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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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她在跟魏青談條件。意識到這一點,魏青心里不太舒服。 但魏青動搖了。 溫瓷繼續說,“我還需要親自跟我母親的朋友解釋,我需要時間,也需要收拾東西。” “畢竟,對于別人來說,我不是一件隨時能扔的垃圾,我不能說走就走了,不是嗎?” 魏青最后答應了。 很顯然她是因為溫瓷前面提出不會告訴溫席城她來找過她這樣的話而同意的。 出了咖啡館,溫瓷心里沒自己想象中平靜。 她不知道爭取的這個下周這個時候徐時禮回來了嗎,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一個借口去掩蓋。 溫瓷嘲諷地想,她總不能說—— 我那個傻逼爸爸來找我來了,他腦子有病,他要帶我走。 我也腦子有病,我竟然答應了要跟他回去。 溫瓷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她穿過立交橋人行道的時候站在天橋上頓住腳步,溫瓷從上往下看,車底車流穿行,速度快極了。 溫瓷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就這么跳下去,會不會輕松一點。 就這么跳下去,溫席城會不會有一點點的……愧疚。 他會不會后悔。 跳下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樣能不能懲罰到溫席城? 溫瓷一瞬不順地看出三十米高的下方,瞳仁逐漸失焦,眼前變得模糊。 突然,溫瓷身后被人撞了一下。 她猛然回過頭去,將她拉回現實的是一個老年乞丐,乞丐身上沒一塊布是完整的,邋遢又頹廢,頭發也好幾天沒剪,腦袋上縈繞著虱子,彎著直不起來的脊椎,毫無尊嚴地討要。 “小姑娘,行行好,給點錢吧,我一天沒吃飯了。” 溫瓷突然很想笑。 她笑了,覺得自己很可憐,和這乞討的人一樣可憐。 笑著笑著,溫瓷眼角就有東西留了下來。 她伸手觸碰,指尖就沾上了兩顆瑩白的水珠。 是眼淚。 乞丐被她嚇到了下意識后退兩步。 那個常年在這一帶乞討的乞丐大概也沒有想到,怎么有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錢也不要了,轉身走開,每走一步就轉身回頭看一眼,直至消失在天橋。 * 周日晚上,溫瓷給溫席城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里溫席城對她的溫順感到些許詫異,而后說了一堆話。溫瓷一句也沒聽清,她仿佛聽見有蚊子在自己耳邊嗡嗡,難受得很,至于溫席城說了什么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周一的課還得上。 溫瓷周一早上麻木地去上學,聽課,然后發現自己其實不太能聽得進去,她發著呆,神著游,很快一節早讀就過去了。 于是按著這個狀態,很快周一上午過去了,周一也過去了,周二,周三也過去了。 周四那天,溫瓷渾渾噩噩地想起了自己還沒有跟季枚說這件事。 溫瓷不想說,不知道怎么說。 一向干脆利落覺得長痛不如短痛的溫瓷在這件事上變得拖泥帶水。 她不知道自己還在掙扎什么,她就是覺得自己還能再掙扎一下,還可以再晚一點,仿佛這樣就還有轉機…… 很快就到了周六。 周六晚上,溫席城給她又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她明天就走。 溫瓷看了下日歷,才恍然若覺這幾天過得這么快。 快到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 溫瓷知道魏青只為她爭取到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可是徐時禮還沒回來。 她也還沒跟季枚說起這件事。 溫瓷跟溫席城說能不能再等兩天?她告訴溫席城自己東西還沒收拾好。 鑒于她主動同意回去,看在她主動招降的份上,溫席城顯示出了稀罕的耐心,同意再給她幾天時間。 周日晚上,溫瓷醞釀好了一番話想要跟季枚說,無奈季枚這天早出晚歸,溫瓷也就作罷。 很快,要考試了。 期中考試就設置在下周一下周二。 溫瓷參加了考試。 周一早上是語文和生物,下午英語和化學。 周二早上數學,下午物理。 這個節點,南方和煦的春天也要走到頭了,夏季風沿岸帶來了水汽,容城城市上空集聚了幾朵像海綿般的云。 那云層越積越厚,沒過幾天就可以擠出水來。 周二下午,就下了一場雨。 考場里流動的空氣變得又濕又悶,外頭昏暗,教室里開了燈。 溫瓷坐在考場里,寫下物理答卷的最后一題,而后放下筆,轉頭看向窗外。 卷子寫完了。 雨也下起來了。 雨下了,麻雀就飛走了。 而木棉樹枝葉也讓雨水打得抬不起頭,花蕊神情厭厭地往下垂著。 在別人奮筆疾書和時間賽跑的時候,坐在考場最后一排靠窗邊的溫瓷就這樣滿腹心事沉悶地看著窗外。 沒多久,收卷鈴聲響了。 交完試卷出了考場回到課室,溫瓷收拾了書包。 剛打開手機,就接到了溫席城的電話。 “你在哪?” 許是打了好幾個也沒接,溫席城不悅的聲音劈天蓋地就落下了。 溫瓷說,“學校,上學。” “你收拾好東西,我們明天就走。” 溫瓷說,“能不能再等幾天。” 溫席城這個人的耐性十分有限。 他怒了,覺得她在拖延時間是因為不想去了,便大聲責問她,“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你就收拾個行李還能需要多少天?再等幾天是多少天?!” 溫瓷說,“就……再等幾天。” “夠了?!我和你魏阿姨都是有工作的人,我們已經給夠你時間了!明天就走!” 說完,溫席城掛了電話。 溫瓷站在教室門口垂眸看著手機,下一秒抬頭望著天。 緊接著,溫瓷撐開傘,走進了雨幕里。 回到家和季枚一起吃完飯,溫瓷主動走到廚房洗碗。 季枚把她攔下,讓她回房間該干嘛干嘛去。 溫瓷站在琉璃臺邊,鼓起勇氣對著水槽前季枚的身影叫了聲,“季阿姨。” 季枚頭也不回地問,“怎么了?” “我爸來找過我。”溫瓷說。 季枚動作一頓,把水龍頭的水關了,轉過身來,“你說什么?” 溫瓷微張嘴,下一秒便聽季枚問,“什么時候的事?” 溫瓷說,“這兩個星期的事……他讓我跟他走,我答應了。” 季枚微愣,然后沉默了。 溫瓷也沒說話。 終于,季枚問她,“你想跟他走嗎?” 季枚直直地看著她,希望了解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你希望跟在你爸爸身邊嗎?小瓷。” 溫瓷對上季枚的眼睛,然后重重地,點了頭。 “恩。” 季枚很驚訝,“小瓷,是在阿姨這里呆著不開心嗎?” 溫瓷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沉默。 季枚又說,“小瓷,阿姨沒別的意思。只是當你要來的之前,阿姨就充分做好了家里會有新成員的準備。阿姨覺得客房格局不太好,就重新讓人把徐時禮個人的書房改裝成一個新房間,刷了一遍墻,床和書桌衣柜,窗簾都是重新挑選的。” 季枚頓了下,“從打算要把你接過來的那天,阿姨就做好了準備,一個你會永遠呆在我身邊的準備,一個未來護送你去上大學的準備,一個你未來找了男朋友要替你把關的準備。” “阿姨在你五歲的時候見過你一次,你可能沒什么記憶了,你那時候小小一個,穿著蓬蓬裙,像一個傲慢的小公主,性情跟你mama像極了。總之,阿姨一直都是很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