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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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座,顏寒露便指給她看:“蔣紹征和宋雅柔!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寧御只關心餐單,寧立夏則白了她一眼。 “蔣紹征可真是好看,宋雅柔也算養眼,但似乎每次看到她,她都裹著個和被單差不多大的圍巾,大夏天的也不嫌熱。” 瞥見寧立夏的表情,寧御笑著插話:“男人的眼光和女人不同,就算是被單,也能讓美女裹出纖弱的風情。” “是你的獨愛這一款吧?聽我jiejie說,你被宋雅柔甩過?”壯著膽子講完這一句,顏寒露立刻被寧御的眼神嚇到腿軟,她趕緊換回諂媚的傻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兄妹三人一起出來吃飯?”不等他們過去,宋雅柔便主動走了過來,“寧御,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在晚上九點,蔣紹征要發現寧立夏就是顏谷雨了,大家猜猜蔣紹征是怎么發現的。。。。。。 正文 第22章 寧御沒抬頭,輕輕扯了下嘴角,就權當打了招呼。 向來有風度的宋雅柔并不和他計較,微笑著說:“還記恨我呢?都過了多少年了。” “記恨?”寧御先是感到詫異,復又了然一笑,“好吧,我記恨你。不然怎么讓你滿意。” 他的語氣讓宋雅柔覺得面子掛不住,轉而跟顏氏姐妹寒暄了幾句就走開。 “看到沒看到沒,他那么刻薄的人,唯獨對宋雅柔和顏悅色,肯定還余情未了。男人都是這樣,誰甩了他,他就對誰念念不忘。”趁著寧御暫時離座,顏寒露不失時機地在jiejie面前講他壞話,“你想一輩子都活在宋雅柔的陰影下嗎?不想的話千萬別搭理寧御!” “白癡!”中途折返的寧御聽見這話,看也懶得看她。 顏寒露攢了一肚子氣,面對滿桌美食再也提不起興趣。 寧立夏的胃口卻出奇地好,邊吃邊不斷地找話題說笑,待她吃完第四碟菜,寧御終于挑起眉頭出言諷刺:“心情失落就拿胃出氣,你考慮過胃的感受么?” “什么意思?我高興的很。” “嗯,高興的很。” 寧立夏撇了撇嘴,和顏寒露一起在心中暗罵他沒有風度。 與此同時,宋雅柔也在和蔣紹佂抱怨:“寧御那個人,明明已經三十歲了,卻簡直和小孩子一樣。心眼小,愛記仇,二十歲出頭的往事,到現在還計較。”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計較。”注意力全在別處的蔣紹佂隨口敷衍道。 “怎么可能。”宋雅柔如同得到肯定般地心滿意足,“我已經老了,他身邊圍著的全是二十歲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想得起我來。” “年輕再可貴也比不上氣質和學識重要。” “男人大多淺薄,總喜歡看臉蛋,重內涵的是少數。”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如愿等到蔣紹佂夸獎她比學識更值得驕傲的容貌。 被男人追捧慣了,只要稍稍留意,宋雅柔便能看出蔣紹佂望向寧立夏的目光不同尋常。 她心中發酸,臉上卻笑得更歡,佯裝不知地問:“為什么不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和谷雨鬧別扭了么。” “怎么可能。” “寧立夏和寧御的關系似乎很不一樣。明明是繼兄妹吧,遠遠看上去卻有種男女之間特有的默契。寧御這個人真是摸不透,因為當年父親出軌離婚,他對寧叔叔一直愛搭不理,待沒有血緣的meimei倒是關愛有加,再忙也抽得出空回來照看她。聽說寧立夏的兩間餐廳和工作室都是他出錢開的呢。” “是嗎。”蔣紹佂的心中騰起一種說不清的滋味,下意識地想避開這個話題。 宋雅柔卻不依不饒地繼續:“寧御的心思深沉得很。說不定是故意的,繼兄妹之間鬧緋聞,寧叔叔他們臉上肯定沒有光彩,把爸爸的新家庭攪得一團糟,也算給親生母親出氣了。立夏年紀輕,沒見過什么優秀的人,很容易被糊弄住。” “她不至于那么蠢。” “但愿吧,只希望她能過得好。” 說完這通話,宋雅柔似乎得到了某種安慰,她想,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寧立夏都遠不及她,寧御表面上的看重,一定是因為她所猜測的這個原因吧。 …… 要離開餐廳時,寧立夏習慣性地到洗手間補妝,涂口紅的時候竟遇上了同來補妝的宋雅柔。 “好巧。你的高跟鞋真精致,穿起來累不累腳?”宋雅柔笑著稱贊。 女人們應酬起來,無非就是這么幾句。 “有一點,不過習慣了。漂亮最重要。” “女為悅己者容。我也覺得漂亮比舒適更重要,但你meimei似乎就不看重這些,她的穿衣風格和你南轅北轍。” “她總說我打扮得像上個世紀的老太婆。”說完了這句,寧立夏才想起來糾正,“她是我jiejie。” 宋雅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們倆我從小就分不清,出生時間前后只差了不到五分鐘,誰是jiejie誰是meimei不都一樣么。” 寧立夏在心中鳴起了警鐘,礙著多說多錯,面上就只笑笑:“下次再聊,他們還在外頭等我,你也知道寧御那個人,最不耐煩別人磨蹭。” 寧御的事情多,送姐妹倆回了家,便直接去了高鐵站。走前他規定寧立夏每天至少打兩通電話向自己匯報思想。 洗過澡,寧立夏便坐在沙發上發呆。 “你怎么了?”躺在一旁玩低齡手機游戲的顏寒露問。 “你說宋雅柔怎么會知道我才是顏谷雨?是蔣紹佂告訴她的嗎?可蔣紹佂明明分不清楚你我呀。難道他根本一直都知道,卻故意裝糊涂。為什么呢?” “人家只是口誤吧,從小到大叫錯我們的人多了。” “絕對不是口誤!她一定知道的。不然怎么會用那種眼神看我?蔣紹佂真是好笑,什么都和她探討。無聊!” “無聊的那個是你吧?多大點事兒,何必耿耿于懷。難道你把宋雅柔當情敵了?” “什么情敵,只是有些別扭罷了。蔣紹佂才被我拒絕了多久,就換了目標,果然不可靠。” “他從小就另眼看待宋雅柔,現在走得近,也不算換目標。” 寧立夏面上一沉,再不說話。 “傷心啦?” “不是傷心,只是有點不舒服,這并不是因為我還喜歡他,而是……” “明白!他死乞白賴的時候你嫌煩,真的不纏你了你又悵然若失是不是?”顏寒露制止了jiejie長篇大論式的辯白,“正常。賤是人類通病,不分年齡和國籍。” “……” 把車開到公寓樓下,蔣紹佂便向宋雅柔道別:“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宋雅柔開門下去,還沒走到自己的車旁就又折了回來:“我的鑰匙在你家。” 于是,她又跟著蔣紹征上了樓。 出于禮貌,蔣紹征去廚房給她沏了杯茶,端出水杯時,原本說立刻就走的宋雅柔竟正幫他削水蜜桃。 又呆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告辭。 許是此刻太想要個獨處的空間,蔣紹征第一次覺得宋雅柔和那些聒噪膚淺的女人沒什么不同。 回到書房,蔣紹征合上還未完成的教案,隨手找了本書看,翻了兩頁,卻連一行都讀不下去。 滿腦子都是寧立夏,揮也揮不去。 他隨手捻起被宋雅柔放在桌角的淺金橢圓盒,長長的金鏈略顯陳舊。盒子的機關設計得很特別,摸索了片刻,他才在背面找到一個凸起的圓點,試著按下去,啪的一聲竟真的打開了。 原來不是懷表,而是相片盒。 十九歲的顏谷雨,笑容安靜恬美,右唇邊有粒小小的梨渦。 蔣紹征終于想起,七歲的她曾對自己說,你怎么又認錯,我們不是一模一樣,我meimei的坑坑在左邊,我的在右邊,你要牢牢記住,不可以再認錯。 記起寧立夏的臉,他如遭雷擊,想也沒想便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周二周三兩天還剩一萬 沒寫完,終于又變成了這樣,淚流滿面。。。。。。 正文 第23章 一口氣跑到寧立夏的公寓門前,蔣紹征反倒怯懦了起來。他怕她否認,更怕她承認。 踟躕了許久,他才終于抬手敲門。 應門的是顏寒露。 “你jiejie呢?”蔣紹征問。 “她在洗澡,有事么?” 果然。 顏寒露不笨,瞥見蔣紹征的臉色立刻察覺到自己講錯了話,想補救又怕把事情弄得更砸,干脆露出招牌式的傻笑:“我有份郵件趕著回。你先去沙發上坐坐吧。” 說完她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蔣紹征“嗯”了一聲,卻沒真的坐下。圍著不大的客廳繞了一圈,仍舊想不出開場白。難道要問為什么裝成meimei和他開玩笑么?如果她反問自己怎么會看不出又該如何作答。 片刻之后,聽到門響,蔣紹征趕緊回頭,走出來的卻是迅速換上了外衣的顏寒露。 “有點急事要出門,我得先走一步。寧立夏洗澡很磨蹭,冰箱里有水果飲料冰淇淋,不要客氣,就當是自己家,哈哈哈。”顏寒露一笑,小小的梨渦就浮在了左唇邊。 蔣紹征想,雖然都是圓圓的臉,但眼前的這個與當初的顏谷雨卻完完全全是兩個人,自己怎么會被糊弄住呢。 洗過澡,寧立夏敷著面膜出來找水喝,看見蔣紹征,愣了三秒才想起要扯掉面膜。 “她人呢?” 蔣紹征知道寧立夏是在問顏寒露:“她說有急事,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真是離譜。” “七年前的事,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怪我?” “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怪你。”寧立夏先是覺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下又笑著問,“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太蠢,剛剛才明白過來。” “是宋雅柔告訴你的吧?” “不是。”頓了頓蔣紹征又問,“難道她也知道?” 寧立夏笑得更加燦爛:“她從重遇我的第一天就說覺得我像顏谷雨。我和宋雅柔的交情很淺,她尚且感到不對,能糊弄你那么久,簡直是奇跡。” 蔣紹征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