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身后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耳內的警報器接連響起。 居然碰上臨檢!簡云裳低咒一聲,加快腳步離開電梯廳。這一層的安防,是一號樓里最嚴密的一層,同樣也是最危險的一層。 下一瞬,才踏入病房走廊的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住,跌進其中一間病房。 黑暗襲來,男人特有的灼熱呼吸,貼著頸窩吹過來又濕又潮的黏上皮膚。 簡云裳腦中警鈴大作,耳邊突然響起男人愉悅至極的笑:“精益的系統有個不為人知的優點,即發現外來者入侵,一定會第一時間發出警告。” 又是蔣牧塵這個變態!簡云裳記憶力極佳,聽出是他旋即在心里暗罵一句,情緒卻莫名變得平靜:“還有呢?” 蔣牧塵又笑,薄唇貼著她的耳廓“噓”了一聲,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示意她往外看。 精益的系統簡云裳熟悉有如自家廚房,心中并將他的話當回事,但是視線依然不由自主的往外看去。走廊中,不知何時多了數名黑衣人,面色凝重的進了對面的病房。 房門一開一合的瞬間,簡云裳看見陳永民赫然在病房內安坐,頓時驚詫的張大嘴。 一早算到會有變故的蔣牧塵,根本就沒看,而是埋頭在她頸間,貪婪的嗅著。淡雅、馨香……這味道隔了三年再次近距離聞著,說不出的滿足恣意。 簡云裳的注意力都在對面的陳永民身上,當下無暇顧及他的孟浪,回過神后旋即給了他狠狠一擊。 “你謀殺親夫啊……”蔣牧塵表情痛哭的彎下腰,趁機又在她白皙柔滑的頸子上啄了一口:“這么薄情,好歹我剛才救了你。” 簡云裳被她占了口頭便宜原就不爽,如今又被揩油瞬間怒不可遏,抬起腳照著他的腳面狠狠踩了下去。 蔣牧塵吃痛,摟在她腰間的手再次加大力道,同時低下頭惡作劇的含住她的耳垂:“再攻擊我,我不敢保證接下去會不會失控。” 男人的嗓音黯啞低沉,舌頭靈巧的圈著她的耳垂,緊貼后背的胸膛更是熱得像塊烙鐵。 俗話說,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簡云裳自然知道他此舉的真實用意,當下僵著身子不敢再動。 過了大概一分鐘,黑衣人巡完所有住人的病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簡云裳如釋重負的掰開箍在腰間的手,伸手拉門。 蔣牧塵本打算逗弄她,結果自己煎熬得不行,人家壓根無動于衷。敏捷攔下她的動作,奚落道:“說你薄情還真不冤枉……” “我沒求著你來幫我!”簡云裳低頭看一眼自己腕上的控制器,話中明顯帶了絲火氣:“蔣少這么閑,多的是女人愿意供您泄火。” “……”蔣牧塵居高臨下的睨她一秒,一手壓到房門上,一手圈住她的肩頭,毫不遲疑的親了上去。 該死的小女人,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011、蔣牧塵其人 更新時間:2014820 9:13:53 本章字數:3154 簡云裳一向排斥男人過度親近,即便跟薛立珩交往了兩年,也不曾與他如此親密。 今兒一晚上,蔣牧塵幾次三番對自己動手動腳,簡直孰可忍孰不可忍。 雙眸盈滿慍怒的睜大,趁他失神之際,毫不猶豫的張嘴狠咬一口下去,跟著弓起膝蓋,對準他的要害下了死力重重一擊。 蔣牧塵雖有防備,可惜顧此失彼,瞬間就餒了——那一下分明是想他斷子絕孫的節奏。 寒著臉松開手上的力道,高大的身軀稍微往下彎了些許弧度,一雙星眸黑沉黑沉的審視著她。 簡云裳仰著臉,屋內微弱的光線極盡描摹她精巧細致的五官,秀氣整潔的黛眉微微蹙著,明眸中透著一如既往的清淡疏離。 倔強、冰冷,但又充滿了令人想征服的致命吸引力。 蔣牧塵雙手撐在門上,艱難忍住小腹以下傳來的刺痛感,發覺懷里的小女人始終泰然自若,禁不住忍痛笑出聲:“老婆,情趣不是這么玩的,要不要我好好教你。” 傳說蔣牧塵對女人絕情又冷漠,可眼前這男人,不止言語粗鄙、動作更是輕薄孟浪……簡云裳目露鄙夷的與他對視,心中無端端懷疑起他的身份。 僵持片刻,簡云裳腕上的控制器,幾乎與蔣牧塵的話同時響起:“收!” 話音落地,蔣牧塵已經拉開房門,姿態閑適地走了出去。 簡云裳隨后跟上,動作利落的帶上門,順便取出自己帶來的工具,徑自走向對面陳永民所在那間病房。 “別進去了,人已經到了療養院外。”蔣牧塵低沉性感的聲線里,意外多了絲笑意:“在我吻你的時候~” 簡云裳又羞又怒,不置可否地推開病房的門,確定內里無人,這才不情愿的跟上他的腳步。 蔣牧塵側眸望她一眼,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到她的肩頭,眼底的笑意漸深:“該怎么謝我?” 謝?!簡云裳輕嗤一聲,沉默甩開他的觸碰。心說:不追究破壞自己計劃的責任已經是忍耐極限,還想讓自己感謝,簡直癡人說夢! 各懷心思的下到最底層,結滿水霧的玻璃窗外,隱約可見不遠處正在巡防的一隊保安。簡云裳心頭一凜,手腕旋即被蔣牧塵捉住,不由分說的拽著她走進值班辦公室。 進門的瞬間,光線昏暗的值班室里,響起一道刻板冷漠的嗓音:“蔣少!人已經安排在車上,警報器會在一分鐘后響起,請馬上離開。” “漂亮!”蔣牧塵說著,手上稍微使勁,便將簡云裳帶進自己懷中。 保鏢將值班室文件柜后方的暗門開啟,腐臭之氣撲面而來。簡云裳屏住呼吸,伸手從工具袋里摸出口罩帶上,不甚情愿的被蔣牧塵擁著,低頭走了進去。 療養院的前身,原是某黨儲存彈藥、藥品和食物的倉庫。解放后,因為地處偏僻交通不便,荒棄了好長一段時間,后來被改造成療養院,使用至今。 一號樓原是倉庫的總指揮樓,除了結構堅固之外,還是地下縱橫交錯的暗道入口。 蔣牧塵邊走邊解釋,相當平常的語氣。只是看似平穩的調子里,其實包含笑意…… 簡云裳聽得漫不經心,說起來,這個地方她自認不比蔣牧塵知道的少。 簡家老爺子年輕時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后軍功加身,因擔心功高樹敵索性退到幕后任普通文職。其對京都這一片的各個彈藥庫、指揮所,可謂了如指掌。 簡伯年自幼耳濡目染,在老爺子過世后,再將這些過往當做睡前故事,說與她們姐弟二人。只是他那時大概不會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會置身故事場景之中。 還是以相當狼狽的狀態,被一個野種囚禁于此。 想到這,簡云裳忍不住嘲弄挑眉,蔣牧塵刻意壓低的嗓音,幽幽傳入耳內:“這里死了很多的人……” 地道里到處黑洞洞的,只有他手中的手電帶來一絲光亮,四處都透著一股陳舊腐爛的霉味。簡云裳乍然聽他這么說,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蔣牧塵見她不吭聲,緊了緊手上的力道,牽穩她的手腕,又笑:“聽說這幾年時常鬧鬼。” “不過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簡云裳淡淡回他一句,不再說話。只是心頭詭異的感覺到安心,仿佛只要這個男人在,所有的恐懼皆無處遁形。 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感知。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終于從地道里出來。簡云裳移開覆在自己眼睛上的干燥手掌,瞇眼環顧周圍被白雪覆蓋的樹木、涼亭,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沒想到在黑暗里走了一朝,再見光明,已經身處西山公園。 身后巨大紀念碑矗立在寒風之中,巍峨又挺拔。簡云裳余光掃了掃,忽然而然的再次想起,已經過世數年的簡老爺子。 他若還在,簡薇薇母女怕是家門都進不了,又豈能將她們娘仨欺負到如斯境地。 “你要找的人都在你的車上,自己走還是跟我一起。”愣神的功夫,自己丟在療養院圍墻根上的小箱車,正貼著道邊徐徐開過來。 簡云裳心中一動,本能避開蔣牧塵意味不明的視線。 “謝了,我自己走。”大方道過謝,她毫不猶豫的跑過去,打開箱門往里看了眼,跟著敏捷坐進駕駛座,瞬間絕塵而去。 “小丫頭片子……”蔣牧塵目送她的車子消失,抬手摩挲已然腫高的唇,星眸之中閃過一抹寵溺之色。 012、暗潮洶涌 更新時間:2014820 9:13:54 本章字數:3525 京都三月的天氣,比少女的心思還詭異多變。前一刻還星光璀璨,轉瞬烏云漫天。 北郊國際機場接機口,冰冷寒涼的空氣從門口的方向不斷涌進室內。 廣播過后,a國飛往京都的航班準點降落,乘客蜂擁而出。一名身材高大,眼神冷冽又隱含怒火的男人,夾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吸睛。 男人三十來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套深黑色的高級手工西服,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一張陰郁的俊臉,五官輪廓深邃有型,布滿狡猾和精明的眸子,藏在昂貴的金邊眼鏡后方,淡然走向走向候車區。 片刻之后,深黑色的邁巴赫停到男人身旁,只見他俯身和車上的人說了一兩句,優雅坐進后座。 “立珩,簡家的那個丫頭出了點意外。”邁巴赫平穩駛出機場,駕駛座上的男人語氣難辨:“三個小時前,我的人在這機場附近的雪窩子將人找到,現在已經送去仁愛醫院醫治,我一會直接送你過去。” 薛立珩取下眼鏡,伸手從包里拿了快鹿皮出來,慢條斯理的擦著:“找到兇手了?” 男人臉上浮起淺淡的笑容,并未否認:“姓蔣的終于開始上鉤了,另外我找了‘夜風’的下落,已經派人蹲守附近。” “之前投那么多料,居然抵不過一個女人。”薛立珩冷笑,狹長迷蒙的雙眸盯住窗外被燈光染紅的天幕,不置可否的吐出口氣。 難怪簡云裳搬了家都不肯給自己地址,原來是搭上了蔣牧塵。 駕駛座上的男人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聲線倏然變得冰冷無情:“立珩,對女人動感情容易影響判斷力,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大哥放心……”漫不經心的語調,絲毫聽不出薛立珩情緒里的憤懣。 “簡家的事盡快處理完畢,我不想節外生枝。”男人放緩車速,回頭意味不明的望一眼薛立珩,復又直視前方:“最好能將股權換成現金注資興盛。” 薛立珩點頭,摸出手機看了片刻,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簡薇薇的名字上,徐徐收回。 半個小時后,邁巴赫進入京都市區,直奔仁愛醫院。薛立珩從車上下來,帶著自己的行李步伐從容的進了住院部。 邁巴赫停留片刻,很快離開仁愛醫院,沒入夜色之中。 電梯在住院部28層停下,薛立珩沉靜的容顏在腳步踏出去的瞬間,旋即變得急切莫名。走到外科ivp28—7號病房外停下,他抬手輕叩了兩下門,發現沒鎖直接推門進去。 看清病床上的人真是簡薇薇,幾步過去坐到床前,心疼握住她的小手:“camille,還疼不疼?” “還沒死!”簡薇薇負氣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丑樣子:“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是我疏忽了……”薛立珩低頭仔細親吻她的手背,不露痕跡的斂去眼底的不耐煩,假裝疑惑:“我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她是不是搭上了什么人?” 簡薇薇的臉頰腫得老高,活像被水泡發的饅頭。這會生起氣來,說不出的猙獰嚇人,不答反問:“薛立珩,你是不是愛上那個賤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