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緋玉看他神色,禁不住覺得好笑:“我這輩子活成這個樣子,已經(jīng)夠了,你要動手,就快些動手吧,或許那個人如今還在奈何橋上,沒有投胎,我現(xiàn)在趕過去見他還來得及。” 沒有人知道緋玉在說什么,秀書也不明白,但既然緋玉說情報已經(jīng)毀了,那么她也沒有必要再活著了,秀書自腰間拔出刀來,便要將緋玉斬于刀下。 長刀出鞘,刀光在幽暗的房間當中更顯得刺目,緋玉笑著,緊緊盯著那刀身,沒有一絲懼意。 但這一刀卻并沒有落下去。 有一柄劍橫飛而來,打落了秀書手中的刀。 打斷秀書動作的是一把十分古樸的劍,似乎已經(jīng)許久未曾有人用過了,那劍柄上還帶著一些銹跡,然而劍鋒卻是鋒利無比,在彈開了秀書的刀之后,那把劍直直插進了眾人后方的墻面。 秀書止住了動作,朝著劍射來的方向看去。 然而比之秀書還要驚訝的是緋玉,先前一直是一副平靜模樣的緋玉,這時候面色卻比誰都要驚訝。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那把劍,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那把劍的主人。 那是楚修的佩劍,本是應(yīng)當隨著楚修葬在北陵塔之下的,但現(xiàn)在卻不知為何,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快完了,接下來是結(jié)局和萌萌噠日常。 第69章 六十九 緋玉冷笑著看司焉,“你算個什么?” 司焉閉了雙眸,似是在壓抑著心中的怒意,他重新睜眸的時候,眼中已經(jīng)多了幾分不耐:“我說了,離開京城,你已經(jīng)錯得夠離譜了,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緋玉直直瞪著司焉,似乎仍是沒有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搖頭咬牙道:“我不走,要殺要剮都可以,我一步也不會離開。” 她這樣的行為,就連司焉也不曾料到。寧袖兒看著司焉的臉色,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見到司焉這么憤怒過,司焉極少將情緒表露在臉上,寧袖兒從前只道是他太過內(nèi)斂,后來才知道那是因為對方已經(jīng)過了那個年紀了,司焉一直是冷靜的,不管面對著什么事情,都有著自己的判斷能力,但是這時候?qū)幮鋬簠s清清楚楚的看到司焉憤怒了。 因為面前這個叫做緋玉的女子。 寧袖兒緊抿了唇,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心里面是什么滋味。司焉本是要她一同回去的,可是之后卻又改變了主意要來這里,他其實……是擔心這個女子的吧? 寧袖兒不知道緋玉從前與楚修究竟有著什么故事,可是緋玉認識楚修的時間比寧袖兒長了太多,那段故事也太久了,寧袖兒想象不到,也猜測不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故事,讓緋玉做出那種事情來,而司焉……面對緋玉做出來的事情,司焉選擇了放過她。 司焉并不是那么寬容的人,寧袖兒知道,可是他這一次卻沒有殺緋玉,而是讓她離開,為什么? 對于多年前的事情寧袖兒并不清楚,她也沒有要置緋玉于死地不可的意思,可是她想不明白,心里也多了些介懷。 司焉看了緋玉半晌,終于冷聲道:“隨你。”他似乎也是被緋玉這幅模樣給氣著了,回身朝秀書道:“京城的事情跟我們沒關(guān)系了,跟我回去。” “是。”秀書雖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司焉這么說了,他也立即就答應(yīng)了下來,接著便同司焉一路往屋外走去。而隨著秀書離開,嬴畫別有深意的看了寧袖兒一眼之后也離開了,兩人所帶進來的人陸續(xù)離開,寧袖兒和廉貞也跟著往外走去。 司焉走在最前面,寧袖兒遠遠看著他,察覺到他的步子極快,似乎是想要早些離開這個地方。 寧袖兒心里面有事,步子卻漸漸的慢了下來。 司焉一直往前走,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也沒有回頭,寧袖兒漸漸地停了步子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寧袖兒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默然垂下了眸子。 廉貞跟著寧袖兒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的問寧袖兒道:“爹?” 寧袖兒“嗯”了一聲,回頭對廉貞道:“怎么了?” “為什么不走了?”廉貞問道。 寧袖兒看了一眼司焉等人的背影,發(fā)覺他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掉隊了,她又回頭看那春深院的大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們回去看看吧。” “回去,哪里?”廉貞一時之間沒有弄清楚寧袖兒的意思。 寧袖兒道:“回去看看緋玉,我有些事情想知道。”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見一見緋玉,與她單獨說一些話,或許緋玉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不明白,當初的楚修,現(xiàn)在就在她的面前。 聽寧袖兒這樣說,廉貞沒有多問,便跟著點了頭,隨著寧袖兒往回走去,兩人很快回到了緋玉的房間當中。 但是等兩人看清了房間當中的情況,她們卻都怔住了。 先前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再來,卻見那房間當中已經(jīng)亂作一片,緋玉此時就趴伏在屋中唯一的一張桌旁,雪白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垂落至地面,看來毫無生氣。而就在她的面前,已經(jīng)凝成了一灘鮮血。血是自她的身上涌出的,她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傷口,此時正不停往外涌著血,而就在她的身側(cè)地面,有一柄染著鮮血的匕首。 見到這幅情形,寧袖兒和廉貞對視一眼,連忙上前去看緋玉的情況,但兩人才剛觸碰到緋玉的身體,便見她掙扎了一下,幾乎是用了最后的力量抬眼朝著她們二人看了過來,接著她冷笑一聲,從唇邊吐出一句話道:“楚修……我錯了一步,卻悔了一輩子,你可知道……” 她這一動,傷口處涌出的血更多,她的臉色也更白,寧袖兒站在她身旁,明白她是一心求死,自己與廉貞根本就沒有辦法助她,一旦接近她就會掙扎,而越是掙扎傷口所流出的血就越多。她的傷口極深,這時候要救幾乎也是晚了。 “你……”寧袖兒遲疑著,想要同緋玉說話,緋玉卻嗆咳出了一口鮮血,瞪了寧袖兒一眼,她雖是對著寧袖兒,但話卻仍是對楚修說的,“楚修,你若知曉,可會在黃泉路上……”等我。 最后兩個字,緋玉沒有說出口來。她身子傾倒在桌上,氣息也終于斷絕了下來。 緋玉死了,自盡。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活著,秀書不殺她,她便自己死,所以之前司焉讓她離開她才不肯,因為她根本就不打算去任何地方。她所想要去的,大抵只是黃泉而已,只是她卻不知道,她想要見的那人,如今卻不在黃泉。 寧袖兒與廉貞靜默看著緋玉,好一會兒才聽廉貞道:“爹,我們該走了,娘他們該擔心了。” “嗯。”寧袖兒說不出自己這時候是什么心情,她點了頭,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而就在門口,一些春深院的下人已經(jīng)守在了那里,或許緋玉早已對他們說過了自己的打算,所以這時候他們看到房中的情形也并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只是哽咽著進了房間,然后撲到了緋玉的身旁。 寧袖兒和廉貞走出春深院之后不久,就又遇上了掉過頭來找人的司焉和秀書,眼看著先前一起離開的時候有那么多手下,現(xiàn)在卻只有他們幾個人了,寧袖兒問到:“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