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1
人固有一死,不是早死就是晚點死,只不過你插了個隊。 熟悉的同事,熟悉的公共汽車,實習生邢筠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車后排,找了個靠窗位置就坐上去了。 總站到總站,夠他好好睡了。 回到學校宿舍還得寫畢業(yè)論文。 總站上的人并不多,車上還有不少空余的位置。 同事和他并排而坐,不過這位大哥大概中途就能下車。 兩人都沒有多話,都在閉目養(yǎng)神。 不一會兒,邢筠就睡著了。 “嘭”的一聲巨響,邢筠整個人撞到了前排的椅背上,然后又狠狠地彈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疼痛感讓邢筠迅速清醒。 環(huán)顧四周,車上人沒多少,狀態(tài)有幾個和他差不多的。 但有幾個姿勢卻是詭異得可怕。 他們的坐姿像是正常搭車一樣,靠在椅子上,神情放松,不像是發(fā)生車禍事故一樣。 車頭的玻璃全碎了,司機渾身是血,趴在了駕駛盤上。 邢筠坐在后排,看到前面活動著的人們也覺得詭異。 他們不是驚慌,也不是憤怒,而是震驚和好奇。 這不對勁!快逃! 邢筠的第六感告訴他! 他想站起來跑出去,但是巨大的驚慌迫使他繼續(xù)坐在椅子上,像腳生根一樣無法動彈。 車上的這些人警惕般地注視著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在身體里漫延,大腦大腦發(fā)麻。 邢筠突然覺得,也許是在做夢,就重新閉上雙眼,再打開。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看到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已經(jīng)爬起來,身體扭曲般撲向附近的人,在啃咬。 那個人是邢筠之前覺得姿勢詭異的人,像不屬于這個世界般的人。 看!腦袋被啃了三分之一,還是不驚不吵不鬧。 邢筠強忍著嘔吐感。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還在沉睡的同事消失不見了。 明明,剛剛,還在的。 不等邢筠如何錯愕震驚。 他旁邊的玻璃正在被拍打著。 外面有個西裝平頭男人向他招手,似乎讓他趕緊出來。 而邢筠之前覺得神情不對的人,已經(jīng)開始撞開車門了。 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邢筠,不約而同地看了邢筠一眼,就繼續(xù)撞門沖出去。 兩個喪尸看到有活物在活動著,把那個坐著的人分吃完之后,就一拐一拐地追出去了。 至于本來在外面的西裝男,沒一會兒就跑開了,外面出現(xiàn)不少的喪尸在亂竄。 本來還打算把門關上繼續(xù)留在車上的邢筠,突然聞到一股汽油味道,他立刻也跟著沖下車了。 這種糟糕的局面,即使他想放棄,但也不想活活被燒死! 邢筠跑出來的時候,這附近已經(jīng)沒有人和喪尸了。 只有汽車開始燃燒的滋滋聲。 還有下水道的輕微聲音。 可能是老鼠聲,吱吱吱的,邢筠想。 邢筠慌忙地四處張望,看看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將他隱藏起來。不被任何東西發(fā)現(xiàn)。 是的,任何東西。 這條道路沒什么車輛,因為前方路面正在道路施工,而他所承的這輛公交車,只是開過來調(diào)頭到對面馬路的車站罷了。 邢筠腳踏在馬路上,他這一側的一排建筑都是準備拆遷的房子。 破破爛爛,空無一人,所有的窗臺都被拆除,整棟三層高的房子就像巍巍欲墜的感覺。 后面幾排也是等待拆除的房子。 而他的前方,正在施工著。貌似這里再加一條線路的地鐵。 這前方有個地鐵站,因為道路施工,圍閉起來了,需要往右邊的小路進入繞圈才能走過去,邢筠沒打算去,鬼知道里面有什么等著。 對面馬路的店鋪還在開著,除了包子店還在蒸著包子,水蒸氣正在緩緩上升。 左看右看,好像就他旁邊的破爛房子比較適合藏匿起來。 邢筠不確定這個世界是否真實,他覺得自己和車上的那群人相比,格格不入。 喪尸圍城的電影,類似的小說他也看過,邢筠也考慮過會不會是他睡著的時候世界發(fā)生變化了? 還有,他的同事到底去哪兒了? 無人能給他答案。 邢筠用力扯了一下他的雙肩背包帶,然后悄悄地走進小胡同里。 走到了第二棟破爛拆遷房。 他先是把耳朵貼在墻里,試圖聽聽里面是否有動靜。 然后蹲到地上拾起幾塊小石子,扔進了里面。 依然毫無動靜。 邢筠退后了一步,發(fā)現(xiàn)大門緊鎖。 然后他稍微助跑了一下,翻身進去了。 跳進去的那一瞬間,邢筠在想。 如果里面還是有那些東西在,那只能說明自己有夠幸運的。 跳進房子里之后,里面一地的垃圾。 不要的衣服、紙屑、爛鞋、破爛的柜子什么的。 邢筠稍微松一口氣,至少這一層的廳安全的。 邢筠為了不讓人看到,先走到外面看不見的角落里。 這個房子一層樓大概十五平方左右,一樓還有個廚房和廁所。 邢筠在地面上找到一根竹竿,拿著竹竿蹲著慢慢地走向廚房。 外面天還亮著,照射在廚房里可以清楚看清廚房里也是空的,廁所也亦然。 第一層已經(jīng)掃樓完畢,稍微安撫了邢筠那忐忑不安的心靈。 邢筠找了個離窗戶很遠又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坐下。 把背后轉到面前,打開背包拿出一瓶水,喝了幾口。 現(xiàn)在不知道什么情況,邢筠不敢浪費手上僅有的一些資源。 還好今天早上買的方包還沒吃呢! 邢筠慶幸。 休息夠了,邢筠就打算到第二層了。 第二層和第三層同樣也是沒有人的,邢筠躲到二層的房間里。 房間內(nèi)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衣柜。 房子內(nèi)除了他手上的這條竹竿,就沒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了。 該怎么活著?會有人來救我嗎? 邢筠暗暗地想著。 他只是在這個城市讀書,實習生涯大概會在下一年的五月結束吧。 等畢業(yè)之后就會回到他的老家。 他的家在另一個城市。 邢筠不是沒想過回去學校的。 但再想想就放棄了,萬一學校也是這個狀況,只怕喪尸會更多。 這里沒什么喪尸,全因都搬遷了。 邢筠雙手抱頭深深地埋在膝蓋里。 感受到自己的懦弱、無助以及廢物。 邢筠可以肯定,他估計連一只喪尸都打不過。 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過,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祈禱著有人來救。 就算有人愿意救他,估計他也是個拖后腿的廢物吧?邢筠自嘲著。 自己怕黑怕鬼怕喪尸怕一切不科學靈異的事情。鬼片恐怖片從來不看,甚至連睡覺都想開著燈睡。怎么就遇到這種事呢。 看著手表,大概過了半小時。 邢筠聽到外面一堆亂雜的腳步聲。 “快!這里沒喪尸!”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高呼著。 “跑!快跑!”一個女人尖叫著。 “你們先走,讓我來!”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邢筠聽過,在公交車上。就是這個年輕人帶頭撞門出去的。 隨后邢筠聽到槍聲。 “砰!” “砰!” “砰!” 三下槍聲之后,邢筠就聽到腳步聲繼續(xù)奔跑著。 “該死的,這第一關游戲怎么難度就那么大!”那個年輕人在咒罵著。 “草!那些喪尸又爬起來了!快跑!”那個渾厚聲音也響了起來。 吵雜的聲音像風一樣吹過,越跑越遠。 邢筠在二樓聽到他們的對話。 “游戲?第一關?難度高?”邢筠咧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感情我也是游戲里的一個人物? 那么是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隨便死了都沒關系? 邢筠知道自己的心態(tài)不對,就算是游戲里的人物,都應該為了活著而努力。 而他只想放棄。 邢筠瘋狂地搖著頭。 不!我要活著!搞清楚事實! 邢筠悄悄地走到床邊向下望,只見兩只喪尸在慢慢地向那群玩家逃跑的方向走過去。 是的,邢筠現(xiàn)在稱呼他們?yōu)橥婕摇?/br> 就算他剛剛聽的是片面之詞,但也加深了他的肯定。 從車上他就覺得這群人古怪。 還有那個西裝男,如果真的打算救他們,那肯定會幫手把車門打開吧? 還有,車里這么多人,怎么就單單招呼他邢筠一個? 不會是把他當做任務人物吧?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阻礙他們的任務完成? 邢筠給自己定了個目標。 沒等他多想,他又再次聽到腳步聲在靠近。 那是那個西裝平頭男! 他從二樓的窗戶死角位置往下面看。 只見這個西裝男拿起一把長刀將兩只喪尸劈開兩半,然后再用刀砍碎了他們的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看錯了,他看到有兩團氣飄向了西裝男的手表里。 西裝男看著手表,滿意地笑著。 然后抬頭看著邢筠所在的二樓。 視線剛好是邢筠所站著的地方。 邢筠冷汗直彪,身體似乎又再次僵硬著。 他肯定知道我在這里!邢筠瘋狂地想著。 邢筠深呼一口氣,正想著怎么辦的時候,西裝男突然跳進了一樓。 邢筠感到頭皮發(fā)麻,他在想著要不要趁著西裝男上樓的時候跳下去,跳到街上然后逃跑。 往大路跑也許不安全,剛剛那群喪尸不一定全部跑進來的。 往那群人的方向跑也不安全,喪尸可能就在后面。 邢筠瘋狂地想著逃跑路線。 沒等他付諸于行動,西裝男就走進他的房間里了,拿著他剛剛砍過喪尸的大刀。 ※※※※※※※※※※※※※※※※※※※※ 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