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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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日又喝了酒,你可有得受了。”霍天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顧云箏笑了笑,環顧馬車里的陳設,岔開話題,“倒是會享受,這馬車可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兒地廣人稀,有時候在路上一走就是一兩日,只枯坐著未免太無趣。”霍天北抵著她額頭,語聲轉低,“以后我去哪兒,你也跟著。” “嗯。”顧云箏垂了眼瞼,想著他若是去京城也能帶上她就好了。 霍天北雙唇落下來,輾轉索吻。 顧云箏松松環住他,闔了眼瞼,輕柔回應。自心底,她必須承認,并不抵觸與他這樣親昵,甚至有些貪戀那樣美好的感覺。 片刻后,她別開臉,把臉埋在他肩頭,汲取著他懷抱的溫暖,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低聲言語:“霍天北,我有些累。” “看得出。”霍天北明白,她所說的累是來自心底的疲憊,云凝的事終究是讓她觸動太大,想得太多,“把別的事先交給我,你緩一段時日。” “嗯。” 回到府中,兩人一起用完飯,顧云箏借著去看熠航的機會,詢問徐默:“我出門后,府里有沒有出什么事?” 徐默笑嘻嘻地告訴她:“的確是出了一檔子事,小事。” “誰又惹到他了?” “是杜小姐。”徐默壓低聲音,笑得越發開心,“侯爺本就是勉強答應去沈二爺房里用飯的,估計原本打算喝個三五杯酒就回來。可是喝了一杯酒之后,杜小姐就往侯爺跟前湊,要為侯爺布菜、倒酒。侯爺……咳……侯爺最不喜女人離他太近,擺手攔下了,杜小姐還是到了近前,侯爺就當即起身甩手走人了。” 顧云箏忍俊不禁,霍天北這個毛病于她倒是好處多多,她盡可高枕無憂。可他那份不悅又是為何呢?覺得杜若菱是有意獻媚么?這話她不好說出口,也就回房小憩。 下午,祁連城命人前來告訴了霍天北、顧云箏一件事: 皇上生辰時,秦閣老與范啟的獻禮使得龍顏大悅,當即命人擬旨,給兩人加官進爵。圣旨在前往西域的路上,有官員指出那兩份賀禮是西夏宮廷中的珍寶,彈劾秦閣老與范啟有私通敵國之嫌。皇上大發雷霆,將秦閣老當即丟入了大牢,命人將送往西域的旨意追回,改口要讓霍天北嚴查范啟之事,并命吏部從速選出新一任西域巡撫。 眼下八百里加急送來西域的第二道旨意就在路上。當然,那兩件寶物皇上該收還是收著,已經安置在藏寶閣。 另外,西域幾名官員同時上奏彈劾霍天賜及其一眾幕僚歷年來的罪行,皇上也已派官員前來查辦。 這些事,霍天北多多少少會受牽連,少不得要周旋一番才能撇清干系。但是他等這一日的時日已久,自然早已有準備,倒是不需擔心。 對于秦閣老,顧云箏不能篤定他會就此丟官罷職落得死罪,畢竟一個人在仕途上的起落并無定數,興許來日秦閣老就能翻身。 這時候,楊柳過來了,說云凝請顧云箏過去說說話。 顧云箏即刻去了閑月閣。 云凝一襲石榴紅衫裙,臉上薄施粉黛,整個人嬌滟又不失明麗,似一朵開至盛放的花。見禮之后,云凝只字不提那三封信,只是詢問霍天北會不會受牽連。 “不會。”顧云箏笑著落座,“他像是沒事人似的。” “那就好。”云凝親自去沏了熱茶,端給顧云箏,“嘗嘗,看我茶藝如何。” 顧云箏笑問:“這兩年學的?”以前云凝不善此道。 “是,這兩年學的東西不少,琴棋書畫,歌舞管弦。”云凝自嘲地笑了笑,“下足了功夫,只為日后以色侍人。” 顧云箏理解地點點頭。 云凝卻為之意外,“今日這是怎么了?似是認可了我的打算?” “是。”顧云箏報以一笑,“女子的路大同小異而已,先前也是擔心你安危。”沉了片刻,又道,“過幾日吧,我帶熠航過來。現在他回想起來,多少還是會害怕。等他緩過神來再與你團聚。” “多謝。”云凝感激地看向顧云箏,欲言又止。 有些話說明白了也無益處,倒不如這樣拿捏著分寸相處。顧云箏猜測,云凝是因為霍天北的原因,不想和她生出深厚的情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世事難料,如果日后霍天北與云凝敵對,那么云凝說不定會生出除掉霍天北的心思,若是如此,與她情分深厚反倒會成為負累。 顧云箏喝了兩口茶,無意一瞥,看到了云凝手腕上戴著一串紅寶石手串,香味濃烈。她狐疑地探手將手串從云凝腕上取下,放到鼻端聞了聞,“這個……” 云凝拿回去帶上,語氣平淡:“今日忘了取下,這香味是麝香。” 對自己如此殘酷的女子,還未委身于人,便已斷了生兒育女的路。顧云箏失語,放下茶盞,“茶很好。” “回去吧。”云凝起身笑盈盈送客,“我這房里對你不妥的東西不少,你已為人|妻,平日離我遠一些才好。” 顧云箏笑了笑,也就起身告辭。想到傷勢痊愈后,必然要與霍天北有夫妻之實,有些頭疼。她不能早早地給自己增添一份無從放下的負累,有些事是該提前做好準備。 回到房里,顧云箏將春桃喚到面前,讓她去找大夫,低聲交待了需要的藥材。 春桃驚愕不已,“夫人……” “是云凝要這些,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顧云箏心里對云凝說聲抱歉,這件事也只能用她當擋箭牌。 春桃這才略略寬心,可還是覺得疑惑不已,夢游似的出門去了。 過了一會兒,杜若菱過來了。顧云箏命人將她請到東次間,落座后問有什么事。 杜若菱命丫鬟將一個食盒送到顧云箏面前,笑道:“閑著無事,做了些點心,送來讓嫂嫂嘗嘗。” 顧云箏微笑道謝,認真看了杜若菱兩眼,見她是那種在閨中就能看出嫁人之后是典型的賢妻良母的人,言談舉止都是溫柔大方,毫無差錯。 杜若菱早已從沈燕西口中得知顧云箏待人冷淡,自是不敢指望顧云箏找話與她寒暄,便又道:“午間我與嫣兒去了表哥房里用飯,嫂嫂卻沒去,侯爺也只是坐了片刻,聽說出門了?” 顧云箏似笑非笑,“是出去了一趟,有點急事。” 杜若菱神色坦然,眼神無辜,“是不是有棘手的事?午間就覺得侯爺有些不快。” 你不往他跟前湊,他怎么會心生不快?顧云箏腹誹著,又覺得這女孩子很是有趣,不著痕跡地套話的功力可不淺,嘴里則應道:“侯爺不就是那樣么?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不多。” 杜若菱低頭一笑,“這話也只有嫂嫂能說。”語聲一頓,又道,“我初來乍到,又是少不更事,若是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妥,嫂嫂只管訓誡。” 顧云箏不動聲色,神色愈發溫和,“怎么會,你分明是知書達理的人,倒是我,不是周到的人,前兩日也沒少開罪沈二爺,日后對你有怠慢之處,還望你多擔待些。” “嫂嫂言重了。表哥不拘小節,總是藏不住話,嫂嫂別與他計較。” 表面上倒是沒心沒肺不拘小節,私底下是什么樣子可就不好說了。顧云箏沒接話。 杜若菱起身告辭,“改日再來給嫂嫂問安。” “不必。”顧云箏情愿多看熠航、肥肥幾眼,也懶得和她們走近,“有事讓丫鬟傳話就是。” 杜若菱笑了笑,屈膝行禮后離開。 當晚,顧云箏把腿上的疤一點點揭掉,轉去沐浴。這些日子因著傷口不能浸水,每日都是擦洗一番,今日終于能舒舒服服地沐浴了。 穿上寢衣,讓丫鬟幫忙把長發絞得半干之后,她一面撥弄著長發一面回到寢室。 霍天北已經回來了,此刻正倚著大迎枕看書,側目見她神清氣爽地,不自覺地彎唇淺笑。 顧云箏走到他面前,俯身戳了戳他眉心,沒心沒肺地笑,“我怎么覺得你笑得不懷好意呢?想什么呢?” ☆、第040章 【一更】 霍天北輕聲地笑,“的確是不懷好意,只是今日有那份心也沒時間。” “晚間還要出去么?”顧云箏這才留意到,他尚未更衣,沒有歇息的意思。 “是要出去一趟。”霍天北丟下書卷,拿出懷表看了看時辰,“過一刻鐘就走。” “去做什么啊?”顧云箏好奇地問道。 霍天北坐起身來,“去做梁上君子。” 顧云箏訝然失笑,“要去偷誰的東西?” 霍天北攬她入懷,雙唇落在她耳際,“不告訴你。” 顧云箏愈發好奇,壞笑著摟緊了他,“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說著咬一下他唇角,“纏著你做點兒壞事,好不好?” 霍天北為之大笑,順勢捕獲她唇瓣,手熟門熟路地沒入她衣襟,覆上鎖骨下曲線優美的溝壑,時輕時重地揉捏,“有本事你就纏住我。” “告訴我怎么了?”顧云箏氣息不寧地嘀咕,“讓我獨守空房,憑什么不讓我知道你去向?你要是出去尋花問柳呢?” 霍天北被引得滿心笑意,“倒是看得起我。”撩bo得她氣喘吁吁,在邪火燃燒之前,他放開了她,揉了揉她的臉,這才告訴她,“祁連城在城外十里有一所宅子,那兒存放著諸多宮廷官宦秘事的卷宗,我去一趟,看看有沒有能用到的。” “你要把那些有用的東西全拿回侯府么?”顧云箏不是很贊同,“被他發現了,那以后他更會對你百般防范了,于日后毫無益處。” “我有那么傻?”霍天北笑道,“今夜混進去,細細查閱,記在心里即可。再說了,他也不是沒潛入過府中竊取我手邊公文。” “……”顧云箏對這兩個人如此形式的禮尚往來無法置評,轉而叮囑道,“你可千萬要注意,被抓到的話,可就太丟臉了。” “放心。”霍天北轉去更衣,換了一身尋常衣料的黑衣,出門前柔聲道,“早些睡,估摸著我要明日午間才能回房。” “要那么久?” “有所收獲的話,回來后少不得要細細安排一番。” “嗯,你去吧。”顧云箏暗自松了一口氣。有些事是不可避免,能延后再好不過,拖一日是一日。沒有睡意,她取出西域地形圖觀看。 西域境內分三省:綏安,暉州,清州。 巡撫府、總督府設在地處西域中心的暉州,只是——顧云箏回想一下,發現霍天北平日從來不去總督府。 到翌日早間,她還記掛著此事,便找來徐默詢問。 徐默回道:“老侯爺在世的時候,總督府被人放了一把大火,那場火將總督府燒得只剩了斷壁殘垣。后來找到真兇法辦,也命專人修繕。但是因為戰事不斷,工匠們做事拖拖拉拉,直到前兩年才修繕完畢。可是侯爺在府中處理公事已成習,便從不去總督府。當然,侯爺也是不想在那兒應承各路官員。” 顧云箏這才釋然。 用飯的時候,熠航過來了,進門后竟有模有樣地行了請安禮。 顧云箏滿心笑意,起身過去攜了他的小手,柔聲問道:“這是誰教你的?” “是秀玉、連翹教我的。”熠航撓了撓頭,困惑地問道,“可是,我該叫你什么呢?問她們,她們說不知道,要我問你。” 顧云箏把熠航抱到椅子上,“那你想叫我什么呢?” 春桃、秀玉、連翹俱是忍俊不禁,沒見過這么回答孩子問話的人。 熠航眨了眨大眼睛,“喚你姑姑,行嗎?” “好啊。”顧云箏由衷點頭。于感情上,她覺得這是熠航對自己的一份認可,否則不會在稱謂上把她和云凝一視同仁;于淵源上,熠航本就該喚她一聲姑姑。 熠航的下一個問題又來了,“那天北爹爹呢?要改嗎?” “隨你吧。”顧云箏大度地擺一擺手,“天北爹爹、姑父,你怎么叫他都行。” 熠航喜滋滋地點頭,“那我還叫他天北爹爹,以后再改。”之后看向眼巴巴望著桌上食物的肥肥,“姑姑,肥肥餓了。” 顧云箏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轉身給肥肥挑了它愛吃的東西。 上午,她帶著熠航、肥肥去了后花園。 熠航看中了一架秋千,堅持要上去玩兒,顧云箏拗不過他,只好把他放在上面,護著他輕輕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