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確實黑了些,不如都捐出去吧。”蔣牧塵深以為然,俊逸絕倫的臉龐,浮起一抹苦惱之色:“既然是全捐,房子、股票、債券、珠寶、現金什么的都不要了,我們有手有腳很快就能賺回來。” 簡云裳嘴角抽了抽,不痛不癢的岔開話題:“亮哥做的那個東西作用可大了,牧天藥業賺三十年,也比不得那玩意賣一年。” “那我也不賭。”墨珍插嘴:“有熱鬧看你就看熱鬧,錢的事男人會去cao心,我們該吃吃該睡睡,多自在。” “墨墨,你這么一說,我忽然想開家工作室。”簡云裳雙眼放光的拉著墨珍的胳膊,丟下蔣牧塵,淡定從容的朝工作室走去。 樓下,簫碧嵐被吵得不勝其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兩人都沒注意,更換了魅影的設置,爾后素手一晃,圓滿的拍拍屁股跑上樓。 工作室內,簡云裳和墨珍各自歪在貴妃椅上,抱著筆電不知忙什么。蔣牧塵悠閑的拿著一本書,在一旁安靜閱讀,間或給兩人手邊補充茶水和點心。 簫碧嵐氣哼哼的坐過去,也拿了一臺筆電過來打開。 簡云裳淡淡掃她一眼,挑眉笑開:“你又故技重施,這兩人的腦子是進了水泥還是水銀,怎么一點防備都沒有。餮翕眾” 一旁的蔣牧塵睫毛動了動,不置可否。 “知道人家蠢,你也不能總嘲笑對吧。”簫碧嵐不滿的哼哼:“家里估計翻天了,我這兩天住這邊,正好沈姨不在,我可逍遙了。” “我媽下午的飛機到京都,晚上鐘叔也會過來。”簡云裳也笑,精致絕美的眉眼,溫柔得能淌出水來:“鐘叔一向把閑庭當兒子看,正好讓他看看未來的侄媳婦。” 簫碧嵐聞言,低低的吼了一聲:“簡云裳!” “嗯,我聽著呢。”簡云裳歪過頭,依舊笑吟吟的摸樣:“我和墨墨在研究賺錢又害人的法子,你要不要一起。” “當然要!”簫碧嵐想也想的脫口而出:“最好能把人害得生不如死,末了還得跟我磕頭謝恩。” “好主意,既然這樣股份算你一份。”簡云裳勾唇,目光灼灼的掠過簫碧嵐,落到蔣牧塵臉上:“牧塵,你覺得如何。” “你喜歡便去做。”蔣牧塵抬頭,目光繾綣的迎著她的視線,無奈道:“別玩過火。” 簡云裳白他一眼,好容易恢復的淡定范,被他一句話打得煙消云散:“我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項目,怎么會過火!” 她就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沒發現蔣牧塵這人,對自己的影響如此嚴重。 見她不甘的皺眉,蔣牧塵勾唇,抬手看了下時間,放下書起身往樓下走去。 客廳的沙發上,鐘閑庭和趙子重即使身體被麻藥針刺激,依然不言敗的企圖用眼神殺死對方。蔣牧塵施施然坐到兩人的對面,叫來保鏢。 “牧塵,你要干嘛?”鐘閑庭首先絕對不對勁,奈何身體動彈不得:“你這個妻奴,該不會是云裳嫂子,讓你來把我們丟出去的吧。” 蔣牧塵挑眉,好整以暇的搖了搖頭,淡淡的吩咐保鏢:“送鐘少回鐘家,把趙少扛到門口,有人接就給人,沒人接就丟了。” 趙子重無語的瞇起桃花眼,艱難開口:“我可不曾記得自己得罪過你。” “我這個人記仇的很,交易歸交易,交情就免了吧。”蔣牧塵說著,起身優雅撫平衣服上的皺褶,嗓音慵懶而平緩:“我生平最討厭有人在我家中喧嘩。” 趙子重面色一黯,最近和簫碧嵐走得近,他倒忘了蔣牧塵這人一向不好說話。除了自小和他玩得好的,京都這塊地里,還沒幾個人是后天與他交上朋友的。 想著,也不等保鏢動手,自己扶著沙發艱難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蔣牧塵瞥一眼他的背影,淡淡的說:“你若想趙子敬能回京都,想著趙家不出麻煩,以后最好少去國安。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因愛生恨,傷了簫碧嵐或者你的情敵,自傷也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趙子重和鐘閑庭皆是一愣,但很快就回過神。 宋青山雖說是國安七局的一把手,但國安是什么樣的地方,他能把整個京都的情報網,布置得如此的密不透風,背后沒有利益集團牽扯,是不可能的。 兩人沉默著交換了下眼神,眼底滿滿浮起無法言喻的驚詫。蔣牧塵也未點破,只是優雅起身,腳步從容沉穩的上了樓。 片刻之后,已經回到二樓工作室的蔣牧塵,平靜看著匆忙上樓的保鏢,示意他有話直說。 保鏢應了聲,故意說的很大聲:“趙少和鐘少在門外打起來了,兩人各有受傷,另外大門被圍觀的群眾堵住,救護車進不來。” “下去吧,死了人再來說。”蔣牧塵擺手,不以為意的拿起書,繼續翻看。 躺在貴妃椅上的簡云裳和墨珍,似充耳不聞,獨獨簫碧嵐的臉色起了細微的變化,猶豫著要不要下樓去看。 “anne你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省得人家說你腳踏兩只船,指責簫伯伯教女無方。”簡云裳麻利的敲著鍵盤,嗓音甜糯:“簫老將軍血壓不好,你要學著孝順。” 簫碧嵐一陣惡寒,恨恨坐回轉椅上,瞇眼瞄了瞄墨珍,不服氣的問:“憑什么我沒有貴妃椅。” “因為你沒懷孕。”墨珍含笑瞥她一眼,手上的動作也不見停歇。 簫碧嵐滴溜溜的轉了下眼珠子,雙腿交疊往書桌上一搭,頓時回過味來。 蔣牧塵和鐘閑庭是出生入死,榮辱與共的好兄弟,如今鐘閑庭和趙子重交惡,他居然說死了人再來說。聯想昨晚從顧家別院散了之后,沈亮和顧旭之,連夜去了駙馬巷,想必是有所發現。 除去黑客技術,她的別的方面雖不是太拿手,腦子可是比一般人聰明得多,加之家中有人一直在軍中,各方勢力較量的事,她聽過不止一樁兩樁。 宋青山再厲害再怎么手眼通天,這里也是天子腳下,各種暗流激涌不退。國安十八個局,光是局長、副局長就多達60人,底下上將、少將一堆,他敢公然叛國,說不準是為了…… 想到這,她立即打了個激靈,目光晦澀的盯著天花板。 新官上任三把火,宋青山歷經數月圍捕,依舊安然存命,這可從來不是國安的作風,更不是公安部的做風!拉回思緒,她扭過頭,那雙爍亮如辰的眸子,瞬間染了層清淺的笑意。 事情的好玩程度,似乎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靜默中,簡云裳放開筆電,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余光掃向簫碧嵐:“你下午回單位的話,讓師兄給我送新的身份證,還有其他的檔案過來。” “我不回去,你自己給他打電話。”簫碧嵐瞇眼,頭也不抬的說:“我在休假。” 簡云裳也不勉強,結果過了不到一分鐘,簫碧嵐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只聽她恨恨出聲:“我馬上到!”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簫碧嵐無語的望著簡云裳:“真不道義,我來這半天都不提醒一下。” “從進門開始,你眼中就只看見鐘閑庭,他和趙子重離開后你就一直在發呆,也沒給我機會說啊。”簡云裳無辜攤手:“墨墨,你來評評理,她這叫什么毛病。餮翕眾” 墨珍聽罷,也放開手里的筆電,一本正經的答:“公主病!” “……”簫碧嵐受傷極了,自打被鐘閑庭那個王八蛋盯上,這兩個死女人真是恨不得她立刻點頭答應,最好是先生孩子再扯證。 “新的身份證我去取,正好有些事需要找顧局討論。”一直沒說話的蔣牧塵放下書,另外給她們換了茶水,又取出點心裝好:“那個又能害人,又能的賺錢的法子我寫好了企劃,就在電腦里,你們仔細看下。里面的資料基本都全了,合約也有。” “牧塵,你簡直神了。”簡云裳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我果然沒選錯人。” “切,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初誰結婚的時候,鬧得跟英勇就義似的。”簫碧嵐啐她一嘴,不怕死的繼續說:“貌似還有人婚禮結束第二天,就去了民政局咨詢離婚。” 蔣牧塵危險的瞇了瞇眼,忽然笑開:“云裳,我們的賭約可還記得。” 簡云裳一陣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即把簫碧嵐這豬隊友清出小團體,又見那男人看著是在笑,心里已經氣得不行,只好小聲的答:“記得……” “那你等著聽好消息吧。”蔣牧塵清淺的勾著唇角,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假象,實際心底已經怒火澎湃。 離婚!而且還是在新婚后的第二天,他倒是不知她居然動過這個心思!星眸瞇了瞇,他起身過去溫柔的親了親了她的額頭,轉身離開工作室。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說錯了話,簫碧嵐楞在原地,只見簡云裳臉色變來變去,一會憂愁一會郁悶一會開心的,看的人眼花。 片刻之后簡云裳忽然轉過頭看她,皺著臉說:“真的要被你害死啊,你說什么不好,把這事翻出來。” 簫碧嵐吐了吐舌頭,一陣風似的溜了。 墨珍等著她走遠了,才好笑的起身活動筋骨:“想笑就笑,幸災樂禍這種事,憋在心里多難受。” 簡云裳默了默,很快就沒形象的笑出來。簫碧嵐若是晚一分鐘出去,估計得氣得吐血。 當初蔣牧塵和她打賭,鐘閑庭能否贏得美人歸。她給的答案是否,蔣牧塵聽了簫碧嵐的那一番話,估計小心眼的給記上了,而他想要做的事,迄今為止似乎沒有失敗過。 上次去m國之事,雖是鐘閑庭主動提出,若沒蔣牧塵同意,給顧旭之一百個膽,他也不敢把鐘首長的兒子派去送死。 說送死有些嚴重,但是這事最后能成行,蔣牧塵確實功不可沒。這也是為何得知鐘閑庭出了意外,他會主動前往協助的原因。 兩人休息一陣,接著拿回電腦,打開蔣牧塵說坐的企劃案。 牧天有自己的衛星有錢,沈亮、鐘閑庭有技術,凌云有空置的廠房,而簫碧嵐擅長設計,算算這些人基本齊活了。 兩人便看邊討論,偶爾停下來休息,神色間充滿了期待。 天空陰沉沉的,眼看就要下起雨來。自入秋以來,京都就再沒下過雨,空氣又干又燥。 京都東郊,玉英山腳下的廢棄廠房一隅,許振霆瑟縮在暗無天日的地窖中,顫抖的捏著簡云容留給他的那枚戒指。 那天一別之后,他也同時被人帶走。由于眼睛被蒙住,口不能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里。只知車子不停的更換,駛過市區,駛過嘈雜的菜市場,最后停留此處。 剛來的時候,他的眼睛還被蒙著,興許是看守他的人,發覺地窖里比蒙著眼還黑,便給他解了。 他不知今夕何夕,渾渾噩噩的捱過每一分每一秒。從不相信鬼神的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不停的禱告,祈求老天開眼,保佑簡云容能夠平安逃脫。 由于這次負責看守他的兩個人,脾氣十分的古怪,動輒對他拳腳相加,時時口出惡言。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 對于目前的處境,他已經完全絕望,唯一放心不下,便是那尚未來得及毀去的病毒原液。 寂靜中,耳朵靈敏的聽見疑似手機鈴聲的音樂聲,許振霆心口一滯,渾身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這個聲音這兩天時常響起,并且每次響過,他必定會遭受一番暴打。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捏著戒指的手努力握成拳頭。長時間不得修葺的指甲,陷進掌心,旋即傳來一絲細微的痛感。 頭頂上方,破敗的廠區倉庫外面,遠遠走來兩個個頭差不多的男人,手里夾著煙,罵罵咧咧的說著話。 惡俗的手機鈴聲,來自其中黃頭發的男人。只見他掃了掃手機屏幕,狠狠的抽一口煙沒接,而是暴躁的對紅頭發的那人說:“cao,說今天打錢,這會都什么時間了,也不見個錢影。” “別急啊,老板一向大方的,會不會是出了什么變故。”紅頭發安慰一句,拿著手機不停的將鏡頭,胡亂對準這一片破敗的廠房。 黃頭發顯然不這么認為,他惱火的瞪一眼紅頭發,停歇不到三秒的手機再次響起。他頓住腳步,十分不耐煩的將手里的盒飯遞給紅頭發,火大接通:“你特么有病是吧,老子說了晚上去看你就晚上去看,磨嘰個毛。”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么,他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討好的說:“老板,我們在看著那小子呢,這錢的事?” 停頓大概半分鐘,黃頭發立即興高采烈的說:“沒問題!我們這就讓他吃飯,然后帶他離開。” 掛斷電話,他吹了聲口哨,大笑著朝紅頭發說:“你馬上用手機上網,看看錢到賬沒,老板說二十分鐘后,然我們帶著那個男人回市區。” “好,我馬上看!等了這么久,終于要回市區了。”黃頭發嘿嘿的笑著,熟練登陸網上銀行。 黃頭發心情大好的看他一眼,自言自語的說:“老子在這破地方都呆出病來了,一會回去了,一定得找家店子好好舒舒筋骨。” “我聽說玫園那最近來了幾個不錯的,又年輕又水靈!”黃頭花接話,一臉猥瑣的笑起來:“我可是兩天多沒聞著女人的味了,真特么不是人過的日子。” 兩人高高興興的說笑,渾然不知不遠處有人靠近。 一分鐘后,紅頭發高興的將手機舉到黃頭發眼皮底下,兩人繼續往前走。 隱在暗處的沈亮看了下腕上的天樞,迅速做了個行動的手勢。下一瞬,數名黑衣黑褲的國安警員從天而降,輕松將那兩個男人制服。 “老實點!”沈亮從暗處出去,見那兩人還在不知死活的辱罵,上前就火大的踹了兩腳。緊跟著,他抬手指了指其中的幾個警員,冷靜開口:“跟我走。” 話音落地,幾道身影迅速閃身進了原食品廠用來儲存原料的倉庫。 “我日,這些都什么人。”黃頭發緩過勁,昏頭昏腦的仰起頭,驚恐的看著負責看守自己的男人,小聲問道:“兄弟,能不能問下,你們是哪條道上的。” 邊上站姿挺拔的國安警員,俯身一笑,出手如電的將其擊昏。不等他開口,紅頭發也同時被人擊昏過去。 幾步外的倉庫中,沈亮領頭迅速將倉庫里翻了一遍,最后來到冬季儲存區的地窖。 打開軍用手電,一行人小心戒備的走下樓梯。地窖深處,神智已經有些昏迷的許振霆,見到遠處依稀亮起光線,干裂蒼白的唇邊終于浮起一絲慘淡的笑意。 不過片刻,那些亮光已經聽到身邊。他“唔唔唔”的發出聲音,目光里滿是欣喜的看著沈亮。 “許教授,真的是你嗎?”沈亮蹲下身子,飛快拿走他口中的破毛巾,同時命人將他架起來:“拿防眼布給他蒙好,馬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