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一上朝,朝臣們依舊像往常一樣的山呼“萬歲”,而后便開始朝堂上的你爭我吵,你給我使個絆子,我給你面前設設路障。 幾個皇子也是明著表現,私下較勁。 但是這皇上可就不同了。 之前的皇上可以說是“笑面虎”,不動聲色。你提的建議、上的奏章,不說好壞,至少還給你留個面子,在聽到了好提議的時候,起碼周圍的氣勢會溫和些,也會不吝夸贊。 但是今天的皇上,卻是格外的陰沉,只用讓人汗涔涔的眼神不停地盯著你,嘴邊的笑容掛著,但就是給人似笑非笑的感覺。 沒過多久,大家就都感覺到皇上今天的情緒似乎不太好了。大家都開始小心翼翼起來,各黨派也不敢在老虎的面前摸虎須了,只戰戰兢兢的做完自己的本分就開始裝死了。誰不怕沒干到別人,自己就先倒下了? 但是,這時候還是有人不怕死的站出來了。 這太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裝傻。 明明也感覺到今日父皇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是不知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現一下,還是在他的三位皇弟和大臣們表現一下自己的獨特存在,竟然膽子極大的出來說話了。 “父皇,兒臣對今年的武考有些想法。兒臣想為今年的武舉出幾分力,為父皇分憂。” 太子的心中還是在沾沾自喜,父皇對他的態度一向溫和,而且他這是花了大功夫才打聽來的一個消息,聽說父皇很重視今年的武考,這才站了出來。他滿心以為自己會被另眼相待。 殊不知底下好多的大臣真的對這位太子“刮目相看”了,這太子,現在說這個話題真的合適嗎? 武舉又不是迫在眼前,且圣上早就有了自己的意思,你現在還出來提“想法”“分憂”,這不是多此一舉? 果不其然,太子今天就遭殃了。 “哦?武舉。” “太子,你這是想在朝堂上全部安上你的人嗎?” 嘉靖帝的聲音并不響,但是聽在大家的耳朵里卻是震耳欲聾。 皇上這是明晃晃的在表達對太子的不滿呀。莫非這太子之位要換人了? 太子再遲鈍,此刻也感受到了異樣,他連忙跪下請罪。 “退朝。” 一場朝會,不歡而散,幾家歡喜幾家憂,其中最愁的就是□□和太子本人了。 而其他的皇子黨和皇子黨表面上雖然看著都是憂慮的,但卻是暗自歡喜著,對他們來講,沒有什么比這消息更好了。 太子原本就是幾個兄弟里最平庸的了,就占了一個“長”字,這下連皇上都對他不滿了,這還不是要廢太子的前奏? 但是同時,他們還是沒忘了打聽早上為什么皇上心情不好的原因。 但是奈何,現在的宮里就像一個銅墻鐵壁似的,好多消息都傳不出來了。只有頂級的老牌世家,才知道個只言片語的,不過也是語焉不詳的。 不過,有心人最后還是從一些蛛絲馬跡里順藤摸瓜的找到了些許的真相出來。 然后眾人再一次體會到了這暄妃娘娘的受寵。 不過是動了胎氣,竟然惹得后宮和朝堂動蕩成了一番新格局? 而墻外不知墻內事,隔了一堵墻,誰知道誰呢? 比如此刻的躺在關雎宮床上的榕榕。 “肚子舒服了些嗎?”看著床上蒼白無力的人,嘉靖帝聲音很溫和。 榕榕點點頭,神情之間還是懨懨的。 嘉靖帝以為她還是在因為昨天的事情而后怕,便開口。 “以后做事情要穩當些,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么毛手毛腳的。”話依舊很溫和,聽上去沒有責怪的意味,倒像是教導。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就讓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嘉靖帝看著她簌簌落下的眼淚,開始頭疼了。拿了帕子給她拭淚,卻還是擋不住她的眼淚。 “不哭,我不講了。”難得的哄,再也沒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威勢就像個普通的丈夫一樣。 可是榕榕的眼淚還是不停,她也不講話,就是撅著嘴巴默默的哭,看上去倒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嘉靖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只覺得這么多的眼淚快連心都給泡軟了,多年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手足無措此時竟然出現了。 他一怔,隨即苦笑。 再比如現在正在宮殿內坐立不安的姜嬪。 她現在可沒有別人想得那樣的高興、歡喜,而是坐立難安。 “皇上會不會滅口?皇上根本沒有碰過我,我就懷孕了。” “這是太子和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 “若是皇上知道這是太子的孩子,會不會放過我?畢竟這也是皇上的孫子啊。” 多種想法在姜嬪的腦海里交替,她一直不安的在殿內來來回回的走動。 偏現在皇上還不處置她,讓她更是一顆心吊著,七上八下的。而且太子那里也沒有絲毫的消息傳來。 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經在他們約好的地方做了記號,太子怎么還沒有動靜。 “娘娘,李淑妃娘娘送來了東西。” 姜嬪本無心去領賞,正要拿個借口出來,但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淑妃?那不是太子的母妃? 她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抱歉,這才是今天的內容,前一章勿買,買了也不要緊,明天網審結束我會把順序改回來。明天看的時候大家就不用再花錢了,為了補償,明天額外加個番外,雖然作者君明天滿課,淚流滿面。 感謝親愛的們沒罵我~還有考雅思的童鞋要加油噢~ 一個短短的小番外會在下一章的防盜章里,番外晚一點出來,現在可以去洗澡了~ 明天照常會替換。勿買勿買,買了也不要緊,一定會替換的。 ☆、第六十章 “娘娘,去姜嬪那里送禮兒的人回來了。” “這等小事還需要同本妃講?既然回來了就讓他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李淑妃吹了吹自己鮮紅的豆蔻,漫不經心。 “娘娘,可是姜嬪也跟著來了,說是要來謝恩。” 李淑妃一陣的膈應,她去送禮哪里是真的要慶賀什么姜嬪,而是純粹的想要惡心一下這暄妃罷了。 “就說本妃在歇午覺。” 李淑妃可不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情,萬一在她面前出了點什么事兒,她又要頭疼了。 “可是娘娘,姜嬪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稟告您。” “那就請姜嬪進來坐坐吧。” 身邊正在為她染丹蔻的宮女正欲退下,卻被呵斥。 “誰叫你停下的?本妃的指甲染了一半就夠了嗎?不知顏色的東西。” 姜嬪進來的時候正聽到李淑妃的叱罵,李淑妃眼里都是得意,她這明擺著就是指桑罵槐,不信這姜嬪還聽不懂?若是明白了,就該乖乖的離開才是。 但是沒想到這姜嬪卻是一進來就哭的梨花一枝春帶雨的。就像原來的冰山美人消了融,格外的柔弱和楚楚動人。 這下子李淑妃是徹底的惱了。 “姜嬪你這是什么意思?本妃可不需要你來這兒哭喪。” 姜嬪聽到這樣的冷言冷語,努力的忍住了淚水,但說話間還是抽噎。 “娘娘,淑妃娘娘,求您救救我。” 李淑妃嗤笑。 “救你?姜嬪這是什么話,本妃可聽不懂。” 這姜嬪莫不是想要一箭雙雕?借自己這個淑妃的手來對付那個暄妃?大概是她知道她懷孕這事情一定會被暄妃記恨吧。 不過自己看上去就這么蠢? 李淑妃看著地上一副惺惺作態的姜嬪,首先心里就是一陣的唾罵。 “娘娘請屏退左右。”姜嬪到底還是有幾分的戒心,也知道自己的這事情不可對人言。 但是李淑妃就不這么想了,她在宮里待得時間長,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都知道,很明顯她就將姜嬪的這個舉動當成了姜嬪在算計她,于是她便皮笑rou不笑的說了句: “姜嬪但說無妨,現在這殿里的人都是本宮的心腹。” 姜嬪舉頭看見淑妃的面前還跪著給她染指甲的宮女,心里就是不相信,她一咬牙,還是講了。 “娘娘,此事和太子有關。” 李淑妃聞言事關兒子,再不做為小事,使個眼色,讓殿內的大部分奴才離開了,唯獨留下幾個真正的心腹。 “姜嬪現在可以講了吧?到底太子有什么事?” 要是可以,姜嬪并不像讓這殿內除了她們兩人之外還有別的人在,但是她無法。只得和盤托出。 “娘娘,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 說完之后,姜嬪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而那李淑妃也是瞬間白了臉,連連呵斥: “怎么可能?你休要污蔑太子。” “淑妃娘娘,此事千真萬確啊。”姜嬪極力爭辯,甚至將她和太子從前在少保府里的眉來眼去和后來她進宮后的暗通曲款全部都講了出來。 李淑妃只覺得頭腳都發涼了,明明都已經入了夏了,為什么還是這樣的冷?不,竟然比三九寒冬還要冷的多。 “娘娘,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和太子的孩子啊,這也是您的皇孫啊。”姜嬪跪在地上哭的很是凄慘。 但是最令人措手不及的卻是當日深夜的一道圣旨。 “上召諸王、大臣、侍衛,文武官員等齊上垂涕諭曰:朕承圣祖弘業近二十年,于茲兢兢業業,體恤臣工,惠養百姓,維以治安天下,為務令觀。然長子邦,不遵朕訓,惟肆惡暴戾□□,難出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此等之人古稱不孝……不忠……將其廢斥,后圈禁其于夾道。” 深夜里的一道驚雷劈響了整個京城,聞此事,京中再無人可繼續安睡下去。 □□哀哀戚戚,原本還想再做些什么來挽回,但是此刻都已經回天乏力了。其他的皇子黨卻是奔走相告。 一場風波一場雨,第二日京城驟雨大作,來上朝的官員或穿著蓑衣、或打著油傘,但是無一例外的邊上臉上都帶著憂心忡忡的表情,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都是必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