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逍側(cè)頭看她：“嗯。”

    “我向他確認我爸失蹤的時間，我爸離職之后，吳師傅起初還跟他有過聯(lián)絡(luò)，后來我爸才徹底失蹤，我媽自然也沒了蹤影，你知道我爸究竟是在什么時候失蹤的嗎？”

    “十年前，交通意外發(fā)生之后。”周逍說。

    方已愕然地看向周逍，隨即笑了笑：“你什么都能猜到？”

    周逍說：“告訴我你的猜測？”

    方已抿抿唇，握緊周逍的手：“我爸當年在歐海集團做過司機，死者是歐海集團財務(wù)經(jīng)理，那人死后，我爸恰好失去蹤影，趙平說他當年在現(xiàn)場見到過一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究竟是誰，現(xiàn)在沒人知道，但我知道一切都太巧合。”

    馬路對面，就是寶興路338號，兩層樓的建筑，每層6戶人家，當年里面人滿為患，如今里面空空蕩蕩，燦爛的陽光之下，唯有它，仿佛被污濁之氣環(huán)繞。方已說：“小康說，起火那晚他跑出去，曾經(jīng)見到有人翻墻，之后樓里就起火，小康與常人不一樣，但不代表他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假如他說的是事實，那那場火災(zāi)不是意外，也不是夫妻吵架導致的結(jié)果，而是有人刻意營造，這是一場謀殺。”

    方志釗為何改名換姓，又是誰要殺“方大海”夫妻。

    “他才是那場交通意外的真正肇事者，事發(fā)后潛逃，化名方大海，五年前入住這里，被背后之人發(fā)現(xiàn)，于是遭人殺人滅口，我媽失蹤。這一切，全和歐海集團有關(guān)。”方已的視線落在那棟建筑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她的推測沒有論據(jù)支持，最關(guān)鍵的那個“路人”，趙平并沒看清，回到家里，周逍打開暖空調(diào)，替方已倒了一杯熱水，說：“別再胡思亂想，交通意外警方會去調(diào)查，世界上哪有這么多謀殺，你以為在拍電視劇？”

    方已一言不發(fā)喝水，喝完半杯，才說：“世界上也沒這么巧合。趙平?jīng)]有看清那個路人，你忘了，當時案發(fā)現(xiàn)場，還有一個目擊者？”

    周逍蹙眉：“還有目擊者？”

    方已一笑：“蔡濤杰，如今在美國，和當年老同學沒有聯(lián)絡(luò)，當年他和趙平是好友，那晚也是和他同行。”

    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個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的人，并非紙上談兵那樣容易。方已并不急于確定那名“路人”的身份，她并沒有混淆自己的目的，她要找的人叫沈昭華，是她母親，既然所有線索都和歐海集團息息相關(guān)，那她自然要從歐海集團著手，去打探沈昭華的下落。

    晚上又到通話時間，方已準時哭訴：“jiejie，我又冷又餓。”

    大方問：“沒有買冬裝的錢？”

    “jiejie，你懂我！”

    大方發(fā)誓：“我真的不懂你！”

    方已撲倒在沙發(fā)上：“jiejie，我現(xiàn)在有薪水了，但是薪水不夠買衣服，這半個月我只有一件羽絨衣穿，都已經(jīng)餿了。”

    大方說：“你姐夫說不能再慣著你，缺衣服自己搞定，或者你回家來拿！”頓了頓，忍不住說，“泡泡都比你懂事！”

    方已面對大方的冷血無情，心痛地無以復加，周逍準備好晚飯，把她從沙發(fā)上拎起來：“你衣服餿了？讓我聞聞！”

    周逍不用鼻子聞，他用嘴巴吻，方已躲著他喊：“脖子癢，你走開走開，飯做好了嗎？”

    周逍把她撈進懷里：“你除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能做什么？整天坑蒙拐騙向你jiejie要錢，真缺錢？我給你一張卡？”

    方已義正言辭：“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死也不會要你的錢！我上個禮拜淘寶看中了一款外套，放在購物車里，你有空幫我拍下來就行。”

    周逍大笑，把她拖去吃飯：“吃完飯再說！”

    飯后方已捧著周逍的筆記本電腦刷淘寶，喊：“我給小雀也買點吃的？你要不要買點什么？”

    “小雀不用你cao心，我缺內(nèi)褲！”周逍在洗手間喊，“你給我拿條內(nèi)褲出來！”

    方已說：“我回樓上，你出來自己拿，沒人偷看！”說完她迅速溜走，跑到樓上剛打開門，就聽見身后腳步聲追來，轉(zhuǎn)眼有人拽住她胳膊。方已看到眼前赤身裸|體的周逍，慌忙閉眼：“我什么都沒看到！”又偷偷掀開一條縫隙，瞄向周逍下|身。

    周逍說：“失望了？我這就把浴巾拿開？”

    方已再次閉眼：“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周逍忍俊不禁，把她拖進屋，熟門熟路走到她臥室躺下，拍拍身邊空位：“好好享受周日，開電腦，我們看電影！”

    方已說：“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返璞歸真。”

    “我怕你著涼。”

    “那你來給我暖暖。”

    方已說：“我感冒剛好，不想再進醫(yī)院。”

    “感冒剛好能產(chǎn)生抗體！”周逍不想廢話，一把將方已拽上床，抱著她，親親她額頭，親親她眼睛，又親親她鼻子，最后來到嘴唇，仿佛親不夠，親到方已面紅耳赤，許久才一本正經(jīng)地打開電腦看電影，方已縮在被子里，任由周逍赤膊看影片，周逍說：“挺冷的。”

    方已說：“嗯。”

    “真的挺冷的。”

    “我知道。”

    “去年國際新聞，有人被活活凍死。”

    方已說：“你返璞歸真。”

    “等我暖和了再返璞歸真！”周逍用力扯開被子，靈活鉆了進去，方已踢他走，周逍握住她的腳，嬉皮笑臉摟住她，邊親她邊說，“乖，老老實實看電影。”

    電影不過兩小時，周逍一呆就是一夜，方已扛不住睡過去，醒來時只見周逍已經(jīng)穿上衣服，盤腿坐在床的一側(cè)盯著她，方已打哈欠：“你干嘛，一大早打坐？”

    周逍搖頭：“我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

    方已睡眼惺忪：“你要羽化成仙？”頓了頓，“可是沒有打雷閃電，你還沒有渡劫。”

    周逍說：“你不是說我不能下蛋嗎？”

    “嗯？”方已終于睜開眼，擰著眉頭說，“你能下蛋？”

    周逍勾唇，稍微挪動一下，方已這才發(fā)現(xiàn)他在“練神功”，盤住的兩腿間，隱隱約約有些東西露出來。方已爬過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她“噗嗤”一聲，在床上打滾：“你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