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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惘世聞風在線閱讀 - 對立

對立

    長竟天冷眼看著這一幕,喉嚨里發出低沉的笑聲:“真是條忠心的狗,受穿心之痛也不愿出賣主人。”

    季之庭凝眉冷聲道:“長竟天,夠了。”

    長竟天睨了他一眼,笑道:“聞人羽的狗沒說出結果,但實情已經擺在我們面前了,若是霽月閣沒有問題,為何這個女人寧愿死也不肯辯駁一句?季掌門,你著什么急,還不夠,還不止。季家后代零落至此,大半是閬風人的罪過,相信你也愿意看到閬風人自食其果。”

    眾人聞言更是坐不住了,現在一個霽月閣被揪出來是閬風后代已經夠他們慌亂一陣,難道還有別的同黨?

    “長掌門,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十二年前竟有那么多漏網之魚嗎?”

    “閬風靈族存在數百年,你們以為是一朝就能毀滅的?”一少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眾人紛紛看過去,掩月敏捷的從旻光殿房檐上跳下來,輕輕落在天目臺上,眼睛直直的看著顧江嶼,嘴角勾了勾,眼里滿是邪氣的笑道:“顧公子,可算讓我跟上你了。”

    顧江嶼皺眉,但很快又展平,心下判斷南屏城應該還沒出問題。

    “顧公子?”有人順著掩月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時風門掌門身旁站著一個從未見過的氣宇非凡的男子,不禁疑惑道:“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白靳帆倒是想起來了,冷哼一聲,嗤笑道:“這不就是當年跟季掌門糾纏不清的男人嘛,十二年不見,你們這是冰釋前嫌了?”

    底下一陣唏噓,季之庭依舊怪里怪氣得反駁白靳帆:“什么他跟我糾纏不清,明明就是我纏著他好不好,聽起來雖然差不不多,但還是有本質區別,老頭老糊涂了么。”

    顧江嶼看了滿不在乎的季之庭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眾人見季之庭自我抹黑得理直氣壯,一時也不知道該唏噓哪個點了,白靳帆最是看不上這兩個男人拉扯不清,氣的臉都漲紅了。

    “誒,我好像想起來了,這個顧公子,十二年前在天垣出現過。”

    “我好像也記得是有這么一個人,當年季掌門是時風門的少年天才,曾在修界放話,和他一輩的人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后來這個顧公子就出現了。”

    眾人聽著沒有什么異議,季之庭年少囂張輕狂在修界也不是什么秘密,曾經時風門交到他手中的時候,不少人私下議論時風門在季之庭手里必定撐不了多久,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收了性子,好好的將時風門又扶了起來,漸漸的也不再拿從前那個張狂目中無人的少年來說事。

    季風挨了挨季之庭的肩,調侃道:“小叔叔,當年干的蠢事如今被當眾說出來,感覺怎么樣?”

    季之庭皮笑rou不笑:“感覺自己的青春比別人都精彩。”

    那修士又道:“這個顧公子年紀與季掌門相仿,修為又在當時的季掌門之上,兩人不打不相識,從此成了朋友,之后就聽說在修界,只要有顧公子的地方,就一定有季之庭,只是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修界再沒有這個顧公子的消息,如今細想的確有很多疑點,這個顧公子來歷不明,消失的又離奇,如今又突然出現了,是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季掌門,能否給個解釋?”

    季之庭眼神不悅:“你想要什么解釋。”

    堂清覺哼了一聲,站出來道:“要解釋的太多了,你身邊這個人是何身份,你們時風門是個什么立場,你們如今私自占有若木之花,還和閬風人站在一起,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你們的動機,今日若是不給個讓所有人信服的說法,怕是以后修界,難容你時風一門。”

    季風哂笑:“說來說去,還是沒人敢質問長竟天,那就讓我來說一說,一月前風陵渡的尸船大家都知道了,赤烏凰多年來被危燕三星門私囚,用的可是活人為祭,這當眾有不少是修界的修士,保不齊就有在座哪個門派的弟子,泉山鎮整個鎮子和周邊的土地,全因這樁持續了不知多少年的活人交易變成一座死城,到現在他三星門還在不斷的找活人喂赤烏凰,你們就不想想背后的目的么?不單是赤烏凰,當年一戰,閬風大祭司游心被關押在天目臺,天目臺重重禁制,又有那么多人看守,他后來是怎么逃走,出現在風陵渡的雪夜救走了閬風少君?真的就沒人懷疑過么?當年大戰中逃走的閬風后人,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活下來的人最后去哪兒了,結果如何,各位可曾好奇過?”

    在場有人拿眼睛去看長竟天,小聲的議論,季風一番話問住了在場所有人,實際上并不是他們都沒想過,至少有些人是懷疑過的,可懷疑歸懷疑,面對的是天垣一家獨大的危燕三星,沒有證據能把他們怎么樣,就是有證據,又能拿他們如何?

    堂清覺看了長竟天一眼,高聲道:“季少主,你年紀輕輕分不清輕重我們可以理解,現在赤烏凰沉睡之期將近,天垣各地妖邪蠢蠢欲動,閬風人一朝出世目的不純,唯一可以解決這些憂患的若木之花尚未解封,現在是說追究這些的時候嗎?難道要等到赤烏凰掙脫控制,率領群妖掃蕩天垣再來想辦法?”

    堂清覺一語點醒動搖不定的人,“堂掌門說的好像有道理啊,現在最關鍵的是閬風余孽,他們掌握閬風強悍的秘法,若是有心利用赤烏凰做什么,那我們根本阻止不了啊。”

    說著眾人開始一邊倒:“說的是,閬風余孽不管是昨日之罪過,還是今日之圖謀,我等修界之眾絕對不能放過。”

    方成道得意的冷哼:“霽月閣主,既然你們不承認你們是閬風余孽的同伙,那么現在我等要將風銀繩之以法,閣主該是沒有意見。”

    聞人羽垂在衣擺間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上了一只冰玉長笛,她看了看天目臺上的風銀,被風銀眼神制止。

    風銀抬了抬九霄劍,沉聲道:“各位是想怎么繩之以法呢?”

    上前修士圍著天目臺舉劍相向,聽見九霄劍低低的鳴嘯聲,一時踱步不敢上前,“閬風余孽,念在你當時年紀尚小,你的父輩族人已經為你受了懲罰,如今只要你繳劍投降,放棄你的復仇之心,相信天目臺會給你從輕處決,若要抵抗,下場就和你的族人一樣。”

    風銀握著九霄在低空劃了個半圓,天目臺高過眾人,風銀居高臨下的俯視三千修士,眼尾上挑,滿是深寒之意:“我若不呢?”

    “那你就是找死,修界同門聯手齊心,拿下罪人!”話落修士帶頭提劍,腳尖點地一躍而起,隨后所有人都跟著向天目臺迅速聚攏,烏泱泱的人向天目臺形單影只的風銀逼近,簡直如同洪水巨浪不可阻擋的要吞沒江上可憐的小漁船。

    季之庭收攏手中的扇子,做了個手勢:“如是。”

    “是。”

    應如是早就坐不住了,等到掌門一聲令下,帶領時風門一眾青衣弟子飛速躍至天目臺,與蜂擁而來的千眾修士對抗,冷劍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天目臺一時陷入混戰。

    白靳帆濃厚的眉毛擰起,厲聲對季之庭呵斥道:“季之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想讓時風門毀在你手上么?”

    季之庭反而不嘲諷他了,目光十分認真道:“老頭,我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你心底再清楚不過了,你不能阻攔,也沒資格阻攔。”

    “你!”白靳帆氣結,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年三星門都做了些什么有違天理的事,私自囚禁赤烏凰背后的目的必然也不簡單,季之庭這么多年看著脾性收斂了,其實一直都那個樣,只認自己的理,和全天下作對都不在乎。他自己又何嘗容忍得了三星門的做派,可他不是季之庭,年輕可以不計后果,他做不到,他有太多顧慮,索性甩手不管了。

    堂清覺率領堂門弟子直攻風銀,被應如是阻攔,一時半會攻不破,怒吼道:“季之庭!你時風門是要站在閬風余孽這邊,和整個修界作對嗎?時風門位列修界四大門派第二,百年基業,你也要棄之不顧嗎?”

    季之庭道:“堂掌門問得好,我時風門認自己的道,即使阻攔在前的是整個修界,也沒有后退一說。”

    堂清覺豎目喊道:“季之庭,你若再不停下,今后修界再不容你們時風一門。”

    季之庭撐開扇子一揮,將一眾修士震退十數米:“我時風門何時要你們相容。”

    “好,這可是你說的。”

    天目臺三千修士打的不可開交,長卿云冷眼上觀,看著天目臺烏壓壓一群人前仆后繼的往中央風銀白色身影沖去,卻每一個人能夠靠近,長卿云勾唇嗤笑,“修界門派大大小小這么多,竟然被幾十個時風門人阻攔一時上前不得。”

    長卿云偏了偏頭,像是在對旁邊的陸息道:“時風門不愧是時風門,修的路子和整個修界都不一樣,若不是危燕三星門是閬風百年前親手建立,基業龐大,恐怕如今的修界第一門派就是他們時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