許多,別說你了,就是七郎也是活潑了不少。”長孫穎也深感慨著,覺得大家都是影帝,在著宮里頭端的厲害,一舉一動都考慮良多,等著一旦離開那里,卻又都是跟下了舞臺一樣,奔放的厲害。 “哥哥也太胡鬧了,我都被嚇了一跳呢。”晉陽公主看了看在不遠的地方正跟吳王一起賣蠢的皇帝,忽然拉了長孫穎起來,“咱飯們都吃完了,你剛好陪我去轉轉。實不相瞞,我開始都沒有想到會是你們來住,所以布置的有些簡陋了,你趕快先去幫我看看,有沒有什么補救的法兒。” “他本來就是過來感受田家生活的,我看你什么都不弄最好。”長孫穎笑著跟晉陽公主開玩笑,但嘴上這么說,人還是起來,跟著晉陽公主一起去看她們今晚的住處。 畢竟兩個人極少在除了皇宮行宮以外的地方居過夜,李治的起居習慣又麻煩,她還是提前看一眼住處的比較好。 長孫穎轉了一圈,發現雖然是鄉下,但是晉陽公主在修建時就很盡心,所以房子內部都寬寬敞敞,論舒適度比著他們平時住的地方差不了多少。就是陳設簡陋點,都是鄉間物品,倒也頗有野趣。 長孫穎看了下日常所用的東西,又叫著她們添了幾樣,覺得差不多了才對著晉陽公主點點頭,“這里已經很好啦,我相信九郎一定很滿意。” “那我就放心了。”晉陽公主知道李治哪怕在這里有一二不便,也不會對她有什么意見,但既然皇帝百年難得一見的到她這里來了,她當然還是希望把皇帝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在這些小事情上用兩人的情份。 長孫穎跟晉陽公主看完房間,然后又討論了下明天早上吃什么,等聊完回到飯廳時,卻發現那三人以及隨從不在了。詢問了下左右,知道兄弟二人帶著侄子出去相鄰的村子“消食”去了,長孫穎不由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眼巴巴的騙著她來呢,可她跟來他根本都沒看她幾眼好吧,真不知道他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他們男人怎么都這樣,動不動就亂跑,也不想想把人丟在這里多郁悶。”晉陽公主聽著兩個哥哥跑出去玩兒了,頗為抱怨的跟著長孫穎說了幾句,然后卻是拉了拉她的手,“咱們去我的房間喝茶吧,我剛得了幾餅好茶,咱們也消消食。” “好。”既然晉陽公主盛情邀約,長孫穎就算是不愛喝茶也答應了。況且煮茶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步驟,正是打發時間的好機會呢。 長孫穎跟著晉陽公主到了她閨房,打眼一看,便知道這是晉陽公主的長居所在了。跟著道觀里那座華麗金碧輝煌但是卻完全看不出人住過的痕跡的房間不同,這里雖然略顯簡譜,可器物的陳設卻十分舒服,明顯是按照日常起居的習慣擺設,華麗未必,但舒適卻十二分。 再說這里擺滿了許多晉陽公主日常用的古玩字畫,樂器紙墨,看著那琴,長孫穎記得好像是她十二歲生日時李治送的呢。那琵琶據說也是前代的名器,她收藏了已經幾十年了…… “怎么樣,我這里不錯吧。”晉陽公主請著長孫穎坐下,然后讓人拿了茶及工具過來,跟著長孫穎兩人一邊烤茶,一邊閑話家常。 “很不錯,看得出來你常過來?”長孫穎試探性的問道。 “哥哥給我的那個房子太大了,住著有些寂寞。”晉陽公主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所以后來看著我們慈善會的人沒有地方辦公,我便將著府里頭一分為二,一半當做了道觀,一半卻是讓他們當做辦公場所。在那里既交通方便,又可以狐假虎威。” “怎么,哥哥不會生氣吧”晉陽公主聽著長孫穎問她這件事,有些心虛的問道。畢竟那是李治賜下來的宅子,哥哥如此不惜成本,當然是希望她住著高興的。但是她這般使用,似乎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怎么會。”長孫穎搖了搖頭,“陛下說既然給了你,那便你怎么用都好,只要你開心,便已經起到了用處。” “哦。”晉陽公主應了一聲,卻是明顯的松了口氣。 “哎,你這里掛著的這幅畫挺有趣的,我瞧著似乎那山上還有金光在閃。”長孫穎想要岔開話題,便瞅了瞅不遠處的一幅畫,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 這畫掛在她日常起居常用的地方,看得出很得主人喜愛。 “哦,這個啊,其實也沒什么,”晉陽公主聽著長孫穎說話,臉上卻忽然出現了微妙的尷尬表情,然后佯裝無事的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啦,只是這個畫師有些怪癖,喜歡磨了金粉攙在磨里作畫,所以你瞧著不起眼,但是放畫在陽光下或者燈光下,就可以看到一片金光。” “真有趣。”長孫穎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有人想出這么特別的繪畫方法,不由得大為好奇,“他一定很有錢吧,要不然也不會想出這種法子了。” “呵呵,都是底下人送的,我也不大清楚。”晉陽公主平靜的笑了兩聲,然后低頭在那里碾茶,“不過是普通的一幅畫而已,我就是看著好玩兒,所以才掛在這里的。” “我看筆法倒是不錯,”長孫穎被晉陽公主一說,對著這幅畫倒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動了動身子換著角度瞅了瞅,然后感慨的說道,“這話不比閻宰相的差,就是筆法還稚嫩著,假以時日,必成大家。” “呵呵,不過是一幅畫,你倒是看的真多。”晉陽公主簡短的開了個小玩笑,然后嬌嗔的對長孫穎說道,“你該不是想要借著看畫偷懶吧。” “哪里。”長孫穎聽著她這么一說,趕緊又夾起了茶餅小心的烤著,“行了行了,等會兒煮茶我來,讓你也見識見識我的手藝,這樣總行了吧。” ** 李治拉著李恪去察訪民情,在著附近的村落逛到天黑才回來,長孫穎扶著他聞到那一身酒氣時,詫異萬分。李恪站在對面無奈的苦笑,“我們今天去村子里逛,剛好遇到一戶人家娶親,七郎非要去攙和,鄉民熱情,不由得就灌多了些。” 其實不止李治,李恪也是一張臉通紅,顯然也喝了不少。 “有勞三郎了。”長孫穎見著站都站不穩,只往自己身上靠的李治,無奈的苦笑了下,禮節性的應酬完這一幫人,便是趕緊將他帶到后面洗漱。 李治喝醉酒了倒也乖覺,長孫穎之前遇到過幾次,都是覺得比往日呆了些罷了。伺候他洗漱完畢,然后自己也草草的洗過一遍,然后也在他旁邊睡下了。 “你這是做什么。”長孫穎一上去,見著他滾了過來將自己抱得死緊,便覺得有些好笑,還以為他是要做那個,伸手推搡了他一把,“明日還要起碼回宮呢,鬧騰太過小心精神不濟。” 李治好面子,從來都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睡眼惺忪。 “我不是要做那個。”李治哼了一聲,手略微松了點,但卻仍然抱著她,在她身上蹭啊蹭,像是不安分的小蟲子。 “心情不好?”長孫穎感覺著他的動作,輕笑了一聲,伸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為什么這么覺得。”李治悶哼了一聲,又往著她身邊擠了擠。 “因為你今天有些反常啊。”長孫穎被他熱乎乎的鼻息弄的渾身燥熱,又不好推開他,便只能伸出手去,慢慢的拍著他的背順毛,“你有事不開心。” “沒有。”李治哼了一聲,一口否決了長孫穎的猜測。 既然他不承認,她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無奈的笑笑,繼續拍著他。 “今天跟李恪在一起,其實挺開心的。我知道他的表現有一半是逢迎我,誰叫我是皇帝,所以我想手足情深,他便要兄弟情深,”李治松了松手,摸著她的頭發,纏在手上玩啊玩,“可就算是半真半假的,也挺高興,我也想有兄弟的。我沒打算害他,人家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也想要找幾個兄弟幫幫我。” 長孫穎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要不然也不會說這種示弱的話,所以拍著他的背,即便知道他看不見,臉上不由自主的微笑著,“他是剛跟你接觸,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才那么戰戰兢兢的防范你。等著日子久了,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了,肯定也會如你對他這般推心置腹的對你的。” 李治沒有說話,只是那么抱著她,輕輕的呼吸著。 過了很久,就當她以為他快睡著時,忽然聽到李治在夜里靜靜的開口,“濮王快不行了。” 長孫穎聽著這話,;拍著李治的手一怔,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濮王是李泰,大家還記得吧~ ☆、第185章 入侵 濮王是李泰,李治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與著李恪等人不同,他是李治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血緣最近的男性長輩了。 但也曾經是他最大的敵人。 李治知道李泰是為何而貶,更知道他是為何而死,但是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因為李泰的心病就是皇位,他是見著李治坐穩了皇位,自己再無盼頭,才郁郁而終的。 人很多時候都靠著那口氣在撐著,那口氣散了,便也活不下去了。 哪怕李治這個皇帝登基后,并無除掉他的打算,更無虐待他的行動,他自己也沒有繼續再活下去的心氣兒。 他這一輩子順風順水,生為天之驕子,又得父母寵愛,一懂事目光里瞅著的便是那太子之位。他為此奮斗了一輩子,卻功敗垂成,心里頭自然沒那么容易放下。 后來雖被貶謫,但李世民對他的偏愛未減半分,父親的種種行為都給了他希望,讓他憋著那口氣,并未松懈。 但可惜,父親終究還是沒有在死前更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