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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君心應猶在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看著這小人兒古靈精怪的模樣,阿笙突然為那人的計劃感到擔憂,不過轉瞬間又心安理得將憂心拋諸腦后。

    橫豎與他無關,不是嗎?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非草木豈無心(上)

    天色漸漸放明。

    沉寂**的渭南城,慢慢蘇醒,煥發出恒久不變的熱鬧與喧囂,碼頭上行人商客接踵而至,牛馬嘶鳴不絕于耳。

    昨夜就近擇宿的客店就位于碼頭邊上,故而天光初迸,素來淺眠的她便被這隱隱的喧嘩吵醒了。

    一番梳洗后,崔莞并未走開,而是站在仍剩小半盆清水的烏木盆前,雙眸微垂,靜靜的望著慢慢平復下來的水面。

    清水中,一張小臉,杏眼粉腮,明媚動人,白皙的肌膚仿若一塊無暇的美璧,清亮如斯,瑩潤如斯。只可惜,左頰一道淺淺的紅痕,生生壞去了幾分顏色。

    不過,此時的崔莞,早已不是四個月前,在榮村吃不飽穿不暖,面黃肌瘦的小姑子了,十四、五歲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仿若一朵雨后初綻的芙蕖,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綻放出屬于她獨有的,清濯耀眼的華光。

    只是,對于眼下的崔莞來說,這份光芒的顯露,過早了一些。

    她暗嘆一聲,將落于水面上的目光移開,解去外袍內裳,摸出收在枕下的布條,一圈一圈纏繞在已是玲瓏有致的胸口,束緊縛平,然后將衣袍重新穿戴整齊。

    接著,她自包袱中取出那盒灰粉,以清水為鏡,細細的敷在臉龐,頸子,以及雙手上。

    水中那張原本光彩照人的面容,霎時黯淡了許多,光滑細膩的肌膚也顯得粗糙不少。

    敷過粉的崔莞,再無一絲動人之處,怎么看都只是一個勉強入眼的普通少年。

    裝扮好后,崔莞將收攏了兩套綢衫,一些金葉子,還有一些五銖錢與零碎之物的包袱負在身后,方緩緩的敞門而出。

    天色尚早,她可趁此到渭南城中走一走,尋些吃食果腹,以昨夜秦四郎看她的目光,此時還是少與他相處為妙。

    可崔莞剛踏出門,目光便是一滯,就在門前不遠,有一處空地,栽著一株四季常青的香樟,根深葉茂,形若冠傘。

    而此時此刻,這株繁茂的香樟下,鋪著一方長席,席上擺一幾,幾后有一人。

    她怔怔的望著那烏發如墨,白衣勝雪,俊秀清逸的男子,心中陡然浮起一道荒唐念頭:這人大清早的坐在這兒,莫不是專程堵她的罷?

    念頭一起,崔莞不由啞然失笑,她何德何能,可令謫仙秦四郎親自候在門外啊?

    不過,同時她也明白,那幾前空出的那個錦墊,是留于誰人的。

    崔莞眨了眨眼眸,目光輕盈的掃了一圈四周,輕嘆一聲,門也不合了,就這么直直的朝那香樟下的舉杯獨酌身影走去。

    緩緩走到席邊,她退履上席,從容的跪坐在錦墊上,隨后目光掃了一下幾上豐盛的早膳,抬手便開始無聲無息地添粥倒漿。

    當然,也未忘記先給眼前的人盛一份。

    立在一旁的樓管事,看著崔莞那行云流水般的舉止,呆若木雞。

    這小姑子,也太大膽了罷?

    樓管事傻傻的瞪著崔莞,嘴角動了動,卻沒說話,事實上,郎君命他多備一份早膳,又要將席擺在香樟樹下時,他便隱隱猜到了幾分。

    只是,這小姑子又如何得知的?

    崔莞靜靜的用著早膳,未曾留意樓管事呆滯一般的神情,也不看秦四郎的面色,一直到她擱下手中的銀箸。

    她端起杯盞,抿了一口鮮濃的甜漿,臉上流露出一絲心滿意足的神態。

    需知自昨日收到吳汐的帛紙起,她心中便一直焦灼不安,莫說是晚膳,便是午膳也不曾動用幾口,到了這會兒早就腹中空空,饑荒難耐了。

    由始至終,秦四郎都沒有開口,甚至便身子都不曾挪動半分,只是他的清潤的眸光瞥及崔莞眉目間漾開的饜足,執著酒樽的手微微一頓,繼而慢慢放下酒樽,端起那碗正散發出絲絲熱氣的甜漿,輕抿了一口。

    甜漿入喉,他雙眼微微一亮,又抿了一口。

    素來不是太喜飲漿的秦四郎,就在樓管事訝然的目光中,一口一口將碗中的甜漿喝了個干凈。

    飲完甜漿,他將手中碗盞輕輕落于幾上,隨著一聲“砰”的碗落細響,崔莞的聲音,也如流水一般緩緩傳開,“昨夜之事,確與我有關,然而如此局面,卻非我所愿。”

    她認了。

    她竟這么直白的認了。

    秦四郎心中掠過一絲意外,面上卻仍舊是風輕云淡,優雅從容的模樣。他的目光,落向崔莞瞼下那片細粉也掩不住的青影,沉默片刻,忽的低低說道:“阿莞昨夜也不曾安眠罷。”

    聞言,崔莞秀眉輕蹙了一下,他問此話,是何意?

    崔莞心中微轉,隨后慢慢地抬起眼,靜靜看著秦四郎,淡淡應道:“是也,心中有愧,難以安眠。”

    她應得極為坦然。

    對周薇,她確實生有一絲愧疚,只是經過**細細思量之下,已慢慢釋懷。

    “心中有愧,難以安眠么?”秦四郎垂眸低喃,那聲音,便是連他自己也聽不清幾分。

    若崔莞是因愧難眠,那么,他又是因何**輾轉反側?

    凝視著酒樽中澄澈的酒液,秦四郎心中波瀾漸起。

    昨夜落榻,他就讓樓管事喚了衛臨前來,崔莞所居就在木梯旁,若有異狀,當值的衛臨應該最為清楚。

    果然,在他詢問之下,衛臨一五一十,巨細無遺的將所有事宜稟出,而后解劍跪地,認罪求罰。

    他應當處罰衛臨,不但是衛臨,甚至還有崔莞。

    對他而言,最好的選擇,便是將衛臨與崔莞二人綁了,送回雍城,任憑周肅處置。

    想到此,秦四郎不由閉了閉眼,一向平靜如水的心,生起了一絲漣漪,一絲絮亂。

    當時聽罷衛臨的話,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起的念頭,卻是——幸好,幸好那被害之人不是崔莞。

    是的,這就是他第一個念頭,它出現得如此突兀,又是如此根深蒂固,讓他甚至耗費**,都無法拋諸腦后。

    也正是這樣一個念頭,讓他輾轉反側,**未眠;讓他清早就喚人在此設席擺下早膳,想借此言明;讓他與她相對而坐,卻頭一回,心有言而口難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非草木豈無心(下)

    崔莞看著秦四郎漸漸沉郁的面色,心中突然縮緊,她抿了抿唇角,如墨玉一般的眼眸微微一凝,又一次主動開口,“衛臨所為,均是受我所迫,秦四郎君若要怪,便怪我罷。”

    方才臨出門前的一眼,她只看到那名吳姓護衛,卻不曾發現一向與他形影不離的衛臨,故而心中明白,秦四郎定然知曉了昨夜之事。

    所以,她才搶在秦四郎開口之前,坦誠認下。

    雖料定了秦四郎不會向周肅開誠布公,但衛臨是否會受處罰,崔莞卻拿不準了。

    眼前的秦四郎,讓她有些陌生,有些看不透。

    “怪你?”秦四郎迅速抬眼看向崔莞,卻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眸,宛如古井,又似深潭,清清冷冷。

    他紊亂的心緒,霎時就靜下來了。

    是了,就是這樣的崔莞,就是這樣不疾不徐,從容淡然的崔莞,每每相對,均令他心中生出一絲說不出的平和。亦如他獨自一人,泛舟湖上,碧水潺潺,愜意盎然。

    這中靜謐的感覺,秦四郎從未在任何以為女子身上領略過,唯有眼前的崔莞,這個在路途上偶然撿至身旁的小姑子,言行間,一次又一次讓他耳目一新。

    從吃驚,意外,至動容。

    只是,他自出生起便因頭疾之故,深入簡出,漸漸養成了不喜交朋結友,也不喜過籌交錯的孤僻性子,故而心中對崔莞所生之感,讓他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

    思不清,理不明,他索性統統深埋心底,當做若無其事的模樣。

    直至昨夜一事,衛臨之言,讓往昔壓下的情愫翻涌而出,他終于明白,原來,不知何時,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小姑子,似乎,也許已經慢慢駐入他那顆空寂的心了啊。

    痕雖淺,卻已入心。

    秦四郎垂眸,濃密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轉瞬又抬起,凝望天邊那抹瑰麗的朝霞。

    如此神情莫測的秦四郎,讓崔莞的心愈縮愈緊,那雙交疊放置在大腿上的素手,一點一點蜷曲,便是平靜的眸子,也在悄然間幽深了許多。

    這一次,她打定主意,秦四郎要是還不開口,她也不會再多言一句。

    小小的庭院轉瞬間便安靜下來了。

    時間慢慢流逝,朝陽漸升,一道明亮的天光穿破晨霧,灑落大地,客店中人聲漸起,雖然秦四郎落腳之處是一個單獨的雅間小院,可畢竟也處于人多口雜的客店中,一不小心,也極有可能出現留宿的住客迷路誤入之事。

    樓管事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沉默相對的兩人,悄然退后兩步,走到院門前守著。

    靜坐許久,崔莞的雙足已經慢慢感到酸麻,可她的腰肢依然挺如青竹,面容仍舊平靜從容。

    不過,兩人的僵持,終是隨著秦四郎慢慢站起身,宣告結束。

    就在秦四郎退席著屐,廣袖輕拂,崔莞以為他要離去,也隨之起身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隨風傳來,“我并未懲處衛臨,不過命他將功折罪,護送周薇回雍城,你可安心。”

    崔莞雖詫異他為何臨走前才說出這番話,不過心中認識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萬一衛臨真因此事受到責罰,那她可不僅僅是愧疚了。

    “阿莞多謝四郎君。”崔莞學著少年舉止,落落大方的向秦四郎深深一揖。

    只是她話音未落,又是一聲低低的喚聲,“阿莞。”

    這一聲喚,溫柔至斯,令崔莞的心莫名一顫,她慢慢抬起頭,望向那直直站在幾步之遙的身影。

    一道道霞光自繁枝茂葉間錯漏而下,映染上那身姿挺拔,白衣墨發,眉目溫雅的男子,他明凈得如秋水一般的眸子,正靜靜的看著她,含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氤氳。

    不知怎么的,崔莞的咽有點發干,她垂下目光,盯著幾上剩余的糕點,唇角抿了抿,低低應道:“在。”

    崔莞的躲避,讓秦四郎的目光略黯了幾分,不過,他的嘴角仍是輕輕一揚,溫柔的,認真地說道:“你可以信我的。”

    什么?崔莞氣息微窒,她迅速抬起頭,卻只看見一個廣袖輕甩,施然離去的背影。

    他這話是何意?

    崔莞怔怔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人影,心頭抑制不住突突直跳,不過很快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深秋清晨略帶一絲寒冽的空氣,漸漸冷下胸前的躁意。

    以秦四郎的身份地位,既然說出這句話,就斷無反悔的可能,她大可安心受之,可惜……她這一生啊,怕是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一人了。

    崔莞收回目光,站直身子,將背后稍稍滑落的包袱提了提,轉身穿好棉履,慢慢向外走去。

    轉眼,天色大亮,在渭南碼頭附近閑逛一圈的崔莞,踩著點兒出現在那艘朱漆大舸前,恰好看見圓滾滾的船主滿面諂笑的迎著秦四郎登船,她忙一路小跑跟上前。

    秦四郎瞟了她一眼,足下沒有半點停頓,踩著踏板一步步登上了船。

    倒是樓管事一臉埋怨的道:“阿莞,你跑哪里去了,害得大家伙好等。”

    崔莞忙笑應道:“早膳用得不多,我在附近尋了一圈,購回幾塊炊餅,若午膳前餓了,也可充饑。”說著她臉上微微一紅,拍了拍斜跨在肩膀上,裹得鼓鼓的包裹,“樓管事可要嘗一嘗?”

    樓管事自是不會惦記她那幾塊餅子,搖了搖頭,叮囑道:“往后,切不可如此了。”他對崔莞雖有善意,可在心中,無人能及秦四郎的份量。見崔莞一個小姑子,竟讓自家郎君久候,樓管事多少有幾分不快。

    崔莞頷首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