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留了留，就讓蓉卿送幾人出門。

    待蓉卿回來時，胡mama正在太夫人的房里，不知道說什么，太夫人臉色很不好看：“怎么又病了，可請大夫了？”

    胡mama回頭看了眼蓉卿，垂了眼眸，道：“請了，只說要靜養(yǎng)，不可勞累。”說著一頓又道，“您壽辰的事，管mama說柳姨娘已有安排，您看……”

    太夫人聽著臉色更冷，擺著手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做主！”

    胡mama應是，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蓉卿不說話，乖巧的坐在一邊，陶mama進了門：“月滿樓的掌柜來了，說是重細列了一份菜單，是讓他送這里來，還是給柳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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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謝謝你們~群啵一個！

    044 喧鬧

    太夫人就想到方才祝夫人說起劉家時，眼底露出的鄙夷。

    到時候來的人多，若是被人知道蘇府也是一個姨娘辦的壽宴，豈不是也要在背后如此議論她們？

    她又想到那對母女做的事，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提她作甚！”說著一頓就道，“你去辦吧，到時候讓佩娟出來走動走動便是。”

    就是說，讓陶mama籌辦，到時候別人問起來，還是說二夫人辦的。

    陶mama一愣，有些為難，她畢竟不是主子，許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再說，壽宴的事是吃力不討好的，辦好了旁人夸的是二夫人，辦不好她這么多年在府里的老臉可就不保了。

    心思轉(zhuǎn)動間，她就蓉卿看去，忽然就想到八小姐那天說的那番話，心中一動她對太夫人道：“若不然，讓八小姐試試吧，奴婢在一旁協(xié)助，您覺得可行？”

    太夫人一愣，也是回頭去看蓉卿。

    蓉卿笑著擺手：“不可，不可，我雖一心想出分力，可是沒有經(jīng)驗，實在不敢班門弄斧，若是出了差錯，豈不是……”

    “有何使不得。”陶mama越想越覺得妥當，八小姐是嫡出的小姐，又未出嫁，她若在府中主持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她朝太夫人看去。

    太夫人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端了茶盅細細啜著，心中就想到了蓉卿跟著胡mama去庫房的事，微一思索頷首道：“也可，那就讓八丫頭試試，也正好學學中饋的事。”

    太夫人這么簡單就同意了？蓉卿微微蹙眉。

    陶mama就松了口氣，笑了起來：“就是時間有些緊。”看著蓉卿，“八小姐只怕要辛苦些了。”

    “祖母！”蓉卿緊張的看著太夫人，見她鼓勵的看著自己，頓了頓，就遲疑的朝陶mama行了禮，“那……那還請?zhí)誱ama多多指教了。”

    這邊，柳姨娘正陪著蘇容玉在房里抄女戒，管mama就匆匆從外頭進了門，臉色極其的難看：“姨娘！”管mama擦著汗，“奴婢方才聽說，太夫人將壽宴的事交給了八小姐和陶mama去辦，方才陶mama還派了丫頭來和我拿庫房的鑰匙，說是要和八小姐一起清點庫房的瓷碟桌椅。”

    柳姨娘就騰的一下站起來，怒著問道：“交給八丫頭？”太夫人是老糊涂了嗎，這么大的事情，就交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和一個下人去辦！

    管mama就點了點頭：“您要不要去太夫人那邊走一趟？”

    柳姨娘沉著臉擺了擺手，思索了片刻就問管mama道：“今天上午八丫頭都做了什么？”太夫人怎么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也沒做什么，就是徐夫人，祝夫人和陳二奶奶來了，八小姐陪著一起坐了坐。”管mama說著一頓，“幾位夫人走了之后，胡mama就去太夫人那邊……”胡mama去太夫人那邊，是她們說好的，可是她就是想不通，太夫人怎么會突然讓八小姐籌辦壽宴的事，“要不要和二老爺說說，讓二老爺和太夫人說？”

    蘇容玉跳了起來：“我找她去！”舊仇還未報，現(xiàn)在又添了新恨，她非一起結(jié)賬了不可。

    “等等！”柳姨娘目光微凝，拉著蘇容玉，：“你去能做什么？”又看著管mama，“誰都不準出去！”

    蘇容玉一愣，一腳踢翻了凳子，卻沒了話……

    管mama泄氣，卻不明白柳姨娘姨娘的意思：“姨娘這是……”

    “隨她們?nèi)ァ！绷棠锞屠湫χ溃骸皦垩绲氖拢粗菀讓崉t做起來卻不簡單，里里外外的打理，瑣碎又費神，她一個小丫頭又沒有經(jīng)驗……我們且等看吧！”說著一頓，又道，“不要光看眼前。”

    管mama聽著一愣，隨即想到，府里各處的管事mama都是柳姨娘的人，即便不是也是在府里做了許多年的老人，豈能什么人都能使喚的動的，八小姐擠上來簡單想要辦成事可不容易。

    這件事，是福是禍還真是說不清楚。

    蓉卿接手太夫人壽宴的事，不過半天闔府里里里外外都知道了，一時間議論聲紛起，有等著瞧熱鬧的，有覺得是機會想要表現(xiàn)的，或許是平靜了太久，這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個個削尖了腦袋往前擠。

    內(nèi)院的幾個大管事，都被廚房的王mama聚到了一起，蘇府府大人少，雖管事名目多可真正有頭臉有實權的，也就這么三五個。

    “老姐兒幾個可都知道了？”王mama笑著給三個mama斟了茶，又引了大家坐下，這才道，“府里都炸了鍋了。”跟著嘆了口氣。

    崔mama端了茶盅，沒有說話，錢mama做采買的，只要八小姐不撤了她的職給誰辦事她就聽誰的，唯有慶升媳婦有些憤憤不平的道：“太夫人怎么會將這么大的事，交給八小姐呢，她年紀小又沒有經(jīng)驗，這要是出了亂子，到時候咱們府可就沒了臉了……”

    王mama就接了話，和慶升媳婦議論起來，又替柳姨娘不平：“姨娘在府里這么多年，但凡有事都是她做，可論功起來卻沒人敢提她，這一次太夫人因著六小姐的事，對柳姨娘誤會也就罷了，怎么就讓八小姐接這個大攤子！”說完搖搖頭，嘆氣道，“柳姨娘可真成了屁股眼上的窟窿補子，用得著就補上來，用不著了就扯下去……”憤憤不平。

    話落，慶升媳婦就點著頭道：“可不是，我都替姨娘覺得冤屈，這會兒六小姐還在房里抄女戒呢……”她不敢直說八小姐的不是，更不可能議論太夫人長短，話說的委婉可意思卻很清楚。

    “錢mama。”王mama就拉著錢mama，“你尋常主意多，你也想想，我們這可怎么辦！”錢mama聽著就笑呵呵的道，“我哪里有什么主意，自是上頭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唄。”

    王mama一聽就皺了眉頭：“誰不是聽主子吩咐辦事的，可主子的吩咐也有好賴，結(jié)果也不同，主子吩咐的對你辦好了，是主子的功勞，你也就求個平安穩(wěn)妥，可若主子吩咐的不對，你辦砸了，到時候論責了難不成你還能推到主子身上去不成？”又道，“咱們雖都是府里用慣的老人，無論二夫人還是姨娘，都是打過交道的，這么多年也相處的融洽，可八小姐卻不同，年紀不但小還剛回府，她若是想燒個新官三把火整治一番給太夫人看，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我們。”

    錢mama聽著一愣，含糊道：“不會吧。”又露出不明白的樣子，“八小姐就辦個壽宴，只要辦好了，她何必大動干戈的。”

    王mama就似笑非笑的道：“這權在手里，嘗了甜頭誰能不稀罕，你不想好了，到時候便是哭也找不到墳頭。”這是在說錢mama圓滑。

    “這……”錢mama就笑了起來，擺著手道，“哪里有您說的這么嚴重。”王mama就臉一板，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錢mama就是笑，問道：“那您說，明兒這事兒要怎么辦。”陶mama方才遣了人通知各處，明兒卯時在大廚房集合，為的就是讓八小姐見見大伙兒。

    王mama這才露出滿意的樣子：“依我看，太夫人這是因著六小姐的事，遷怒了柳姨娘，可她畢竟是姨娘的姑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姨娘又向來是辦事穩(wěn)妥周全的，我看太夫人也不過一時氣著，想借著八小姐敲打一下柳姨娘，只要姨娘去認個錯，也就沒八小姐什么事兒了，畢竟壽宴是大事，又請那么多人來，可不是小姐們玩的過家家。”

    慶升媳婦聽著就立刻附和道：“我們仔細合計合計，讓八小姐知難而退，她年紀小知道了事情難辦還得擔大責，定是會害怕的，到時候再等太夫人消了氣，也就沒事兒了。”兩人一唱一和。

    “這個主意好。”王mama點著頭，給錢mama續(xù)茶問道，“您的意思呢。”錢mama就點著頭，“內(nèi)宅我還是走動的少，沒什么主意，聽你們的。”眼珠子卻骨碌碌的轉(zhuǎn)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