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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離開了禁之森下的山莊,向著木葉出發了。 起初,沙羅想和來時一樣,靠忍者的腳趕路回去。但是,“在樹叢間穿梭跳躍”這件事對現在的斑來說似乎不太合適——無法視物之后,他就只能靠其他的感知來探路,譬如沙羅的腳步聲。他雖然不會摔跤或者踩空,但速度卻慢了許多。 沙羅想了想,放棄了用腳趕路的想法,還是打算搭乘牛車回去。牛車雖然慢,但是安全一點,至少不會為難一個看不見的人。 “小心一點,別摔跤了。”要上牛車的時候,沙羅特地向斑伸出了手,想扶著他上去。但宇智波斑卻不大領情,說,“我沒有虛弱到那種地步。” “你都看不見了,還要逞強嗎?”沙羅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我知道你是厲害的忍者,但也不必一直對自己如此嚴苛,這里沒有外人。” 一直聚精會神地用聽力去感知地形,這也太耗費精神了。在她面前示一下弱,那也沒什么! 這樣想著,沙羅不顧宇智波斑的面色,沖他筆直地伸出了雙臂,然后—— 抱! 她就這樣硬生生把宇智波一族的族長打橫抱了起來,輕輕松松地走到了車上,又放下。 被放在車上的斑? 剛才發生了什么? 車輪開始轱轆轱轆向前駛去,宇智波斑沉著臉坐在車上,狀態古怪。說生氣,也不生氣;說殺意,也不是殺意。總之,奇奇怪怪…… 沙羅反倒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她還想好了現在斑不能視物,是傷患,她要更照顧斑一些,就像是照顧族內那些需要她幫忙、總是追在她身后喊“沙羅少爺”的女孩兒們一樣。 沒一會兒,沙羅就拿了水囊過來,問斑“斑,你口渴嗎?戰斗很累吧?” 斑點頭“確實是有些口渴……”罷了,他伸出手,想要接過水囊。 誰知道,他的手沒有等到水囊,沙羅直接幫他把水囊湊到了嘴邊,說“喝吧!喝夠了就把頭扭開,我一定不會嗆到你的!來,張嘴!啊——” 斑………… 宇智波斑的頭頂跳出了淡淡的青筋。 又一會兒,沙羅拿著一方手帕坐到了斑的身旁,體貼地說“我來幫你擦擦汗!你臉上還有炭痕呢,黑乎乎的一團……” 說完,她就像是一個帶娃的家長似的,十分慈祥地幫宇智波斑擦起了臉。堂堂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便木著臉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手上的青筋愈發多了。 等沙羅為他擦好臉后,斑忽然問“天是不是黑了?” 沙羅看了一眼天色,確實,已經是黃昏的時候了,夕陽沉沉地墜在天邊,幾點烏鴉飛過金紅色的霞云。 但是,斑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應該看不見嗎? 沙羅問“你的視力恢復一些了嗎?斑。” 斑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停頓片刻,他沉沉地說“……暫時還沒有恢復。我只是這樣猜測,天大概已經黑了。” 沙羅嘆了口氣,心里那微微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沙羅本想熬夜回木葉去,但斑卻認為體力耗費得過多,想停下來休息。于是,她就讓車夫在路邊的鎮子停下,說“今晚就在旅館休息吧,順便再叫個當地的醫生來看看。” 夜色清寂,月輪之下的城鎮很是寧靜。冬春之交的夜晚尚且料峭寒冷,街上也沒往來的行人。鎮上的旅店不大,老板是一個獨自帶孩子的父親,很好心地替二位客人準備了兩間臥室與曬得發暖的被褥。 沙羅向老板打聽了醫館的位置,就讓車夫拿著錢袋出門去找大夫。 鎮上的醫館已經打烊了,是車夫拍了好一陣子門,才將人請過來了。 “聽說是失明了,是嗎?”老大夫提著藥箱,走進了旅館的房間。他留著一把花白胡須,滿面皺紋,看起來頗有仙人的韻味,“讓我看一看,讓我看一看,失明也分許多種不同的情況……” 宇智波斑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沉默不語。旅館房間內的燭火昏暗,熏黃的燈光融融地照落下來,令他的面容也顯得變幻不定。 老大夫左右查看一番,撫著花白胡子,困惑地說“這位老爺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問題啊!你真的看不到嗎?我行醫多年,是不是耳朵、眼睛有問題,一試就能試出來。” 聞言,沙羅有些困惑。斑的眼睛沒問題嗎?莫非是這小地方的醫生技藝不精,診斷不出來? 那頭的宇智波斑嘆了口氣,垂下眼簾,道“罷了,還是讓族內的醫師來看一看吧。寫輪眼……到底和普通的人不一樣。” 沙羅心底一沉,頓時有些麻亂。看來,普通的大夫是無法瞧出宇智波失明與否的,畢竟忍者的身體和常人還是稍稍有些區別的。 老大夫聽了這話,恍然大悟“你是忍者啊!”旋即,他就擺了擺手,“我不給忍者看病,因為忍者的狀況大多與普通人不同。你們忍者啊,有的明明五十歲了,還能保持二十歲的容貌!有的明明是人類,卻能變成鯊魚;還有的啊,胸上會長別人的臉。我們普通人學醫,哪里懂這些?” 沙羅…… 太有道理了! 等大夫走后,沙羅看著斑的表情便有些復雜,復雜中帶著一絲難受。 “你怎么露出這樣的表情?”斑說完,頓了頓,補充道,“我能感受到一種……悲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