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寧輕還不太習慣,還想趕人,秦止已經拉好被子,還順手關了燈:“睡覺。” 人就直挺挺地躺著了。 兩個人身體貼得近,寧輕明顯感覺到他繃緊了的身體以及身體上的溫度,滾熱滾熱的。 他躺得筆直,一動不動的,似乎在極力調順身體的氣息。 寧輕試著輕推他一下,指尖還沒碰到他手臂,手掌就被他的手掌給包覆住拉開了。 “別亂動,安心睡覺。”嗓音聽著都有些克制的嘶啞。 寧輕倒是想安心睡覺,身側躺了那么個大熱爐,蒸得她一晚上沒能睡安心。 秦止就更不用說,幾乎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躺了一晚上,鼻間都是熟悉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撩動著,他也一晚上沒能安睡。 第二天醒來時就朵朵一人神清氣爽,一睜開眼看到爸爸mama都在,小丫頭還很開心地在寧輕懷里蹭,蹭了會兒后就蹭到了兩人中間去了,不時去瘙秦止的胳肢窩,然后“咯咯”地笑。 秦止側過身,單手撐著頭抬起,垂眸看她:“今天早上精神這么好了?” 朵朵重重地點頭:“昨晚睡得好舒服,抱著mama好暖。” 秦止側眸看寧輕,看她剛睡醒,神色還很困頓的樣子,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還沒睡夠?”秦止問。 這還是一家三口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醒過來,混沌了多年的腦子像是突然清明了般,寧輕不覺一笑:“還好。” 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看著就像沒睡好。”秦止說,微微傾過身,冷不丁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手掌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帶朵朵再睡會兒,我先起來準備早餐。” 把朵朵往被子里一塞,人就掀被下了床。 朵朵已經睡飽了,人也從被窩里跪坐起身:“我也去幫忙。” 寧輕也沒了什么睡意,坐起身,伸手拉過朵朵:“來,mama幫你穿衣服。” 很自然而然地一句話就這么說出口了。 秦止不覺往她看了眼,寧輕被她看得突然有些不自在,拉過朵朵,替她攏著頭發(fā)。 秦止穿好衣服,低頭在朵朵臉頰上吻了下,對寧輕說:“你先幫她收拾一下,我去準備早餐。” 寧輕雖然算起來算是第一天當媽,但給朵朵打扮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朵朵沒什么衣服在這里,發(fā)飾什么的也沒有,想好好打扮一番也打扮不起來。 寧輕想起朵朵平時穿的衣物,也不是說不好看,就是搭配起來比較隨意,到底是mama不在身邊的孩子,平時穿著打扮都有些粗糙。 吃飯時寧輕就和秦止提起這個事來,想帶朵朵去多買些衣服發(fā)飾,好好幫她打扮。 今天剛好也是周末,朵朵不用去學校,吃過飯后秦止也就親自開車載著兩人去逛商場。 平時朵朵的衣物都是秦曉琪負責買,也是她看中了就順道買回來了,秦止偶爾也會帶朵朵親自去逛商場買一些衣物,但畢竟是跟著爸爸出來,商場里哪里都是和爸爸mama一起或者和mama一起去的,朵朵每次出去買衣服時興致都不高,往往都是秦止拿起一件衣服問她喜不喜歡她點個頭說“喜歡”秦止就付賬帶著她回來了。 今天大概因為有寧輕在,一到商場朵朵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看到好看的衣服鞋子,就可勁兒地拖著寧輕的手往店里鉆,一會兒拿起這件在身上比劃比劃,一會兒再拿起那件比比,一邊比一邊扭頭問秦止和寧輕好不好看,看著總算有了這個年齡的小姑娘該有的快樂。 寧輕和秦止是恨不得把過去幾年欠朵朵的時間都能一一還回去,因此一整天很盡心地陪她逛各種童裝店和精品店,任由朵朵挑,只要是她喜歡的,無論多貴都給她買回去。 一整天逛下來,寧輕和秦止手里已經大包小包地都拎滿了衣服鞋子和玩具,全都是給朵朵買的,朵朵全身上下也換了一身行頭,經過寧輕一番精心挑選和打扮,整個人看著更可愛時尚了些。 買完衣服時一家人就近找了家餐館吃飯,沒想著會在那里遇到了徐璟。 徐璟是和客人來吃飯的,遠遠看到了寧輕和秦止,瞇了瞇眼,人就走了過來。 秦止為了讓寧輕情緒徹底平復下來,這幾天刻意讓她關了機和遠離網絡,避開寧家和徐家那些人,沒想著出來吃個飯還會遇上。 經過這兩三天的恢復,徐璟看著已正常許多,只是大概因為那天他突然用力扯住她的頭發(fā)將她往后拉的事,寧輕發(fā)現自己對徐璟似乎有些陰影,看他走過來時人就下意識繃緊了些,連握著湯匙的手都不自覺地捏緊,戒慎又警惕地看著他。 秦止桌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無聲安撫。 朵朵不明白大人間的恩怨,看到徐璟走過來就嘟了嘟嘴,先發(fā)制人:“不許和我搶mama。” 徐璟往她看了眼,沉默地在對面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有事?”秦止問。 徐璟視線落在寧輕身上,沉默了會兒:“寧輕,那天……對不起。” 他的神色是認真的,隱約還能看到晦暗的神色下的懊悔。 寧輕抿著唇角沒說話。 “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徐璟繼續(xù)問,“我和伯父伯母找了你幾天,擔心你出事。” 秦止直接伸手招來服務員買單。 朵朵奇怪地扭頭看秦止:“爸爸,可是我們還沒吃啊。” 秦止摸了摸她的頭:“一會兒再吃。” 讓服務員買了單,和寧輕朵朵想先離開。 徐璟下意識想伸手拉住寧輕,手伸到一半又有些悻悻然地收了回來,苦笑了下:“我只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秦止看了他一眼,將東西交給寧輕。 “你和朵朵先到車上等我會兒,我一會兒就過去。” 寧輕有些擔心。 “我沒事的,聽話。”秦止揉著她的頭發(fā)側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推著她和朵朵先出去了。 徐璟神色有些黯然,站在原處沒說話。 秦止走了回來:“談談吧。” 人就率先往餐館廁所旁邊無人的走廊走去。 徐璟也跟著走了過去,剛走到拐角無人處,秦止突然轉過身,手掌以著極快的速度,出其不意地拎住了他的領帶,用力一扯,將他整個人給扯著往身后的陽臺護欄一壓,徐璟半個身子幾乎懸空。 秦止緊緊抵著他,壓低了嗓音,很沉:“你到底還想怎樣?別以為我現在不追究就是放過了你。” 拎著衣領又是一收,秦止繼續(xù)道:“你要真的對她感到抱歉,那就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她會一直認定自己就是寧輕。她到底有沒有失憶,到底要怎樣才能想起自己來?” “她現在就是寧輕。”徐璟因為懸空的身體氣息有些喘,側頭往樓下看了眼,面色卻是平靜的,定定地看著秦止,堅決不肯松口。 秦止拎著領帶的手差點就失手松了開來,任由他這么摔下去一了百了,只是理智到底還是在的,勒緊了領帶,將他整個人拉了起來。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你人為地把她變成寧輕她就是寧輕了?我告訴你,真正的寧輕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寧沁!” “她沒死!”一提起寧輕已死的事徐璟就特別激動,人用力掙扎著想要掙脫秦止的禁錮,試了幾次沒能掙開,也就放棄了掙扎,只是定定地看著秦止,一字一句很清晰,“我告訴你,寧輕沒死,現在活著的就是寧輕。我把記錄了寧輕記憶的芯片植入了她的體內,她就是寧輕!” “……”秦止一個克制不住,一拳頭就照著他的臉狠狠揍了下去,揍得他的頭歪向了一邊,再拉起,又是狠狠一拳。 “你他媽混蛋!”又是一拳。 秦止幾乎從不爆粗,現在卻似乎只能借由這句粗話和手中的拳頭才能發(fā)泄心頭的怒火,一拳一拳地揍得徐璟鼻孔都流了血。 動靜太大驚動了廁所的人,有人跑了過來,想要將秦止拉開。 秦止只是狠狠地扯著他的領帶,雙目赤紅:“你老實告訴我,她還能不能恢復過來?到底要怎么才能恢復過來?” 徐璟吃力地摸著嘴角的血絲:“你該擔心的,是她會不會還有其他后遺癥。我才是研究這方面的專家,這么多年我一直注意著她的精神狀態(tài)和心理狀態(tài),你得把她交給我,要不然……唔……” 嘴角又狠狠吃了一個拳頭,揍得又狠又重,剛補上的牙齒又被揍得飛了出去。 旁邊人怕出人命,趕緊著上來將兩人給拉開了。 秦止雙眸赤紅著,手指狠狠指著他:“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償命。” 用力一掙,從拉著他的人手中掙脫開來,撥開人群,走了出去。 寧輕和朵朵還在車里等著他。 寧輕等得心里著急,等了半天沒見著人,帶著朵朵又不好下去找,又急又擔心,忍不住掏出手機給秦止打電話。 手機在一遍遍響過后秦止終于接起。 “你到底去哪兒了,沒事吧?”寧輕問,擔心不已。 “我沒事。”秦止軟聲安慰,怕寧輕擔心,先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這才往車里走去。 寧輕看著他走過來,人不像有事的樣子,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放松了下來。 “你們談什么了,怎么去了這么久?”寧輕問道,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往外面瞥了眼沒看到徐璟。 “沒什么,就隨便聊聊。”秦止沒明說,摸了摸她的頭,“先去吃飯。” 帶著她和朵朵先到附近吃了飯。 秦止看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總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 寧輕直覺和徐璟有關。 “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從我能百度到的資料來看,記憶移植這個是有時效性的,而且似乎是實驗室中的,徐璟還沒交代完整,寧沁現在也不全是這個導致的,本故事純屬虛構,大家就當看著樂一樂,表要太較真哈~ ☆、第038章 秦止搖了搖頭,端過茶壺給她倒了杯茶,指尖推著移給她:“你這段時間精神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又被徐璟這么亂七八糟地喂藥,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身體產生危害,明天我們去醫(yī)院做個詳細的體檢吧。” “……”寧輕困惑看他,“我沒事啊,怎么突然要做什么體檢。” “我只是擔心那些藥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秦止說,握了握她的手,“就當一次常規(guī)體檢,檢查完了沒什么問題我也好放心一些。” 朵朵在一邊好奇:“為什么要去體檢?那我要去嗎?” 秦止摸了摸她的頭:“你半年前才體檢過了,暫時不用。” 朵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寧輕蹙眉若有所思的樣子,趕緊安慰道:“mama,體檢不疼的,就是醫(yī)生讓你張開嘴檢查一下你的牙齒,再摸摸你的肚子,量一下你多高,最多就是抽一下血,疼一下下就沒事了。” 認真的神色讓寧輕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摸著她的頭:“朵朵記得好清楚。” “那當然。”朵朵得意洋洋,“我都不怕的。” 秦止也忍不住笑了笑,看向寧輕:“怎么樣?” 征詢她的意見。 寧輕想著也很久沒體檢過了,也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