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金麒先儀王一步,在他的手下動手之前,把趙貴人抓了過來。 眾人全都經過偽裝,因此趙貴人并不知道把自己抓過來的是什么人。 開始趙貴人死活不肯開口,屠蒙他們有顧忌,不敢對她下手,口頭威脅根本不起作用,金麒讓屠蒙他們退下,試著用精神力給趙貴人下暗示。 花繁縷沒有教過他這個,如果下暗示者的精神力過于強大,把握不好,很容易出問題,比如把人變傻什么的。 好在金麒以前聽花繁縷講過這些知識,沒出意外,順利地從趙貴人口中問出了一些事情。 趙貴人腹中的居然是儀王的種,金麒萬萬料不到儀王竟然連自己父親的妃子也敢碰!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而且儀王還用趙貴人的meimei脅迫她,逼她陷害花繁縷。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金麒又通過對趙貴人施加精神壓力,與她達成協議,只要金麒能救出她的meimei,并且送她的meimei平安離開京城,遠走高飛,她就在皇帝面前揭露儀王和她的私情。 在此之前,金麒會保證她的安全,防止儀王把她滅口。 結果沒過多久,侍衛們回來告訴金麒,花繁縷丟下馬匹和弓箭不知所蹤,附近的落葉上沾有血跡,他們幾個分頭去找花繁縷,結果林中發現皇帝的狩獵隊伍——所有人都昏迷不醒,皇帝卻消失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十八侍衛一部分留下照看昏迷者,剩下的分為兩隊,一隊到四周查探,一隊快馬加鞭趕回營地向金麒稟告。 花繁縷和皇帝同時失蹤,這其中會有什么關聯? 金麒神色冷峻,低頭沉吟片刻,叮囑屠蒙等人:“暫且不要聲張,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屠蒙不解其意,不明白這時候金麒不下命令進帳篷里做什么,但花繁縷失蹤,他們能聽的只有金麒的命令,花繁縷對金麒的信任是他們有目共睹的,而且她還說說過,她和金麒是不分彼此的。 所以屠蒙選擇相信金麒。 帳篷內,金麒躺了下去,慢慢地釋放出精神力,準備搜索整個狩獵場。 他從來沒有試過這么大面積的精神力探測,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哪種地步,但如今也只有一試了。 一刻鐘之后,金麒臉色蒼白的從帳篷內走了出來,不復之前的鎮定自若,眼中帶著隱隱的驚惶和憂慮,屠蒙等人吃驚的看著他:“姑娘,您還好吧?” 金麒目光怔忪,無意識地擺了擺手,他沉默良久,按下內心的不安,重新打起精神,眼里露出堅決的神色,看著一眾等他下令的侍衛們,語氣沉肅:“我要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景王、恪王、康王、恭王找來,不要驚動儀王,若其他四王問起,一律回答找不到儀王在何處,若是看到儀王的侍衛單獨回營。”他臉上寒意森森,吐出一個字,“殺!” 眾侍衛盡管愕然,但毫不猶豫的回答:“屬下遵命!” “還有!”金麒眼睛閃爍,沉聲道,“和皇上在一起的那些人,讓他們多睡一段時間也無妨。” 一個侍衛遲疑著說道:“姑娘,麗妃娘娘也在其中。” 金麒怔了一下,母妃?他猶豫了一下:“把娘娘帶回來,好生安置著,若是她醒來,讓她稍安勿躁,等我去找她。” 眾人領命,分頭行動。 金麒坐在花繁縷的帳篷內等著,他想了想,取了把劍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把頭發編成簡單省事的辮子,一身干練方便行動的打扮,安安靜靜的坐下來等候消息。 他方才放出精神力找遍了整個狩獵場,又把范圍持續擴大,感覺頭暈惡心不能繼續下去才慢慢地把精神力收回來。 他沒找到花繁縷,也沒找到父皇。 除非他們在更遠的地方,但這么短的時間內怎么可能做到?花繁縷更不會亂來讓自己擔心,所以金麒才覺得不安,一定發生了超出了她掌控的意外發生了。 至于皇帝,就算沒有和花繁縷在一起,也一定遇到了和她一樣的麻煩。 但花繁縷有自保能力,金麒盡管充滿憂慮卻對她有信心,但皇帝呢?若是已經……遭遇了不測呢? 國不可亂,父皇失蹤的消息,不能聲張,但也不能隱瞞,尤其是花繁縷不在,論身份他只是一個外人。 所以金麒讓侍衛召集諸王,之所以要瞞著儀王,是一種本能的直覺,他已經見識到了儀王的陰毒和無恥,他懷疑在儀王心里根本沒有所謂的君臣、父子倫理綱常,若讓他知道父皇失蹤,或許不但不會得到一絲一毫的幫助,還會引儀王對他們這些兄弟下殺手,令事態更加嚴峻,徹底失控。 但召集諸王并非沒有風險,父皇未立太子,屬意的繼承人是誰尚不能定論,若三天之后還找不到父皇,諸王以及他們身后的勢力就會展開激烈的角逐,嚴重的甚至會發生兵變。 若能找到花繁縷,他便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各種秘密迫使朝中重臣偏向他們,掌控全局直至父皇……或其尸體歸朝,若三天之內仍然找不到花繁縷的下落,他只能從諸位兄弟里挑選一個,加入對方的陣營,這樣,無論花繁縷什么時候回來,至少能保證他們全身而退。 此時此刻,金麒已然做好了放棄皇位的準備。 屠蒙他們不負所托,暗中找回了四王。 四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屠蒙他們是借“福郡王”的名義召集他們,語焉不詳,透露和皇帝有關,因此當四王齊聚花繁縷的帳篷,看到的卻是端坐在正位上的金麒時,都很意外。 當初太后壽宴上的一瞥并沒有能夠讓他們記住金麒這張臉,那以后金麒差不多深居淺出,偶爾隨花繁縷進宮時,也從沒有碰到過諸王,等賜婚之后景王等人才對金麒這張臉有些印象,知道他就是大哥的未婚妻。 除了恭王之外,另外三個都不知道金麒就是花繁縷身邊的“小花”。 只不過恭王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仍然一臉的小清新少年狀。 “請諸位殿下屏退左右,我接下來所言之事,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就算留在諸位身邊的是各位信賴的親信也不行。”金麒為令四人放下戒備,有意示弱,“我只是區區一名弱女子,所有侍衛皆在帳外等候,諸位一聲令下他們就能馬上沖進來,難道這樣還擔心我會對各位不利嗎?” 景王嗤笑一聲,雖然金麒在他眼中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他一向懂得對美人憐香惜玉,但金麒故弄玄虛的樣子讓他不爽快,況且這還是他那位大哥的未婚妻,這就更讓他不爽了。 正當他神色倨傲,要諷刺金麒幾句的時候,恪王和恭王已經很干脆的揮退了親信,康王在人前始終一副笑臉,看不出深淺,也不甚在意地讓手下退了出去。 景王臉色難看,現在倒顯得他磨磨唧唧畏首畏尾了,他哼了一聲,只得隨大流,讓侍衛離開。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金麒才開口,把自己掌握的消息有選擇的告訴了四人,并令屠蒙進來讓幾人問話。 “不管劫持皇上的是什么人,對方都沒有傷害皇上的意思,否則就不只是弄暈幾位娘娘和侍衛們那樣簡單了。我預料對方帶著父皇走不快,必然還在狩獵場內,便斗膽借用福郡王的身份,以侍衛宮女私逃為借口,讓守衛加強戒備,嚴禁任何人出入……” “父皇?”恭王看著金麒,一臉奇怪的神色。 金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表面不動聲色,看著好像真的很奇怪的恭王,淡淡道:“我既然是福郡王的未婚妻子,自然要喚皇上為‘父皇’,雖然還早了一些,這是皇上應允的。”有本事你們去找父皇對質,哼! “原來如此。”恭王蹙眉,不甚在意的略過這個話題,回歸正題,“為今之計,恐怕也只有暫時封鎖消息,盡快找到父皇和大哥微妙,諸位兄長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