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田大娘嘴里說的“惡鬼”二字之后，心頭一顫。

    我瞪大雙眼，詢問著田大娘：“惡鬼？哪里來的惡鬼？您見過嗎？”

    田大娘點點頭，手舞足蹈的，因為心急，想要很著急的說清楚什么，但是無奈脖子上受傷的緣故，說話說不清楚，說又不能說的太快，所以，一著急只能聽到咿咿呀呀，支支吾吾的聲音。

    我也著急了，聲音提高了一個度，安撫道田大娘：“大娘，您別著急，您慢慢說，慢慢說！”

    “是惡鬼......惡鬼吃人......惡鬼把如玉給吃了......如玉是二月二十九號的生日，惡鬼......吃了如玉......”田大娘此刻有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的一樣，僅留的那只眼睛漸漸泛起紅來，聲音也同時粗狂了很多。

    我明白，田大娘這是對她女兒如玉的死還在耿耿于懷，當然了，正值花季的少女，就這么被那些販賣器官的人給活生生的把心臟挖走了，又扔到了馬路上裝成了車禍的模樣，試問哪個母親能承受的了這樣的打擊。

    看著田大娘此時的模樣，我也跟著心痛不已，看看現在這個母親現在過的日子，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大娘，您脖子上的傷口，是怎么來的？”

    我特別想知道，哪個傷害田大娘的人又是誰，而且，為什么田大娘不選擇報警，還自己忍著劇痛把傷口縫住了。

    田大娘只是和我和藹的笑了笑，低下了頭，似乎想要從衣服兜里往出掏什么，并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

    既然人家不想回答，我也就不能再繼續沒完沒了問下去。

    我很耐心的等著田大娘，她掏了半天，硬是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顆白色圓圓的東西。

    她攤開雙手，讓我看，我湊近仔細看看，那竟然是一顆牙齒！

    而且是個小孩兒的牙齒，可能保存太久的緣故，牙齒還有些微微的泛黃。

    “大娘......這......這是誰的牙齒啊？”我看著這顆牙齒，心里竟然有些害怕。

    田大娘攤開手又在我眼前晃了晃：“如玉......如玉的牙齒......”她居然天真的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原來這是她女兒李如玉的小時候的牙齒，這么多年了，她還一直完好的保存著，可見，田大娘是有多么愛自己這個女兒。

    田大娘起身忽然拍了拍我肩膀，我扭頭，她指著我剛才看的那張黑白照說：“如玉，這是如玉給我的牙齒......她那天晚上......放在我枕邊的......她還給我跳舞看!”

    田大娘還把手舉過頭頂，給我模仿如玉是怎么給她跳舞的。

    我剛開始還以為這顆牙齒是如玉小時候的，可是弄了半天，田大娘卻說這是那天晚上如玉放在她枕邊的，這怎么可能啊，難不成田大娘是見了如玉鬼魂了？

    腦袋里頭腦風暴一番，我使勁兒搖搖頭，心里默默想：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田大娘應該受刺激太重，所以經常會出現幻覺吧......

    我朝著窗外看看，透過院子里的黃色燈光看，雪下得越來越大，我要是再不出去的話，清虛道長估計就要成雪人了。

    “田大娘，我先走了，時間太晚了。”說著，我從兜里掏出了幾百塊錢，給她放在了桌子上。

    準備離開了，田大娘回過神來，步履及其的慢，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已經在極力跑的很快了。

    田大娘把桌上的錢拿起來，給我塞回了手里，和我擺擺手，愣是不要，我把錢又放回桌子上幾次，她依舊把錢給我塞了回來。

    臨走前，我問她：“大娘，今晚下雪了，你還去地里么？”

    田大娘沒有說話，很是慈祥的笑了笑，和我點了點頭。

    等我出了田大娘家的院子時，我看見田大娘也在院子里收拾著一些東西，準備去她的大棚蔬菜地里了。

    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灑下來，越下越大，路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我走出大門外輕聲喊了幾聲清虛道長，沒人回應。

    不死心的我拿出手機正準備給他打電話詢問他在哪兒的時候，他卻從不遠處的小賣部中竄了出來，手上的還拿著一支冰棍，時不時的舔兩下，還吧唧吧唧嘴巴。

    我趕緊小跑了過去，問道：“師父，原來你在這兒躲著呢！我還以為你又去哪兒了！”

    “嗯，為師覺得太冷了，就去和小賣部的老板娘聊聊天，她男人今晚不在，我順便給她看了看手相，她一開心，給了我一根冰棍，你說小氣不小氣......”清虛道長說著還把冰棍給我伸過來讓我吃。

    我嫌棄的扭開了頭。

    “對了，讓你去那個來太太家打聽情況，你打聽出啥來沒有啊？進去了這么久。”

    我跟清虛道長簡短的說了一下田大娘我倆之間的對話，甚至還有她說到了如玉的生日這件事，也都一字不落的完完全全告訴了清虛道長。

    當我說到我對田大娘的印象之時，清虛道長冷笑了一聲，估計是吃冰棍吃的有些發冷了，身體抖了抖，把剩下的半根冰棍仍在了一旁的雪地里面了，轉而扭頭直視我：“你覺得她是個好人嗎？”

    我堅定不移的點點頭。

    清虛道長隨之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我腦袋上戳了戳：“為師說你啥好，你讓為師說你啥好！”

    “你為啥總是那么輕易相信別人！你還是太年輕啊你！那老婆子隨便幾句好聽話，隨便幾個善良的動作，就能把你騙的團團轉啊？你當為師不知道啊，你還給人家錢呢！”

    聽了清虛道長的話，我一愣，脫口而出：“我草！師父你咋知道的？你不是去摸小賣鋪老板娘的小手了嗎？你是咋看見我給田大娘錢的啊？”

    “哎呀我去!你咋說話呢你！什么叫摸小手？你敢和為師說我草！反了你了還！”清虛道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拿出了他的桃木劍，沖著我的屁股就要開打，我趕緊轉著圈兒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