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
夢總有醒的一天不是么?爸爸,我好想你,為什么活著這么累,這么多年你一個人覺得累么? 白靈萱突然想到白瑜塵為了她,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的,孤獨了一生,而白小悠沒得到過一丁點兒父愛,她還有什么理由恨白小悠,其實早在白瑜塵去世的時候她就不恨了,此刻知道白小悠出事,她心里哪能不著急啊。 矛盾,太矛盾糾結!這個時候她不想出去,就讓她自私一回吧,無法面對眾人,更害怕面對慕子卿,只能傻不拉幾的獨自躲在角落里舔著傷口。 以前是她生活太平靜美好了么,所以在白瑜塵走了之后才會變得這般不堪? 不管怎樣,為了死去的爸爸,她都應該振作起來的,她再也不想讓人家說她白靈萱只不過是白瑜塵的草包女兒。 無論發生什么事,她都會挺過去! …… 這邊,天色漸漸暗下。 一群人從斷崖峰回來,個個臉色陰郁。 慕子卿這才明白事情的緣由,包括白正宇也是一臉的震驚,不說白小悠被掉了包,自從他開了新公司以后就很少和jiejie聯系,特別是最近幾個月,只要他約白小悠出來聚會,白小悠就會找各種理由推脫,加上他平時確實挺忙也就沒在意。 得知慕長軒和她一起掉入懸崖,他比任何人都心疼自責,去了斷崖峰,他一個人站在崖頂,眸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崖底,除了澎湃的江水就是密密麻麻的巖石堆積在一起,地形險峻,掉下去,還有命在么? 他記得差點沒從崖邊跳下去找這個唯一的jiejie,如果白小悠有什么事,他該怎么辦,該怎么向死去的父母交代? 慕長軒之所以選擇在這兒舉行婚禮,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可以一網打盡葉尚偉包括他的同伙。 選擇在江邊,第一,離市區也比較遠不會驚擾民眾,第二,沒什么退路可逃,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可哪里又能想到會是這般,最終,把三個人都逼向了絕路。 千算萬算,世事難料! 要說這崖底,也不太好搜尋,畢竟面積太大,整個下午下來連慕長軒和白小悠的影子都沒發現,晚上江水會如冰一樣的寒冷,他們更擔心會隨時漲潮,一旦遇上漲潮,白小悠和慕長軒就算跳下去的時候活著,只要碰上漲潮無疑會被江水沖走,到時候生還的機會就更加渺茫。 聽了慕長軒下屬的描述,對于慕長軒的做法,他們在座的各位無一不感動,真的有一種愛可以超越生死? 平時他們看著慕長軒那么冷漠的一個人,在遇上白小悠之后慢慢變得柔軟了些,直到發現身邊的女人不是白小悠,而真正的白小悠已經失去大半年的消息時,這個男人變得更加冷漠深沉,手段狠戾,讓人畏懼。 從未想過慕長軒會對一個女人豁出性命,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啊,其實李博然看得很透徹,慕長軒瘋癲的舉動已經折磨死他和林亦飛了,每天晚上人不像人的在外面瞎逛,這樣折騰下來,他們都跟著筋疲力盡,何況是日理萬機的慕長軒。 好不容易找到白小悠,葉尚偉卻說白小悠已經成了他的女人,以慕長軒的性子,就算是不發狂也會瘋掉。 或許,一起掉下去是最好的結果,要是白小悠死了,留下慕長軒一個人獨活著,這片土地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樣的災難。 李博然想想都覺得畏懼,仿佛一股涼颼颼的風已經滲入到骨髓,讓他一個大男人很不雅觀的打了一個寒顫。 而造成今天這樣局面的都是葉敏,無法忍受葉敏的欺騙,幾個人揪出了被慕長軒藏在化妝室的女人。 她的臉和白小悠的雖然看上去沒什么同,但作為醫生的李博然還是發現了端倪,不說這些皮是之后慕長軒找那些死人的皮膚幫她粘上去的,一開始他也感覺到這個女人的皮膚有些不自然,特別是笑起來,明明一張很令人憐愛的臉,卻讓他生出一種恐懼,仔細看不難發現,她笑時,偶爾皮膚會皺成一團。 可見,她這個整容手術并不怎么高明,要是他每天和葉敏待在一起,勢必很快就會發現這其中的要害,不過現在也不晚,雖說吧結局不如人意,葉家終究是敗落了,否則這樣的家族在a市只會作亂,特別是葉尚偉,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坑了多少女人。 李博然很清楚,以慕長軒對白小悠的感情,慕長軒是絕對不會和葉敏結婚的,就算臨場演戲也不行,他會覺得這個女人骯臟,詆毀了他心中的小悠。 那么就只有在婚禮前對葉尚偉發起攻擊,結婚完全是一個幌子,在賓客到來之前讓葉敏代替白小悠露個面,好混淆眾人的視線。 “你和葉尚偉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謀劃的?”看到葉敏的那一瞬間,白正宇年輕氣盛,到底是最沉不住氣的,那眼神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葉敏的身子一直被綁著,這么多人來審問,她到是沒覺得害怕,這些天在慕長軒手上,她什么樣的罪沒受過,還會怕他們幾個人的質問么? 只是,當她一抬頭,那張過分年輕的俊顏讓她莫名的一顫,隨即又猛的垂下頭,冷哼一聲,嘴硬道,“哼,別以為人多我就怕你們。” 她深知慕長軒這個時候不會殺她,這些人更不敢違背慕長軒的意思,只是他們的眼神太過于冰冷,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幾個天之驕子用著同樣冰冷如霜的眼神看向她,恨不得將她丟進江里喂魚,但這樣似乎太便宜這個丑女人了。 “說說,葉尚偉手里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六爺的?”沉默很久的林亦飛突然問這樣一句話,已為人父自是最敏感的。 很多事情下來,連在一起想想,真相也就大白了! 這一句話讓眾人都陷入深思中,各自心中也有了答案,不免露出笑意,這個女人他們會好好折磨,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她是唯一的籌碼! 懸崖下,江水如猛虎般激烈襲來,狠狠撞擊在巖石上,發出令人畏懼的嘶吼聲,猶如地獄里的魔鬼,帶著吞噬人心的攻擊性。 天色漸暗,冰冷刺骨的江水偶爾撲打過來,天生的警覺加上身上的疼痛,一個浪花過后,慕長軒的身子微微顫了顫,迷糊的低喃著。 崖底的某個角落,二人周身是大大小小的巖石,他們的被夾在中間,可想而知要是墜下時撞上巖石,他們就會因此喪命。 以慕長軒的身手自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沒那么容易喪命。那種死里逃生的日子他體驗過多次,從懸崖上跳下只要他自己把控得好,不足以致命。 此刻能在這個時候醒來,完全依附于他那副極好的身體。 只是在墜落時,身旁多了一個負擔,加上受了槍傷,自然是沒那般容易脫離困境,他自控能力很好,要不然兩人很可能撞上巖石,那便是粉身碎骨。 他沒時間想太多問題,決定和白小悠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的女人護在懷中,只想著盡量將任何有攻擊性的物體不要刺傷到她,墜落只是幾秒鐘的事情他能把握有度,想著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懷里的女人再受到傷害,那便是他當時的想法。 他的女人不會假手于人,對于慕長軒來說,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雖不足以讓他致命,可他背后中了一槍,再加上白小悠給他的負擔,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身體軟得厲害,后背傳來鉆心的疼痛感,暫且不說背部受了槍傷,光是從那么高的地方墜下,雖說身體沒有撞擊在巖石上,可地面上的小石塊還是不容忽略的,要不是衣物穿得厚,估計他后背上的rou已經完全撕裂了。 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這種疼痛能喚醒他沉睡的意識。 “小……悠!”微微瞇眼,抿了抿蒼白干裂的薄唇,微弱的吐出兩個字。 沒聽到聲音,慕長軒劍眉緊擰,忍著疼痛,挪了挪僵硬的身軀,垂下眼斂,那抹嬌小的身影躺在他身側的位置,緊挨著胸膛,一股期待已久的暖流自心底劃過,太久了,他已經忘了究竟等了多久?! 望著昏迷不醒的她,慕長軒的心稍稍放心了些,嘴角艱難的扯出一絲心滿意足的笑意。 方才是他太過于緊張了嗎,明明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小手啊,即使面對死亡他也不愿意松開半分。 那種長時間的分離讓慕長軒的精神方面受到嚴重的傷害,在和她跳下懸崖的那一瞬間,他反倒有一絲解脫,想著他們終于在一起了,以后不用擔心她會隨時消失,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患得患失,心疼到骨子里,怎能讓他不牽掛? “別睡,小……悠,你醒醒!”他輕喚,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卻看不到她的臉,蒼白的面色涌出一絲失落,攥著她小手的手緊了緊,那樣子仿佛他一松開她就會消失。 他要確定她沒受傷,眼觀天色應該是快黑了,他們墜下很顯然昏迷了一段時間,要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和冷意彌漫,估計由此睡過去也不無可能,一旦陷入重度昏迷意識,那是死亡的前兆,說不定從此就一睡不醒了。 白小悠的身體自然無法和他相比,她生下孩子沒多久,身子虛弱得很,這樣來回的折騰早已拖去了她半條命,即使有慕長軒的庇護,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這會兒以她的體質也沒法兒轉醒。 慕長軒大力喘息著,身體除了疼痛就是冰冷的麻木,為了讓白小悠清醒,他伸手在她纖腰上大力一擰,這種喚醒她意識的辦法讓他舍不得,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狠下心,希望通過刺激能喚醒她的意識。 “小……小悠,醒醒。”抿了抿唇,沙啞的聲線有些無力。 白小悠的小腦袋正好靠在他胸前,估計是掉下來時他大力拽著她的手一個翻空,為了更好的護著她,不讓她身體撞擊在巖石上,慕長軒幾乎拼盡全力才能保持他們現在這個姿勢,不得不說,看到身旁的她,慕長軒空落已久的心慢慢被填滿。 這會兒,他似乎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身體上的疼痛,心里眼里都只有身旁的這個女人。 叫喚好半天白小悠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甚至連身子都未曾挪動半分,慕長軒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咬著薄唇,忍著那穿透四肢百骸的疼痛,深深吸氣,盡量讓心緒保持穩定。 由于身體疲憊再加上傷口的疼痛,他大力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干裂的唇不停的叫喚著她的名字,仿佛每喚一次都用盡了身上的力氣,后背的槍傷讓他的大腦意識漸漸模糊,氣息越來越微弱。 該死的,他不能睡過去! 這些年他風里來雨里去,什么樣的困境沒經歷過,假如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算什么男人,那是窩囊廢! 為了能讓自己不睡過去保持清醒的意識,慕長軒輕輕咳嗽兩聲,胸腔微微顫動著,心一橫,手指甲掐進rou里,霎時,那種十指連心的疼痛讓他的神經緊繃起來,睡意全無。 昔日豐神俊朗的容顏慘白的如同白紙一般,緊接著眉峰一擰,豆大的汗水從額角滲出,咬牙忍著疼,在一個浪打過來之后,他冰冷的身體像是得到了強大的力量般,身后的鮮紅很快被江水洗凈,疼得他幾近窒息。 他悶哼一聲,想挪動身子卻發覺全身冰冷得早已麻木,思緒也開始漸漸模糊,喘息幾聲,輕輕推了推她的身子,白小悠微微皺眉,嬌柔的身軀一滾,整個人躺在了沙石上,動作雖然不大,但還是有一定的刺激性,可她依然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慕長軒見她沒有動靜,心一沉,微微嘆息著,身上沒了負擔,便試圖從地上爬起,趁著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他想給她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然而試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可能是他受了槍傷,癱軟的身軀使不出力道,繼而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成了困難。 慕長軒從沒有這般痛恨過自己,什么時候一個槍傷就讓他變得這般不堪了,身體不是特別棒的么?他不信連一個直起身子的動作都成了困難,那他還有什么資格保護她? 其實他自己何曾不知,這個槍傷雖然不能立馬要他的命,要是繼續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發展,傷口很可能會感染,那才是致命的要素,更何況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他的胸口疼得厲害,估計震懾到了內臟,至于到了什么地步他不清楚,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在這之前,他必須要確定白小悠有沒有傷,身體狀況怎么樣。 慕長軒沒有心思想其他,唯一擔心的就怕白小悠就此睡過去,只要睡過去意志力就會薄弱,很可能…… 只要有他在,他不會讓她死! 不得不說慕長軒的意志力很強大,手指甲早已血rou模糊,這個男人用著最殘忍的方式刺痛自己的身體,達到能清醒的目的,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喪命在這荒郊野外。 冰冷的江水像是最無情的野獸向他們襲來,慕長軒咬著牙,好不容易支撐著身子逐步從地上爬起,一個巨大的浪花猛的拍打過來,將他所有的力氣和意志力摧毀,搖晃的身軀到底太過于虛弱,他高大的身軀狼狽的著地,等清醒才發現身旁的女人已經離他有些距離。 顯然的,慕長軒的體力嚴重透支,連每呼吸一次都變成了莫大的困難,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緩不過氣,臉色已經不能全部用慘白來形容,是那種很可怕的透明,帶著淡淡的烏青色,無力的喘息著,壓抑著。 本能的,他扭頭看向一旁依然昏迷不醒的女人,除了身體上麻木的疼痛,看到她蜷縮著嬌軀躺在一邊,仿若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那般脆弱,心一抽,顫栗著,刺痛著,最后連看一眼她的勇氣都沒有,只因他身體太疲憊疼痛,看著她那般躺著只會增加他的心里負擔,他怕自己就此支撐不住,連她的最后一面都無法見到。 既然老天能讓他醒來,那么就是一次來之不易的死里逃生,慕長軒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機會的人,更何況現在事關生死,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白小悠再發生意外。 不是說好了下輩子不在一起的么?為什么在跳下來的那一刻,他還說了要預定下輩子之類的話? 呵!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吧,一面想著冠冕堂皇,做的又是另外一個決定,說到底,他還是不能死心,不能做到真的放棄,哪怕是下地獄也要選擇一起。 但是,要真的讓她和他一起死,他又怎么舍得?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大腦里閃現出零零碎碎的記憶,她的笑容是自從跟了他之后消失的,她簡單的生活也是跟了他之后變得一塌糊涂,甚至已經到了能威脅到她生命的地步,說到底,他根本就沒給過她幸福啊! 特別是想到她為了跟上他的腳步,適應他的生活,為此強忍著心里的情緒,害得她得了精神分裂癥,在商場遭到那么多人的圍攻,從電梯滾落的那一幕永遠刻在他心里,是他的心傷,那時,他的心一絲一絲的抽疼著,自責著悔恨著。 江水越發猛烈了,又一個浪花撲來,他的身子跟著哆嗦幾下,緩緩睜開磕著的眼,江水的攻擊加上狂風的嘶吼聲,聽得他心驚膽戰,看樣子像是要漲潮了,心一抖,面色愈發難看起來。 他必須讓白小悠保持清醒,一旦漲潮,他們二人會被潮水沖散,以他現在的體力根本沒辦法護住她。 慕長軒艱難的嘆息一聲,冰冷的身子顫了顫,由于用力過猛,胸腔內無法承受他大負荷的壓抑,猛烈的咳嗽起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充斥他的內心,冰冷的大手死死攥著胸口,嘴里涌出一股難以控制的血腥味,不畏懼死亡的慕長軒突然間害怕了,恐懼了。 他沒命可以,可他心愛的女人,他無法做到看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平息了好一會兒,待胸腔內的那股氣完全散去,慕長軒大量的呼吸以增加自己的體力,沒一會兒,感覺有更涼的東西滴落下來,微瞇的眼緩緩張開,從天而降的雨水毫不留情的沖刷著他的身軀,溫度驟降,愈發寒冷了。 也幸好有這一場雨,最起碼冰冷的雨點落在人身上能喚醒人的意識,白小悠就是從這場大雨中清醒過來的,幾個浪花撲過來,讓她渾身冷得直哆嗦,微微轉醒的意志力因為疲憊的身軀而逐漸散去,加上這一場作亂的大雨,倒是讓局面扭轉過來。 白小悠睜開眼時,磅礴的大雨滴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身子哆嗦幾下,隨后她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皮微微瞇起,混沌的大腦也逐漸變得清晰了些。 渾身冷得厲害,她扯了扯唇角,天色暗下,很不客氣的打了好幾個噴嚏,雙手本能的抱住自己發抖的身軀,想著自己是不是死了? “小悠!”耳旁響起男人暗啞脆弱的聲線,略帶著一絲欣喜,聽在人耳里那么不堪一擊,加上雨水落下的聲音,慕長軒的呼喊聲就顯得更為渺小。 她醒了,她醒了,不光聽到了她打噴嚏的聲音,而且還看到了她嬌小的身軀蜷縮了幾下。 白小悠皺眉,拖著疲憊的身子翻過身,隔著雨水,迷迷糊糊看到一個搖晃得厲害的身軀艱難得向她這邊邁步,雖然只有幾步的距離,可她卻感覺隔了千山萬水,加上雨水的阻隔,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面容,瞇著眼,想從地上爬起來,卻怎么也使不出力氣。 “慕長軒!” 她蒼白的唇吐出三個字,聲音嘶啞得厲害,側過身子,再看向他時,男人再次摔倒在地,好一會兒都未能從地上爬起,最后,她看到的是他匍匐著身體向她這邊緩緩爬來。 她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他,他還在身邊? 因為下著雨,即使兩人近距離的凝視,白小悠依然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只因她等了太久,久到已經快要不記得他的樣子,而又能輕易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 這一刻,白小悠眼里除了慕長軒大概沒發現自己突然能發音了,雖然聲音難聽嘶啞,也可以說吐出來的詞不是很清晰,但在打噴嚏的時候就能發音了不是么? 她何時見過慕長軒這個樣子,連基本的站都成了最困難的動作,白小悠心里酸澀極了,盼了許久的等待,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再者,想到跳下懸崖之前那一聲槍響,白小悠的身軀猛的一顫,心里一陣慌亂,雨水混合著淚水在她毫無血色的小臉上作亂,到底是雨還是淚早已分不清。 慕長軒!白小悠默默的在心里念這三個字,微微眨著眼看著一步一步努力靠近她的男人,在大雨中他的容顏模糊不清,可那濃烈刺鼻的血腥味還是讓白小悠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