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而作為“家長”,“正太”也對自己的后代有著想當程度的控制權。 也正因為血族這種特殊的傳承方式,才讓易緹鬧出了一個小笑話。 但即便是這樣,易緹也無法心安理得地稱呼一個男孩為“薛爺爺”,雖然知道就年齡來看他的確是位超超超超超老的老爺子。 好在那位最初被他認作“本體”的老人立即進行了介紹,這位年紀古老的吸血鬼名叫安格斯·(省略二十多個詞)·索羅斯特爾,而老人原本的名字則很普通——約翰·斯特,當然,現在也加上了“索羅斯特爾”的后綴。他原本是一位管家。后來因為這位思維向來天馬行空的血族親王突然覺得自己需要一位盡職的管家,于是在路過的時候順手就把他給咬了。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地轉化成功后,他就一直服侍這位大人,直到今天。 順帶一提,薛夜所謂的“最近”,也有好幾百年了。 易緹決定從此以后再也不隨便相信血族的“年代觀念”了,真是太不可信了!!! “你稱呼我安格斯就可以,”“正太”找個了位置自來熟地坐下后,說道,“當然,如果你能記住我的全名就更好了,我喜歡聽人那么叫我,那會讓我想起一段段美妙的經歷。” 易緹敢保證,那段經歷對于他人來說一定是不太美妙的。 又略微寒暄了幾句后,治療開始了。 因為在座都是知情者的緣故,安格斯當著所有人的面露出了膝蓋。坐在他對面的易緹注意到,看來蒼白如雪其實又堅硬如石雕的肌膚上果然有著一道傷痕,并不算深,但卻像剛剛弄出來一樣,一點點地往外滲出血滴。 “因為傷口中含有圣力,所以無法愈合。”正太擺了擺手,以不符合外形的豪邁語氣說道,“從前那個禿頭教皇太小氣了,頭本來就是這樣,有什么不好意思給人看的。” 易緹:“……”不,這完全是你的問題好么? “也因為這個,能幫忙我的打不過,能被我打過的又幫不上什么忙。結果這些敗者居然組建起了聯盟,一天到晚四處追捕我,麻煩死了。” 易緹:“……”他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不過這里是天|朝,打死那群傻貨也不敢輕易過來。”安格斯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不過如果他們傻乎乎地過來,再被打回去應該也很有趣。” 易緹:“……”完全不想幫這家伙治病了好么? “祖父,”敏銳察覺到易緹心情的薛夜輕咳了聲,“請冷靜點。” 安格斯用那雙罕見的異色雙眸看了青年一眼,撇了撇嘴:“無趣的孫子,男人就是要隨時隨地燃燒著熱血,這樣才不至于浪費人生。” “我們的血液天生是涼的,以及,我們的人生也很漫長,稍微浪費一些我想應該沒關系。”薛夜看向易緹,“易小姐,你完全可以無視他的話。” “不孝之子!” “我是你的孫子,以及,易小姐,您可以無視老人家的嘮叨,隨時開始治療。”微笑。 易緹:“……”祖孫關系居然意外地好呢。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指搭上“正太”的膝頭,與此同時,一點點地調動起體|內的靈氣…… 二更 只是肌膚接觸而已,易緹就已經感覺到了沉寂在膝蓋中的那股強大的力量,想來也是理所應當的,面前的吸血鬼雖然保持著孩童的外形,但是正常情況下,血族獲得越長力量也就越強。連這位存活依舊的老牌血族都無法驅逐出體|內的力量,她深切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到。 當然,這也可能與圣力剛好克制住了血族有關系。 不敢輕易“觸怒”那股力量的易緹,將自己的靈氣化為細絲,緩慢地滲入安格斯的膝頭之中。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淀,她對于自身靈氣的cao控無疑變得相當熟練。將這股靈氣注入進去后,她試探性地稍微靠近了下圣力,結果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她深吸了口氣,進一步靠近。 耐心地試探之下,易緹發現,只要沒有被接觸,這股圣力就處于“沉睡”狀態,而一旦被碰觸,它就立即蓄勢待發,彰顯出了蓬勃的生命力。 但是,她對于它卻并不討厭,或者說,她體內的靈氣并不討厭圣力。 仔細向來這也是很正常的,植物與陽光,怎么看都不是相克的,某種意義上說還是相輔相成的。 在得出初步的推論后,易緹將更多的力量輸入了進去,很快,它們將那團圣力圍繞著,她試探性地發起了“攻擊”,試圖以這種方式將它拉扯出安格斯的身體。 短兵交接。 一場戰爭就此展開。 但很快,易緹就停下了動作。 因為“戰場”是安格斯的身體,無意識的圣力可以肆無忌憚,她卻不能如此。治病而已,她可不想把他的膝蓋給炸開。 強攻失敗后,她開始嘗試“軟策略”,簡而言之,既然兩股力量并不相互排斥,那是否能暫時融合呢? 但是,力量的融合無疑是相當困難的。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已經失敗,但易緹不同,靈植師的力量天生就具有親和性,這使得它不會被任何力量主動排斥,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但即便如此,想要成功還需要更深層次的共鳴…… 感受它……了解它……接受它…… 為了集中精神,易緹緩緩地閉上了雙眸,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抓住了那一點“共通”。 就此,兩股本源完全不同的力量一點點地交融了起來。 保守起見,易緹只融合了一小部分,緊接著,緩緩地將靈氣從對方的膝頭撤出,卻沒有貿然將其融入身體,而是任由其消散在空中。 薛夜、約翰和良晨都后退了幾步,看樣子非常討厭這種屬于光明的力量。 “成功了?”薛夜有些急切地問道。 易緹再次輸入力量感知,皺起眉頭,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想我的確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但現在的我還做不到。” 盤踞在安格斯體|內的圣力很特殊,損耗后,它會主動奪取他身體中的力量,再將其同化。也虧得這團圣力只待在膝蓋處,否則他恐怕在光明的照耀下徹底掛了。 也正因此,想要徹底治愈傷口,就必須一口氣將這股圣力全部拉扯出來。 而依照她現在的靈氣量,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 但安格斯卻很滿足:“天|朝果然是藏馬臥虎的地方,聞起來很年輕美味的靈植師,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易緹很無語,感謝的話有必要說的那么可怕嗎? “……是藏龍臥虎。”薛夜有些無奈地望天。 “是嗎?我記得是藏馬。” “祖父,請不要把日漫和天|朝成語混為一談。” 易緹:“……” “美味的靈植師,我會等待你的成長。” 留下這樣一句話后,血族三人組離開了。 良晨在看他們走后,也擺擺手就離開了,用他的說法是“和你這生意蕭條的店不一樣,我可是很忙的”——易緹覺得自己的胸口又中了一刀! 臨走前,老管家約翰留下了一只古典而漂亮的木質盒子,據說是“謝禮”。在他彬彬有禮的態度下,易緹始終沒能說出“能折算成人民幣么?”的話……可以想見,一旦說出口,她必然成為笑柄。而當他們走后,她打開盒子一看,發現里面盛裝著一條相當華美的紅寶石項鏈。 她原本還在思考著“在拍賣會上把它換成人民幣”的念頭,但在看到盒中的便簽后,易緹默默地放棄了。因為上面寫著,這是安格斯這個為老不尊的家伙在前兩年“夜訪”某國王子的房間時“拿”走的。因為這是“珍貴的遺物”,所以“尋寶啟示”目前還掛著呢。 “別隨意把贓物送人啊!”摔! 她敢賣嗎? 她能賣嗎? 啊?! 懷著“白干了一場”的痛苦心情,易緹默默地關上了花店的門(反正生意都這么差了,再差點好像也沒事——簡而言之就是她自暴自棄了),拖著有些疲累的身體回到了后面的客廳中,趴倒在沙發上,覺得整個人略不好。 “小緹,你沒事吧?” 她側過頭,看向蹲在沙發邊擔心地注視著自己的青年,扯了扯嘴角:“塞西爾,你沒玩游戲嗎?” 他表情認真地回答說:“游戲沒有你重要。”游戲有很多,但像小緹這樣的朋友只有一個。雖然她說他不用去前面,但他一直在全神貫注地關注著那里的動向。 易緹瞬間覺得自己被治愈了——這個時候聽到這種話真是太暖心了! “小緹。” “?” “需要我幫你按摩嗎?” “……啥?” “查詢到的信息里說——如果人體感到疲憊的話,按摩是很好的放松方式。” “你會?” “我記錄了相應的手法。” “那……來一個?”易緹第一次覺得,被塞西爾存檔的那些信息也不是完全無用的,看,有時候還能造福“大眾”嘛。她朝沙發里面挪了挪,拍拍身側,“坐這里。” “嗯!”青年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坐下|身后深吸了口氣,如同上手術臺的醫生般抬起雙手,緩緩地將其放到易緹的背上,一下下地動作了起來。 易緹的表情由好笑變得驚訝,緊接著又變為了享受,片刻后,她微微瞇起了雙眸,跟吃飽了食的小豬一樣哼唧了起來:“左邊……右邊……這里重一點,對,就是這樣……”緩緩閉眼。 zzzzzzzz……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地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眼后,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我睡了多久?” “一個小時三十五分二十六秒。” “……”這一定不是她太懶,而是塞西爾的按摩太舒……等下!易緹驀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你怎么還在按?”他就坐在這里按了一個多小時? 塞西爾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回答說:“小緹你沒叫我停。” “……” “要停嗎?” “停停停。”易緹坐起身來,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問道,“手酸嗎?” 青年搖了搖頭。 他沒撒謊,這種程度對他來說真的算不了什么。 “那就好,”她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數落道,“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看我睡著,就可以停止了。” “好。” “不過,你的手還真是漂亮。”經過休息后精神很好的易緹抓著自家外星人的手,翻來覆去地看著。她見過的人中,薛夜的手是最為漂亮的,第一次見面時還很讓她驚艷了一番,但塞西爾的也分毫不差,真羨慕啊。稍微有一點嫉妒的她又說道,“手指也好長。” 說話間,她把兩人的掌心貼在一起比了下,悲哀地發現自己的手指短了一截。 塞西爾將另一只手也與易緹的貼在一起,眼眸微瞇了下,臉上露出某種類似于“享受”的神色:“但是,小緹的手很暖和。” “這是因為你的體溫天生比較低吧?”易緹開玩笑地說道,“現在還好,冬天的時候就要離你遠點了。” “……到時候我會調節體溫的。” “這樣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