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余默聽到空上消息的時(shí)候很意外，心里突然就有了痛意。

    往常那個男人最愛來找她,也最愛從窗子里進(jìn)出,他前些日子還安慰過她,陪著她過了在陳國的第一個年,突然間就……死了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余默問告訴她的清曉。

    “這云霽就是最近那個很紅火的戲子，長的和女人一樣漂亮的那個,良容你怕是不知道,他是祝家四郎在外養(yǎng)的男寵，哦，就是去年秋天救過夫人的那個，你當(dāng)時(shí)還見過他的真容了,我當(dāng)時(shí)就覺得有點(diǎn)怪怪的，后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這一扯就扯偏了,余默有些無奈，碧天過來在清曉頭上拍了一巴掌，笑著罵她：“做什么將這種腌臜事情說給良容聽，還不快干你的活兒去。”

    清曉看了看碧天，再看了看余默，余默心下著急，收回目光后看都沒有看碧天，對著清曉淡笑著道：“沒事，說吧。”

    碧天站在那里，臉上的笑意隱了下去，余默注意到她，知道她是個敏感的，抬頭對她笑道：“這種事情聽著挺害怕的，難道你不好奇嗎？”

    碧天的心下立時(shí)開闊起來，知道余默不是針對她，就坐了下去，清曉避開男寵的事，開始講起來：“聽說產(chǎn)是昨夜里被殺的，尸身被砍成了好多段，可慘了！本來昨天是上元節(jié)，花燈會最后一天，那祝四郎沒有回府，家里的人也沒覺得奇怪，因?yàn)楹芏嗳嗽谏显苟际遣弧?/br>
    清曉說到這里，碧天偷偷的推了一下她，清曉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看她，再轉(zhuǎn)過頭來看余默的時(shí)候，突然明白過來，吐著舌頭笑了笑，將男從會風(fēng)流一夜這段避過去才道：“很多人在上元夜都是要會友的，不回家很正常，可是家人中午有事找他，下午的時(shí)候還不見回來，就派家仆去找，然后就在晚上里發(fā)現(xiàn)被人殺了。”

    余默聽了半天，都是一些邊緣話題，一點(diǎn)重點(diǎn)都沒有，只好開問：“你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到底是被誰殺了。”

    “不知道啊，案子還沒有破呢。不過因?yàn)樗懒藗€戲子，身上只重了一刀，大家懷疑有可能是為了爭奪那個云霽。良容你都不知道，京城里有好些富貴人家的子弟可惡心了，很多都喜歡那個云霽想要他做男寵。”清曉說到前邊那一句時(shí)又被碧天=用手指戳了一下，下一句已經(jīng)說了出來，干脆一口氣說完：“……或許是因愛生恨將那云霽一起殺了，或許是在搶人的時(shí)候不小心誤傷，反正兩個都死了。”

    余默看著兩人的動作有些失笑，碧天瞪了她一眼：“不長進(jìn)的。”

    “喲，就你長進(jìn)，你當(dāng)良容不清楚這些事情呢？左右都知道一些，有什么不能聽的。”清曉跟著碧天斗起了嘴來。

    “好了。”余默見她們只是拌嘴，不咸不淡的勸了一句，然后就問：“死了兩個嗎？有沒有傷到其他人？”說實(shí)話，她不相信沐湛就那樣輕易的死去。

    那是一個有著黑暗勢力的人，身邊的能人異士一定不少，怎么可能就那樣輕易的死去？

    “好像家仆家丁都被殺了，應(yīng)該死了幾十個人吧！”清曉不負(fù)責(zé)任的說著，語氣并不是很確定。

    看余默臉色似乎不太好，像是被嚇著了，碧天白了清曉一眼，對著余默道：“良容你別信她的，哪里有那么嚴(yán)重！一個別院里不太住人，哪里可能住上個幾十個家奴家仆？最多住上幾個，你沒聽清曉剛才說死了兩個么？從兩個一下子就變成幾十個，她的嘴就信不得。”

    清曉一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對余默道：“反正最少是死了兩個的。”

    余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下安慰著自己。

    碧天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余默就讓自己分心去做別的事，不要去想那沐湛的事。

    可盡管這樣，她的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晚上的時(shí)候穆湦沒有過來，余默在屋子里坐了半夜，就想著突然間窗子會一開，那個男人跳進(jìn)來笑著對她說：“聽說我死了，你是不是被嚇著了？有沒有心疼？”

    可量直到夜深，沐湛都沒有出現(xiàn)。

    余默強(qiáng)迫自己睡覺，可是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著。

    她覺得不可能是真的，可要是萬一呢？萬一要是真的呢？

    沐湛接觸祝家的人，除了軍事方面的事情，她也猜不到有什么其它原因。祝家連穆淵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又怎么會去將沐湛放在眼里？就沐湛的手下，祝家已經(jīng)位極人臣，又怎么可能幫沐湛做些什么？再幫也得不到比現(xiàn)在更高的地位，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祝家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做？

    也就是說，祝家人不會是向著沐湛的，那么沐湛只可能是去偷盜什么資料或是查詢什么東西，兵符名單什么的最有可能，可是如果這是穆淵設(shè)的一個局呢？故意設(shè)個局讓沐湛向里鉆，然后誘殺他。所以那個什么死了好幾十個家奴家仆的人，其實(shí)是官兵什么的。

    余默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要真是這樣的話，被砍成好幾截的就不是祝四郎而是沐湛了。而且真是穆淵設(shè)的局，那這件事秘而不宣是最好的，不可能這么快的就傳了出來。

    強(qiáng)迫著自己睡過去，待到天快亮了的時(shí)候，突然窗子被推了開來，沐湛進(jìn)來后看著她愕然的那一張臉笑道：“怎么，被嚇著了？我死了有沒有傷心？”

    她拿了個枕頭就扔了過去。

    沐湛笑著接過枕頭，走到榻邊放下枕頭坐下笑道：“你知道我身份不一般，怎么可能輕易就死了去？小笨蛋。”

    她揮手就打了過去，沐湛抓住她的拳頭，攔住她的腰道歉：“對不住，應(yīng)該提前告訴你的，讓你擔(dān)心了。”兩人離的很進(jìn)，說著說著，他就低下了頭來親她。

    “唔……”她推拒著沐湛，突然間就醒了過來。

    余默睜開眼睛，看著房頂，聽著窗外的動靜并不沉寂，像是已經(jīng)有人起來了，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天色已經(jīng)亮了。

    竟然做夢了。

    余默從榻上坐起來，想起夢到的情景，一頭的黑線！

    她怎么做了那樣的夢？

    那樣的夢不是情侶之間才應(yīng)該做的嗎？摔！

    余默撫著額頭，心想夢有時(shí)就是現(xiàn)實(shí)或是人潛意識里的反應(yīng)，難道自己真的希望與沐湛之間有著什么超出友誼的關(guān)系？

    她是對他有好感，好感已經(jīng)超過了穆湦，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與沐湛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男人很危險(xiǎn)，哪怕是新年時(shí)他惹哭了她安慰過她并且陪著她讓她感動，她也沒有想過要去喜歡沐湛。

    怕是她的直覺吧。

    她覺得沐湛總是能來找她，雖然次數(shù)并不多，可是以他的身份能到瑞王府里來真的是冒著危險(xiǎn)的，來了又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是什么聽說她生病了，就是什么看她傷心了沒有，怕是讓她潛意識的覺得，他是喜歡自己的吧？

    余默起榻穿衣。

    女人總是愛向著好的方向考慮，其實(shí)最大的可能，不過是沐湛猜到是自己救了他，怕是以為她身后有著什么勢力，所以想從她身上找點(diǎn)什么出來，又或者接近她是為了什么別的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那般頻繁的接觸自己。

    昨天雖然有了吃驚難過，今天余默已經(jīng)將心情調(diào)整好。

    畢竟也是將那人當(dāng)了小半個朋友，算是個熟人了，突然聽說死了難過一點(diǎn)很正常。沐湛的身份不一般，這種橫死或著橫禍她都能想到，他自己應(yīng)該比她更有自知之明。

    晚上的時(shí)候見到穆湦，便詢問他：“祝家死了人，要緊么？”穆淵這下怕是得頭疼了。

    “死了誰都比死了祝家的人強(qiáng)。”穆湦并沒有正面回答，余默看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談下去，問了最后一個：“那死了幾個人？”

    “兩人，還有一個戲子。”穆湦回答。

    余默便不再問下去了。

    她也沒出府去那邊轉(zhuǎn)，反正現(xiàn)在知道已經(jīng)沒有用了。

    這件事情鬧的很大，余默多少都能聽到一些風(fēng)聲，聽說因?yàn)榇耸鲁紓凈[了起來，穆淵身上的壓力應(yīng)該很大。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二月，也沒聽說結(jié)案，到底是怎么個進(jìn)展，她也沒有多問穆湦，因?yàn)榭偢杏X在這件事情上穆湦不喜歡上打聽。

    余默這些天有時(shí)候就想，雖然是真死了戲子，可到底是不是沐湛本人還真難說，清曉的話當(dāng)不得準(zhǔn)，穆湦又沒有說出準(zhǔn)確的名字來，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

    而她想的最多的，就是那一次沐湛過來對她說請她幫忙，而她聽都沒聽，就讓他以后不要來找自己的事。

    有時(shí)候余默會想，或許，她要是幫了沐湛，他有可能不會死？

    余默有些遺憾，便不讓自己再關(guān)心這種事，而是將心思都放到了今天，等著阿不花從宮里回來。

    今天是二月一日，大皇子的滿月宴。

    祝家出了這等事，又按照宮斗情節(jié)，在這種大事上最容易出什么事，別不是余溪會出了什么意外。

    阿不花回來的比余默想的要早的多，她一看時(shí)間不對，心想完了，該不會是真按她想的來了吧？華妃斗贏了余溪？

    “夫人，怎么回來這么早？”

    “別提了。”阿不花一揮手，等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才對著余默道：“你不知道，宮里出事了，皇后殿下被關(guān)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謝謝wanying親的地雷，親個o(╯3╰)o。中午還有一章。

    ☆、第635章

    余默心下微驚,她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感覺,卻一想自己的這反應(yīng)不對，忙吃驚的睜大了眼看著阿不花,不置信的問：“不會吧,怎么可能,她不是才出月子么？”

    宮斗失敗了？

    余家斗輸了祝家？

    阿不花接過余默遞到她手里的小暖爐,抱在懷里坐下道：“那不是已經(jīng)出了月子了么？沒想到皇后看起來挺和善的，害起人來也不手軟。”

    新綠是跟著一起進(jìn)宮的，這時(shí)候插嘴提醒阿不花：“夫人,慎言。”

    她說的是夏語，阿不花覺得這在自己家里沒有什么不可說的，就要反駁，卻聽新綠說：“殿下是圣人的弟弟，皇后是殿下的嫂嫂。”

    阿不花點(diǎn)頭道：“你這樣一說，還真是不好議論。”

    “皇家的事情，本來就要少談?wù)摚獾檬裁磿r(shí)候沾惹上了是非。”余默附和著，也不急著問。余溪的事情，她也就想知道一下而已，她好了她不嫉妒，她壞了她也不高興。

    別看阿不花現(xiàn)在贊新綠的，一定兒應(yīng)該就忍不住了，就算她沒有說，她找新綠問也是一樣的。

    等阿不花洗了手，去換宮裝的時(shí)候，余默小聲問新綠：“到底怎么了？”

    新綠湊進(jìn)余默小聲道：“宮里有一個祝淑儀，原本是昭儀的位份，后來因?yàn)榉噶隋e，被皇后殿下降了位份，前一段時(shí)間，不知道因?yàn)槭裁丛颍蝗私o害死了。今日里就有人將這事給戳了出來，說是皇后殿下害的人。這個祝淑儀是祝家的庶女華妃的庶堂妹，聽說姐妹兩關(guān)系還挺好的，這皇后殿下一被指認(rèn)，華妃便不依不饒。皇后殿下不承認(rèn)自己害了祝淑儀，華妃那邊的人堅(jiān)持是她害的人，僵持之下，圣人只好讓殿下在紫薇殿閉門思過。”

    余默知道，這說是閉門思過，其實(shí)等于禁足了。這其中一定是不簡單的，余溪一直是住在安寧宮的，紫薇殿又不是她的住處，思過怎么就不能在自己的宮里思過了，還非要換了地方？看來穆淵身上的壓力不小啊，都不得不向祝家妥協(xié)了。

    新綠看了下四周，見阿不花身邊的都進(jìn)去為她衣服去里，剛剛在的一個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去了，周圍沒有一個人，繼續(xù)用夏語悄聲說：“良容你知道不知道，圣人一直很寵愛皇后殿下，說寵冠六宮也不為過呢！所以宮里那些個娘子們私下里都說殿下是個妒婦，有好幾個都給華妃幫腔，她這是招了大家的恨呢！可見雨露要均沾，殿下一個人霸著圣人，別人能幫她才怪。”

    余默了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思著回應(yīng)：“也對！”

    新綠見余默明白了，也不再多說，就說進(jìn)去看一下阿不花需不需要梳頭。

    當(dāng)時(shí)阿不花嘴上說的堅(jiān)決，第二日去奉茶時(shí)大皇后看見她的裝束就有所不滿。余溪知道原因后倒是沒有說什么，穆湦也沒有要阿不花改了裝束，可是這樣更加容易引起別人的議論，時(shí)間長了阿不花就受不住，只好改了自己的裝扮，做成夏族人的打扮。

    余默看著新綠進(jìn)去的身影，思量著她給自己說這一番話的用意。

    她讓阿不花慎言，自己說的話卻比阿不花更過份。余默知道，如今兩人已經(jīng)很熟了，說一些交心的話沒有什么，但新綠是個做事謹(jǐn)慎的人，說這些話就有些不妥當(dāng)了。

    她的大意是說人不能嫉妒，要包容自己郎君的其他女人，獨(dú)占心不要太強(qiáng)。可包容不包容的，與她一個婢女有什么關(guān)系？

    該不會是，新綠想做穆湦的妾吧？雖然在陳國里做妾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但那是對于平常人家來說。新綠是穆湦從宮里帶出來的宮女，雖說沒有賣身契不是賤籍只是個奴籍，但是宮女宦官這一類是特有的物種，命運(yùn)都是捏在主子手里的，不管是送人了還是隨便配個人，都沒有做穆湦的妾來的強(qiáng)。

    除非穆湦愿意費(fèi)心思為她找個婆家。可穆湦這人雖然隨和，但骨子里的等級觀念是在那里的，哪里可能會用心？要是被哪個人一求，給了也是給了。

    新綠今年也已經(jīng)十七歲了吧？

    這丫頭莫不是心思靈巧，看出來了自己是個獨(dú)占心思強(qiáng)的，覺得穆湦對自己的好感要比阿不花強(qiáng)，將來一定“受寵”些，所以先來給她灌輸理念了？

    人都會為自己著想，有這種心思無可厚非，但余默并不覺得做妾是一個好去處。她是不得已才選了穆湦，因?yàn)閹Оl(fā)修行雖然更自在一些，但是存在了一些危險(xiǎn)，她也沒有清心寡欲到了四大皆空的地步，能過正常人的日子她為什么要委屈自己？

    太醫(yī)說她不能再有孕，可是耶耶留下的醫(yī)書里有治療的方子，而且她正在練的功對身體有修復(fù)作用，基本上到了第三層的時(shí)候身上什么頑疾都消失了。既然能治好，她以后年齡大了想要孩子了怎么辦？帶發(fā)修行有了孩子那是給穆淵戴綠帽子，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有一個合法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正想著，阿不花已經(jīng)換了衣服出來。余默問她在宮里吃好了沒有要不要傳飯，她說：“事情是在宴前就發(fā)生的，還沒吃呢！”

    然后叫人準(zhǔn)備。

    余默心說這祝家的人也不留點(diǎn)德，陷害人也得讓宗室將飯吃完再說啊。不過她心里也就這樣一想，知道沒吃飯的話得來的效果會更好，反正要她來做的話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餓著肚子人總會有牢sao，對身旁人抱怨時(shí)也就更起勁兒，事情也就更能傳的開了。

    庫勒接過小婢女端來的糕點(diǎn)給阿不花，讓她先墊著肚子，阿不花本來就隨意，在余默跟前也不裝樣子，邊吃邊道：“這事兒啊，其實(shí)真說不出來誰對誰錯。那個華妃的meimei，什么位份我忘記了，反正就是她什邊有一個叫什么書的……”

    “妙書。”新綠在一旁提醒。

    “哦，妙書。她在大家面前說是皇后害了華妃的meimei，然后華妃就求皇帝公正處理，幾方對質(zhì)下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