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距離東苑還有一段距離,南淺似乎看到一個男人從東苑出來,等她想看清楚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她轉(zhuǎn)頭看向納蘭,“納姐,剛剛你有沒有看到有個人從母親的屋子里出來?” 納蘭方才有些走神,這會順著東苑的方向看過去,壓根就沒看到人,“你看錯了吧,夫人性子喜靜,她的東苑除了幾個她認(rèn)可的傭人,絕對是不會有其他人進(jìn)出的,不管是族里有事還是有人來拜訪她都是在中庭會見,諾,就是東苑前面那間屋子。”納蘭指著不遠(yuǎn)處的屋子。 南淺撇了撇嘴,這血緣關(guān)系真是不清不白的東西,袁桀夜不愧是白雪的兒子,癖好和白雪如出一轍,帝景的整體結(jié)構(gòu)也是這種分離型的,他住的地方孤零零的坐落在山頂上,其他建筑物卻隔得很遠(yuǎn),為此事她還有點小小的幽怨,因為只要他不在,她一個人住總會覺得空的可怕。 “就不會有例外?” 納蘭果斷的搖頭,一臉篤定,“除非你是大白天見鬼了,不然還真不可能。” 南淺望著剛才的方向,有些若有所思,那個背影似乎有幾分熟悉,可是在哪見過,一時間她又想不起來。 “走啦,趕快進(jìn)去了,袁少可還等著你回家呢。”納蘭怕了一下她的肩膀,語氣里帶著幾分揶揄。 南淺瞪了她一眼,不以為意的搖了一下頭,“好吧,那估計真是我看錯了。”這地方陰森森的,見鬼也說不一定。 東苑 章管家似乎早就知道南淺會過來,已經(jīng)候在門口,看見 她們進(jìn)來,朝著她們淡淡的點了點頭。 “章管家,母親呢?有沒有好點了?” 章管家看了一眼南淺手中的保溫盒,“少夫人先在客廳等一下,夫人在房間,我這就去叫她起來。” “好。” 白雪的氣色看起來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不復(fù)蒼白,微微帶著點紅潤,身上依舊是冷淡的氣息,在章管家的攙扶下在雕花椅子上坐下,干凈利落的問道:“來做什么?” 南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說話的口吻,也知道上次她那樣對她那樣說話勢必會再一次加深她對她的成見,她輕勾了一下唇,熱絡(luò)的道:“母親,最近一直忙著期末考,一直沒能過來看你,我今天特意給你煲了栗子瘦rou排骨湯,因為是新手,估計味道不那么理想,但這已經(jīng)是我這段時間來弄的最好的一次。本來我還做了一些菜的,但樣子實在是過不去,想著這個點母親估計也已經(jīng)用過午飯了,我也就沒有帶過來,前不久我看你有些輕微的咳喘就去問了一下吳叔,吳叔說應(yīng)該是氣管上的小問題,我讓他給了弄了一些食譜,今天就先給你弄這個。” 白雪眉梢挑了一下,靜默著看了南淺,似乎想在她的身上看出什么,許久才出聲,“你煲的?” 南淺點頭,“嗯,我最近跟著張嫂學(xué)的。” 聞言,白雪臉上的神色有幾分松動,看著南淺的目光也深了幾分,卻是沒了后話。 南淺看白雪沒那么排斥,神色一喜,自顧自朝著章管家道:“章管家,麻煩你讓人給我拿個碗過來。” 南淺為白雪盛了一碗,親自遞給了她,“母親你嘗嘗看,要是覺得好喝我以后多給你弄。” 白雪接了過去,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南淺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上,可惜人家段位太高,她愣是沒看出一丁點情緒,也沒被她看得有什么不自在,該怎么著就怎么著,連眼神都沒有施舍一個給她。 等喝了一半才把看了她一眼,“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南淺如實道。 白雪皺了一下眉,“章管家,讓廚房弄點飯菜上來。” 白雪話雖然不多,但南淺今天還是挺高興的,以至于離開的身影都有幾分雀躍,在她看來,今天已經(jīng)是意外的收獲了,白雪雖說冷淡了點,但至少沒再對她甩臉子,還主動留她下來吃飯。 章管家看南淺和納蘭走遠(yuǎn),忍不住朝著白雪道:“小姐,這孩子是個有心的,連你有些微咳都觀察到了,他們林家也是大戶之家,想必從小也沒做過這些瑣事,她能親自下廚給你煲湯可見她的誠意。” “也就一頭熱,看她能堅持幾天。” “小姐,有些話其實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講。” 白雪深深的看了一眼章管家,“什么時候你在我面前也不好說話了。” 章管家嘆了一口氣,“小姐,少爺在對你這件事情上雖然有些過分,但我覺得這樣的少爺才是最快樂的,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沒什么情緒,自從言小姐走后他越發(fā)的冷漠,幾乎很少看到他笑。可自從少夫人來了,我好幾次都看到少爺在笑,想必他是真的看中少夫人,夫人你又何必要和他對峙下去。父母和子女對峙,最終輸?shù)目倳歉改高@一方,自古都是這么個理,少夫人固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我們可以好好的教她。” 白雪沒有出聲,章管家又繼續(xù)道:“孩子流產(chǎn)之后,少夫人非但沒有記恨我們,還能做到這一步,這點讓我覺得挺意外的。” 白雪的手微微收緊些,她苦笑了下,“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沒人愿意和自己的兒子橫眉冷對,合家安樂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企盼,這對很多家庭來說也許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我們而言卻是一輩子的奢侈,袁家這幾百年來,哪個時候不是腥風(fēng)血雨,一不小心就被陰謀吞噬。你跟在我身邊這么久,袁家的事情你也見證了不少,這里面的各種傾軋你也很清楚,我要是不約束提點他,保不準(zhǔn)哪天他就步他父親的后塵。” 章管家默,微微蹙起眉頭,這一點他何嘗不知道,明哲保身并不適合所有人,尤其坐在那個位子上。即便有一天想退下來,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姐,也許事情不會到那么嚴(yán)重的地步,你也cao勞了這么多年,何不徹底的放手,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少爺是個有能力的人,姑爺?shù)乃牢蚁胨男闹信率窃缇陀辛酥\劃,這孩子一向韌性很好,他的心中必然是有主意的,我們應(yīng)該相信他,他絕對有本事應(yīng)對所有的風(fēng)雨。” 白雪兩根食指按在太陽xue的地方,眉宇間盡是疲倦,微微閉上眼睛,“再看吧。” 南淺回到帝景的時候卻被告知袁桀夜有急事,去了公司。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南淺沒有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反而有些小小的失落,這種情緒浮上來的時候,南淺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都在想些什么。 袁桀夜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南淺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吻她,她直接揚(yáng)起手拍了過去,袁桀夜立馬截住,將她嬌嫩的小手?jǐn)€在手心,“乖寶,膽子肥了,還敢給老公甩巴掌。” 南淺睜開眼睛,慢慢看清來人的面貌,兩條藕臂很自然的吊在他的脖子上,看了一眼墻壁上的吊鐘,竟然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怎么這么晚?” “事情有些多。” “哦”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睡意,用手捂著小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他告訴她晚點回來,她本是想等的,可最終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順勢靠在他的身上,半瞇著眼睛,卷長的睫毛向美麗的蝴蝶翅膀,微微顫動著,因為逆著光緣故在眼簾下投下一道弧度優(yōu)美的暗影,光暈映在她的側(cè)臉上越發(fā)讓她的肌膚如白瓷般瑩白。 袁桀夜笑著圈住她的腰,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心頭微微一動,抬手把她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捏了一下她帶著幾分粉色的臉,笑得有幾分邪肆,“睡好了沒?” 她懵懂的抬頭,眼神無辜,嚶嚶的出聲,“嗯?” “傻丫頭。” 他看著她一直笑,然后把腦袋放在她的頸窩處,深呼吸一口氣,“好香。” “別鬧,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給你放水。”南淺笑著推搡了一下,作勢就要起身。 袁桀夜立馬勾住她的腰,把她帶了回來,“不急,等待會一起洗。” 南淺還來不及出聲他已經(jīng)封住了她的唇,他深知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點,大手撫上她的腰際輕輕揉著,順著她的腰線往里,灼熱的掌心烙在她的肌膚上就像點了把火一般。可能是太長時間沒做這種事,南淺心跳如鼓,身子在他的懷中一直顫個不停。 “乖寶,放輕松點。”他在他的耳邊呢喃,一下一下的吻著她,安撫著她的情緒,可聲音早已啞得不成樣子,呼吸緊繃,*頃刻之間已如潮水般涌來。 “桀夜。”她嚶嚶的叫著他的名字,黛眉微蹙,似難受似愉悅。 袁桀夜折騰了大半夜,等兩人洗完澡抱著躺在床上的時候窗外已有一絲光亮,南淺覺得很累,可這會躺在他的懷中卻沒有了睡意。 “桀夜,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再有一個孩子?” 袁桀夜放在她腰上的手一頓,“你很喜歡孩子。” 南淺抿了抿唇,過了幾秒鐘才低低道:“喜歡,我怕我們晚了等生下來的那個孩子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袁桀夜的俊眉一擰,心中涌起nongnong的酸澀,剛才看她反應(yīng)不正常就猜到幾分,沒想到還真是這樣,他摟緊了她,“乖寶,孩子和父母的緣分是注定的,我相信我們的孩子一定找得到回家的路,她會等我們的。” “會嗎?” “當(dāng)然啦,有我這么英俊無匹的老爸,還有你這么如花似玉的老媽,她哪舍得走呢。”袁桀夜戲謔的道。 南淺被他的話逗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真夠自戀的,自我感覺這么良好,不過這什么破比喻,如花似玉,這詞我早10年就不用了,虧你現(xiàn)在還說得出口,孩子又不是顏控,還能挑父母的長相不成。”眼見氣氛被帶低,南淺立馬拉回來,悲春傷秋并不適合經(jīng)常上演。 袁桀夜捏了捏她的鼻尖,“俗氣點無所謂,你笑了就好。” “對不起,桀夜,我老是讓你擔(dān)心我。” “好不容易讓我有個牽腸掛肚的人,這對我來說是一生之幸。”袁桀夜低低的道,望著窗外的月色有些出神。 愛情的滋味食髓知味,只有嘗過其中滋味的人才懂,原以為他的人生就這樣為了在袁家的爭斗中過一輩子,卻不想還有這樣的風(fēng)景,讓他心甘情愿停下留戀忘返。 南淺鼻子酸酸的,這男人你要是讓他說點流氓語他鐵定能信口拈來,可是要讓他說什么情話那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更多時候會選擇用行動來證明,就像當(dāng)初秘密設(shè)計求婚的事情。 可人與人之間相克相成或許早已注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和劫數(shù),他就是她的劫,她早已在劫難逃,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怦然心動,或喜或悲。 “袁桀夜,你要不要這么矯情。” “女人不都喜歡這樣的甜言蜜語。” “自然是喜歡的,不過袁先生,你這樣的級別離甜言蜜語差的遠(yuǎn),得多修煉幾年。” “壞丫頭,就知道得寸進(jìn)尺。” 南淺突然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由得轉(zhuǎn)換話題,“桀夜,我今天在老宅看到有個男人從東苑出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不見了。” “這不可能。”袁桀夜的回答和納蘭一樣。 “難不成我大白天見鬼了。” “胡說,怎么會有鬼,今天去袁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給我詳細(xì)的說一遍。” 南淺把事情詳細(xì)的說了一遍,“我很確定我沒有眼花,而且我還清楚的看到那是個男人,那邊是不是有出口什么的?不然怎么會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了。” 袁桀夜眸光漸沉,眼神深邃得宛若一口幽暗的古井,只聽見他沉沉的道:“袁家雖然分成很多個苑落,表面看互不相連,但其實每個苑落都互通,出口也不止一個。” 南淺感慨起來,“哎,你們家的人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明明是一家人卻要互相防備,防備就算了,卻又設(shè)置無數(shù)個通道,處處相連,面上的功夫做了個十足十,連著就算了,卻又不允許別人踏入自己住的地方一步,搞得那么見外,怎么看都有些掩耳盜鈴的嫌疑,八成是擔(dān)心自己做過的不光彩事情被人撞破,也就面上光鮮亮麗,其實內(nèi)里早已經(jīng)腐朽,就不能活得真誠一點,痛快一點,他們不累我都替他們感到累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南淺的話如醍醐灌,成功讓袁桀夜陷入了沉思。 南淺能感覺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催促道:“好啦,我也就隨便說說,你就當(dāng)我胡說八道,不要太放在心上,思慮過甚很容易影響睡眠的,時間不早了,你趕快睡會。” 袁桀夜收回思緒,再次捏了一下南淺的腦袋,“我現(xiàn)在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 “什么事?” “好好享受我的早餐。” “不要,不行……了,唔唔……” 男人說著果斷采取行動,南淺心中忍不住哀嚎,這男人果然是禁不住憋,這憋久了還真容易出事,最后受罪的還是她,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她的慘狀了。 這方面的能力這么嚇人,對她而言,還真是甜蜜又沉重的負(fù)擔(dān)。 ------題外話------ 親們,絮回來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等著,字?jǐn)?shù)還不多,絮會慢慢提上去,從今天起穩(wěn)定更新哈。 ☆、第091章 謠言四起,風(fēng)雨前夕 南淺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床,袁桀夜早不見了蹤影,她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懶得動,連袁桀夜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忍著渾身的酸痛爬了起來。 早飯中午飯連在一起吃了之后,無聊之際隨便打開了電視機(jī),卻沒想到會看到袁桀夜的新聞,那是一段視頻,標(biāo)題特別的醒目。 袁家家主包養(yǎng)大學(xué)生,深夜私會纏綿。 南淺一看到這標(biāo)題一顆心陡然一沉,她第一想到的是她的真實身份曝光了,可當(dāng)看到車?yán)锬莻€熟悉的身影她的唇色立馬變得有幾分透明起來,那并不是她。 視頻效果不是很好,畫面有些抖動,光線也不好,很明顯是偷拍的。可即便那個女人臉部打著馬賽克,依舊掩蓋不了她的身份,她依然一眼就能認(rèn)出那個人是誰,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朋友周冀語。而袁桀夜的身影他更是熟悉,更別說還有那輛辨識度極高的車子,她坐過無數(shù)次,車牌號碼也完全暴露出來。 兩人的動作有些親昵,是一個側(cè)面,就像在熱吻,沒過多會車子就開走了,然后畫面逐漸變得迷糊起來,最后一幕是袁桀夜和周冀語一前一后進(jìn)入天上人間的畫面。 視頻一出,就被掛在了各種貼吧和論壇,大多數(shù)都在批判豪門私生活混亂,還有現(xiàn)代大學(xué)生道德品行敗壞。 南淺看著那被截圖在電視上滾動的評論,腦袋有些發(fā)懵,一時間有些轉(zhuǎn)不過來,從拍攝時間來看,正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昨晚,袁桀夜的確回來得很晚。 要說袁桀夜真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和周冀語在一起,打死她都不信,自家男人昨晚對她的那股狠勁,一點都不像出軌的表現(xiàn)。要是他是個濫情的男人這么多年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怎么會等到現(xiàn)在,這挑上的人還是周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