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義不容辭
第五十八章 義不容辭 向從將她與季承凱交往時的一點一滴都說了出來,每當講到激動處,她的淚水都在眼眶里打轉,嘴角卻還是噙著笑意。她并不需要我在邊上應和,我也沒有打斷她,我們都知道,她只不過是想要通過一個這樣的契機,將那些差點爛在心底的往事道出罷了。 到了最后,她又哭又笑,我實在是有些不忍,便在邊上輕聲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吧,你口中的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是無作為的。” 我明白,身為朋友,或許我不應該過多評判她的感情生活,可也恰恰是因為我是向從的朋友,我不想看著她在這個男人身上流盡眼淚,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與剛才一樣,見我對季承凱持保留意見,向從便又是急切地為他說話。她說他很好,他們也曾真心相愛,可最后他們敵不過現實的壓力。 向從的話說得坑坑巴巴,一反她平日里能說會道的常態,只是一個勁地搖著頭說,不是的,不是的。 “好好好,”我耐著性子哄她,柔聲道,“他是個好人,是最好的前男友,所以,你現在在哭什么呢?” 哇一聲,向從又嚎啕大哭了起來,戲劇化十足,此時的她簡直像個需要悉心呵護著的孩子。 “他要訂婚了,他居然要訂婚了。不是說再也不碰富家女的嗎?他為什么要和大發集團的千金訂婚?”向從像是在質問我,像是在質問他,又像是在質問自己。 她一會嘲笑他的未婚妻是個暴發戶,家里的集團居然取了個這么俗氣的名字,一會又哭著表示自己真想看一眼那個女人長什么樣,究竟是傾國傾城,還是閉月羞花,居然可以讓季承凱義無反顧。 我多想告訴她,季承凱選擇與另一個人在一起,或許并不是因為那人的條件有多好,只不過是時機對了,恰恰好而已??墒牵覜]有這么說,因為向從又哭又笑的樣子實在是可憐兮兮,我不想對她談道理,只想與她講感情。 我承認自己護短,我搭著她的肩膀,小聲地在她耳邊碎碎念著,“是是是,就是個暴發戶,沒氣質不好看談吐也沒你好。季承凱沒眼光,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了?!?/br> 終于,向從破涕為笑了。 她可憐巴巴地拉著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阮恒,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向從的眼中帶著忐忑與種種不確定,我握著她的手,重重地點頭。這些日子以來,向從早已成了我的家人,此時她需要我的幫忙,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是義不容辭的。 我沒有想到的是,向從讓我陪她一起去參加大發集團主辦的一場晚宴。她不知從哪里得了個消息,說是在這晚宴上,大發集團的總裁會向大家隆重介紹自己的未來女婿,并且將婚期告知所有關心自家千金婚事的媒體朋友們。 “也就是說,你想帶著我,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去砸場?”我尋思了半晌,最終給出了一個準確的定義。 “不不不,”向從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皮子底下搖晃著,她認真地說,“我只是想去看他的未婚妻一眼,然后瀟灑地轉身。自從分手后,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卑微的,我想要留下一個有骨氣的背影?!?/br> 我是百分百支持向從的,雖然她的出現或許會讓季承凱未婚妻的心里有些膈應,但是,此時看著淚流滿面又故作堅強的向從,我已經無暇再為別人所考慮了。 向從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去研究各大名牌當季最流行的元素,她說自己一定要像個美麗的公主一般閃亮登場,再閃亮退場。即便季承凱的心中不起波瀾,她也得他知道,自己過得很好。 我沒有阻攔她,只當這是她在季承凱結婚之前最后的放肆,便隨著她去了。 在晚宴當天,向從花重金請了兩位知名造型師來家里,說是要幫我們好好打扮,只為晚上的盛裝出席。 造型師問我想要一個怎樣的妝容,我想都沒想,只笑著說無所謂。 今天我的任務,是給向從壯膽,順便盯著她些,別讓她因為一時沖動犯下傷人的錯誤。我們可以讓自己過得更快活些,卻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不敢保證,但盡量做到這一點。 終于,我們打扮完畢,造型師分別給我們遞來一個禮盒,“今天的禮服在這里,時間差不多了,兩位換上吧?!?/br> 向從換好禮服從衣帽間里出來時,我有些感慨。 她的短發細致地挽在了耳后,沒有半分凌亂,一身簡單的淺灰色禮服十分大方。向從不并沒有如她所說的那般,將一切的奢華元素堆砌到自己身上,反而是化繁為簡,此時的向從看起來十分優雅。 我笑著問她,怎么研究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反倒是在最后關頭想開了。向從有些不好意思,她淡淡笑著,說無論如何,自己也只不過是個配角而已,何必嘩眾取寵。 我愕然,這樣的話實在不像是從她口中說出的。 她何曾如此卑微過? “好了,別胡思亂想,你快去把衣服換上?!毕驈耐浦疫M衣帽間,笑著說,“別害我遲到,今天是最后一次和他見面了,我想把握每一秒?!?/br> 她說的話似真似假,我沒再多想,把她給我準備好的禮服換上。 向從為我準備的禮服,很適合我。是一件淡粉色的禮服裙,很溫婉,卻也不失幾分嬌俏。 我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恍若隔世。若是幾個月前,有人告訴我,我會打扮得如此優雅,與朋友一同參加某晚宴,我一定會笑話那人是癡人說夢。 我從衣帽間里走出來,向從一臉滿意地拉著我轉了一圈,點點頭,“不錯,我們姐妹倆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我瞇起眼睛,她又比了個投降的手勢,討好似的沖著我笑,“開玩笑的,我們就是去喝杯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