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本書由(梨梨梨梨只丶)為您整理制作 ================================== 蠻荒生存手冊 作者:溫涼盞 【文案】: 遠離現代文明,一切自力更生,在渺無人煙的蠻荒打造宜居小樂園。 沒有家長里短各種斗,只有捉魚摟草打兔子,孵個蛋蛋養小龍的純·種田or基建or冒險or萌寵文。 本文又可以叫做《在異界養龍的日子》 閱讀指南 1、男主什么的大概可能應該是沒有的。 2、雖然沒有男主但是有只萌噠噠的小龍喲~ 3、咕嚕:咕( ⊙ o ⊙ )? 內容標簽:種田文 靈異神怪 穿越時空 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麥冬,咕嚕 ┃ 配角:沒了 ┃ 其它:荒野求生,種田,萌寵,也許可能無cp ☆、第一章 始叢林 麥冬,又名沿階草,百合科沿階草屬多年生草本常綠植物,入藥可滋陰清心,觀賞可做園林綠化。 不嬌氣,好養活,隨處可見用處多多,平凡而不平庸——這是麥冬父母對她解釋的寓意。 但麥冬以前一直覺得,取這名字不過是因為麥爸麥媽一個姓麥,一個姓董。就算有什么寓意,也很不幸的沒怎么應驗。因為,截至一刻鐘以前,麥冬十八年的人生一直平凡且平庸。 出身于平凡的雙職工家庭,居住在平凡的內地二級小城市,容貌中等,成績中等,性子又綿軟溫吞不愛出頭,朋友交往中經常被忽視掉,俗稱透明體質。唯一不太平庸的大概就是剛剛收到一所211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這小小震驚了一下對她印象普通的老師同學們,也讓麥爸麥媽在街坊鄰居跟前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但這是她用一年頭懸梁錐刺股換來的,再說這年頭大學擴招,大學生多如狗,211滿地走,她考上的那個普通211院校還真算不上什么。 平庸就平庸吧,麥冬還挺知足的,她又沒什么雄心壯志,就這么平凡普通地過一生,挺好。 ——誰知道,不是不到,時候未到。 麥冬跌坐在地上,欲哭無淚地看著眼前的景色。 密密遮遮的叢林幾乎擋住了所有的陽光。高大的喬木居于最頂層,最高的可達數百米,龐大的樹冠延展開來,盡情在天空中舒展,沐浴著陽光的恩賜。中間是稍矮的喬木或絞殺性藤蔓,它們占據了森林的第二層領域。在下面就是各種灌木和草本,體型巨大的蕨類居多。地面上則布滿了苔蘚和地衣,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菌類。叢林中非常陰暗,視線所及之處不過十幾米遠,只有從樹葉稀疏處偶爾露出的陽光才能判斷出此時是白天。 很正常的熱帶雨林景觀,不正常的是,她前一刻明明還在爺爺奶奶家后山的菜地,拎著個竹籃摘菜,準備快快樂樂度過她的十八歲生日。只是跌了一跤,閉上眼等待身體撞上地面,卻感覺驟然失重,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再睜開眼便是這幅奇特詭異的場景。 不用咬手指都知道,她穿越了,還穿越到這么個詭異的熱帶叢林里了。 她已經試驗了一刻鐘,回想穿越前都做了什么事兒,各種姿勢還原場景,就指望能回穿過去??芍钡剿囼灹藥资N摔跤姿勢,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也沒有發生任何奇跡。 她感覺到一陣陣的絕望。 這不是瑪麗蘇yy小說,她沒有豬腳超出常人的技能,沒有逆天的金手指,她就是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最擅長的事是做題的書呆子。指望像小說里一樣從天而降一個美男來拯救她?還是做夢比較快。 而且,就算此時真有個美男子從天而降,她也不想跟他走。 她想回家。 mama和奶奶還等著她摘的菜下鍋,爸爸去縣里拿訂好的蛋糕也該回來了,爺爺笑呵呵地去挨個通知親鄰們后天來參加慶祝她考上大學的慶功酒。 可是她卻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她坐在重重腐葉上,頭埋進兩膝間,雙肩微微抽搐著,壓抑而輕微的啜泣聲從掩面的雙手間透出。 ——直到聽到不遠處有悉悉索索枯葉與樹干被壓斷的聲音,和感覺到一股被什么危險凝視的毛骨悚然感。 她呼吸一窒,抬起頭,豁然對上一雙暗綠色的瞳孔。 幽深,冰冷,冷漠,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 這是一雙蛇類的眼睛。 水桶粗的身體蜿蜒著,所行之處留下一道凹陷的痕跡。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昂起,鮮艷的紅芯頂端分叉,“嘶嘶”地低吼著。 麥冬愣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知是鎮定還是嚇傻了,眼睛還直愣愣地與它對視著。 叢林里格外幽深寧靜,正值午后,連一絲風聲也無,潮濕的空氣中蔓延著死一般的寂靜。 似乎只過了幾秒鐘,抑或者幾分鐘,麥冬手心沁出了密密匝匝的細汗,但她毫無所覺,全身僵如石雕泥塑,視線中其他一切都無限縮小,只看得到那暗綠色的瞳眸和瞳眸周圍細密緊致的黑色鱗片。瞳眸中映出她的倒影,小小的,卑微地縮成一團,仿佛餓狼爪下瑟瑟發抖的兔子。 終于,“嘶嘶~”蛇信在空氣中探了探,暗綠色的眸子率先移開了視線。那龐然大物蛇頭一轉,繞過麥冬,不疾不徐地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弋而去。轉身時,大概腹部的位置現出高高的隆起。 麥冬整個人都癱在了層層腐葉之上。 心跳如擂鼓,大把的汗水溪流一樣順著額頭流過眼角,流入嘴角,味道微咸。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和對陌生環境的恐懼潮水一樣拍打著她的思緒,讓她又想笑,又想哭,最后嘴角便咧成了奇怪的弧度。 麥冬并沒有癱坐很久,心跳稍稍平緩一些后,她便試著站起身,才發現半邊身子已經麻了,不知道是剛才嚇的還是坐太久。 等身體那股兒麻勁兒過去,她彎腰撿起下落過程中散落在身邊的東西:一個長約六十厘米,寬約三十厘米的方形竹籃,一把農用小鐵鏟,四只紫皮圓茄子,一把辣椒,幾棵大蔥,一小把成熟紅透的花椒。 別人穿越帶著各種現代物品,她帶著一籃子正宗天然無污染農家蔬菜。 也算特立獨行了。她自嘲地想著。 四處望了望,仍舊是茂密地叢林,千奇百怪的植物,靜悄悄沒一點聲息。除了她,沒有絲毫人類生存的痕跡。 原始地讓人絕望。 眼睛又開始泛酸,但她竭力忍住了。 不管怎樣,她想走出這片叢林,想回家。悲觀的心態,脆弱的情緒,是此刻最不需要的東西。 首先,要走出這片叢林,也許叢林外就有人煙,有人煙就有希望。 打定了主意,麥冬將蔬菜重新放入籃子里,拿起那把小鏟子給自己壯膽。四周幾乎到處都是一樣濃密,分不出那個方向才是叢林的出口,她索性也不仔細辨認,閉上眼認準了一個方向就走。 但叢林中危險的可不止是猛獸。 一個小時后,她還在前行,但腳步已經慢了許多。身體已經足夠疲勞,更糟糕的是她的小腿被一種不知名的昆蟲咬到了。 因為是夏天,她只穿了短袖短褲,大半截的胳膊和腿都暴露著,就在剛才,她突然感覺右腿小腿一痛,低頭一看,一只有些像螞蟻的黑色蟲子正叮在她的腿上。 她將蟲子拂掉踩死,擠了擠傷口處,但卻什么都沒有擠出來:傷口太小了。 但過了不到十分鐘,她的小腿就整個腫了起來。 起先是痛,一用力就像針扎般,她只能左腳受力,右腳只虛虛點地。然后便是麻木,此時麥冬已經幾乎感覺不到右小腿的存在了,而且這麻木還在像腳部和大腿蔓延。 速度越來越慢,這樣下去遲早死在這片叢林。 咬咬牙,麥冬將小鏟子的鋒口在短袖上擦了擦,在被咬的地方劃了個十字。 鏟子并不鋒利,又要小心控制力道,來回劃了十幾下才劃出兩道約兩厘米長的口子。鐵器劃進皮rou的感覺冰涼徹骨,麥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rou被鋒刃一點點劃開,露出粉色的rou,然后鮮血迅速地涌出來,于此同時的是傳遞到大腦的清晰而劇烈的痛意。尤其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疼痛被無限放大,她悶哼一聲,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鼻子一酸,幾乎是瞬間,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她不敢發出聲音,手按著傷口,連眼淚都不能擦,只是無聲流著淚。淚水沖刷著臟污的臉,沖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看上去可笑又可憐。 其實疼痛不是最難忍的,最難忍的,是你疼的時候,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你依靠,讓你訴委屈。就算哭得再可憐,也沒有人會來安慰你。麥冬哭不是因為腿上疼,而是知道,就算她再怎么疼,也沒有可以讓她撒嬌抱怨訴委屈的人了。 她從小怕疼,又愛哭,小時候手指上針尖大一個傷口都得撅著嘴噙著淚花舉到爸媽眼前。麥家是慈父嚴母型的,麥爸爸看到女兒受傷,哪怕微不足道的小傷口也能引得他心疼不已,麥mama則板著臉訓斥:“一點小傷哭什么哭,沒出息!”但她也只是嘴上硬,暗地里的心疼并不比麥爸少一分。小麥冬知道兩人心思,就哭得更起勁兒了。其實疼倒未必有多疼,就是仗著有人疼有人在乎,可勁兒地鬧騰罷了。后來長大了,覺得動不動就哭太幼稚,便輕易不怎么哭了,只是真受了委屈時,第一反應還是撲到麥爸爸的懷里大哭一場。 可是現在,她哭得再狠再委屈也沒人心疼。 “一點小傷哭什么哭,沒出息!”她學著麥mama的語氣,小聲地唾棄著自己,狠狠抹了一把臉,低下頭,用指腹用力地壓迫著傷口外圍的肌膚。 ☆、第二章 走出叢林 更多的血流出來,顏色是紫黑色的。 繼續擠,直到流出的血液變成正常的鮮紅,她才松了一口氣。而這時,由于失血,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 身體上的疼痛蔓延到大腦,從穿越以來一直不太清醒的腦子,被這打擊一盆冷水般潑地徹底清醒。 這是個隨時可能另她喪命的危險叢林。 未知的猛獸,有毒的植物,防不勝防的毒蟲……即便這些都逃過了,她也有可能被餓死、渴死。 在她僅有的少許叢林相關的知識中,原始森林絕不是她這種一點野外生存知識都沒有的菜鳥可以應付的。更何況,她沒有工具:火種、武器、食物、指南針……除了一籃蔬菜和一把不甚鋒利的小鏟子,她一無所有。 以她目前的條件,想走出叢林,找到回家的路,簡直是白日做夢。 想到這,她無比地沮喪起來。 可是很快,她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不試一試又怎么知道呢?而且留在原地無異于等死,既然如此,不如拼一把!她緊緊地握著小鏟子,仿佛握緊它就更有勇氣了一樣。 她竭力回想腦海中有限的野外生存知識。 首先,得把還在流血的傷口處理一下,血腥氣很可能會引來食rou的猛獸,她不能指望每次都碰到的是剛剛吃飽的。 血還在流,她將t恤下擺撕下一圈,當做繃帶包扎住傷口,t恤比較寬大,下擺處一圈的布料足夠她將小腿纏三圈還有余,但布料太薄,三圈也無法遮擋住血腥氣。因此她找到一種比較柔軟而且有香味的樹葉,挑干凈的嫩葉摘了一把,在裹第三圈的時候加入厚厚的一層葉片,多多少少將血腥氣遮蓋了一些。 處理好傷口,流下的毒血也要盡快掩埋。 說起來很久,但她速度很快,做完這些不過用了幾分鐘。 也許是剛剛放了血,盡管身體虛弱,腦子卻很清醒,右腿也不像剛才那樣麻木了。 必須快點走出叢林,她對自己說。 她找到一根粗細適中的樹枝,用鏟子將一端削尖,一手拿鏟,一手拿樹枝,像只膽小而謹慎的鼬一樣慢慢在叢林中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