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身后,是溫南一張jian計得逞的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看文愉快,感謝支持正版哈~~ ☆、第四十一章 桑倪抵抗無力,自此算是在溫南的公寓里安營扎寨,他睡主臥,她在客臥,只一墻之隔。 桑倪出道之后,迅速躥紅的同時,通告也隨之鋪天蓋地而來,她和夏悠悠是新人,溫南便讓皮特過來一步步緊跟著她“嚴加防范”。公司早已經(jīng)根據(jù)皮特的計劃方針為桑倪量身制定了一系列的運作計劃,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下半年開始運作的專輯和巡回演唱會。 溫南同樣在準備他的個人巡回演唱會,兩個人都彼此忙碌卻又彼此牽掛著對方。 桑倪的勢頭正勝,一邊要不停地跑通告,一面又要加緊訓練學習,好保證專輯和演唱會的如期發(fā)布和舉行。 一晃三個月,專輯先一步發(fā)布之后,桑倪變得比之前更加繁忙,為了給新專輯做宣傳,公司幫她安排許多必要的通告,即使有皮特在旁嚴格把關,也總是分(和諧)身乏術。 忙中總是出亂,這天桑倪跟著舞蹈老師排練舞蹈的時候,一個走神便扭傷了腳踝,皮特急急忙忙地把她送到醫(yī)院,一番檢查下來雖然醫(yī)生一再確定只是扭傷韌帶,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但是皮特也不免嚇出了一身冷汗,演唱會在即,她身體上不能有半點的疏忽。 吃了這一驚,皮特也不敢再任由她沒日沒夜地練舞,他明白桑倪只是覺得自己入門比別人晚,所以便更想要靠不斷的努力來彌補自身的不足。 皮特看著一臉無奈又討好的桑倪,終于扶額嘆了嘆氣:“我的小祖宗,你就別折騰了,今晚不練舞了,上個通告吧。” 桑倪委屈地眨巴眼睛:“……其實我以為你會說讓我回家睡覺的。” 皮特瞪瞪眼:“想得美!” 等護士幫桑倪把腳腕包扎好,皮特又叫來造型師,直接把桑倪包裝一下,便開車直奔電視臺,去參加一場現(xiàn)場直播的訪談節(jié)目。 桑倪腳腕受傷,原本是要去另一期娛樂節(jié)目助唱表演的,這下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來參加訪談節(jié)目。好在皮特準備充分,早在醫(yī)生診斷桑倪只是韌帶扭傷后,便直接把娛樂節(jié)目的檔期推遲,多出來的時間又臨時安排了這一場訪談,當真是……一點也不浪費! 可他們到底是來得突然,電視臺這邊的導演雖與皮特關系鐵卻也沒有來得及與他詳說流程。 所以當桑倪小心翼翼地走進訪談現(xiàn)場,看到沙發(fā)的另一端坐著的女星時,忽然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了幾下,隨即又平靜下來。 那人有著姣好的面龐,化著精致的妝容,身穿一條黑色的連衣裙,燈光反射之處,是她裙擺處層層疊疊大片大片的暗紅色的刺繡寒梅。 那梅花很是精致,一朵一朵仿佛正是花開盛極之時,便被永遠地停留在那一刻一般,朵朵嬌艷盛開,繁繁復復,重重疊疊。 她的臉上在眉梢處也有一朵相似的暗紅色寒梅,精致而妖艷,富貴而冷寒。 女星正是青微。 桑倪打量青微之時,青微也同樣打量著她。 她不由得在心底低嘆一句,溫南確實會調`教人。 不過是短短數(shù)月不見,桑倪已然退卻了最初懵懂青澀,出落得越發(fā)清麗。 她上身只著一件白色絲質襯衣,除卻手腕上的一塊手表外,竟然毫無其他修飾,□也只搭配著一條淡藍色鉛筆褲,一身簡單的夏裝,雖然皆非凡品,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卻仿佛都是為她量身打造一般,既清新靚麗,又不顯隨意散漫。她不著半點胭脂之時,便已有芙蓉之姿,現(xiàn)在這樣經(jīng)過一番精心打扮后,到更像是一塊璞玉,越發(fā)地襯出她掩藏在懵懂之下那驚心動魄的美麗。 可最難得的卻仍是她的一雙眼睛,鳳眸清澈靈動,有防備卻沒有膽怯。 她好似從來不害怕自己,青微忽然萌生出這樣一個想法,頓時彎了嘴角,淡淡地打招呼:“桑倪,好久不見……” 桑倪緩步走過去,微細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生好聽的叮當響聲,隨即站在青微面前,友好地伸出手,禮數(shù)周到而自然:“好久不見,青微。” 一旁的主持人艾雨早在這兩人一見面就察覺到了情況不妙,等兩人站在一起后更是堅定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她不由得頻頻向著導演發(fā)出求救信號。 導演也很是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原本參加這一場訪談是另一名女星,誰知那位忽然生病住院了來不了,他情急之下,只得趕忙聯(lián)絡其他兩位備用的女星,青微便是其中之一,當皮特打來電話要約檔期之時,他也只是覺得一個青微不足以壓場,便滿口答應了皮特的檔期安排,誰料,這倆人竟然是有些糾葛的。 臺上青微和桑倪虛與委蛇,臺下皮特和李珍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珍自是不必說,桑倪作為一個新人,剛剛出道不足三個月便名聲大噪,今日一見更有強壓青微一頭之勢,她心里怎么可能服氣? 而皮特則是煩躁更甚,外界雖然不知道桑倪與青微之間的往事,但他確是一清二楚的,溫南此前也是再三叮囑過他,決不能讓桑倪和蘇青楚兩姐妹碰上,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下午桑倪剛傷了腳,他打電話時,導演分明說的是另一個女星,哪想到來到現(xiàn)場卻換成青微,可現(xiàn)在能走嗎?不能! 這訪談之所以能比之其他節(jié)目收視率高出幾個百分點,最大的噱頭無非是這個現(xiàn)場直播的看點,現(xiàn)在全國收看此檔節(jié)目的觀眾都在盯著臺上的兩個人,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誰能提前說走就走,誰敢任性妄為,這無疑自己打臉! 李珍和皮特都明白這個道理,臺上的青微和桑倪自然也明白。所以各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派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 可旁邊被他們倆夾在中間主持人艾雨卻發(fā)了起了愁。 節(jié)目需要看點,可這兩個人自從彼此介紹完了自己的最新專輯后,都是不約而同的三緘其口,不論她問什么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這讓她去哪里找看點?找狗血?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艾雨也越發(fā)有些坐立難安,可就在她已經(jīng)決定自暴自棄地就任由這場訪談就這么清清淡淡地度過時,青微卻忽然發(fā)難了。 當時艾雨正問道:“兩位想必也是相識已久,那相處的過程中有沒有有趣的事情要和觀眾朋友們分享呢?” 桑倪仿佛是隨意地看了艾雨一眼,然后繼續(xù)微笑著端坐在一旁,可艾雨卻分明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幾分冷意。 只是話已出口,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無法收回。她心里正有點犯嘀咕,覺得莫名其妙,而另一邊的青微卻忽然呵呵地笑出了聲:“桑倪?以前哪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她曾經(jīng)是我的助理,我脾氣不好,可沒少折騰她。是吧……桑倪?” 艾雨一愣,順著青微的目光也一起看向桑倪,她臉上竟然還是那副淡淡的微笑,完美的無懈可擊:“是。” 她竟然這樣應承下來,青微反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如何繼續(xù),想了想又笑道:“所以說桑倪命好啊,遇到了sun,轉眼就變成了他的小師妹,說是從此一炮而紅,飛黃騰達,也不為過……這點我是比不了的。” 話落,青微半掩著嘴角,笑得挪揄,仿佛只是一般調侃,只是那眼神卻分明沒有半分笑意。 這話說得露骨,簡直是直指桑倪就是靠著溫南上位的花瓶一般。 桑倪終于抬起頭,正視著她,好脾氣地微笑著說道:“是有些運氣好罷了,陰差陽錯地反而遇到老師,竟是沒想到投了他老人家的緣。” 她輕輕巧巧地把話題從溫南身上帶過,一句話道出齊老。齊老是圈子里老一輩的歌唱家,風骨氣度擺在那里,任青微再大膽,也是不敢往他老人家身上潑臟水的。 艾雨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轉眼不由得認真地觀察起了桑倪,原本因為她是新人,她面上看著友善,心里其實不大在意的,可現(xiàn)在看來,她覺得是自己小看了這個女孩子。 自此節(jié)目一開始,桑倪便一直是以微笑示人的,禮貌又溫婉的淡笑,既不會顯得過分親切,又不至于顯得疏離無理,她說話時聲音很好聽,淡淡的,不疾不徐得讓人感到舒服,如今即使青微已經(jīng)開始向她發(fā)難,她眼神里卻依然澄澈,沒有半分的厭惡之色,氣度舉止,端的是一派大家之風。連她心里也不由得想要贊上一句,這樣的女孩子,如何會不成功。 艾雨對著桑倪的微笑越發(fā)真切起來,桑倪感覺到她的眼神,不禁微微偏過頭,看到對方眼里的贊賞,便回以一個會心的微笑。 而另一邊,青微卻不是這么簡單就善罷甘休的,她抬起手,輕掃了一眼腕表,距離第一時段的節(jié)目結束還有十分鐘,時間剛剛好。 “桑倪,最近我聽到一些關于你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今日既然有機會碰上了,我也替大家伙問上一問。”青微淺笑著直視著桑倪,她本就長得嫵媚,再加上今天這透著妖嬈的盛裝,便更顯動人,一顰一笑無不耐人尋味,此時她淺笑著,笑意雖然不達眼底,卻依然是眼眸彎彎的模樣,眉梢處俱是風情,連那朵暗紅的寒梅都仿佛染了一層春意,竟好似開得越發(fā)嬌艷了。 桑倪心里沒來由地一緊,便聽到青微繼續(xù)說道:“桑倪,原名安妮,生父安遠山,曾是w市赫赫有名的警察局副局長,后因私自泄露國家機密被開除,而后更是不幸地死在毒梟的手里,隨后,一家人便自此消失了蹤跡,直到三年前……桑倪,你改名換姓而來。” 她本就說得極慢極輕,此時又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仿佛對桑倪的身世有些嘆惋,只一雙眸子里卻冰冷的滿是諷刺:“桑倪,我說的……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之后幾章牽連到一些前因往事,略有小虐,腦洞太大,如有描寫夸張,還請大家?guī)兔χ赋觯4蠹铱次挠淇靱~ ☆、第四十二章 她本就說得極慢極輕,此時又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仿佛對桑倪的身世有些嘆惋,只一雙眸子里卻冰冷的滿是諷刺:“桑倪,我說的……對嗎?” 這分明是籌謀已久,處心積慮而來!皮特在臺下急得簡直要打人。 他抬頭一瞬不瞬地望著臺上的桑倪,她卻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那緊緊抿著的嘴角和那緊握成拳頭的雙手,皮特都要真的以為桑倪并不在意。 桑倪確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反駁,早在青微說出她小時候的名字之時,她就知道她們是沖著父親而來的,為了詆毀她,竟然如此不擇手段,連死去的父親都不放過。在聽到父親安遠山的名字時她心里就忽然涌起一陣鉆心的疼痛,還來不及深究,太陽xue處也是一陣又一陣熟悉又陌生的鈍痛夾雜紛亂的耳鳴聲齊齊向她襲來。 桑倪一瞬間白了臉龐,嘴唇上血色褪盡,卻仍然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她死死地咬著牙,上唇和下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微微低垂著眉眼,齊齊的劉海遮蓋著她的神情,任誰也無法輕易探究她的內(nèi)心,這一刻,她好似把一切都隔絕在自身之外。 半晌,桑倪緩緩張開嘴,慘白的嘴唇上,一道刺目的血線看得艾雨心驚,然后便聽到她黯啞的聲音,苦澀而沙啞,她一句一頓地說,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我父親,安遠山,是一名人民警察,他是烈士!他的英靈安睡在烈士陵園里!他一生忠于國家,忠于人民,忠于自己的信仰!無愧于天地!”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蘇青微……” 桑倪連名帶姓喊青微,青微不由得一愣,這一愣,眼神便有點猶豫,可想起養(yǎng)父的命令,卻又不得不硬下心來,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聽到桑倪換了口吻,雖然嗓音依舊黯啞,卻滿是肅穆,擲地有聲:“蘇青微,你可以討厭我,但是你不應該牽扯到我的父親,他是烈士,是英雄,他一生光明磊落,不論功過成敗,都輪不到你來評說……因為,你不配!甚至不配提及他!” 最后一句話時,桑倪終于抬起眼睛看了青微一眼。 澄澈的鳳眸里,載滿了淚水,卻一眨也不眨地瞪著青微,仿佛生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落下來。 可那滿眼的警告,強烈的譴責,以及……恨意,就那樣輕而易舉地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席卷了青微的內(nèi)心。 桑倪依舊坐在原處,整個脊背都挺得筆直,憋紅了的眼眶,一瞬不瞬地直直逼視著青微,無聲的宣泄著內(nèi)心對她的譴責和不滿,神情莊重,不怒自威。 青微心里一緊,眼神竟有些不敢與桑倪對視一般,慌亂了一下,隨即便壓下了已經(jīng)到嘴邊的反駁,一甩手她站起身,向臺下走去。 路過桑倪面前時,她清楚地聽到桑倪對她問:“是蘇青楚,對嗎?” 青微此時的心里仿佛有一團亂麻,糾結著她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只想趕快地離開此地,聽到桑倪的話也只是稍稍一頓,便又繼續(xù)往外疾步走去,再沒有回頭。 臺上一轉眼便只剩下主持人艾雨和低著頭神色晦暗的桑倪。 這場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艾雨張了張嘴,竟然發(fā)現(xiàn)一向能言善辯的自己,如今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臺下的導演早已經(jīng)命令工作人員插播廣告,臺上卻依舊是一副爛攤子,艾雨想要安慰一下桑倪,她剛要開口,桑倪卻好似知道她的意圖一般,對她拜拜了手,制止了她蒼白的語言。 然后也沉默地一步步走下臺去,腳步緩慢卻堅定,脊背筆直,抬頭挺胸,毫無膽怯,她就那樣,不遮不掩地任由臺下的觀眾對她審視,觀望,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臺,走出了演播廳,身后漸漸響起掌聲。 夏悠悠一直等在臺下,見到桑倪走下來,便第一個沖了過去,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眼眸通紅,分明是哭過的模樣。 桑倪對她輕輕扯了扯嘴角,啞著嗓子說:“我沒事。” 夏悠悠一聽這聲音,便抱著她小聲哭了出來,桑倪的雙手那么冰涼徹骨,她握在手心里都覺得凍的心疼,可見她心里有多痛,可再難過,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不論是在臺上還是在臺下,她都平靜地讓人心驚又心疼。 皮特皺著眉頭,走上前來,一把扯開夏悠悠,“哭什么哭,閉嘴!” 轉而便護著桑倪往外走,他心里著急,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果然等他們在電視臺樓外剛一現(xiàn)身,便被聞訊而來的記者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記者們堪稱瘋狂把各種錄音錄像設備對準桑倪,話筒幾乎直戳到眼前,皮特和夏悠悠奮力而小心地護著桑倪只勉強能保證她不被記者傷到,卻無法前進一步,保姆車就停在樓梯之下,阿輝看到樓梯上的情景也驚了一驚,便趕緊跳下車去接人,到底是溫南挑選的保鏢,他一擠進桑倪身邊開迅速地為桑倪在開道。 桑倪的臉上一直是那副淡淡的看不清情緒的表情,不管身邊記者如何瘋狂也好似渾不在意,樓梯走到半中間,連阿輝也抵擋不住記者們瘋狂的進攻趨勢,他們一個一個拼了命一般對桑倪提問。 你母親是誰? 你們一家銷聲匿跡真的是不是為了掩蓋事實嗎? 桑倪你為什么要改名換姓? 為什么回國? 你生父真的是烈士嗎?為什么青微會說你生父是叛徒? 桑倪頓住腳步抬起頭,眼神凌冽地看向提問的記者,周圍的人忽然安靜,好似都等待著她的回答,可桑倪卻好像只是在極力地忍耐著什么,一下又一下地隱忍著深呼吸,片刻后才輕輕開口,只一句:“我父親安遠山是烈士!” 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冰寒徹骨。 那記者被她盯著本就有些發(fā)憷,得到這樣的回答,再看桑倪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動了怒,便不由得把嘴里更加惡劣的提問頓了頓。 而桑倪卻沒有再看記者,她眼神轉而望著電視臺樓下的廣場外的北側角。那里站著兩個人——兩個女人。 記者們也順著她的視線一路望過去,都像打了雞血一般,瞬間跑過去圍住了那兩個人,一時間,成兩方對立之勢。 另一邊正是青微和蘇青楚。 蘇青楚目光陰沉地盯著桑倪,恨恨地說道:“原來真的是她!冤家路窄!” 青微低著頭,背靠著車門,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