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那么就是業界朋友了? 也不可能,林亦飛怕以前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找程佩歌的麻煩,他們的關系并未對外界公開。 由此說來就只剩下他們這些平日里最密切的朋友? “沒事就好,我先去告訴小歌,回頭我問問她當時的情況,等她睡了再過來找你。”聽說兒子不會有生命危險,林亦飛絕美的面容上才漸漸松懈。 這事也怨他,丟下他們母子在冷冰冰的醫院,如果今天真出了什么事,他恐怕要自責一輩子。 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今天除了伺候程佩歌的阿姨就只有葉敏來過。 開始的時候,程佩歌還懷疑過林太后,以為是她派人故意下的手,好阻止她用孩子進林家的門。 也許是太過于悲痛,思緒也不太清楚,而林太后的堅定和狠心的果決,讓她不得不那樣想,因為之前,林太后一直不承認他們母子,懷孕時甚至揚言讓她做掉,程佩歌懷疑她也在情理之中。 但這些想法她還是無法對林亦飛說出口,正糾結著要怎樣將心里的想法以委婉的方式告知,突然闖進來的護士說孩子沒事了,只需放入保溫箱隔離,以免發生感染。 兩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林亦飛絕美的臉上終于染上了一抹笑意,眉宇舒緩,很淡的笑容,卻看得人心動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太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怎可能去毒害自己的親孫子。”林亦飛一眼便能洞穿她心里的想法,并無責怪之意,修長的手為她撥去額前被汗水濕透的發絲,好看的鳳眸滿是心疼。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林亦飛揪心,怕她有心里負擔對產后恢復不好,這話只能讓他提出來,程佩歌的心思簡單,不管做什么事都會先為他考慮,她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何況這幾個月兩人幾乎天天黏在一起,他對她的心思已經了如指掌。 能和程佩歌在一起,林亦飛是感謝老天的,特別是慕長軒,雖然當時他只是很冷漠的告訴她程佩歌去相親的消息就掛斷了,但如果不是他,他和程佩歌可能不會這么順利在一起,至少會走很多彎路。 按照程佩歌剛才的描述,以林亦飛的心思慎密,無法不懷疑到白小悠身上。 那個女人,他曾經確實心動過,喜歡過,僅此而已,也只限于曾經。 要真是白小悠傷害了他最在乎的人,他林亦飛是斷然不會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放過她的,慕長軒的面子,慕長軒的情,他林亦飛可以還,但慕長軒的女人犯了錯,他絕不會礙于慕長軒的勢力做一個縮頭烏龜。 這種想法林亦飛不能讓程佩歌知道,身為男人必須要為自己的女人撐起一片天,無論那個人是誰,他覺得都沒必要讓她去憂心。 別看他平時好說話,真怒起來,林妖孽的氣勢也不是蓋的! 程佩歌心里的想法他能猜透,林亦飛心里的想法程佩歌就猜不透了,只不過,聽到他主動將心里的那些疑問提出來,順帶幫她消除了疑慮,程佩歌心里免不了感動。 原來他都知道,那樣懂她!這輩子不管林太后同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就憑這一點,她也絕不會退縮。 待她睡著之后,林亦飛眼里的柔色散去,撥通了慕長軒的電話,用一種極為生冷語氣約他來醫院。 林亦飛也知道慕長軒沒那么容易請到,完了還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事關白小悠。 果然,沒一會兒,二人便在李博然的辦公室碰面。 “慕長軒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她根本就不是小悠,今天差點兒讓我兒子喪命,我不能饒過她,即使她和白小悠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如果是真的白小悠,怎會做出如此惡毒的事,這便是林亦飛能放下的原因,因為那個女人不是,她的身份是個迷,而他們幾個早在之前就懷疑過。 慕長軒高大的身影佇立在窗前,深邃的眼眸望向很遠的地方,天際太遙遠,他的心也沒了著落。 雙手負于身后,渾身散發出的冷意讓人不敢靠近,寂寥的身影仿若一座冰山,連看一眼都令人毛骨悚然。 林亦飛的話無疑激起了他心底的傷痛,負在身后的手漸漸緊縮,眼眸緊閉,喉結不動聲色的滾動幾下,像是陷入了最痛苦的回憶。 “唉,息怒,息怒,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事兒不能曝光,只是猜測。”李博然怕林亦飛的言辭過重,觸到某男的硬傷就不太好了。 “猜測?我兒子……”林亦飛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差點被那個賤女人玩掉性命,對慕長軒的果斷不決愈發不滿。 然而,他這話還未吐槽完,那個沉默許久的男人忽然轉了身,沒有想象中的怒意,只有無盡的脆弱,哀痛,更多的應該是內疚。 心里即便有再大的火氣,看到這樣的慕長軒,兩個男人也跟著沉默了,李博然還以為他們二人會打一架,沒想到某男會用如此眼神看著他們,他們哪里受得了慕長軒這樣,這比直接怒喝他們滾還難受。 其實打一架挺好的,能釋放自己。 在他們訝異的注視下,慕長軒嘆息一聲,薄唇蠕動幾下方才開口,“現在不能動她,真正的白小悠沒找到,而這個女人身上,我還未找到有利的線索。” 像是無力了般,慕長軒的身子倚著身后的墻壁,胸腔內傳來酥酥麻麻的動蕩,礙于他們二人在此,驕傲如他,豈能讓別人看出他生病了,只能強忍著咳嗽,尷尬的別過臉掩飾俊顏上泛出緋紅。 “小歌今天親眼看見她的臉脫皮,還猜測?我去他狗屁的猜測,你們就自欺欺人吧,那娘們兒我是絕不會放過她的。”等回過神來,林亦飛還是覺得有必要讓慕長軒清醒,這樣下去那女人不知道會禍害多少人。 難道他們都要跟著倒霉么,明明就可以直接去要人的,怎么不去? “此話當真?”李博然驚呼。 林亦飛一臉的不屑,“我還能拿這個騙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 “葉尚偉哪里也沒有消息么?”李博然是醫生,一眼便能看出慕長軒剛才的隱忍是因為什么,頗有些擔心的上前詢問。 慕長軒并未言語,頭一次他對別人的指責沒有做出反擊,其實他真的想有個人好好的罵他,心里也好受些吧。 沒有人理解他究竟有多痛苦,有多糾結。 明明是一樣的臉,怎會不是同一個人,他寧愿是她無理取鬧,也不愿接受身邊的女人真的不是她。 “你別著急,我們慢慢想辦法,既然有人故意讓她來引誘你,肯定是想讓你潰不成軍,何不將計就計?”李博然安慰慕長軒,一邊給林亦飛使眼色。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我們都不清楚,背后有多少人,你們可曾想過?能引起一場暴亂的是凡夫俗子么,要是我輕舉妄動,小悠出事了怎么辦?” 他不能讓小悠有任何意外,要是關鍵時刻對方用小悠威脅他,他要怎么辦? 慕長軒不愿幻想那種場景,心愛的女人被人控制生死,他卻無能為力。其實,他是有辦法的,只是不敢賭。 很多時候,他都輕舉妄動過,長夜漫漫,總想單槍匹馬殺過去,可身邊跟著他的人不允許他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不說他不知道白小悠究竟在哪兒,就是知道,對方也布下了天羅地網,為的就是讓他跳下去。 白小悠是他致命的弱點,所以他不能輸,為了以后他只能暫時忍耐。 “要是小悠不在……咳咳,我是說,現在待在你身邊的這個女人不會是用的是白小悠的皮膚吧?”李博然大腦一抽,不知怎的說話就沒個顧忌了。 說白小悠有可能死了,相信這男人聽后一定會殺了他,還好他反映比較快,說的委婉。 “……” 氣氛逐漸凝重,慕長軒陰鷙的眼眸死死瞪著李博然,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林亦飛見了不禁在一旁搖頭,好看的桃花眼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痕。 李博然會意,話鋒一轉,“不一定的,不會的,他們肯定會留下底牌,到時候拿真正的白小悠威脅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煩躁啊,去比試比試怎么樣?”林亦飛慵懶的開口,怒氣已消,故意拉長聲線。 “附近有一家擊劍館,要來嗎?”說完已經華麗麗的轉身,眼眸一挑,笑得異常邪魅。 他們三人約定好一起對付葉家的,怎能反悔呢! “找死呢!”聽到某男狂傲自大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林亦飛不免松了一口氣。 要不用點兒激將法,這男人永遠沉迷于過去,為白小悠的事擔心,這樣下去不但無法救出白小悠,身體也會垮掉,他們作為朋友當然是想讓慕長軒盡快振作起來。 —— 即使入秋,偶爾也免不了高溫的天氣。 葉敏從美容院出來,太陽光的火熱灼痛了她剛剛做的皮膚,戴著大墨鏡的她趕緊往停車場邁步,似是一刻也受不了那抹強烈光線的照射。 自從前些日子發現皮膚出現了異樣,林蕭然花高價給她聘請了最專業的肌膚護理美容師,還給她從國外寄了對整容后皮膚恢復的藥物,眼見這兩天堅持做,確實有所成效,只不過她總感覺臉部變了形,有時候想笑都變得有些抽搐。 為了不被別人懷疑,她將這個美容院買了下來做幕后老板,里面的兩名護理師是她的私人護理,每天只為她一人服務。 可他們終究不是為她做整容手術的專家,而且她這個整容不同于其他人,在全世界都是極少的案例,完全是按照她自己的要求去做,和克隆差不多,不光難度大而且材質也不好找。好幾個月做了不下十幾次面部手術才得以成功,她受了多少罪有誰能理解? 怕自己心目中勾勒的白小悠有誤,她不惜和國外的暴亂分子交易,將白小悠綁架,然后再讓那邊的專家將他們二人作對比,所幸手術很成功,沒有什么需要變動的地方,要說真的有一處值得懷疑,那便是白小悠鎖骨上的傷疤,可她也解釋了不是嗎? 想到之前醫生交代過的話,說她這個手術不同于常人,后遺癥無法避免,要說大問題必須要一年后才能確定,意思是讓她經常去復診,可她一回國,一門心思撲在慕長軒身上,早已將醫生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況且她當時覺得沒那里不舒服,除了手術時有些痛苦外,其他感覺良好,當她的手術成功,面對鏡中的自己時,都不敢相信真的會和白小悠一模一樣,做得太過于逼真,也讓她掉以輕心了。 她全身的肌膚和被火燒過的爛rou都是林蕭然花高價從別的美女身上割過來的,所以她用的材質都是最好的,怎么會有問題? 葉敏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葬身在整容身上。 皮膚做了最高級的護理也只能管到幾十個小時,每天都得做才能維持她的美貌和自然的面部表情,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做得越多,成效會逐漸減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人的皮膚結合在一起形成了抗體,總之她的臉很難受,有時候甚至像火燒一樣,而且她總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貼了一層皮,松松垮垮,生怕一個不小心她的臉會掉下來。 坐進車里,葉敏不敢取下臉上的墨鏡,她怕臉上的皮膚會突然破皮,里面是她被大火燒過的痕跡,恐怖駭人,連她自己都不敢看。更何況,她的臉已經貼上了別人的肌膚,如果完全破皮看到的一定是一張血rou模糊的臉。 想到這些,葉敏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雙手抱緊身軀,貝齒死死的咬著紅唇,閉著眼想將心里的那抹恐懼散去。 她必須要出國一趟做個詳細的檢查,否則再這樣下去慕長軒沒得到,她丟了性命事大。 越想心里越煩,望著車窗外繁華的大街,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白癡,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而造成這所有傷害的都是慕長軒,如果不是他,她葉敏也不會葬身火海,險些喪命不說,還毀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她必須要先確定自己沒事,然后回來找他報仇! 為了慕長軒,他們整個葉家差點就此敗落,那個男人對她從來只有冷血,其實有時候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就那么死心眼兒,非要他不可。 難道就因為沒得到過,真的只想得到他的身體,嘗嘗他是什么味道,尋找刺激么?要真是這樣,那么她這個游戲的代價也花得太大了,整個家族都因為她背上了罵名。 到現在她都不敢去爺爺墓地祭奠,沒臉啊,她有什么臉面對他老人家的一片真心。 恨,愛過之后,傷了,痛了,只會剩下恨,既然得不到,那么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尤其是白小悠,她不會讓白小悠再次有機會霸占他。 冷喝一聲,讓司機調轉方向,去了慕長軒的公司。 “不是讓你別來公司么,有什么事回家再說!”見到葉敏的那一刻,慕長軒和公司的幾個高層管理從會議室出來,冰冷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葉敏沒想到慕長軒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怒斥她,好歹她和白小悠有一張完全相同的臉,她不禁在想,如果是真正的白小悠過來找他,他會這般么? 本想豁出去和他對抗,但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只好暫時忍了下來,那張本就有些變形的面容變得更加獰猙。 待人群散去,兩人回到總裁辦公室,慕長軒見她跟著進來,不免心生煩躁,看她的眼神愈發凌厲。 “愣著干嘛,給我出去!”他皺眉,不想和她多費一絲口舌。 自從她在酒里給他下迷藥,慕長軒開始兩天還可以做到自欺欺人,她走后,聽到下屬們匯報,這個女人卻到酒吧和別的男人瘋玩,那一張張狂野而賣弄風sao的照片全部落入慕長軒的視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不是白小悠。 他的小悠不可能是那樣的女人,或許他的小悠會愛上別人,如果讓他相信小悠是一個放蕩的女人,他就是死也不可能認同這樣的想法。 略人無數,什么人什么樣的個性,他了如指掌,絕不可能看錯。更何況白小悠都是他一步步挖坑,讓她心甘情愿的往下跳,那么一個單純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相信短短幾天就變得如此放蕩。 “慕長軒,我要和你分手,分手,你明白了嗎,我不干了,不和你玩兒了!”葉敏一邊說一邊激動的在辦公室來回徘徊,仿佛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一起是一件極為令人崩潰的事。 是,她真的要崩潰了,不僅身體上得不到應有的滋潤,心里還要忍受巨大的壓力,葉敏已經忍不下去了。 尤其是現在,她的臉出了問題,要是在身份暴露之前被慕長軒知道,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這邊她和慕長軒的勢力相比較還是弱了些,所以她必須逃。 這個男人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她,不是明擺著占著茅坑不拉屎么?她可是活生生的一個大美人啊,需要男人的滋潤和愛撫,他不給也就算了,還不讓別的男人來霸占了? 唇角含笑,眸色未變,聲音雖輕卻更冷了幾分,“你發什么瘋,前兩天我跟你說的話,忘了?” 一句話意有所指,想要逃開他的禁錮,下輩子吧,不管她是真的小悠也好,假的也罷,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這個時候要走?不是做夢么? “我管你和我說過什么,總之你不是天王老子,無法左右我的自由!”由于太過于激動,葉敏忘了自己的臉剛剛才恢復過來,表情的弧度扭轉太快,她的臉便扭曲變了形。 然而這一幕慕長軒卻沒有看到,他現在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是多余,從進來到現在一直背對著她,深邃的眸子沒有任何溫度,聲線猶如三九寒冰,“我再說一遍,馬上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