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許是上了塘泥的緣故,菜地里的植物格外茂盛,新生的枝葉青翠欲滴,分外悅目。但是麥冬打眼一看,滿眼盡是野草,根本不見蔬菜的影子! 咕嚕一路跟著過來,看看麥冬的表情又看看籬笆里的植物們,不解地撓了撓頭。 雖然它也參與了菜地的開荒,但它其實并不明白這么做的意義,因此自然也不能理解麥冬現在的心情。 麥冬懊惱了一會兒就打開籬笆的門,進去蹲下|身,仔細地在一片野草中尋找起來。 她順著地邊兒一棵草一棵草地翻找,在翻過無數棵茁壯成長的野草后終于看到一棵熟悉的、弱弱的小苗——辣椒! 她眼中一亮,加快了翻找的速度,一邊翻找一邊把好拔的野草順手拔掉。 終于把整塊菜地翻找干凈,麥冬站起身,捶捶發麻的腿,總算放下了心。 雖然野草肆虐,但在一片茂盛的野草中間,還是有數棵羸弱的蔬菜小苗艱難地生長著。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陽光和營養都是野草奪走了,菜苗長得普遍矮小瘦弱。 其中辣椒苗是最多的,麥冬數了下,足有二十三棵,大都才只長出兩三片葉子,還完全被野草遮去了陽光,葉片都有些發黃。這二十三棵辣椒苗樣子也有些許不同,其中十八棵葉子圓圓的,另外五棵的葉子則有些狹長。麥冬猜測圓葉的是朝天椒,狹長葉子的是線椒,而皮厚色青的青椒則一顆也沒有。想想也是,當初她摘辣椒時,青椒挑的都是比較嫩的,但朝天椒和線椒則是越老越辣,因此摘的這兩種辣椒就比較成熟,種子的成熟程度也高過青椒。 雖然有一種辣椒沒有出苗很遺憾,但對目前的結果,麥冬還是很滿意的,起碼,以后的飲食中多了除了鹽之外,又多了一種調味品。 茄子苗只有少少的三棵,植株雖然比辣椒苗大上不少,卻也被野草擠兌地瘦弱細高,看上去營養不良的樣子。大蔥倒是全活了,頂端已經發出新葉,只是因為幾乎不見陽光而有些發黃。發芽率最高的則是花椒,麥冬記得自己撒了幾十顆種子,全是顏色發黑完全成熟的,這幾十顆種子幾乎全部發芽,長出的小苗一共有三十多棵。只是花椒只是調味品,這么多其實很沒必要,即便最后只有一棵長成花椒樹,結的花椒也足夠她平日所需了。但無論如何,發芽率高總是好事,現在還只是幼苗,離長成花椒樹還遠著呢,在這期間還不知道會折損多少小苗。 盤點一遍后,麥冬開始小心地拔草。 野草和菜苗都長在一起,草根又發達強壯,拔草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小菜苗也帶出來。因此這個活兒麥冬只能自己干,都沒敢讓咕嚕進園子,生怕它豪放地把野草和菜苗一起拔了。 湖邊土壤濕潤,拔草倒是比較好拔,但因為要顧著菜苗,麥冬忙活了好半天才把草拔干凈。 沒了野草,剩下的菜苗顯得稀稀拉拉,但起碼可以見到陽光了,麥冬又將地整了整,距離太近的小苗也移栽到苗稀的地方,總算讓菜地有了點菜地的樣子。 終于收拾好菜地,因為蹲太久,麥冬腿也麻腰也痛,走到附近一棵小樹下,倚著樹干休息,一邊休息一邊漫無目的地看著四周,看著看著,忽然心底產生一股怪異的感覺。 頭頂的小樹不算高,不過六七米,樹干直徑也不到十厘米,樹上的葉子青翠欲滴,在風中輕輕舒展著,而周圍的植物也莫不是如此,葉片富有光澤,顏色淺嫩,完全是春天的感覺。 但她清楚地記得,初來這個世界時,植物的狀態也是如此,再加上不冷不熱的天氣,才會讓當時的她以為這里的節氣正是春末。 雖然沒有仔細計算過日期,但從穿越到現在,起碼也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了。除非某些四季如春的地方,三個月的時間,早已該進入盛夏,植物各方面的性狀在夏天跟在春天是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天氣也不該還是那么溫和。 說是溫帶,這里的春天未免有些太長,熱帶的話,氣溫又有些低,氣候也不太像。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滿眼的巨型植物讓她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身處熱帶雨林,但一來她其實并不了解真正的熱帶雨林是什么樣子,二來這里的植物與地球上的大相徑庭,所以她判斷那個森林是熱帶雨林的依據其實是不充分的,或者說,即便那真的是個跟地球上的雨林相似的環境,卻肯定也有相差懸殊之處。在那個森林里,溫度其實也不算高,但又不是由于降雨的原因,事實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根本就沒見過幾場雨,遇險那次和被困山洞那次,再加上中間有幾場零星小雨,整整三個月只有這幾場雨。雖然她不知道熱帶氣候具體怎樣,但想來不會這么少雨,尤其雨林里午后多對流雨,但她卻一次都沒遇到過。 種種現象綜合起來,只讓她覺得這里的氣候就像地球上的四季被拉長,而她現在所處的“春天”,至今至少已經持續了三個月的時間。 再看看周圍的植物,她才發現,與她剛來到這里時相比,植物們已經大變樣了。 野草無疑比以前更深更茂密,湖邊更是長滿了野草,除了菜地這一小塊,其他地方的草最低也能沒膝,小一些的動物完全能在這里面藏身,咕嚕已經在里面捉住過好幾只長毛兔,它們似乎很喜歡隱匿在這種草深林密的地方。麥冬沒有仔細巡視過這片草叢,主要原因就是草太深了。 各色野果也漸漸又成熟的了,每次麥冬把恐鳥爸爸和恐鳥mama放出柵欄覓食,回來時它們都會帶來不少熟透的野果給小恐鳥吃,托它們的福,麥冬認識了幾種可以吃的野果,而且味道也不錯,只是附近太少,而且目前成熟的也不多,所以麥冬還沒有大規模采摘的計劃,她計劃再等些時間就走遠一些采摘野果。 但野草生長本來就快,氣候溫和的情況下長得瘋一點也沒什么,野果似乎也到了該成熟的時候了,所以這兩點并沒有讓她怎么吃驚。讓她感到吃驚的是樹,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樹的生長速度。 她記得山洞前的那棵“楓樹”,因為是以前比較熟悉的植物的外形,所以印象比較深刻,最初看到這棵樹時,最大的葉片也不過跟地球上的楓葉差不多,而現在,許多葉片已經比當初大了一倍還多,枝條也粗壯許多,同時還有無數新抽出的枝條。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樹干似乎也比以前粗了很多? 從拳頭粗細到碗口粗細,足足粗了一倍還多,而這之間不過隔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看看其他的樹,似乎也都比一個月前粗壯很多。 所謂十年樹木,樹的成長不是那么快的。在地球上,麥冬見過爺爺奶奶村子附近普遍種植的毛白楊,那是生長速度很快的一種速生樹種,因為生長速度快而被廣泛廣泛種植,但即便是毛白楊,即便是在生長速度最快的春季,也遠遠比不上這里樹木的生長速度。雖說可能有品種差異,但這里幾乎所有的樹木生長速度都很快,如果只是歸類品種原因,那未免也太巧了。 這種恐怖的生長速度讓她聯想起極地生物:因為春季短暫所以在那短暫的時間里拼命生長,破土、成長、開花、死亡,幾天就能完成一個生命的輪回,植株死去,只留下種子等待下一個溫暖春季的到來,然后再開始一段生命旅程。或者是即將進入冬眠的熊,在冬季到來前拼命攝取食物,將自己養得膘肥體壯,以抵御即將到來的嚴寒。 所以,這里也會有嚴冬的存在么? 或者說,以這漫長的春天來看,是不是說,這里的冬天同樣也漫長至極? 如果有冬天,她就要事先準備的東西就太多了。 冬天的生存難度和其他季節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這里,麥冬心里有些慌亂。 她本來以為自己大致了解這個世界了,但卻突然發現,她連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氣候規律都還沒有摸清楚。 但這個是急不來的,在一切都沒到來之前,她只能慢慢觀察,仔細推測,盡量規避可能的危險,為預想中的危險和困難做好準備。 原本以為背靠海岸身處大山,資源豐富完全不必擔心生存問題,但想到可能會有的漫長的嚴冬,麥冬的心底忽然又生出了緊迫感。 要做的事還有太多太多,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雖然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卻同樣也一刻不能放松。 作者有話要說:六月份作者菌有一個偉大的愿望:拿全勤! ☆、第四十三章 從那以后麥冬便注意起天氣的變化,但注意了許多天,卻只得出一個結論:沒有變化。溫度依舊不冷不熱,雨水依舊不多不少,除了植物還在瘋狂地生長,似乎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好在這樣的天氣適合蔬菜生長,麥冬也就暫時拋開疑慮,并且祈禱這樣的天氣能維持地更久一些。 這次麥冬再不敢粗心,每天都要去菜地轉上一圈看看蔬菜的漲勢,順便一看到有野草冒頭就拔掉,看土壤干了就取小湖里的水灌溉,還不時地翻翻土捉捉蟲。 這么精心侍弄下來,小苗們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很快就不再瘦弱發黃,植株也越來越茁壯,看上去有了點菜園的樣子。看著小苗們一天天長大,麥冬心里有種滿滿的成就感,她終于有點理解為什么以前爺爺總說莊稼人對待莊稼就像對待自己孩子。 在這種成就感的支撐下,勞動帶來的疲勞幾乎不算什么了,麥冬甚至有點愛上每天拔拔草澆澆水的活兒。就像老莊稼把式每天都要到自己家地頭看看莊稼一樣,有時候菜地里明明沒活兒了,她也喜歡去轉上一圈,蹲著仔細瞅每一株小苗,有時還看著看著就扭頭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咕嚕:“咕嚕,你看它們是不是又長大一點了啊?” 然后不等咕嚕回答又自言自語,“我覺得好像長大了呢!” 每天整理菜園只占去她很少的一部分時間,剩下的時間,麥冬不緊不慢地又在菜園旁邊整理了一些荒地。 想要獲得穩定的食物來源,僅靠打獵和采摘還是不太靠譜,人工種植和養殖才是硬道理。 只可惜她沒有糧食種子,只有幾種蔬菜,可蔬菜填不飽肚子。但這個世界物種那么豐富,總能找到對她有用的植物。 比如野果。天氣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各色野果卻開始漸漸成熟了。 麥冬幾次跟在恐鳥身后,找到幾片長有野果的果林,記下它們的規模和大致成熟時間,準備到時候來采摘。可能跟恐鳥的飲食愛好有關,這些果子大多個頭不大,很多都是杏子一樣大小,剛好適合恐鳥一口吞下去,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而且大多是多汁的品種,有些味道很不錯。只是這樣一來就很難保存了,水果也不能像rou食一樣用鹽腌制,她也沒有現代的玻璃瓶可以做罐頭,因此唯一的保存方法只能是曬干。 麥冬選了兩種味道還不錯的果樹,折了樹枝插在整理好的荒地上。也許是氣候合宜,也許是野生果樹的生存能力本來就強,幾天之后,插上的樹枝都長出了新葉,她小心扒開其中一棵根部的土壤,發現已經長出了小小的白色須根。 第一次扦插就成功,麥冬不禁對搜集果樹和各種植物更上心了,恐鳥們愛吃的幾種果子都被她惦記上,隔幾天就拿回幾根樹枝扦插,沒多久,那片為果樹規劃的土地就插滿了一排排的小樹枝,有的已經成活,有的還在生根,有的則扦插失敗,葉落枝枯。 除了果樹之外,麥冬還留意了其他可能有用的植物。 首先吸引她的是各種各樣的菌類。 不管蘑菇還是木耳,都是難得的美味,尤其在山里野生的菌類與市場上人工培育的味道簡直天差地別。麥冬在爺爺奶奶家住的時候就經常鉆進大山去找蘑菇,一場雨后,地上冒出一朵朵白色的小傘,有的還掩蓋在重重腐葉之下,將腐葉頂出一個小包,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下面是不是有蘑菇。一般的蘑菇生長期很短,從雨后冒出來時的白白嫩嫩到之后的“傘邊”卷曲變黑,之間不過一兩天的時間。 還有木耳,也是在雨后便從陳年的枯木上冒出來,有的顏色偏黑,有的偏黃,與其所寄生的枯木木質有關,但并不是所有枯木上生長出的木耳都可以吃的,麥冬從小就被告知楝樹桐樹上生的木耳不能吃。她沒有驗證過,也不知真假。 菌類好吃,可惜有毒的太多。 尤其這里的菌類種類豐富,比麥冬在爺爺奶奶家見過的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大多顏色鮮艷。據說顏色鮮艷的菌類有毒,麥冬就首先排除了那些顏色太艷麗的,專找白色或者灰撲撲不太起眼的。其中有一種白色的很像爺爺奶奶那里最常見的一種,味道有點像平菇,但比平菇美味無數倍。還有一種很像香菇,但麥冬不敢肯定,也不敢亂吃,只是記下了它們的外形和分布。木耳也很多,但由于枯木大多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木質,也不知上面生長的木耳有沒有毒,麥冬就沒有打木耳的主意。 之后麥冬便刻意地讓咕嚕活捉獵物,小野豬和長毛兔都捉了幾只活的,為的就是讓它們試試蘑菇的毒性。事實上之前也活捉過獵物,是麥冬想當做家畜來養的,但長毛兔會打洞,木頭柵欄根本圍不住它們,人家在地上打個洞就溜之大吉了,小野豬則需要爛泥塘那樣的環境,不然它們會焦躁不安,沒過幾天就瘦下來一圈,沒辦法,麥冬只好放棄馴養這兩種動物的想法。 沒法馴養,但試試毒還是可以的。 她將找到的集中看似無毒的菌類分別喂給幾只試驗品,仔細觀察它們的反應。一天之后,只有兩只小野豬身體出現不良反應,將兩只小野豬吃下的菌類剔除,剩下可以食用的菌類足有四種,其中就包括那種白色的和類似香菇的,麥冬直接將它們叫做平菇和香菇。 確認無毒后,麥冬就將附近所有能找到的菌類都采集了。但也許是最近少雨,新生的蘑菇并不多,大多都已經傘蓋發黑或者干癟了。但即便如此也足夠麥冬和咕嚕兩個吃的了,在魚湯中加幾朵蘑菇,山珍海味燉一鍋,雖然條件有限,調味品和廚具都簡陋不堪,但架不住食材好,簡簡單單的燉湯就已經讓麥冬吃得心滿意足。 這兩天麥冬估計著有種果子應該快成熟了,就趕著三只鴕鳥,再帶上咕嚕,恐鳥背上堆著這些天趕制的各種儲物的藤筐和皮袋,一行浩浩蕩蕩地出發進山摘果子。 這種野果大小也像杏子,長橢圓形,表面有桃子一樣的絨毛,成熟之后是淺黃色的,果rou綿軟多汁,唯一的缺點是沒多大味道,既不甜也不酸,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麥冬給這種果子取名叫黃杏。麥冬不是很愛吃黃杏,但這是她目前發現的野果中產量最多的,因為對于嚴冬的猜測,她開始對一切能夠大量囤積的食物產生莫大的興趣,而黃杏曬成果干后做小零食還挺不錯的,必要時也可以暫時充饑。 果林在山洞南面,要翻過一座矮山,路不算遠但卻不太好走。天剛蒙蒙亮,麥冬就爬起來收拾東西上路,一行踏著露水在紅日初升時才翻過山嶺,來到果林所在的山頭。說是果林,其實果樹的分布很散,全是天然形成,冬一棵西一棵地完全不行人工果林那么整齊劃一,只是這一片分布比較多才被麥冬稱作果林。 遠遠就看到黃澄澄的果實掛滿枝頭,走近一看,有的飽滿光滑,有的上面卻有被鳥雀啄食的痕跡,而這些被啄食的果子都是比較成熟的。麥冬估計再過幾天果實徹底熟透,就會吸引大批的鳥雀前來了。 麥冬將大筐小筐搬下來開始采摘。 一人一龍三恐鳥,除了小恐鳥個子太矮幫不上忙,每只都在用各種方法摘果子。 咕嚕效率最高,尾巴朝樹干上一甩,果子便“噼里啪啦”下雨一樣落了下來,幾尾巴掃過去,樹上幾乎光光溜溜,地上鋪滿黃澄澄的一層。麥冬原本是爬到樹上摘果子的,看到這情形,瞬間改變主意,溜下樹跟在咕嚕身后,一個晃樹一個撿果子,效率比麥冬爬樹摘高了不知多少倍。 兩只大恐鳥有高個子的天生優勢,脖子一伸就能夠到碩果累累的枝條,長喙一夾一擰,帶著枝條的果子就被擰了下來。只是它們常常擰下來就自己吃了,或者轉身去喂眼巴巴看著它們忙活的小恐鳥。這時候就算咕嚕在一邊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除非咕嚕時時刻刻盯著它們,不然動物的天性會讓它們習慣性地吃掉食物,而不會聽麥冬的話將食物拱手讓出。 麥冬倒不心疼它們吃的那幾個果子,雖然恐鳥能吃,兩只一天就能吃光一顆果樹,但這里不缺食物,即便少摘些麥冬也不心疼。只是麥冬想訓練它們,讓它們不僅能充當坐騎,還能幫著干活,而且馴化指令越多,也能讓動物越馴服。 最后她想起了個辦法,就是效仿漁人對待鸕鶿的法子,在恐鳥脖子上套上一個草繩編的環,繩環緊貼脖頸,這樣恐鳥就無法把果子咽下去。 訓練幾次后,恐鳥終于習慣了這種做法,擰下樹枝后不再吞咽,而是扔進一邊的藤筐里。 這樣的組合勞作下,采摘的效率非常的高,太陽還沒升到正當空,附近的黃杏已經被采摘完畢,帶來的大筐小筐都被裝地滿滿當當。 高效率的采摘同時帶來極度的疲憊,連著幾個小時彎腰撿拾,麥冬的腰早就酸的不像樣子了。將恐鳥脖子上的繩結解開,又將方才撿拾的時候特意留下的一堆摔破的黃杏扔給它們吃了之后,麥冬“噌噌”爬上身邊的一棵歪脖子樹,倚在兩根分叉的樹枝間吹著涼風閉眼休息。 忽然覺得樹身晃動,再一睜眼,就看到咕嚕的龍臉在眼前晃,身子也被它壓著。 它手里拿了顆飽滿成熟,足有拳頭大小的黃杏果,正獻寶似得要遞給她。 她挑的這棵樹樹身不粗,最粗的地方也就跟她小腿差不多,她又是倚在兩根更細的分枝上。這么細的樹枝承擔她一個人的重量還好,但再加上一個將近二百斤的咕嚕—— 身下的樹干晃動地更加劇烈,只聽得“卡擦”一聲裂響,麥冬剛剛來得及伸手抱住咕嚕,就感覺身下一空,“碰”地一聲,一人一龍一齊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野生蘑菇炒雞好吃好懷念qaq 就是這種菇,叫雞腿菇,也叫毛頭鬼傘,市場上有賣的,但跟野生的味道差別太大了 ☆、第四十四章 麥冬只覺得身體猛然旋轉,然后便感覺自己和咕嚕瞬間在空中變換了位置。旋即,一人一龍,還有斷掉的樹枝一起重重落地,激地落葉和塵土飛揚四濺。 麥冬的鼻子磕在yingying的龍鱗上,差點沒當場流鼻血。 她聽到咕嚕小小地悶哼一聲,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的鼻子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趕緊查看咕嚕的狀況。 咕嚕躺在她身下,替她承擔了大部分由下墜帶來的沖擊力。這棵樹并不高,他們當時所處的位置更是只有兩米左右,按理來說,以咕嚕的身體素質,這點高度應該算不了什么。但那聲悶哼卻讓麥冬不得不緊張。 她仔仔細細翻看了一遍,沒發現咕嚕身上又任何血跡,見那原本被她拿來倚靠的兩根粗枝正在它身下,便以為它是被硌到了。 “是這里痛么?” 她摸到咕嚕背脊和樹枝之間,輕輕地摩挲著細小光滑的鱗片。 咕嚕又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但在麥冬的摩挲下,龍臉上漸漸現出享受地表情,嘴巴咧開,雙眼微閉,尾巴也愜意地輕輕搖晃。 相處這么長時間,麥冬怎會看不出哪個才是它的真實反應,看它翹起的嘴巴就知道,受傷是假,趁機撒嬌才是真。 她有些哭笑不得。 它喜歡撒嬌,喜歡與她親親摸摸抱抱,但自從它身體突然長大,麥冬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對待它,親親摸摸抱抱都少了許多。可即便身體長大了,咕嚕仍舊是小孩子心性,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麥冬不主動,它就自己創造機會。類似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