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白小悠連看也懶得看他,聽到他的聲音,那種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覺得惡心,將頭扭到一邊,默默承受身體里一層一層被撕裂的痛。 亞麻色的發(fā)絲早已被汗水濕透,粘成一片,那張惹人憐愛的小臉失了顏色,緊緊揪成一團,想必是極為痛苦的。 葉尚偉的目光一緊,幽深的瞳孔映出她線條明顯的側臉,嘆息一聲,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水,在觸碰到她的那一刻,白小悠猛地回頭,死死的瞪著他,貝齒咬著毫無血色的唇瓣,瞬間,開出了一抹令人心碎的紅。 呵,她這般恨他?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唇! 葉尚偉本就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更是一個令人畏懼的魔鬼,僅存的一點憐惜因為她的眼神霎時消失,緊抿著唇,柔和的眸光漸漸變冷。 “葉少,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我怕……”醫(yī)生也被葉尚偉的臉色給嚇到了,如果這兩人繼續(xù)這樣下去,白小悠會沒命,尋著機會吶吶的開口。 聞言,葉尚偉鐵青的面色逐漸回歸正常,修長的身軀背對著床上死活不肯屈服的女人,雙手攥得死緊。 見葉尚偉沒出聲,醫(yī)生再次試著問,后面的話她不敢說的太魯莽,只能慢慢看著他的臉色行事。 生孩子這事兒她們天天做,這些血跡哪能震懾到她們,她們只不過是看白小悠可憐,想葉尚偉將繩子解開,免得待會兒真的會發(fā)生什么意外,這樣綁著只會讓產(chǎn)婦的身體更加緊繃,一旦緊張即使打了催生素也不見得會順利生產(chǎn)。 “唉……我在外面等,你們看著辦吧,這孩子今日一定得生下來,還有,一定不能讓她有事。” 葉尚偉沒了之前的怒氣,轉過身來時,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透著一股悲涼,剛才,白小悠幽怨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直接插進他的心臟,而他卻感覺不到痛,有的只是無奈和擔心。 縱然她這般恨,葉尚偉走之前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不舍的望了她一眼,帶著眷戀,眸光移至她身下,那抹鮮紅更深了幾分,尤其是她手腕上的勒痕,讓他深感無力。 手臂上的傷口有一陣沒一陣的抽疼著,每疼一次都會讓他窒息,因為每每牽扯一次傷口就會讓他想到白小悠拿剪刀刺向自己的一幕,那眼神沒有半分猶豫和不舍,眼底的清冷和濃烈的恨意,這一生,他恐怕都不會忘懷。 也好,留下一個疤痕,就是留下對她的眷戀,也算是她留給他的唯一紀念吧。 葉尚偉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即使今天她生下了孩子,他手上拿捏著慕長軒致命的弱點,這個女人也不會屬于他,哪怕她現(xiàn)在還在他身邊,他卻覺得很遙遠,無法觸及。 蔣怡玲來的時候和葉尚偉正好碰上,抬眸間,蔣怡玲很巧的對上他那雙令人深陷的眼眸,此時滿是哀傷,無奈,甚至她還看到了內(nèi)疚。 她一定是看錯了吧,像葉尚偉這樣的男人怎么會有如此情緒,除了在女人面前演戲,偶爾溫柔時,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好好勸勸她?!?/br> 葉尚偉囑咐,語氣很輕很柔,蔣怡玲發(fā)誓,當初他對自己深情款款,騙她感情的時候也沒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過話,那里面含著數(shù)不盡的情意,是對心愛之人的無奈與痛心。 夢醒之后,好長一段時間她不就沉溺在這樣的情緒中緩不過來么? 當初就是他的情義和甜言蜜語哄得她團團轉,讓她甘愿沉淪。 當時的蔣怡玲失去了孩子,即便葉尚偉打碎了她的夢,她依然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他還要她,那么她就忘了過去,殊不知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假如她剛才看到的眼神是真的,蔣怡玲在心里也只會冷笑,愛,這個男人配么? 她將自己蒙著的臉抬得老高,還是那般傲然,沒回答他的話,和他擦肩而過。 這是她唯一的尊嚴,她就是要讓葉尚偉也看看,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白小悠會喜歡他這樣的男人么? 葉尚偉對白小悠的心意她作為局外人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本以為這個男人沒有心,沒想到也有一天會栽倒在‘情’字手里,這是報應么? 一邊想著,蔣怡玲嘴角上的笑容加深,她已經(jīng)等不及葉尚偉被慕長軒弄死的那一天,如果有那個機會,她真想親手剁了他。 “小悠,別亂動,你要熬過來,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只要活著就有機會,你和我不一樣,一定會有機會的,相信我?!笔Y怡玲一過來,白小悠木訥的表情才有些反映,但依然不肯配合醫(yī)生為她接生。 “我剛才說的孩子可能會不健全,也不完全是,那是我故意在葉總面前說的,你應該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活著才有希望不是?”醫(yī)生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對葉尚偉說的話,試著在一旁開口,希望她能想明白。 “慕長軒一直在找你,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你,難道你想在這個時候放棄?”蔣怡玲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在她耳邊低語。 說實話,蔣怡玲本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之前幫助白小悠也只想讓她逃出去后保全自己的家人,可當她看到白小悠身下的血跡時,心里一酸,想到自己當時流產(chǎn)的情景,那個禽獸讓她在冰冷的房間里自生自滅,可以說她的情況比白小悠慘一百倍。 所以,她見不得這種事,會讓她疼得難以呼吸。 果然,白小悠一聽到這個消息,黯然無光的眼睛閃出一絲亮光,激動的握住蔣怡玲的手,大力的喘息著,疼痛愈來愈烈,她怕自己支撐不住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原來做母親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慕長軒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怎還會找她,他真的發(fā)現(xiàn)身邊的女人不是她么? 那么,她是不是該活下來? “想見他么,只有留下命才有資格!”正這樣想著,蔣怡玲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句話說得震懾人心。 終于,白小悠咬著牙,在眾人的鼓勵下張開了雙腿,配合醫(yī)生生產(chǎn)。 迷茫中,她似乎看見了慕長軒心疼的眼神,那么清晰,還有他的臉,輪廓分明,依然令她著迷…… 慕長軒,你會等我么? —— 白靈萱一走差不多一年,回來時脫胎換骨,養(yǎng)得嬌美動人,倒是很難看出做過整容手術。況且她臉上的傷疤不深,只需去除換皮即可,但面貌仿佛比之前更精致了,眉宇間也多了一絲成熟嫵媚的韻味。 從白正宇口中得知過些日子慕長軒和白小悠舉行婚禮,她聽了難掩興奮,看了時間覺著還早,獨自去了郊外的公寓。 除了林亦飛和李博然知道葉敏的身份,其他人都以為慕長軒身邊的女人是真正的白小悠,他只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cao心,當然了也怕泄露機密壞了大事。 白正宇年輕氣盛,做事不夠沉穩(wěn),慕長軒怕他得知真相后承受不住太過于沖動,到時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所有的擔子都壓在慕長軒一個人身上,可見他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他不想太多的人牽扯進來,尤其是白小悠的家人,她不在,他必定要護他們周全。 “那個,姐夫,我我……”白靈萱沒想到白小悠會不在,進來時看見慕長軒獨自窩在沙發(fā)里抽煙,一時怔愣,吶吶的不知所措。 她明明按過門鈴,可沒人應,本來有點失落準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的,這才冒失的闖進來。 一聲‘姐夫’讓慕長軒拿著煙蒂的手一顫,側過身便看到了畏畏縮縮的小姨子,這模樣倒是有些像白小悠,每次她犯了錯都會這個樣子。 從沙發(fā)上起身,他高大的身軀緩步朝她邁步,白靈萱一陣汗顏,不會是惹怒了他吧,正想怎么開溜,他卻開了口。 “剛回來的?”似是漫不經(jīng)心,說這話時他已經(jīng)折回原來的地方繼續(xù)抽起煙來。 白靈萱垂著頭偷瞄他的臉色,而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面輪廓,確實是一個很吸引異性眼球的男人,要不是性格太冷,估計她也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可惜她駕馭不了,況且她心里一直藏著另外一個人。 半晌她方才回答,“嗯,聽說你們要結婚了,特地來,恭喜的!小悠睡了嗎?” 慕長軒并未言語,她提到的名字讓他心疼,猛吸一口煙,緩緩吐出,動作一氣呵成,說不出的魅惑,隨即他云淡風輕的聲音混合著煙霧溢出,“婚禮那天再見吧,給她一個驚喜不是更好?” 白靈萱總感覺哪里不對,不是說要結婚么,為什么她在慕長軒身上看不到半絲的喜悅? 還是他們吵架了,她來得不是時候? 離開的這一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以慕長軒的性子,她今天這樣闖進來,不管她是不是白小悠的meimei,一定不會耐心的和她說這么多,每一次這個男人給她的只有冰冷的眼神和稀薄的言語,更不會解釋任何事情,正因為這樣白靈萱才畏懼他。 可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白靈萱更加難以置信,“對了,慕子卿說,讓你回來去找他。” “……” 白靈萱抬眸,看到的是他深邃的眸子被煙霧彌漫,讓人無法琢磨。 他從來不會管別人的閑事,怎會說這樣的話? “還有,過幾天的婚禮,你和慕子卿——順便一起辦了吧?!?/br> “……” 他這是命令么? 白靈萱聽后如遭雷擊,雖然她是想嫁給慕子卿,那也得要人家愿意吧,慕長軒這是什么意思?聽他的口氣,好像早就和慕子卿商量好了,只等她回來辦婚禮? 自從知道白小悠失蹤大半年,慕長軒就沒安穩(wěn)過,如今和葉敏的婚事在即,這樣做為了讓暗處的對手卸下防備,他唯有混淆他們的思想然后趁機去找白小悠。 想到葉敏,慕長軒的心里的火氣猛地竄向胸口,按理說他根本沒有興趣做那些令人惡心的事,一想到白小悠他就沒辦法控制自己,尤其那個女人毀了小悠留給他的杯子,他就恨不得讓她嘗盡所有的痛苦。 “不是想和我結婚么?呵,怎樣,受盡折磨也算苦盡甘來吧?”慕長軒冷笑,此時的他儼然一個地獄的閻王爺,嘴角的笑意讓人頭皮發(fā)麻。 他對葉敏這樣的貨色一直都是不屑一顧,連看一眼都覺得骯臟,更何況將她困在公寓,簡直是臟了地,混濁了空氣。 為了小悠,他只能忍,畢竟這個女人還有用處,折磨折磨她不是更好么? “慕……慕長軒,你,你會后悔的。”葉敏用那張極其扭曲的面容憤恨的瞪著他,這是她愛極了的一張臉,想不到會如此對她。 聞言,慕長軒身上的怒氣更甚,周身散發(fā)著令人畏懼的冷意,“是,我很后悔,沒在清醒的時候捅死你,讓你有生還的機會?!?/br> “呵,你還真是自大,造成今天這樣的不就是你么,如果當初不是你先招惹我,我至于如此糾纏?” “我糾纏你?碰過你哪兒了,嗯?”冷哼一聲,他陰鷙的眼眸望向那張和白小悠一模一樣的面孔,慕長軒的大手顫抖著,然后緊握成拳,隨即又松開,反反復復數(shù)次。 “……” 葉敏啞口無言,只覺得他的眼神太可怕,讓她身心都在顫抖。 是啊,他根本就沒碰過她,都是她太賤! “再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我看一眼都只覺得惡心,你知道你臉上的皮是哪兒來的么?醫(yī)院里太平間里的尸體太多,算是做貢獻了,你一輩子都不用愁了,貼在臉上舒服么?” 他笑,瘋癲的笑,可卻沒有得到報復的那種快感。 小悠沒有消息,他就是每天折磨這個女人也高興不起來。 話落,只聽見葉敏發(fā)出驚恐而令人發(fā)麻的嘶喊聲,被綁著的身體哆嗦得厲害,面如死灰。她,她用的都是死人的皮? 不,不,這讓她怎么受得了…… 慕長軒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緩步走到她生前,冷聲警告,“我告訴你,要是小悠一絲一毫的損傷,等待你的將是比這些殘酷十倍的刑罰。” “慕長軒……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么?我母親指不定在尋我,以她的勢力……呵呵,我會讓你求我。”這個時候葉敏還不忘癡人說夢。 似是想到慕長軒求她的那個場景,她竟然笑了起來,如果慕長軒求她,她會怎么樣? 夢,終究是夢,只聽見某男十分嘲諷的聲線傳來,“嗯,這個估計……沒有機會了,a市暴亂的恐怖分子都已經(jīng)完全落網(wǎng),我記得有一個……叫林蕭然的?!?/br> 林蕭然三個字幾乎是從他嘴里咬出,冰冷的眼神變得更為駭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讓林蕭然生不如死,狠狠的折磨,但現(xiàn)在他不能沖動。 葉尚偉已經(jīng)讓他很費神了,只能暫時將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交給政府,等一切結束有他們好受的。 “你,你把她怎么……” 葉敏的大腦頓時空了,嘴角的笑意僵住,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咔擦’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穿過人的耳膜,在寧靜的房間里顯得異常清晰。 “啊……嘶!”隨之而來的是葉敏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葉敏只感覺一陣刺骨的疼痛穿過她的身體,手軟軟垂下,臉色蒼白如紙,身子用力掙扎幾下,昏過去之前,她看到的是他那張冰冷嗜血的臉。 果然,是她錯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好歹她是真心喜歡他的!怎么能這么殘忍? 這兩天不能讓她的臉受損,慕長軒想著不同的方法折磨她,現(xiàn)在她骨骼錯位,在新婚的之前必須給她接好,以后,等白小悠回來他對葉敏會更殘酷。 慕長軒今天的心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胸腔內(nèi)總覺得悶悶的,弄得他煩躁不已,只能在葉敏身上討回來。 縱然如此,他還是找不到半絲的緩解,從房間里出來,他高大的身軀倚在冰冷的墻壁上,痛愈發(fā)濃烈,單手捂上胸口,隨后猛烈的咳嗽起來,差點兒讓他沒緩過氣。 小悠,是你在叫我么,要不然,為什么心會這么痛? ------題外話------ 咳咳,今天特殊情況,字數(shù)少了些,小悠悠和小軒軒只好明天見面了……。表拍偶,明天一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