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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從置物袋里抽出觀光頁邊翻邊問,但織田作卻并沒有回答他。琴酒側了側頭,就發現織田作滿臉嚴肅的盯著司機有些稀疏的后腦勺,思緒已經不知飄到了哪里。 矯情。 琴酒撇了撇嘴,卻沒有再說什么。 21世紀的橫濱港當然要比半個世紀以前來得明媚和鮮活。沒有了從工業區煙筒里冒出來的煙塵籠罩,橫濱的天空變得格外澄澈,街道上來往的人也不再有惶恐又或是麻木的神情。 如今的橫濱港已經成為了日本最秩序井然的地點之一,曾經統治了橫濱地下世界的港口黑手黨自然也如同寒露一般散去,甚至連絲毫痕跡都沒有留下。 織田作駐足在臨近海邊的山坡上,呼吸著熟悉的、帶著些許涼氣的潮濕海風,宛如一尊沉默的石像。 好像事物的壽命一直比人長久。無論港口如何興建,人類雙手無法觸及到的那片廣袤海域依然維持著亙古以來不變的模樣,三溪園中的□□花開得比當年還要絢麗,只是再也不會有人從花叢中突然跳出來說:“喲,織田作!這塊地好適合埋人”了。 他看見了一座欣欣向榮萬物更新的城市,卻再也無法見到熟悉的人。他們之間相隔的或許不僅是時間,還有一整個世界。 雖然織田作并不覺得自己有在學生面前表現出不得體的情緒,但做為旁觀者的琴酒還是堅稱他從進入橫濱開始就一直擺著一副晚娘臉直到晚上抵達林間旅館。 并盛中學的學生們已經提前到了。等到織田作在旅館老板那里給學生們辦好入住手續再和并盛的帶隊老師打過招呼時,兩個學校的學生已經玩在一起了。 14歲的少年從不缺少對于這個世界的好奇心,即使只是一片普通的樹葉也能看出一整個世界般的廣袤。織田作看著在草地上跑來跑去的學生們,神情明顯放松下來。 琴酒瞥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說點什么,但就在這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草坪上卻不知發生了什么,一名穿著棕黃色校服、頂著一頭蓬松棕發的少年臉朝下摔在潮濕的泥土里,而附近看到這一幕的幾個同校生在愣了一下之后都發出了笑聲,還有人趁機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 “喂喂,阿綱,只是去撿個球而已,居然會被樹枝絆倒嗎?” “拿出之前擊敗持田學長的氣勢來啊!”離得最近的一人這樣喊道。 ……話是這樣說,但之前那場比試完全就是意外情況好嗎。況且為了京子拼命就算了,為了撿一個球拼命是鬧哪樣? 摔在泥土里的少年無力的抽動了一下身體,但就在他撐起肩膀想要爬起來的時候,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又突然從天而降,像是一顆小型炮彈一般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將他砸了回去。 “就是啊,蠢綱。”小嬰兒翹了翹嘴角,他盤膝安穩地坐在少年脊背上,抱著手臂悠閑道:“快點起來了。” ☆、35 織田作目睹了一場車禍。 他出現在路口的時候,剛好有一輛中型越野從他面前飛馳而過,并且絲毫沒有減速的狠狠撞上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巨大的撞擊聲和行人驚惶的尖叫在這一瞬間擊中了織田作,他猛然驚醒過來,也不顧不上穿越時空帶來的眩暈感,直接向事故現場飛奔了過去。 轎車駕駛室被撞得整個凹陷了下去,絲絲縷縷鮮紅的血液順著扭曲的車門縫隙流淌下來。織田作看著那些血跡,莫名感到心臟鼓脹般的絞痛,而當他終于透過碎裂的玻璃看清車內完全昏迷過去的兩人時,織田作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呼嘯著向他傾軋而來。 “——主公!” 物吉貞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織田作猛地一震,接著就徒手攥住了向外翻卷的鐵皮,對身邊的付喪神喊道:“救人!!” 陸奧守吉行聞言立刻頂上了物吉貞宗的位置,同樣伸手扣住車門,等到鶴丸國永和燭臺切光忠把越野車撤開,兩人就一齊用力,將被撞得彎曲變形的車門硬生生掰開了一些,再下一秒,織田作已經如同一道閃電般鉆進了車里。 越野車撞過來的時候,駕駛位的安全氣囊不知因為何種原因沒有彈出來,坂口安吾撞得渾身都是血,右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胸口的位置也略微向下凹陷,應該是被安全帶勒斷了幾條肋骨。另一邊,太宰治被卡在氣囊中,整個人一動不動。 “安吾!太宰!!”織田作焦急的呼喊著友人的名字。就在他屏息以待屏到肺部都產生灼痛感時,坂口安吾的眼睫終于微弱的顫了顫,他似乎努力想要掀起過于沉重的眼皮,但卻被順著額頭淌下來的血液糊住了眼睛,于是眉頭只好一點點的擰了起來。 太好了…… 織田作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連忙抓住安吾的腋下與陸奧守一起盡可能小心的將人從車廂里拖出來,然后又馬上跑到另一側,將明顯長高了不少卻依然過分消瘦的青年從已經近乎報廢的車里抱了出來。 太宰的狀況比起坂口安吾來說要好上不少,除了手臂以外至少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妥,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 “主公,我們現在要怎么辦?”物吉貞宗走到審神者身邊,他剛從越野車上跳下來,汽車方向盤上有被樹藤纏繞過的痕跡,但可惜那名司機被碎裂的玻璃扎中了腦袋,已經完全救不了了。 “安吾的狀況怎么樣?”織田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