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慕易川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本來她和那個男人只想演演戲就算了,可慕易川對她一直糾纏不休,假戲也就變成真做了。 那個男人帶給她的是勇猛,和他接觸第一次蘇蓉便再也不敢挑戰了,付一些錢讓他遠離自己,每天做做戲就好。 說到底都是因為她,害得那個無辜的男人命喪黃泉。 現在雖然老了,可和慕易川在一起做那種事,她除了感覺有點兒累,更多的是*,每一次慕易川都能達到讓她失控的地步,也會因為那一瞬間的情潮而沖的全身顫栗。 她的臉是那種很精致很完美的線條,最為突出的地方是眼睛,當初他就是因為這雙眼而沉醉其中。 當年見到她的第一眼,眼神那么真實,那雙眼像是最致命的毒藥,引人入勝,只消一眼他便沉淪下去,此生再也無法忘懷。 慕易川垂眸正好看到她恬靜的睡顏,心里的火熱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漣漪。 那么今晚就這樣靜靜相擁一個晚上吧,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今后的日子和她每晚都相擁而眠,從外面回來能看到她的身影,這就夠了! 蓉兒不管你回到我身邊有什么目的,我都認了,你要的我便給你! 這一生慕易川步步為營,沒有人可以算計到他,如此睿智的他又怎會不知她的目的,具體情況不清楚,但心里多少有點兒底。 當年的事情她還是無法忘記,無法將裴子風從心里抹去,她要的是要他償命,或許他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真的該下地獄去反省了。 夜黑風高月,午夜醒來,蘇蓉望著他依舊霸氣的面孔,突然間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在眾多男人里,慕易川算得上是很優秀完美的男人,即便六十好幾,除了面貌有些細微的變化,骨子里的氣勢依然不減當年。 微磕著眼的男人早就感受到一抹熾熱的視線盯著自己,他也不點破,面色平靜如水的裝睡,心跳加快。 她在看他?現在老了還有的看么?剎那間他害怕了,害怕自己變老之后沒了當年的風采,害怕她會嫌棄自己,然后改變主意連仇也懶得報,不愿意再留在他身邊了。 哪怕再睿智強大的男人,一旦碰上自己生命里最在乎的女人,什么自信霸氣都成了狗屁,在最愛的人面前永遠都感覺不足。 她的視線惹得他矛盾極了,為了使自己在她心中樹立更好的形象,慕易川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在她迷蒙的瞬間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瘋狂的索取。 這一輩子他好不容易等到,哪能再讓她去想別的男人,就算是豁出性命他也要她的心里只裝下一個人。 熟悉的喘息聲和嘶吼聲在慕家莊園的一角傳出,偶爾被路過的小輩們聽見都忍不住羞紅了臉。 特別是慕云初,她平常都不住這兒,爺爺也不讓她住這兒,今晚為了讓爺爺點頭答應自己和林亦飛的婚事,不得已才留了下來,此刻睡不著想下樓透透氣,就聽到了無比*的聲音從爺爺臥室里傳出。 咳咳,真是要命啊!爺爺,您老人家真的這么強悍么?到底是那個女人值得您這般英勇無比,連身體都不顧了? …… 接到慕長軒的電話是在傍晚,程佩歌從迷蒙中醒來,在看清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時,大腦頓時清醒了大半。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小悠出了什么事,通常慕長軒覺得會很糾結的時候會派她過去幫忙勸導。天,她什么時候成了慕長軒的jian細了? 果然,和她料想的差不多,他人在澳洲短時間內無法趕回來,怕白小悠一個人在公寓里寂寞,想讓她過去陪陪白小悠。 慕長軒的這個電話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這段時間孕吐得厲害,她是藏也沒地方藏,又怕被家里的人發現,只能一下班回家就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不敢出來,說這段時間工作太忙需要在房里加班,不讓任何人打擾她工作。 唉,她前兩天就沒去過公司了,林亦飛倒是大方,知道她身體不舒服,說是讓她先養好身體,工作的事過些天再說。 懷孕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很虛脫,不光孕吐嚴重,每天睡得天昏地暗,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吃東西也不怎么樣,通常吃一點兒就覺得胃口不行,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也許她和白小悠在一起會減輕這方面的壓力,有一個人談心總是好的,這兩天一直為懷孕的事情躲躲藏藏沒少讓她費力氣。 她該感謝慕長軒的,出差出得可真及時,好在自己在他眼中還有點兒利用價值。 到郊外的公寓,白靈萱正好也在,程佩歌見她們姐妹倆在談話簡單的打了一聲招呼,便獨自去了客房收拾自己的行李。 客廳里,白小悠垂著臉,嘴唇泛白,忽明忽暗的光線打在她臉上落下淺淺的暗影,雙肩微微顫動著,睫毛撲閃撲閃脆弱得像是隨時都會掉下淚來。 當白靈萱提到慕子卿的那一刻,她許久不曾惶恐的心開始喘喘不安,說到最后她已經不能用害怕和愧疚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根本無法理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連程佩歌進來和她打招呼都是一笑了之。 面上顯得很平靜心里早已波濤洶涌,要堅強要勇敢的面對一切,她已經不是那個輕易落淚的白小悠,心里再苦再難受也要硬生生的將那股氣息給憋回去。 慕子卿是她心里的痛,那一槍沒有致命,卻讓他丟掉了最寶貴的靈魂,人生失去了希望,這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區別? 現在白靈萱跟她說想親自去照顧慕子卿,她心里多少有點兒愧疚,要不是她太沖動,白靈萱也不至于以后的生活沒有依靠,一個活死人,今后白靈萱是想將自己的一生都賠上么?說到底這都是她的責任,怎能讓白靈萱去替她贖罪? “小悠,我想去照顧慕子卿,你說劉琴會不會將我趕出來?” 白靈萱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慕家的人個個都不待見她,要是她去照顧慕子卿免不了受氣,這些她都可以忍,就怕人家到時候給將她給轟出來。 她和慕子卿還未結為夫妻,想要去照顧也必須有個合適的身份不是? 白小悠聽后,稍稍收斂了悲傷的情緒,抬起臉對她淡然一笑,安慰道,“聽說她被慕易川關起來了,慕子卿都是由慕家的保姆照顧,應該沒什么問題。” “你會支持我的吧?”白靈萱偷偷觀察著她的神色,不確定白小悠是否真的不介意,發生了這么多事,她們應該相互扶持,過去是她不懂事,希望白小悠不要計較才好。 前天得知白瑜塵已死的消息,這兩天她都有去墓地,墓碑前白瑜塵的黑白照片很清晰,笑容不是很濃,但很真誠,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長這么大她從未在白瑜塵臉上看到過這樣舒緩的笑容,這些年爸爸很辛苦吧? 也對,為了撫養她長大,有一個輕松的成長環境,爸爸在母親逝世以后一直未娶,對一個年輕男人來說需要忍受多大的罪? 她究竟有多混,不但不理解爸爸的辛苦,還一味的在他面前耍小性子,讓他傷透了腦筋和心思,真是不孝極了。她連爸爸最后一眼都沒見到,如今在他的墓前除了悔恨和痛心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來有爸爸的感覺真好,冷清孤寂的白家老宅就剩下她和奶奶,整座院子就像沒有生命力的囚房,人住進里面心情沉重寂寥。 站在墓碑前,望向白瑜塵旁邊的陳慧,也是黑白照片,笑容不太明顯,卻是那種放松的表情,到那一刻她才發現,陳慧和白瑜塵真的很相配,以前她究竟錯得有多離譜? 一股強烈的自責與悔恨充斥著她的大腦,白靈萱不敢看陳慧的照片,想起她對陳慧的言語刺激,致使陳慧心臟病突發,最后死在手術臺上,她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是她,是她故意氣倒陳慧,如今陳慧還是和爸爸葬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吧! 她認了,如今她就白小悠一個親人,除了她,白靈萱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當然陳慧的真正死因她是萬萬不能對白小悠說的,就讓她自私最后一次吧,真相遠遠都比現實殘忍,何況陳慧都走了這么久,說出來只會讓白小悠更加痛苦。 以后她會在生活上補償白小悠,將她當成唯一的jiejie。 “對不起,萱萱,都是我的錯,當時我太激動,太沖動……我沒有勇氣過去探望他,也不想面對他……”白小悠脆弱的說著,沒注意到白靈萱陷入痛苦的回憶中,一雙大眼黯淡無光,思緒回到對慕子卿開槍的那天。 混亂,一片混亂,白小悠突然什么也想不起來,只有慕子卿扭曲變形的臉還有慕長軒冷漠駭人的眼眸,更有眾人的苦苦相逼…… 瘋了,白小悠被這些混亂的畫面折磨得瘋了! ‘砰’的一聲,她失控的尖叫一聲,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起來,是槍響聲…… “小悠,小悠……”白靈萱被她過激的舉動給驚呆了,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就連在客房里收拾的程佩歌聽到尖叫聲,趕忙丟下手里的床單,焦急的跑向客廳。 白小悠雙手抱頭,渾身癱軟的跌落在沙發上,全身顫抖,整個人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不敢抬頭,更不敢去看她們的臉。 其實這些天白小悠都不敢去想慕子卿,更不敢去看他,只要一想到他,粉紅色的內衣,還有槍響聲,還有眾人的斥責聲,白正宇為她背的黑鍋,在白靈萱無意中提起,一一從腦海里閃出,足以讓她的精神崩潰。 壓抑太久,隱藏了太久,那是一種無法喘息的內疚和傷痛,如今被白靈萱貿然揭開,她便再也無法忍受。 這就是所謂的,看起來平靜無波實則暗潮洶涌吧。那件事情發生后,她一直表現得很平靜,如果一開始就將這種情緒爆發出來會好些,時隔這么久,慕長軒也不在,她心里的堅強和自我安慰的那道鎖徹底崩塌。 之前就是因為慕長軒在身邊,她怕他擔心,一直不敢爆發。壓力日復一日壓在她心間,心臟早已承受了超負荷的重量,只要別人一旦提起就會成功的點燃她心里的那根導火線,從而讓她所有的真實情緒徹底爆發。 “我懂的,你不用自責,或許對他是最好的結果,如今我這幅摸樣也不敢以真面目出現在他面前,好在他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以后就讓我守著他吧。” 白靈萱拽著她的雙手,眉眼之間滿是焦急,那張丑陋的臉無法看清情緒,那雙眸子里的閃現出的痛心卻是毋庸置疑。 她不應該提的,當時的情況她不是很清楚,沒想到白小悠會這么激動,是她沒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可以想象白小悠那一槍用了多大的勇氣,想必心碎了才會讓人做出如此失控的事吧。 白靈萱的話像一道暖流劃過白小悠的心間,大腦靈光一閃,所有的激動和混亂的畫面頓時消失得無疑無蹤,和剛才那個發瘋般的女人判若兩人。 抬起眼臉,白小悠臉色一片慘白,情緒逐漸變得平靜,唇角微微一勾,喃喃道,“嗯,我會讓慕長軒幫你,不會讓慕家的人太為難你。” “也好,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是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所以小悠,你完全沒必要自責,我應該感謝你。” 一句話暖入人心,白小悠心里沉重的包袱逐漸松懈下來,全然忘記了剛才為慕子卿而情緒失控。 這中間的情緒變化就一分鐘而已,看在程佩歌眼里仿若一場夢。她本來還想看清楚情況再過去勸慰,沒想到她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她正在想要不要將這樣的情況告訴慕長軒,搖頭嘆息一聲,還是決定多和白小悠待幾天后再因情況而定。 自從出了慕子卿的事,程佩歌就發現白小悠和之前不一樣,想必之前堅強的外表下隱藏著沉重的壓抑和無助。 生活就是如此吧,不可能事事如意,程佩歌覺得白小悠比她幸福多了,有個男人為她撐起一片天,根本不用她這般勞心勞力。然而,男人們永遠也不了解女人到底需要什么,很多時候還是需要自己變強變大,白小悠就是存在這樣的想法吧! 就像成長,別人無法幫你走完剩下的路,無論將來的路多么艱辛都必須自己咬牙挺過去。這便是此刻的白小悠,她不想依賴慕長軒,心里再苦承受的壓力再大,也得忍著一步一步的熬過來。 白靈萱來找她是因為慕子卿的事,可能是這份感情太過于深刻,萱萱無法割舍,想要去醫院照顧慕子卿,又怕慕家的人不答應,這才找她來協商。 白小悠為她的癡情感動,等白靈萱離開后,趕緊給慕長軒打電話,簡單的將事情說一遍,讓他幫幫忙想想辦法。 不僅因為白靈萱的癡心,也為自己的內疚,她應該幫忙的,慕子卿身邊需要一個盡心盡力的照顧才能恢復得更快,而白靈萱為了能守在慕子卿身邊低頭來求她。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幫忙。 給慕長軒打電話的時候,白小悠的情緒已經恢復,或許已經忘了,之前在沙發上自己為慕子卿的事情表現出過激的舉動,等回過神她依然是那個堅強的白小悠。 一般的時候白小悠是不求他的,并不是開不了口而是不想給他增添負擔。 接到她電話的某男正在和公司高層管理開會,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冷峻的面容頓時一亮,陰鷙的眼眸漸漸變得柔和,對全場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不顧眾人驚愕的眼光,欣喜的跑出去接電話。 可當他聽到白小悠只是為了別人的事才給他打這個電話時,欣喜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低低的應承一聲,讓人去安排了這件事。 等慕長軒再次回到會議室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向沉穩的他,竟然時不時的在會議上發脾氣,臉色陰郁得快要滴出水來,眉眼間全是焦急與不安。 丫的,都兩天了,沒主動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竟然是為了別人的事,他心情能好么? 這邊的事情有點兒麻煩,一股強大的勢力和盛天集團暗地里較真,給公司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慕長軒其實一點兒也不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黑和白,只要有能力,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擺平,況且他身邊的那些人絕不是吃素的。 他只是不想那么麻煩,要是動了真格,他有把握不會輸,可是完全沒有必要啊!很多時候沖動就是魔鬼,不管在什么時候都不能亂了自己的心智,否則心理戰術輸了,后面的仗就不戰而敗了。 公司的存亡靠的是斗智斗勇,并不是一味的沖動和逞強就能強大的,這其中的關系太復雜,他也解釋不清楚,只能耐心的慢慢的一件一件的解決。 畢竟澳洲是盛天集團的中心樞紐,公司發展的重要核心,不能輕易出差錯。 等會議結束后他一定要好好痛斥一翻那個小女人,竟然敢將他忘記,一個電話都沒有,讓他情何以堪? 坐在慕長軒下方的高嵐頗為無語的望著怒氣沖沖的他,不禁納悶兒,當初那個冷漠果斷的男人究竟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這么重要的一個會議跑出去接電話已經很不妥了,在開會時還走神,她不止一次的提醒慕長軒,可他全然不覺,還遞給她一個冷眼,她就是想勸也無能為力啊! 高嵐不禁在心里感嘆,再強大的男人一旦陷入感情,都會變得很白癡。咳咳,竟敢說六爺是白癡,不要命了? “剛才我在會議上說的,必須立刻完善,你留下來等著看效果。”會議結束后,某男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眼眸里滿是糾結之色。 “那您?”高嵐盯著他俊朗的臉,紅唇輕啟,已經很明白的提醒他這個時候不能離開。 她的話讓慕長軒一頓,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過幾天我必須回去一趟,讓偵查部的經理來見我。” “總裁,這件事可大可小您應該留下來的。”她還是覺得不妥,過幾天,誰知道過幾天有沒有更重要的安排。 “快去,我自有分寸。”聲音很冷,臉上的疲倦漸漸散去,恢復了平時那張睿智冰冷的面孔。 分開兩天而已,感覺像是分開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這邊的事他沒日沒夜的拼搏,就是為了能盡快完成回到她身邊。即便每天都有人給他匯報她的消息,他也不放心。 到底是不放心還是想念得緊,他已經分不清了,都有吧,也或許只是純碎的想念。 從來都不知道想念一個人會這么糾結,很難受,也很甜蜜,很多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思戀的源泉,深入人心,擾亂他的心扉,震懾著他的心魂。 …… 為了不讓自己精神崩潰,白小悠換了一張電話卡,發彩信的人不是同一個號碼,她就是想打入黑名單也不行,思來想去也只能用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