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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家伙的代號是Q。簡單來說就是一只會行走的活體災難吧,當年為了封印他可謂是尸橫遍野。”聲音從身后傳來,織田作轉身,就看到吊著手臂向這邊走來的太宰治。因為車禍后遺癥,青年的腳步還有些搖晃,然而那雙鳶色眼瞳卻露出鋒銳之色。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大致去猜也就那么回事。Q是不可能自己停下來了,如果任由混亂蔓延的話,橫濱或許真的會被破壞殆盡也說不定。”太宰治從織田作的身邊經過,青年惡劣的翹起唇角,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可怕的話。 太宰治閑庭信步地穿過整個禮堂,那姿態猶如高貴的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土,鞋跟噠噠的扣著地面,衣擺都被他拋在身后。直到指尖觸碰到了雕刻著端莊花紋的銅把手,太宰治才回過身來,眼中的嘲弄在橫亙了整個禮堂的遙遠對望中一點點松動,最后變成了無可奈何。 “……走吧。”太宰治重重的嘆了口氣,對織田作說道:“先去看看你們說的那個人,然后就去拯救橫濱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想要做什么的話就要抓緊了。” 橫濱的交通在詛咒引發的數十場超大型車禍之后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報廢的車輛橫七豎八的擱在路邊,人們的驚聲尖叫伴隨著遠處的槍聲和爆裂聲,物品被焚毀產生的濃烈黑煙直指黃昏的天空。 織田作開著車路上飛馳,異能力‘天衣無縫’在此刻賦予了他在這仿若逢魔時刻的景象中暢行無阻的能力。 太宰治坐在后排,身體像是一顆海草一樣隨著汽車顛簸甩來甩去,兩只眼睛已經轉成了蚊香眼。忽然間,青年面色一變,腮幫一下子鼓了起來,再下一秒,青年劈手從壓切長谷部手中奪過袋子,埋下頭就吐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壓切長谷部一邊手忙腳亂的去扯紙巾一邊連聲道歉。 “拜托請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灰發打刀這樣大聲說道,對此,感覺已經被掏空的太宰治只能有氣無力的翻上一個白眼。 壓切長谷部的審神者就在接近城市中心的公園里,織田作到達的時候,穿著小振袖的少女正在張牙舞爪地向前踢打,旁邊還站了一振衣衫凌亂、帶著滿臉憂慮以及無措表情的石切丸。 為了避免少女跑出去傷害其他人又或者不慎被人誤傷,付喪神們將審神者綁在了樹干上,又留了機動值墊底但打擊值優越的神官大太刀作為看護。 “長谷部!”石切丸在看到灰發打刀的瞬間露出了看到救星的表情,然而真正的救星卻不是壓切長谷部,而是在他身后腳步虛浮著走過來的太宰治。 太宰治只是大致打量了一下張牙舞爪的少女,就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拍在了少女的肩頭,幾乎是與此同時,少女掙扎不休的身體忽然一滯,再下一刻,她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坐了下去,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38 “……白磷、引信、顏料、還有干擾鋁箔,這下材料就齊了吧?”織田作拎著顏料桶走進來。 “嘛~差不多吧。”在某間空無一人、只有貨架被搡倒一地的便利店內,太宰治盤膝坐在地上,把按比例混合好的材料裝進彈殼體中。青年心情似乎不錯,說話時嘴角輕松的揚起來。 “時間緊迫,要不然還能弄得更精細一點,不過用來應付這種場面已經足夠了。”太宰治這樣說道。 “嗯。” 織田作從不懷疑太宰的話。 事實上,在織田作心里,太宰簡直就像是一名預言家一樣。無論是聽上去多么離譜且沒有道理的話,只要是太宰說出來的,最后都會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實現。 當然,在他們三人關系還很好的時候,坂口安吾也常常吐槽,說正是因為他對太宰的話深信不疑,才會總被太宰捉弄。對此,織田作向來只是笑笑,然后和他們干杯。 刨除那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太宰治從不曾在正事上對織田作食言,唯一的一次,發生在四年以前。太宰治精心幫孩子們安排的藏身之處被森鷗外出賣給了紀德。 那是太宰治唯一一次沒能履行自己的話,而他得到的報應是他不得不看著自己的友人獨自走向死亡。 “……不過,這個彈殼體是不是過于惡趣味了?” “……太宰?你在聽嗎?” 織田作的平緩聲音喚醒了不知何時開始出神的黑發青年,太宰治從記憶中抽離出來,短暫的愣了愣后,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將一個像是復活節彩蛋又像是甜筒冰淇淋形狀的盒子捧到臉邊,彎起眼睛對織田作笑道:“怎么會,看,不是很可愛嗎?” 所謂彈殼體的作用就是炸開以后把白磷發射到空氣中令白磷燃燒產生煙霧,如果是織田作來選,他一定會選擇最普通和不起眼的盒子,但是…… “你開心就好。”織田作這樣說。 制作□□并不是十分復雜的工作,于是他們很快就積攢了足夠的數量并且按照太宰治的要求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接下來就是等著你說的那個轉機從天而降了吧?”織田作和太宰治一起站在某處房檐下。 “是啊。”太宰治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仰頭看了看天空,說:“看著吧。” 織田作也順著太宰的視線看過去,遠處的火光與燒紅晚霞交織在一起,幾乎已經分不清天空與城市的邊界,但忽然間,一只急速下落的小黑點憑空出現在視野的盡頭,與此同時,織田作還捕捉到了金屬槍口折射出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