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慕太太,萱萱在前幾天遭遇不測,面部已經毀了,至于婚事要不要進行,您還是好好考慮清楚吧!”在傭人的帶領下,白瑜塵走出莊園,離去時看到劉琴坐在長椅上賞花,站在原地思慮了一會兒,最終按捺不住心里的壓抑,走過去對她道出事實。 劉琴見白瑜塵朝自己走來,以為他是回心轉意了,要和自己談白靈萱和慕子卿的婚事,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可當她聽到白靈萱毀容的消息時,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壓根兒沒注意到面前的白瑜塵已經離去,渾渾噩噩的從嘴里吐出三個字,“毀容了?” 難怪白靈萱這兩天沒來,她還納悶兒呢,原來是出了這檔子事兒。那么,她和慕子卿的婚事告吹是肯定的了,她總不能讓慕子卿娶一個毀了容的女人吧! 可白瑜塵去找慕老爺子算怎么回事?難道他是怕自己不答應慕子卿和白靈萱的婚事,將那天晚上的事告訴老爺子了嗎? 壞了!劉琴思及至此,片刻也不敢耽誤,立馬叫車去慕氏集團找慕子卿。 慕長軒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是在午后,因為工作忙碌,他實在抽不出空,但從電話里聽得出老爺子的語氣不好,他也不想讓那個所謂的父親太過于生氣,安排了一下下午的工作,帶著倆個人從慕氏出來,卻碰巧在電梯里碰上劉琴,他所謂的大嫂。 “慕長軒,我正準備去找你呢,你說你到底什么意思,憑什么撤我兒子的職?”劉琴步入電梯,看著慕長軒器宇軒昂的樣子,怒極攻心的她忘了什么場合,對著電梯里的男人就是劈頭蓋臉的怒喝。 慕長軒本就暗沉的面色頓時一冷,目光凌厲的看著不知所謂的瘋婆子,吐出的話如同三九寒冰,根本不顧對方的身份,“大嫂,你是嫌我給子卿的教訓不夠么?” 如果說這也算教訓的話,那么接下來他要做的豈不是會讓這個女人癲狂?呵,只要慕子卿還死死的糾纏白小悠,他絕不會放過! 劉琴聽后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怎么說她都是他的大嫂,他竟然在下屬面前這樣對她說話,弄得她是一點兒面子都沒有,霎時,對慕長軒的不滿完全爆發,毫不避諱的警告,“你……我要告訴老爺子,別以為慕氏集團就是你一個人的天下,老爺子還沒死呢!” “太吵了!”慕長軒皺眉,冰冷的薄唇輕輕吐出三個字,極輕,卻莫名的讓人心魂一怔。 果然,聽到這三個字,他身后一直沒發話的兩個彪悍男子走上前,將劉琴的身子死死拽住,然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唔……唔,慕……長軒,你你……唔……想干什么?” 慕長軒單手插兜,幽深的黑眸中染上些許駭人的笑意,隨后冷冷勾唇,“我要讓你記住,這里是公司,如果你再這樣不顧場合大呼小叫,被客戶聽了去,到時候丟了慕家的臉面,我怕老爺子會把你掃地出門。” 呵!他只不過是為了她好,免得到時候她到慕家混不下去,他這個做弟弟的也算是盡一點兒心意幫忙了! 直至電梯到達一樓,兩個男人才將她放開。 劉琴由于長時間的憋氣,整個人像是癱軟了一般,差點兒暈倒在電梯里,身體微微顫抖著,想對慕長軒進行言語攻擊,可他高大的身影已經矯健的邁出電梯,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電梯里發出咬牙切齒的憤恨聲,“你……” 此時,慕老爺子書房門外,幾個下屬聽到里面傳來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都低著頭顱連大氣都不敢出。 慕老爺子嫌少發這么大的脾氣,何況剛才進去的人是老爺子最心疼的小兒子,他平時對慕長軒講話都是輕聲細語,舍不得怒罵他一聲,今兒個是著了什么魔了? 書房內,地下滿是玻璃殘骸,慕長軒站在原地任憑老爺子往自己身上扔來不明物體,那冰冷的面容除了冷冽看不出任何表情,仿若他對白小悠的感情那般堅定,不管發什么都不會退縮。 “你這是胡鬧,知道她是誰嗎,慕子卿的女朋友,慕子卿是你的侄子,你竟然……”慕老爺子因為生氣,一張嚴肅的臉被憋得通紅。 上午的時候,當白瑜塵告訴他這個消息,他還有些懷疑,趕緊打電話讓慕長軒回來確認這件事,哪里想到慕長軒不但直言不諱,還揚言要和葉敏取消訂婚,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這讓他怎么忍受? 當初在總裁辦公室見到白小悠,他心下是支持慕子卿和她的,沒想到這小丫頭心思不小,將主意打到他最疼愛的小兒子身上,他就是死都不會同意。 慕長軒的女人除了葉敏就是杜瑜錦,怎么也輪不上她。如果他真的執意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慕家的名聲就毀了。侄媳勾引小叔,多大的罪名,豈不是說他們慕家毫無倫理之說,這等閑言碎語,定會將慕家攪得天翻地覆。 他一直以為慕長軒對婚事冷冰冰的態度是因為沒找到最愛的人,只要合適湊合著也就罷了,況且人家葉敏對他的真心誰都看得出來,他才放心將兒子交給這樣的女人。 站在老爺子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出他英挺的身姿,俊朗的面容上滿是堅定,對于老爺子的話絲毫不顧及,冷冷道,“那又怎樣,她根本不喜歡慕子卿!” 如果白小悠愛慕子卿便罷了,他們也不會拖到現在還不結婚,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他,她在等自己,他明白,而他,亦愛著她,這輩子誓死不分。 慕老爺子的面色被他的這句話氣得青紫交加,怒喝道,“不管她喜歡誰,這種女人就是禍水,我可以肯定,如果讓這樣的女人嫁入我們慕家,非得讓我們家雞犬不寧。” 說了這么多,還是動搖不了他的決心,可想而知慕長軒已經對那個女人著了魔。他的性格一向冰冷,對女人也從不上心,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慕長軒頗有他當年的風范。 當年,他對慕長軒母親癡迷的程度不就和現在的慕長軒一樣嗎,無論家里如何阻止,他都奮不顧身的愛她。唯一不一樣的是,白小悠對慕長軒有感情,而蘇蓉對他只有恨! 感情啊,會讓人傷得體無完膚!他不希望慕長軒跟他一樣,陷入愛情的深淵。這一切,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只為給兒子一個安寧的生活。 “嗯,我也沒想過讓她嫁進慕家。”對于老爺子的怒喝聲,慕長軒回答得云淡風輕,仿佛他已經知道結果,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震驚的神色。 慕家的水太深,確實不適合白小悠,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讓她住進這座冷冰冰的莊園。他比較喜歡她的青春活力,自由自在,總之,只要她覺得幸福,他就會為她去做,盡量滿足她所有愿望。 “什么意思?”慕易川突然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他,緊皺著眉頭,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問。 其實,他怎么又會不明白,慕長軒這是在和他較勁兒,誰堅持到最后誰就是贏家,可他不能服軟。他平時是才寵著他沒錯,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不會去干涉,甚至公司的事,他都全權交由他處理,從來不會插手。 可這件事牽扯太多,不是慕長軒一句要和她在一起就能解決的,他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已經將白小悠許給慕子卿,就差辦婚事了,現在怎么能反悔? 況且白小悠還給慕子卿懷過一個孩子,因為白小悠以后懷孕的機會渺茫,他才會有點猶豫要不要成全慕子卿和白小悠,現在看來,只有將白小悠和慕子卿完婚才徹底斷了慕長軒的念想。 “我和她就是單獨的一個家,和慕家的一切無關,無需你們的允許,只要她愿意,我現在就可以娶她!”慕長軒毫不畏懼印上老爺子惡狠狠的眼神,那眼里的堅定,那么真實,說出的話如此震懾人心,讓慕老爺子忍不住唉聲嘆氣。 似是沒了辦法,慕老爺子被他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他單手捂上胸口,無可奈何的數落道,“你是想氣死我啊!她做過手術,以后生孩子恐怕都會成問題。” 不管哪個男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他就是想拿此事打擊慕長軒,白小悠曾經為慕子卿懷過一個孩子,險些喪命,到最后落得連生育都成了問題,他不相信慕長軒不會介意。 他一直拖著慕子卿和白小悠的婚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白小悠如果以后不能生育,對慕子卿是一種傷害,他們慕家哪能娶這樣的女人,可眼下,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對慕子卿的這樁婚事點頭。 慕老爺子是有私心的,慕塵浩在外面有女人,大不了再為他生個兒子,將來一樣可以繼承,可慕長軒就不一樣了,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娶一個不下蛋的母雞? “您或許不知道,都是因為我她才會變成那樣,你說我會是那種不負責的男人?”話說到此處,慕長軒陰冷的面色浮現些許哀傷。 因為這件事,她身體的免疫力下降,本就弱不禁風的身體被他折磨成那樣,他只有愧疚與心疼,至于孩子,他沒想過。或許,他在乎的人是她,孩子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一定要遵守傳宗接代的祖訓。況且,慕家能傳宗接代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個。 這個事實像是一道晴天霹靂,震懾著慕老爺子的心,他的身體由于這個消息,險些沒氣得栽倒在地,如果不是雙手支撐著書桌,此刻他已經氣到在地下了。 “什么?原來那個孩子是你的,你們,你們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老爺子的聲音極輕,沒了之前的怒氣,可那顆心,仿佛已經停止了跳動般,沒有了起伏。 慕長軒這么一說,他倒是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一向對任何事情都不關心的慕長軒會去醫院探望,原來都是他做的,都是他! 他的傻孫子,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為什么還要背這個黑鍋?可見這個女人的本事不小,讓他們叔侄倆都為她發了狂。 “我和她結過婚,她只不過是我的前妻,現在只不過是想復婚而已!”慕長軒見老爺子被自己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怕自己心軟,將頭扭到了一邊,繼續道出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實。 “你……是想要我的命啊!”慕老爺子的心境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支撐在書桌上的雙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隨后是捶胸頓足的吐出這樣一句話。 某男依然不為所動,冰冷的薄唇吐出的話不帶絲毫感情,“我沒有那個意思,只希望這件事您不要插手!” “之前不是你說要和葉敏訂婚的嗎,又沒人逼你,可你現在呢,完全是落井下石,你讓我怎么向葉家交代?” 慕長軒聽后,冷然一笑,“我只說同意交往,并沒答應和她訂婚,都是您自作多情。” “總之,那個什么白小悠,我不同意。”慕老爺子一口否決,顯然耐心已經用盡。 哪知,慕長軒聽后并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給了他一個答案,“同不同意那是您的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這些,他絲毫不顧及老爺子的感受,準備離開,手剛觸到門把,身后傳來老爺子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你……慕長軒,如果你敢跟她在一起,我就剝奪你的一切權利。”慕老爺子使出最后的殺手锏,對著他高大冷漠的背影怒喝。 慕長軒的身子一僵,觸動門把的手緩緩落下,卻沒有轉過身,背對著老爺子,唇角的弧度越發冰涼,“呵,無所謂!” “你……你……” 他確實無所謂,不是一個慕家就能將他困住,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世界除了自己誰也靠不住,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擴張自己的勢力,否則今天在慕老爺子面前怎么會表現得如此有底氣。 白小悠溜達了一個下午,覺得等身體好了之后該去找一份工作來打發無聊的生活,每天一個人在家,只會讓她更加的愛胡思亂想。 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從包里拿出鑰匙開門,身體就被某人有力的胳膊拽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去哪兒了?”男人緊緊抱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輕聲問,語氣甚是委屈。 他已經回來好久了,從慕家莊園出來,回了一趟公司,安排了一些事情就回到這里,可敲了半天的門,發現她根本沒在家。派出在暗中保護她的兩個人說她在附近溜達,他不敢去打擾,靜靜的在這里等候。 白小悠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發現這并不自己的家,快速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的擺設,頓時想到下午的搬家公司,一切都有了解釋。 因為被他抱著,她無法看出他臉上的哀傷,對于他搬家的這件事表現得極為不滿,頃刻間,她感覺他們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 她將他的身體推開,憤恨的訓斥道,“慕長軒,你這是干什么,是不是不想讓我住在對面了?” 說好了會給她私人空間,可他現在都干了些什么?竟然搬到了她對面,有他這樣給人空間的嗎,成!他不走,她可以走吧! 慕長軒不理會她的憤怒,將她再次擁入懷中,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女人香,真想永遠都不放開,半晌,他突然柔聲道,“小悠,不管發什么事都不要離開我好么?” 今天的他太不正常,好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一般,語氣那么受傷,白小悠的身子在他懷里一僵,抬眸正好對上他如海般深沉的眸光,讓她無法猜透這其中的緣由。 “你怎么了?”她皺眉,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一絲心疼。 在她的印象中,慕長軒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情緒,他給她的感覺除了冷得像冰以外就是偶爾會像是地獄里的魔鬼,讓人無形的生出一絲懼意。 他也會碰到棘手的事情么? “沒有,就是怕你趕我走!”他急忙掩飾臉上的憂傷情緒,對她淡然一笑。 他甚少笑得這般明朗,雖然笑容極淺,可還是讓白小悠忍不住心動,只因他的長相太過于俊朗,此刻又對她笑,簡直是穿腸毒藥啊! 他抱著她的身體,垂眸發現懷里的女人用熾熱的眼神盯著他,陰霾的心情頓時變得豁然開朗,彎下身軀,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兩個人近距離的對視,一種火熱的氣氛自兩人中間蔓延開來。 在他快要吻上她的唇時,白小悠突然將他推開,接著他剛才的話,“我哪有那個能耐啊,要走也只能是我走。”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于尷尬,她轉過身子,不再面對他深情的注視,可那顆心依然不聽話的為他剛才的舉動狂跳不止。 慕長軒哪能輕易讓她逃離,繞到她面前,大手托起她的下顎,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因為害羞而炫紅的面頰,輕聲道,“我們誰都不許走,嗯?” 白小悠不想讓自己沉迷于此,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臉,可這樣的動作不是讓人誤會么? 此時,男人的一顆心早已柔成了一灘水,看著她淺淺閉上的雙眸,微微顫抖的唇角,他以為她是默許了,毫不猶豫的吻上她誘人的唇瓣,那熟悉的味道充斥著他的感官,讓他由剛開始的淺嘗進而慢慢深入。 白小悠哪里想到他會吻她,在他深入的同時,瞪大雙眼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他吻得那么急那么迫切,差點讓她徹底沉淪了。在她還沒完全陷下去之前,她將他身體推開,大口大口的吸氣。 “慕長軒,我們昨晚不是說好了,你會給我時間的。”白小悠有些懊惱,低著頭,死死的用貝齒咬住自己的下唇,雙手交疊在一起,那不知所措的模樣看得面前的男人愣了神。 是他吻得太專注,沒注意到這小妮子竟然想推開他,不過,他也不敢太過于強求,昨晚他是答應了她會給她時間,可并不代表他會退讓,這不,他今天就安排好一切搬到她的對面,為的不就是天天能見到她么! 他才沒那么傻,讓她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不是讓別的男人趁虛而入嗎? “我沒有逼你,只是想陪你安靜。”他的語氣很輕,對她好像有永遠都用不完的耐心。 白小悠微微嘆息,對他擺擺手,“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你就不能留下來么,等下我送你過去。”他一動情,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懇求道。 她折回身子,面對著他,心里有一絲觸動,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饒,“慕長軒,不是說好尊重我的么?” 慕長軒盯著她嬌俏的面容,緩緩縮回手,神情低落,“行,那你早點休息。” “不用送了,我就到對面。”白小悠看他跟著自己,立馬用言語止住他要前進的腳步。 他不以為意,不舍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堅持,“我看著你進去。” 白小悠不想和他繼續廢話,既然他同意了,想必也不會強行進入她的房間。昨天晚上上了他的當,她有防備也是應該的。 咱六爺是這么輕易放手的人么?嘿嘿,一會兒就見分曉了。 “啊……”白小悠剛洗完澡,身上裹著浴巾,還沒從浴室里出來,突然停電了,她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嚇得尖叫出聲。 這邊,慕長軒慵懶的靠在門口,似是早有預料一般,靜靜等待著。 漆黑的夜,客廳里的燭火照在他身上,將他俊朗的臉照得愈發邪魅迷人,那偉岸的身姿佇立在門邊,儼然一個騎士在等待自己的公主。 果然,沒多久,聽到對面開門的聲音,接著白小悠穿著浴袍走了出來,因為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你那邊也停電了?”看到倚在門上的他,她先開了口。 他淡淡應承一聲,黑色的眼眸里全是得逞的笑意,“嗯,也不知是什么問題,我已經讓物業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