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向南把水袋第給向北,“你先喝些水,我進去找人問問。” 向北接過水袋灌了一口,“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二人一路往北行來,進了好些個村莊,卻一直都沒找到一個名為,‘馬木村’的村子。失望了好些次,向北又焦躁起來,好在知道了確切的地方,如今只是費時間些罷了。 兩人進了村莊,因為接近傍晚,家里都在忙著吃飯,村里少見人影。 兩人剛進了村口,便見一大樹下有一老人正在靠著樹坐著打瞌睡。 向北腳步飛快的來到樹下,“老人家,老人家,你見過這個人嗎?”他說著拿出一張畫像來。上面赫然就是宇文清。畫的倒是極像,只要見過的,自然能認得出來。 那老人本昏昏沉沉的,被他這一嗓門給喊清醒了,“后生在問什么?” 向北拿著畫像給他看,“見過這個人嗎?” 老人看了看,搖頭,“沒見過。” 向北失望的收起畫像,對身旁的向南說:“我們走吧,公子不在這里。” 向南讓他稍安勿躁,然后蹲下問那老者:“老人家,你們這里可是馬木村?” 那老人懶洋洋的點頭,“是啊,我們這村子里大都姓馬姓木,所以叫馬木村。” 向北聽了大喜,不過想到這人不認得皇夫,又以為自己只是找了個名字相似的村莊。因為字體不對,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馬,哪個木。 向南接著問道:“近幾個月來,這村子里可有外人來借住?” 那老者聽他這么問,來了精神,“有啊,見到三波呢。最早來的是個大著肚子的男人,借住在徐大夫家,聽說已經生了,只是他不怎么出門,老朽也沒見過他。還有……” 老者要繼續說時,就被向北興奮的聲音給打斷了,“就是他,就是他,那人肯定就是公子了。” 兩人問了徐術家的方向,便帶著人進了村。 老者看著呼啦啦的一隊,忍不住感慨,小小的村莊還沒這般熱鬧過。 ☆、133 133.相見 向南向北兩人敲門的時候,宇文清正在廚房里指揮著新收的學生做菜。這是兩天前司徒空硬塞給他的徒弟,讓他好好教著,沒一點求人的態度,不過宇文清見這年輕人很是好學,做事也認真,便很認真的教他。說起來慚愧,他就會做一點家常菜罷了,到這里搞得跟神廚似的。為了不誤人子弟,宇文清多是用講的,讓這人自己去參悟,一個好的廚師,要懂得創造不是。 因為要做飯,小念鳴就被放到了搖籃里,而搖籃則放在離他不遠的院子里。 司徒空坐在搖籃旁邊,看著里面的孩子哼哼哈哈的自娛自樂,一只小白狐很警惕的防備著他。 小念鳴躺在搖籃里能看到的就只有藍天白云以及坐在旁邊的司徒空了,所以他伸出手來對司徒空要抱抱。不過司徒空可不敢抱他,嬰兒看起來太脆弱了。所以,看著鍥而不舍要抱抱要不到,還不哭的小孩子,他伸出手去,卻被小念鳴給握住了一根手指。被小小的孩子抓著一根手指不放,他說不出這種感覺,只知道挺好,所以他就一直伸著手讓念鳴抓著。聽著他咯咯笑個不停。 “小孩子挺有趣的,我是不是也生個兒子玩玩?”司徒空看著白白嫩嫩的念鳴心里閃過念頭。 門被敲響時,吸引了念鳴的注意力,小腦袋翻騰著想去看向聲音的來處,可惜他腦袋對著大門的方向怎么都看不到的。 蕭逸去開門,宇文清正好也走出來,他把孩子從搖籃里抱出來,立刻被念鳴熱情的糊了一臉口水。自從被教會了親親后,他逮著誰就糊一臉口水,這院子里除了不敢抱他的司徒空外,都沒落下。 向北心情急切的敲著門,門被打開了,卻見是一陌生人,急忙看向院子里,正好看到了宇文清的身影。 宇文清也被敲門聲吸引過去,正好看到向南向北的身影,心中一喜,還沒開口,向北就已經沖了進來,來到他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宇文清被他這一跪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向北,你快起來。” 向南走過來,也跟著跪下,“拜見公子。” 宇文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快起來吧,干嘛行那么大的禮。”以往他們見面,向南他們都是行半禮的,這鄭重的讓他覺得意外。 向北不愿起身,痛哭流涕的說:“公子,是向北無能,眼睜睜的看著公子被人抓走,吃了那么多苦。向北有罪,請公子責罰。” 宇文清這可是真被嚇到了,主要是向北哭的太狠了,讓他看著極為不忍,“向北,別哭了,你快起來。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你的。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亂跑,怎么會給他們可逞的機會。” 向北執拗的跪著,“不,是向北無能,向北沒來得急救下公子,都是向北的錯。” 而罪魁禍首則在一旁面帶優雅的微笑看著宇文清一臉犯難的樣子,一點身為罪魁禍首的心虛都沒有。而另外兩個幫兇則眼關心,心觀耳,直直的站在司徒空的身后,裝木頭人。 向南一進院子就注意到這三人了,而在看到司徒空的模樣后,瞳孔更是微縮了一下,不過一瞬間恢復常態,沒任何舉動。 向南的反應,司徒空很是滿意,這就是不打算揭穿他的身份了。至于心虛?他可真的一點都沒有。除了他背后的那兩個人行證據,誰知道抓宇文清的背后主謀是他呢。不會被當事人所知的計謀,自然無需擔心。至于身份坦露,他從一開始都沒告訴宇文清自己的名字,連姓氏都沒說,沒有欺騙,只是隱瞞,宇文清即使想生氣,又能有多大的氣可生呢。這點而言,司徒空顯然比司馬南鳴當初做的高桿很多。 幾人心思電轉間,向北還在那里痛哭著,宇文清還在那里勸慰著。 宇文清看著痛哭流涕的向北,真是沒辦法了,怎么就那么固執呢。 正在思考著該怎么讓向北停止哭泣,老實的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寶貝兒子幫他解決了這一大難題。 念鳴本來挺好奇又多了兩個人出現,可還沒等他想打招呼,就聽其中一人嗚嗚的哭了起來,剛開始他聽著還覺得有意思,再聽下去就覺得自己遭受到了挑釁。在他的小小心思里,這一家里可就他一個人哭的,他一哭,他爸爸什么都答應他了,讓他好不得意,結果現在竟然又來了一個會哭的,還在他親愛的爸爸面前哭,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地位遭到了威脅,然后張開小嘴娃娃的哭了起來。 小孩子的哭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向北也愣愣的看著宇文清懷里的小孩子。而宇文清一聽自己兒子哭了起來,立刻計上心頭,虎著臉對向北說:“看,都是你鬧得。你一哭,他也跟著哭起來了。快給我站起來。” 向北看著宇文清懷里的孩子傻愣愣的站了起來,然后指著孩子激動的說:“小……小……” 向南在一旁幫他說出來,“小主子。”他早就注意到公子懷里抱著的小孩子了,而且也沒錯過他在向北停止哭泣時眼里閃著的小小得意。心里忍不住想,這小主子看起來也不是個簡單的。 向北激動的大喊,“啊!!!我見到小主子啦,比驚雨早見到。小主子看起來真是太好看了!” 念鳴給面子的吐了個口水泡泡。 向北再次激動起來,“太可愛了,太可愛了!” 宇文清見人雖然一驚一乍的,只要不哭了不跪了就好,連忙跟向南說:“你們一路風塵仆仆的趕來,先去洗漱一下,待會兒吃飯。” 向南對著宇文清點點頭,然后拉了依然很興奮的向北去找水了。 “向南,”宇文清突然叫住向南。 向南看向宇文清,“公子,何事?” “他沒來嗎?”沒見到司馬南鳴的身影,宇文清有些失望。 向南立刻解釋說:“主子跟我們不同路,不過也快到了。” 宇文清對于聽到的很滿意,他親了親兒子,小聲說:“小念鳴,你另外一個爸爸快來了。你該怎么稱呼他呢?” “叫你爹爹,叫他父親。”司徒空聽到他的話,出聲說道。心里有點小小的嫉妒,他決定回去也造個叫自己父親的小娃娃。 宇文清對于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挺好奇的,不過見他沒有什么危害的感覺,便也沒打探什么。在他看來,司徒空就是一過客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宇文清會時不時的抱著孩子在村口逛逛,希望哪一次去的時候,正好能看到趕來的司馬南鳴。 在宇文清的感官中,他跟司馬南鳴才分別半年,前三個月他被人抓住,整天想著該怎么想辦法逃跑,而且會想到司馬南鳴,是怕他太過擔心自己。后三個月則是在忙著照顧小念鳴,有時候會突然想起司馬南鳴,但思緒很快就被喜歡鬧的小念鳴給牽引開。雖然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確實沒有那么強烈的感覺,只不過是在他心里,司馬南鳴一定會來找他的,兩人也終會相聚,差的只是時間而已。而且,相對于皇宮,他更喜歡外面自在的生活。 不過在得知司馬南鳴很快就能到來時,他的心也跟著急切起來,希望盡快看到他,讓他看看在慢慢長大的兒子。 向北這幾日每天都會跟著宇文清去村口走一遭,也漸漸的和小念鳴熟絡起來,想著法子的逗著小孩子玩。這一日跟往常一樣,宇文清在上午由向北陪著在村口轉了轉,依然沒有見到人后,便打算往回走。兩人正走著,小念鳴突然啊啊的叫了一聲。宇文清以為他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便往回看了一眼,正看到有人策馬往村子這邊趕來。宇文清聽到自己的心臟仿佛有預兆一般砰砰砰的跳個不停。直到那熟悉的身影清晰的闖入視線。 “公子,真的是主子他們!”向北立刻揮手,“主子,我們在這里!” 一路不停趕路的司馬南鳴,看著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兒,懷里抱著兩人的孩子,正帶著往日那般的微笑站在那里等著自己。他覺得身上的疲憊瞬間消失了,空了很久的心也被瞬間填滿,他跳下馬,下一刻閃到了宇文清的面前。 宇文清看著消瘦許多的人,心里一陣酸楚,眼眶紅了起來。 宇文清看著他小心的伸出手掌,仿佛在試探著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他清楚的看到他壓抑著的痛楚,聽到他抱著自己仿若嘆息般的說:“我找到你了。”終于眼淚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司馬南鳴一直被愧疚,后悔,思念,擔憂所壓抑著,直到此刻真實的把人抱在懷里,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放松。他找回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再也不允這種情況發生了。 闊別已久的戀人,終于相見,彼此相擁,多么美好而感人的畫面,沒有人舍得去破壞他。除了被抱著擠在兩人之間的念鳴。 小念鳴覺得自己非常不舒服,自己的爸爸還沒發現自己的處境,便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來。 念鳴的哭聲,把兩人之間的溫馨給打散了。 宇文清連忙看向兒子,發現他被兩人擠到了,哭得好不委屈,立刻安慰道歉,“念鳴,對不起,爸爸沒注意。是不是疼了,爸爸給摸摸就不疼了。”說著摸了摸念鳴的小手,小身子,念鳴就乖乖的不哭了。 司馬南鳴看著哭得一臉淚水的小嬰兒,有種很微妙的感覺,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啊。 宇文清哄好念鳴,見司馬南鳴正看著孩子,笑著說:“要不要抱抱看。” 司馬南鳴正要伸手,念鳴轉過頭去不樂意被他抱。 宇文清笑著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跟司馬南鳴解釋說,“可能還在生氣呢,過一會兒就好了。” 司馬南鳴自然不會跟個小嬰兒一般見識,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兒子。他帶著宇文清坐上馬,往徐術家走去。 驚雷幾人跟在身后。 驚雨,“那是小主子吧,長得可真可愛!白白胖胖的,公子把他養的真好!” 向北,“那是,公子多厲害的人。小主子很可愛,笑起來更可愛。我比你先看到,哈哈哈……” 驚雨看向北那得意的樣子,感慨說,這廝可算恢復正常了! 司徒空聽說了消息正打算去看看情況,便見宇文清抱著孩子身后跟著一男人走了進來。兩人立刻注意到彼此,四目相視,火花四濺。 宇文清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火藥味,見念鳴開始犯困,便跟司馬南鳴說要把他送回房間,讓他們先休息一下。然后快速的往后院趕去。 宇文清一走,四周空氣突然凝固了下來。 兩個帝國君主相遇,自然不會太過和諧友好。 司徒空笑的優雅,“司馬南鳴。” 司馬南鳴笑的冷然,“司徒空。” 司徒空笑,“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眼里盡是嘲諷。 司馬南鳴冷,“真是見面不如聞名!”眼里充滿冰冷。 兩人對峙而站,突然間兩方人顯得劍拔弩張。 在向北猜測下一刻會一言不合立刻開打的時候,宇文清的聲音傳來。 “司鳴,你們怎么還在門口站著。”他有些奇怪他們在對看什么。 兩方氣勢頓時消散,司馬南鳴向宇文清走去,今天是他跟宇文清相聚的日子,他不會跟司徒空動手的。那樣會把宇文清的目光吸引過去,任何會讓宇文清把目光投放到他人身上的可能司馬南鳴都不允許發生。 司徒空也不打算做什么,坦白身份這種事他可沒打算做。 ☆、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