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 就這么一人問著,一人答著,直到—— “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易緹隨口回答說,才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緊接著惱了,“哥!”她就知道,他果然還在記著打電話時的事情。卻不直接說,還選擇了這種卑鄙的方式來詢問!太無恥了!!! 面對著自家meimei控訴的眼神,易紹恍若未覺,一臉正直地說道:“小緹,哥哥我還是很開明的,你也這么大了,找個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會反對。如果真有,不如抽個空讓我見見他,幫你把個關(guān)什么的。” 這話說的,那是相當(dāng)?shù)臏厝狍w貼。 而易緹對于哥哥的話,她心中的回復(fù)只有一句——誰·信·啊! 高中的時候,就是因為他類似的保證,她交出了收到的情書。結(jié)果,周末結(jié)束后回學(xué)校時,那男生見到她跟見到鬼一樣。雖然她本來就是打算回絕的,但還沒靠近,對方就一邊跑一邊尖叫“不要過來!離我遠點!”,也實在太傷人自尊了吧? 要說易紹沒在這里搗鬼,她死都不信! 現(xiàn)在又故技重施,哼,她會相信才怪!!! 于是易緹很干脆地回答說:“說沒有就是沒有!”再說她也沒撒謊。 易紹仔細地看著meimei的表情,憑他對她的了解,她雖然似乎的確有事情瞞著他,但估計是真的沒找男朋友,于是他默默地將已經(jīng)做好的七八個計劃從心里劃去。 就這樣,易緹一路帶著哥哥回到了家中,路途中大致將搬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易紹觀察著附近的環(huán)境,暗自點頭,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房子應(yīng)該值不少錢。不過,只見了一面就送出了一幢房屋,委實大方過頭了吧?其中莫非有什么隱情?小緹是不知道呢,還是刻意瞞著他呢? 身為哥哥,易紹的心情其實很復(fù)雜。既想她收到挫折,因為這可以促使她早點回家,但他又舍不得讓她受委屈。中途她回家好幾次,他也過來看過她好幾次,結(jié)果是小緹越來越適應(yīng)外面的生活。這讓他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她終于長大了,失落的是她不像過去那樣這么依靠自己這個哥哥了。 “哥!” “……嗯?” “你發(fā)什么呆啊。”易緹注視著明顯走了神的青年,說道,“客房我一直有打掃,你就住那里吧。” 易紹回過神,調(diào)侃又期待地說道:“看天氣預(yù)報說你這里晚上會有雷雨,需要我哄你睡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從初二開始她就完全不會害怕這個了好么?他到底還要記得多久! “我可以給你講睡前故事哦。”說著,青年從褲袋中摸出手機,打開軟件展示了下,“我下載了十幾本童話故事,總有一個適合你。” “都說了不需要!” “那總裁文呢?我們公司的小女生特別喜歡這個。” “……這個也不用!” “那這個呢?耽|美向的,聽說現(xiàn)在的女生都很喜歡。”易紹晃了晃手機,笑得一臉溫柔。 “再見!”哥哥你的下限呢?! 再也不能一起好好地玩耍了! ☆、第20章 太殘酷的世界 在親手做飯喂飽自己和meimei后,易紹抽空不顯眼地觀察了下屋子,得到的答案令他很滿意,這座屋子里只有他家meimei一個人生活的跡象,并沒有其他不明男性入侵的痕跡。 只是…… 小緹什么時候喜歡上機械了? 他看著無意中找到了一些零件,嘆了口氣,不在身邊就是這點不好,完全無法把握她的準(zhǔn)確動向。如果不是怕引起她的強烈反感,他早搬到這座城市和她一起過了。 再等一段時間吧。 “哥,要我?guī)愠鋈ス涔鋯幔俊毕锤蓛翦佂氲囊拙熞贿呌脟共潦忠贿呑吡顺鰜恚绱藛柕馈7凑ǖ暌惶斓酵硪矝]多少生意,不開也不誤事。 “不用。”易紹搖頭,“之前來的時候差不多都逛過了,而且天氣也太熱了。”萬一她中暑怎么辦?一邊這么說,他一邊默默掏出手機,對準(zhǔn)系著粉色圍裙的自家meimei,就是“咔嚓”一聲。 易緹:“……”好吧,她都習(xí)慣了。 青年心滿意足地給手機換了一張新屏保,又想起電腦中那足有十幾個g的照片,暗自慶幸,好在他隔段時間就會把手機中的相片全部上傳到電腦中,而且在發(fā)現(xiàn)丟手機之后就遠程刪除了其中的全部數(shù)據(jù),否則可真是巨|大的損失——東西丟了,meimei還白白給人看了。 易紹不得不承認(rèn),花店的確是一份適合女孩子的工作。就像此刻,他正坐在位于店中一角的桌邊,一邊喝著meimei親手泡的熱茶,一邊看穿著黃色裙子、劉海用一只發(fā)卡斜別著的她在香氣四溢的花叢中來回穿梭忙碌著,真是相當(dāng)賞心悅目。他開始暗自考慮,如果對小緹說自己不想工作了,求她包|養(yǎng)自己,成功率會有多高。 但緊接著,他就不這么愉悅了。 因為花店中來了一位客人。 “易小姐。” 熟悉的聲音讓易緹抬起頭來,她朝來人點了點頭:“薛先生,今天要什么花?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是的。”薛夜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說道。說話間,他的目光在店中逡巡了一陣,很自然地落到了易紹的身上:“還有其他客人在啊,需要排隊嗎?” “嗯?”易緹扭頭看了眼,“不,他不是客人。” 易紹心中冷哼,裝模作樣的家伙,這種謊話只有他家meimei才會上當(dāng)! “哎?是男朋友嗎?”也難怪薛夜誤解,易緹和易紹的長相真的不太像,而且,他們血液的味道差別也很大,如果說前者的味道香到讓人難以抑制沖動的話,那么后者就是讓人聞都不想再聞。大概也正因此,他沒嗅出兩人血液中的共通之處。如果非說有共同點,那恐怕只有一個——都很罕見。 “不,他是我……” “小緹,”在meimei說出接下來的話之前,易紹站起身來,端著茶緩步走到兩人中間,同樣微笑著說,“這位先生是?” “是經(jīng)常來買花的客人。”易緹一看哥哥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胡思亂想了,連忙解釋道。 “哦,只是客人而已啊。”易紹略有深意地重復(fù)了下話語,意味深長地看向薛夜。 易緹沒注意到哥哥的眼神,只以為他誤會了什么,肯定地說道:“沒錯!” 等她取好花抬起頭時,只見兩位青年的目光正交織在一起,那叫一個激|烈,好一派“脈脈無言深情繾綣”,讓她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以及想起了……之前哥哥說要讀給她聽的內(nèi)容。不不不,肯定是她想太多了! 易緹有些猶豫地喊道:“哥……” “嗯?”易紹答應(yīng)間,手中的杯子微微一顫,綠茶瞬間就濺到了薛夜的衣服上。隨即,他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薛夜:“……”不是‘故意’,是‘有意’吧? “這樣吧,”易紹將杯子放到meimei的手中,“小緹你繼續(xù)包花,我?guī)ハ词珠g清理下。” 易緹沒想到其他,只順從地點了點頭:“好。” 就這樣,兩位青年一前一后地朝屋中走去。 易緹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對。想了想,她搖了搖頭,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片刻后,兩人通過了院子,走入了屋中。 往左側(cè)走了幾步后,易紹突而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很沒有誠意地說道:“抱歉,在想事情,一不小心就走錯了。”說著,又朝右側(cè)走去。 心中卻很清楚地確定了一點——這家伙應(yīng)該從沒來過小緹的屋子。 這讓他覺得很滿意。 緊接著,他把對方帶入了洗手間中,順帶將門帶上。 薛夜走到水池邊,拿出手帕沾上水,一邊清理身上的茶漬,一邊通過鏡子與身后的人對視:“這位先生,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會誤會的。” 易紹卻懶得與之廢話,很直白地說道:“離她遠點。” 他并不是不講理的人,事實上,他今天對小緹說的話,雖然她似乎不信,但其實有一大半是真的,她的確到了可以找男朋友的年紀(jì)了。雖然稍微想一下就覺得很不愉快,但他不能因為這種自私的情緒就耽誤她一生。 愛她當(dāng)然就要希望她幸福。 但是,就算有人能從他手里牽走小緹,也絕對是眼前這個人。 易紹看得很清楚,當(dāng)這家伙注視著自家meimei時,眼中壓根沒什么愛慕之情,反倒時而閃現(xiàn)出貪婪之色,簡直像是把他的寶貝meimei當(dāng)成了一碟新鮮出鍋的牛排,就等著切塊入口了。 就憑這家伙也想當(dāng)著他的面就想騙走小緹? 白·日·做·夢! 薛夜微笑:“我想,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與你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他知道對方也許看出了自己的意圖,但不管怎么看這都是一個普通人類,需要在乎嗎? 易紹微瞇起眼眸,一字一頓地說道:“她的事,都和我有關(guān)系。離她遠點,這不是要求,而是警告。” “呵呵,”薛夜輕笑了聲,“你未免太自大了。”說話間,他漆黑的瞳孔驀然泛起一絲血色,“你以為自己能做到些什么呢?” 這是催眠,吸血鬼的常用技能。 血族覺得,讓這位自大狂在靈植師小姐面前出點丑也許會很有趣。 下一刻,他滿意地看到對方的雙眼漸漸茫然了起來,緊接著…… 易紹一把伸出手,狠狠地將面前這位薛姓青年的頭塞入了水池之中,“汩汩”的流水聲持續(xù)響起,池中的水很快蓄積了起來,被他壓制住的青年口中不斷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身體微微顫動,似乎是想掙扎,力度卻很微弱。 雖然對方看來很可憐,但易紹的心中毫無憐憫感。雖然不知道對方剛才想做些什么,但他的的確確從其身上感覺到了強烈的惡意。這種危機感在過去曾好幾次救過他,所以他對它很信任。 與此同時,薛夜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催眠失敗也就算了,他堂堂一個血族,身體比大多數(shù)生物都要強悍過無數(shù)倍的高貴血族,居然被區(qū)區(qū)一個人類給壓制住了,而且連反抗都做不到。 對方的力氣明顯并不大,但是…… 但是他就是做不到!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時,伴隨著推門聲,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哥……你在做什么?”包好花后越想越不對勁的易緹最終還是選擇來查看下情況。 易紹微笑著轉(zhuǎn)頭,看向神情驚愕的meimei,很是自然地回答說:“薛先生不小心弄了一臉?biāo)以趲退聊亍!闭f話間,他果然一手捏著薛夜的下巴,另一手正用手帕細細地擦著他的臉。 “是、是這樣嗎?”易緹看向薛夜。 后者朝她露出一個非常不自然的笑容:“嗯……嗯,是這樣沒錯。”無論是為了尊嚴(yán),還是為了生命,這種時候似乎都不能不順著對方的意思來。 易緹:“……”這一幕雖然看似很養(yǎng)眼,但是……她打開的真的是洗手間的門,而不是新世界的大門嗎?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打擾到了什么,有些虛弱地扶額,“那你們繼續(xù)。” 說罷,她轉(zhuǎn)過身,還沒走幾步,突然又聽到了奇怪的“咕嚕咕嚕”聲。易緹再次側(cè)過頭,朝后看去:“什么聲音?” 易紹一臉無辜地回望她:“沒什么聲音啊。”繼續(xù)擦擦擦。 “……是么。”錯覺嗎?怎么薛先生的臉越擦越濕啊。 眼看著再次被關(guān)上的大門,薛夜的眼中浮現(xiàn)出絕望的神色,與此同時,正微笑著看著他的青年簡直如同惡魔般,用溫和異常的聲音如此說道:“既然小緹走了,我們來繼續(xù)談·一·談吧。” “……” 隨即,他們在洗手間中待了足足半個小時。 兩人先后出去時,發(fā)現(xiàn)易緹正坐在沙發(fā)上,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他們,眼神簡直好像一潭死水。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心中正在瘋狂地刷著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