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慕長軒不對勁,很不對勁,為什么她感覺到他的冰冷?還是他遇到了什么事? 昨天一天都未曾接到慕長軒的電話,白小悠心里空虛得緊,把握好時差,在確定他那邊是午休時方才撥通他的電話。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種無法接受的冰涼和疏離,心,霎時空了。 上午從李博然那里回來,很多事情她已經有了一些記憶,晚上夢到的背影不是別人,而是她一直想念的慕長軒。 他們曾經確實很相愛,但很多片段她已想不起,不過能知道這些,李博然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想而知那個催眠師有多厲害。 就像慕長軒說的,她不需要想起太多,慕長軒已經為她背負了一切,她只需記住一直有一個男人在為她默默的付出。 讓白小悠所不知道的是,等她真的明白過來他們之間的情和愛,兩人的關系卻因為一張紙而慢慢生出裂痕。 書房內,慕長軒的氣息似乎還在,平常在家的時候他喜歡待在這里工作,一切未變,只是桌案上多了一個白色的馬克杯,她走上前將其捧在手心,這是昨天她淘了好久才弄到手的,上面的字和圖片是她跑了幾家店才水印上去的。 不知道像慕長軒那么嚴肅的人會不會覺得這種東西幼稚? 今天呢,她還要準備什么? 煩悶的思緒逐漸拋開,她早學會了怎么去釋放自己的壓抑,這不,和慕長軒打電話不是很開心,便邀了程佩歌去逛街,順便看看買什么東西送給慕長軒作為結婚禮物。 只希望他回來時,不要怪她太沖動,太幼稚!她也應該哄哄他的,畢竟他的壓力很大,每天工作到很晚還有照顧她,這讓她心里很內疚。 當時她真的只存在一點玩弄的心思,什么都記不起,只想給自己一個婚禮來記住他們之間的曾經,可終究傷了最愛人的心。 也就是這天,白小悠才知道程佩歌和林亦飛的愛情修成正果,小歌懷孕,林亦飛不放心,生怕她磕到碰到哪里,前前后后跟著她們,白小悠看得煞是羨慕。 “什么時候結婚,肚子可不等人。”撇開林亦飛,白小悠盯著程佩歌還未凸起的肚子,關心的問。 此言一出,程佩歌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嘆息道,“唉……這事可能很難,他的父母不會接受我這種出生的女人。” 程佩歌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從這件事中緩過氣來,這兩天和林亦飛在一起如同做夢般,她總是不敢相信像林亦飛這種身邊不缺乏美女的男人會喜歡平淡無奇的她。 “那林亦飛怎么說,總得解決吧?” “他一直要帶我去見他的父母,可是我不敢,林夫人對我那樣好,要是知道我勾引她的兒子,會……” 程佩歌一想到兩人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就頭疼,她甚至想過退縮,這條情路也是充滿坎坷啊! “你想多了,既然決定了為什么要怕?”白小悠鼓勵她。 在她眼里,林亦飛雖然花心,看上去風流不羈,但去豪爵的幾次從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出去過夜,在那里可能只是釋放心理壓力吧。 這種令人壓抑的話題程佩歌不想再談,大腦靈光一閃,問道,“小悠姐,你真的記起來了嗎?” 李博然不是說白小悠的記憶有所恢復么,現在看來好像真的不一樣了,起碼不會說出令人無語的話,也沒有嘰嘰喳喳個不停,是好了? “沒有,很多事情很熟悉,但具體的記不清了。”她誠實的回答,并不想了解太多之前的事。 只要他們珍惜現在和未來就夠了! “慕長軒真的很愛你,我們都看在眼里,你不要想太多,否則他會很難過。”程佩歌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感激慕長軒,她竟然為那個男人說起好話了,要不是他,可能她現在和林亦飛已經錯過了。 不過,她說的是事實,慕長軒對白小悠的好,他們中間很多人都很是羨慕,她怕白小悠記起之前的事會受不了,再次發病慕長軒肯定會崩潰。 是嗎?他真的那么愛她,連她最好的朋友都這樣說,還能有假? “嗯,我知道。”一句話說明了她的決心,也使她對他的愛更深了一層。 三天期限已經過,慕長軒并沒有回來,新年的氣息越來越濃烈,一個人的日子很枯燥,白小悠為了打發時間,每天都學著做各式各樣的菜,學著怎樣去關心他理解他。 等他回來的時候,她是不是會變成一個賢妻良母? 閑著無聊,白小悠晚上的時候去了白正宇哪里,見臥室的門虛掩著,以為白正宇在里面工作,她也沒多想,直接推門進去,卻讓她看到了最驚艷的一幕。 尷尬,前所未有的尷尬,三人皆露出震驚的神色…… 他們到底有多入神,連來了個人都不知道?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怎么不關門? “咳咳,小悠你進來怎么不敲門?”白正宇最先反映過來,從女人的身上下來,用身旁的浴巾包裹自己的身軀。 白小悠窘迫的轉過身子,懊惱的不行。 “那個,門沒鎖我就進來了。”她解釋,也無奈。 其實他們都還沒開始好吧,身下的女人衣服都還在身上,只不過彼此之間的動作有點兒曖昧,讓人看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眼前被撞擊的還是自己的jiejie。 “小悠,我已經長大了!”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這是說,他們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進出彼此的房間。否則看到不該看的怎么辦。 最羞憤的當然是床上的女人,她哪里想到會被白小悠撞擊,慌亂的套上外衣,準備落荒而逃,卻在經過白小悠身邊時聽到她問,“什么時候結婚?” “我去幫你泡杯茶,你們聊。”高嵐找了個借口離開,畢竟是女孩子,沒有經歷過感情臉皮薄是應該的。 見高嵐去了廚房,白正宇已經穿戴整齊,回答了高嵐的話,“沒想過,最近還好么,要不要搬過來一塊兒住?” 他還年輕,對高嵐只是一種純粹的喜歡與敬佩,和結婚沒有關系。 白小悠忍不住調笑,“臭小子,你想讓我在旁邊干看你們親密,嫉妒死我嗎?” “慕長軒什么時候回來,后天就是除夕了,到時候找個地方去玩玩。”話題一轉,不免又讓白小悠失落起來。 “他說一時走不開,可能要年后。”白小悠嘆息,落寞都寫在臉上。 白正宇皺眉,沉默幾秒,斟酌著開口,“哦,姐,你搬過來吧,我和高嵐沒有住在一起,很方便的。” 他真的很害怕白小悠和之前一樣,胡思亂想,再次病了他也會崩潰的,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怎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過當他看見白小悠臉上展現的落寞,心里的石頭又落了下來,畢竟她沒有和之前一樣將所有的情緒多放在心里,而是選擇和他一起分享。 她真的好了? “不了,我想去找他。”白小悠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年后?他是想丟下她一個人在這里過年么,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白正宇正要出言阻止,這時候一道干練的女音插入,“我陪你過去,澳洲那個地方你不熟悉。” 話一說完,高嵐明顯感覺有一道凌厲的眼神看向自己,除了白正宇還會有誰? 白小悠在他們中間來回掃到,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答道,“也好,高嵐謝謝你。” “不用,待會兒我給總裁打個電話,讓他幫你安排好。”高嵐將手里的熱茶塞到白小悠手中,精明的面容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不了,我不想讓他知道為我擔心,他平常的工作很忙是不是?”白小悠很想知道慕長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平常也就看他喜歡待在書房,電話很多,她對他其他的生活一無所知。 “嗯,有時候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上一次在澳洲,他為了早點回來陪你,整夜整夜不睡,拼命工作,差點兒累倒,可回來的時候你卻……” 話說到這里便無法繼續,也自知說錯了話,很快住口。 白小悠一聽他連飯都顧不上吃,再想到自己因為他無法按期回歸而垂頭喪氣,就對自己無比的痛恨。 她不應該老是纏著他,他那么忙,肯定都焦頭爛額了,怎么還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呢? —— 從白正宇那里出來,白小悠一個人走在喧鬧的大街上,臨近年關,大街上人潮涌動,沒幾下就和慕長軒的兩個下屬走散了,人山人海的人群幾乎沒有縫隙,她時常被一群人撞得頭昏目眩,弄得她精神恍惚。 她正被這樣的氣氛弄得心慌不已,嬌小的身子差點兒被粗俗的人們撞到時,一雙強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腰間,迅速的沖散人群,拉著她的身子不斷的向前奔跑。 白小悠看不清來人是誰,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慕長軒,心中一喜,可后來,那種陌生的氣息讓她的心漸漸下沉,只是木訥的被人牽著,她真的很需要一雙手將她帶離這里。 “怎么樣,好些了嗎,慕長軒怎么舍得將你一個丟下,剛才出事的怎么辦,被人踩到怎么辦?”溫柔的語氣,卻不是她想要聽的聲音。 白小悠抬頭,還未緩過情緒,此時看到這樣一張臉只覺得厭惡,“又是你?” 說完她便想甩開他的手,卻被男人握得更緊,葉尚偉臉上的柔色散去,眸底閃過一抹厲色。 “他就這么值得你付出?呵,我帶你去看看,你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他拉起她的身子往不遠處的停車場奔。 白小悠死命的掙扎,“你放開我,放開我!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這個男人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她,到底是為什么? “信不信由你,我只想帶你去看看事實,你在他心目中根本什么都不是。”葉尚偉火了,也不管她是不是很疼,大力拽著她的身子加快了步伐。 這個時候不能讓慕長軒的兩個下屬找到白小悠,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放開……” 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掙扎,男人都沒有放開的意思,白小悠咬牙,在心里罵了他一千遍,隨即猛的低頭,朝他的手背狠狠的咬去。 “嘶……白小悠!”鉆心的疼痛滲入手背,本能的松開手,嘶吼聲從他嘴里吼出。 白小悠嚇得一顫,想跑,來不及了,身子一個懸空,被他大力抱起走向停車場。 “你放我下去,不管什么樣的事實都無法改變我對他的情,或者他曾經有愛過的女人,但他現在愛的是我。” “下車,我要下車!”白小悠上車后就沒安分過,小手緊握成拳,不停的敲打車窗。 男人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對她的反抗視如無睹,冷笑道,“你別自欺欺人了,他在乎你會連春節都不愿回來嗎,告訴你吧,他已經知道離婚的事,明白他為什么不肯回來了嗎?因為他心里有別的女人,你們離婚他不在乎,他有質問你嗎?” “……” 心,疼了,力氣,也盡了! 白小悠不再掙扎,安靜的坐著,眼眸看向車窗外陌生的夜景,默默發呆。 他知道了自己做的事?生氣了,還是不要她了? 直到她的身子再次被一雙手大力的拽出,她才回歸思緒,眼前一片漆黑,她蜷縮著身子,一種恐懼感襲上心頭。 “啊……你放開我,你放開!” 男人點燃打火機,一把將她推倒在墓碑前,大手按住她的頭,逼迫道,“看看吧,墓碑上刻的什么,給我看清楚,你——在她心里算什么!” 就著昏暗的光線,上面的幾個大字清晰的撞入她眼中,刺在她心上,那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疼。 愛妻,杜瑜錦,下面的立碑之人是她想念了千萬遍的男人,慕長軒。 她在心里默默念著他的名字,凜冽的寒風像是最兇惡的野獸般狂嘯,刺激著她的神經,刮在她臉上,生疼生疼。 眼淚順著眼角不爭氣的滴落,這一刻她竟然忘了害怕,呆呆的望著墓碑,顫抖的伸出手,輕輕撫摸上面的字,每一刀是不是都含著他對這個女人的情? 想起慕長軒拿起黑發時的樣子,白小悠才知道所謂的自我安慰是那么的不堪一擊,就是這個女人讓他愛過,也忘不掉么? 已經死了不是嗎? “還想回到他身邊嗎,他根本就不愛你!”這個時候,葉尚偉也跟著蹲下身子,在她身旁添油加醋。 從白小悠的動作上可以看出,她已經在意了,相信了!什么恢復記憶,都是狗屁,她還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