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廁所門一開,葉白就瞧見趙滕廉出來了,趕緊拉住埋頭就往外走的趙滕廉,說:“是你是你,你也到了。” 趙滕廉換了一口氣,說:“到了。不是和你一輛車。” 葉白說:“你住在哪個房間?” 趙滕廉說:“就三樓,最里面的房間。昨天到的太晚了,房間都滿了,非讓我和助理一間。” 葉白張大嘴巴瞧著他,他的助理不是個小姑娘么?眼神立刻就變了。 趙滕廉說:“不要和南奕胡說八道。” 葉白趕緊點點頭,說:“我跟你一間吧,讓你的助理去和我的助理還有師姐擠一擠。雖然三個人,不過好歹都是女孩子,比較方便。” 趙滕廉一聽,正好在發愁,就答應了下來。 葉白高興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就一會兒見。” 趙滕廉匆匆忙忙的走了,走之前說了一句,“等你上完廁所,我保證你今天都不會想吃東西也不想喝水了。” 葉白一愣,心說是太臟了么?哪里有那么邪門。 不過事實證明,的確是太臟了,葉白沒有在里面吐出來就是好事。葉白上完廁所出來,有那么一點想李崇延了。李老板要是知道葉白這會兒才想他,估計會被葉白氣死。 ☆、第五十六章 龜毛 葉白出來洗漱了一番,然后就碰上了葉七芷和于桐,兩個人一臉的菜色,估計是剛被廁所給嚇著。 葉白說:“咱們去吃早飯吧。我聽人說在院子里。” 葉七芷嘴角一抽,說:“不行,我得緩一緩,現在吃肯定會吐出來的。” 于桐在一邊點頭附和。 葉白來這里唯一感覺不錯的就是早餐了,因為他沒去過什么農家樂,覺得比較新奇。不過其他人可不一定喜歡,什么棒子面貼餅子,隔壁桌的小姑娘被噎的直伸脖。 吃完了早飯,大家還想去洗洗手,結果被告知已經沒有水了…… 所以只能好歹擦一擦,就這么去拍攝點準備開始拍戲。 戴啟也在劇組里,不過劉導負責帶著主要的那一組,戴啟就負責二組,拍一些不需要主角,或者只有替身就夠了的邊角小鏡頭。 這次戲請來了不少老牌藝人,和導演是很久之前合作過的,過來之后少不了寒暄一陣。等著時間差不多了,曹緯東帶著他的助理出現了。 葉白在旁邊瞧著,這會兒才發現,那個曹緯東估計真是比較有名的人物,他一過來導演特別高興的樣子。 曹緯東和導演說:“這次老錢沒有來,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么就沒演過武戲,我還想和他切磋一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劉導說:“錢老師太忙了,我也覺得很可惜。” 劉導說的是實情,不過曹緯東當然不信,心里已經認定了自己朋友是被臨時給換下去的,劉導這一說曹緯東就覺得是在敷衍他。 曹緯東也不再說話了,助理給他拎著折疊的椅子,還去管住宿地方的人借來一把笤帚,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掃了半天,然后才把折疊椅子打開放在那里,讓曹緯東過來坐下。 葉白在一邊有點看傻了眼,心說這個人的潔癖肯定比李崇延還嚴重,李崇延還沒這么矯情…… 不只葉白傻眼,好幾個新藝人不知道曹緯東的也看傻了眼,估摸著曹緯東不是很好合作的前輩,見著他就躲著走。 一部懷舊風格的武俠劇,要求演員的功夫根基要比較好,主演是葉白,這倒是完全不用擔心。武術導演是個圈子里的大哥大,非常厲害又有資本的人物,劇組請來花了大價錢的。武術導演也沒聽過葉白的名頭,起初不太看好,不過一場戲下來,葉白的表現非常好,最主要的是非常聽話,讓怎么演就怎么演,免得費一堆口舌。武術導演就對他刮目相看了,覺得他是個人才。 曹緯東坐在旁邊,他今天的戲份不多,其實可以下午再過來的,不過一個上午他都坐在旁邊。曹緯東手里拿著劇本,不過沒有瞧,只是卷成一個圓筒的樣子,拿在右手里不斷的敲擊在左手掌心。 武術導演和葉白說:“下一場戲有一個動作比較復雜,你看好了演示,有問題就問。” 葉白點頭,武術導演讓人給他指導了一遍,葉白覺得動作雖然不合理,不過自己肯定是能做的,這種招式漏洞百出,不過只是演戲而已,有的時候只要好看能唬人就好了。 武術導演說:“看清楚了?明白了?” 葉白就點了點頭。 曹緯東忽然就拿著他的紙筒站了起來,說:“這個動作不應該這么設計,非常的不合理,現在拍的這個時段主角武功還不好,怎么能表現的這么厲害?應該讓他表現出生澀和笨拙來。” 曹緯東一說話,還拿著紙筒到處指來指去的,葉白還沒怎么樣,武術導演那里就黑了臉。武術導演好歹也是資歷最老的,他說自己是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在劇組里武戲這塊自然就是他說了算的,結果這會兒殺出來一個給他講課的,武術導演當然不高興了。 那邊導演為難了,曹緯東說的在不在理都不能聽他的,一個演員不是導演也不是武術指導,蹦出來指點江山,劉導說什么都不太好。 劉導干脆就當自己臨時失聰失明了,就當沒瞧見沒聽到曹緯東的話,說:“啊,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葉白是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的,瞧大家沒人理曹緯東,真是有一份淡淡的憂傷。 曹緯東看起來不太高興,氣得臉有點黑,不過也沒再說什么,就坐回了椅子上。 不過這不算完,葉白拍完一場,第二場繼續接著拍,剛做完一個挽劍花的動作,就聽那邊突然喊停了。他都聽到喊停了,肯定就不會再繼續演,轉過頭去瞧。 葉白有點納悶,為什么劉導和武術導演的臉這么黑,旁邊的場務也一臉的便秘樣子。 曹緯東大步走過來,說:“在挽劍花之前,應該加一個這樣子的動作。你看劇本,現在要體現的是主角……” 葉白有點傻眼了,腦子轉不過來,心說剛才喊停的不會是曹緯東吧?自己演戲又不能來回轉著頭亂瞧,也沒瞧見是不是導演喊得停。 事實證明,的確是曹緯東喊得停。武術導演都快要發飆了,非常生氣。曹緯東再老牌不過是個演員而已,這種指導和策劃招式的事情都是武術導演帶領他的班底做的。曹緯東的行為不僅狠狠的打了武術導演的臉,還順便打了劉導的臉。 武術導演是個火爆的脾氣,一次就算了還有第二次變本加厲,把劇本扔在地上就要轉身走。劉導雖然也覺得膈應,但是還是要繼續拍戲的,趕緊去追人,好說歹說的。 劉導拉著武術導演,說:“您可別生氣,我以前和曹緯東合作過,其實演技非常好的,也非常投入,就是有點小毛病,喜歡給人講戲,還喜歡指點人家。” 武術導演說:“他到底是演員還是導演?他想做武術導演,我就帶著我的兄弟們退出劇組。” “您可別這么說。”劉導趕緊說:“以前我和曹緯東合作的時候,他還是新人呢,當初是喜歡指點別人,不過沒現在這么厲害。這樣吧,反正上午沒有曹緯東的戲份,我讓人把他請走,您看怎么樣?不讓他跟旁邊瞧著,就沒事了。” 這邊好說歹說,終于給勸回來了,葉白豎起耳朵八卦的聽著,覺得導演也挺不容易,默默的給他點蠟。 劉導讓人把曹緯東請走,曹緯東還不愿意,最后也沒辦法就離開了。 這樣一上午中午是能順利的繼續下去了。葉白聽話又努力,雖然有點經驗不足,不過第一次被ng了,第二次絕對會有突破。導演們就喜歡這種的藝人,今天有曹緯東當了襯托,更覺得葉白是個能繼續合作的好演員。 中間休息的時候,于桐給葉白送水過來,葉白剛想接過來喝,覺得嗓子有點冒煙,不過一想到噩夢一樣的廁所,又不想喝了。 “葉白,下一個鏡頭的動作都明白了?”武術導演過來問他。 葉白點了點頭,說:“都記住了。” 武術導演說:“都像你這樣我就不愁了。我看你很有天賦,武功底子又好,有沒有往功夫巨星這方面發展的意思?我給你介紹兩部戲。” 葉白倒是喜歡武戲,不過接戲的活兒一般都是葉七芷干,他也不懂應該接什么不應該接什么,差點就說要問問師姐了。好在葉七芷就在身邊,一聽眼睛都亮了,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武術導演是圈里非常厲害的人物,李崇延雖然能用錢捧著葉白,不過遇不到好的前輩帶著,出名還是要費很長時間的,現在出現一個伯樂,當然是大好事情。 葉七芷戳了戳葉白,葉白會意,就答應下來了。 武術導演一直都是拍電影,給葉白介紹的也是電影角色。在圈子里,電影的確是比電視劇高出一個檔次的,葉白以前一直拍電視劇,如果要往上發展,的確需要接電影的角色。 葉七芷高興極了,說:“看來這次是遇到貴人了。” 中午大家簡單吃了一些東西,還是在住宿的院子里,擺了幾個木圓桌,十來個人坐在一個圓桌上吃飯,倒是碗盤很多,而且上了好多大盆裝著的菜,不過地方比較窮,所以沒什么rou。 葉白和趙滕廉挨著坐,利用中午吃飯之前的幾分鐘,他們已經換好了房間。趙滕廉的小助理去和葉七芷于桐一起擠著住,本來葉白還覺得她們三個可能不太愿意,不過三個女孩一口就答應下來。 趙滕廉的助理可知道他在和李南奕交往,別看李南奕平時乖乖巧巧的,不過那都是找趙滕廉的面前,小助理可是頭疼壞了,她可知道李南奕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她跟趙滕廉一個房間住著本來就不自在,要是讓李南奕知道了,肯定更倒霉了。 而葉七芷和于桐是晚上天黑了害怕,這里晚上沒有電燈,風也很大,門縫里窗縫里總是溜著風,嗡嗡的像是孩子在哭,兩個人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得特別恐怖,而且房子沒有家具很空曠,更覺得人氣少。正好趙滕廉的小助理過來擠一擠,她們就把兩個單人床拼成了一個大床,三個人擠一個床還有點安全感。 等都換好了,葉白把行李拿到趙滕廉那里去。忽然趙滕廉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可是個alpha,這樣跟一個已訂婚的omega住在一起…… 真是糟糕透了。 趙滕廉叼著一根煙,說:“你可是omega,這么跟我住在一起,也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了。”葉白將行禮箱中的東西掏出來,反正打死他也不會回到曹緯東的房間去了。 趙滕廉說:“你不怕我對你做什么?” 葉白終于抬頭了,不過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然后又落下來低頭瞧著他下面,說:“不用擔心。” 趙滕廉頓時眼皮一跳一跳的,覺得自己剛才就不應該說話。葉白那目光就要像說自己不行似的…… 其實葉白只是覺得趙滕廉武力值那么弱,有什么可擔心的。不過趙滕廉是誤會了,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中午一起下樓吃飯,很不巧的,葉白他們桌又有曹緯東在。曹緯東和他的助理就坐在隔了兩個人的位置,吃飯的時候特別的講究,鬧的一桌人都吃不下去了。 曹緯東剛吃兩口,就說:“師傅你過來一下。”把端盤子的叫住了。 曹緯東說:“你看這雞rou,中間還有血絲,吃了得禽流感怎么辦?端下去再抄炒一炒,炒熟了再拿過來。” 被叫住的男人斜著打量了他一下,覺得他太事多,他們這里都是這么吃飯的。不過還是答應了,端著一大盆的小雞燉蘑菇就走了,隔了一會兒才端回來。 葉白默默的吃飯,一抬頭,發現曹緯東又把端菜的師傅給拉住了,不禁豎起耳朵去聽。 曹緯東說:“你看這豬rou,特別不新鮮的樣子,這怎么吃啊?有沒有新鮮的,跟我們這一桌換一下。” 男人被他給逗笑了,說:“我們這的不新鮮,都是后面剛殺了燉的,你要吃更新鮮的,就要去豬圈里抱著啃了。” 曹緯東簡直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兒,完全聽不出別人在挖苦他一樣,還繼續龜毛著,不說豬rou不新鮮了,說豬rou燉粉條里有頭發,讓人給換新的。男人干脆端著菜端下去了,只是……沒給再端上來。 桌上少了一個菜,本來十好幾個人就不怎么夠吃,現在更不夠了,大家臉色都很僵硬,只能默默的不說話低著頭吃。 曹緯東還沒鬧完,繼續拉著人家要換菜,說:“這大拌菜里的菜葉子上都是泥巴,你端下去換一個吧。” 又端下去一個…… 葉白覺得這飯沒法吃了,他旁邊的趙滕廉剛要伸筷子夾菜,就被端下去了,還保持著伸筷子的動作,臉都徹底黑了。 葉白同情的瞧了他一眼,說:“我剛才多拿了一個饅頭,你要不要吃。” 趙滕廉嘴角抽著,說:“已經飽了。”是氣飽的。 好在葉白夠機靈,一瞧曹緯東發了瘋的用生命在龜毛,立刻稀里嘩啦的往自己的大碗里加了不少菜,還特別沒起子的搶了三個饅頭攥在手里。旁邊葉七芷和于桐直捂臉,覺得他這樣太丟人了。 不過誰餓肚子誰知道,下午曹緯東是沒多少戲份,葉白可是要有很多體力活要干的。 午飯結束,估計只有葉白吃飽了,這一桌的其他人都面色各異的離開。不知道他們對吃飯有沒有留下心里陰影。 下午往拍攝點走,于桐說:“我覺得下午肯定又是一場劫難。” 葉白說:“別說的這么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