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如臨特赦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如臨特赦 他又出現在我的面前,猝不及防。 李成武知道我們很熟,關系甚至非同一般,便招呼我去他們那桌坐了下來。 “阮恒,坐我這兒。”傅湘語招了招手,連忙叫來服務生,幫我在她身邊加了個位置。 雖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對我大獻殷勤,但是傅湘語這一開口,倒是給了我一個臺階下。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有些局促,尤其是面對著霍笙,我一時也不知道坐在哪里比較適合。 李導喝了些酒,胃口大開,話茬子也大開。他與霍笙的共同話題不少,從演藝圈的前景聊到電影投資帶給企業的利弊,那些話題,我們插不上去,便安然坐在一邊聽著。 霍笙沒與我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應和著李導說的話,視線若有似無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帶著幾分戲弄和揶揄。他大概也對我白天所說的話很不滿意,否則,也不至于在大家面前裝得與我素不相識。 我有些自討沒趣,手里握著只筷子,在碗里攪著。我在酒桌上有個壞習慣,只要一無聊,便會把碗里吃不完的食物當成玩具,筷子將碗里的小糕點變成橡皮泥,攪得稀巴爛。只不過,小時候只有面對遠方親戚們無聊到讓人發指的聊天內容時我才會這樣,此時,面對著這個我心心念念的人,居然也開始如此。 百無聊賴之際,傅湘語用胳膊肘輕輕抵了抵我的手臂。 我轉過臉,對上她的笑眼。 “聽說你苦追了霍笙很長時間,可是他好像還不認識你呢。”傅湘語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故作好心道,“我說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他還算是給了你一個面子,對你視而不見,如果你再過分一點,惹毛了他,他恐怕會直接在這么多人面前讓你下不了臺階。” 人人都要面子,尤其是女孩子,臉皮總歸是薄一些的。此時,傅湘語說的話,雖然并不全對,但也已經足夠傷了我的自尊心。 我忽然覺得自己坐在這里簡直是太可笑了,霍笙不看我,李導也不理會我,只有邊上傅湘語的嘲弄在耳邊聲聲作響。 哦,不——還有費以南。此時,他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那眼神,似是將我視為一個被鉆石王老五玩弄之后便隨意拋棄的怨婦。 太憋屈了,實在是太憋屈了。 我“噌”一聲站了起來,雙手壓在桌上,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導便已經看向我。 他那眼神,好像是在問我,又怎么了。 我吞了吞口水,訕訕地笑著,“去個洗手間。” 大概是我和霍笙之間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奇怪,雖然坐在相隔甚遠的位置,可我的眼神中卻總是透露出幾分憤慨與不服氣,李導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我看你坐這兒也無聊,回去吧。” 忽然,我覺得自己像極了得到家長首肯,終于可以逃離令人左右為難的氛圍,得以放風機會的熊孩子。 如臨特赦。 “好!”我點頭如搗蒜。 假意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之后,我便直接回到霏霏身邊坐下,頭也不回。 “怎么樣,那帥哥近距離看是不是一樣極品?”霏霏促狹一笑,仿佛我也跟她一樣花癡似的。 這員工,實在是沒有半點身為員工的覺悟。 我胡亂應了一聲,舉著眼前的可樂喝了一大口。可樂放置了太長的時間,沒了氣。沒了氣兒的碳酸飲料,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霏霏在我身邊又說了好些話,見我實在無心搭理她,便終于放棄與我暢聊的想法,自娛自樂去了。 我埋著腦袋吃著,耳朵卻豎得直直的。我想從他們口中聽到一些有關于我的話題,尤其是霍笙,我想聽他提起我的名字。但是很顯然,我自作多情了,從頭到尾,霍笙根本就沒有說起我。 或許在他眼里,我和那些之前與他一同出現在八卦版面的女伴一樣,一甩手,就可以直接拋開。 原來我在他的世界里,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而已,我頓時悲從中來。 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時,傅湘語突然又喊了我的名字。 “阮恒,我們在玩游戲,你要不要加入?” 我都不用看她的表情,只聽聽她輕快又故作善解人意的聲音,便可以猜到,她又想拿我尋開心了。 霏霏在邊上說,想不到傅湘語還挺有人性,說了與我冰釋前嫌,這會兒還真的做到了。我想,在眼前這些工作人員的眼里,傅湘語喊我過去,是想給我個機會,與大家交流交流感情。我若是拒絕,那就真的不識抬舉。 不識抬舉就不識抬舉吧,老娘現在可是個失戀的怨婦,哪有心情在乎這么多人的感受! 我站了起來,老老實實地向著她走了過去。心里說著不要,嘴上卻很誠實,這大概可以形容我此時的慫樣。 “玩什么游戲?”我故作鎮定地問。 “也不是什么游戲,就是猜拳。李導和霍董一隊,我們大家一對。”有人解釋。 原來,他們是想要借此機會,好好灌李成武和霍笙一頓。出來一樂,大家都是圖個開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并不善于猜拳,但是,之前和向從去夜店玩了幾回,也算是熟悉了游戲規則。李成武先出戰,他大殺四方,沒多久,就殺了一大半敵方隊員。我像是看好戲一般在邊上湊熱鬧,心里還暗暗思忖著,看來這李導平日里還真不是吃素的。 在這過程里,我連看都沒看霍笙一眼,即便他就坐在李導邊上,只需抬一抬眼皮,我就逃不過他的眼眸。 不過是裝模作樣嘛,誰還比不過誰?雖然,他是一個花花公子,但是,誰說我阮恒就偏得個清純玉女?現在,即便我真是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也得憋著。我要裝作若無其事,就像自己與他真的素未謀面一般。 我這么做,不是為了讓費以南覺得我很灑脫,也不是在傅湘語面前強行挽尊。 我這樣做,只不過是想在霍笙面前,將自己散落一地的尊嚴慢慢拾起而已。 霍笙,我不是曾初雅,即便分手了,我也不會對你死纏爛打,這是我想要對他說的話。此時,卻只能用行動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