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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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千金與未婚夫解除婚約,與俞家繼承人約會的事兒,對狗仔來說,無疑是封大利是。他們倆有錢,好看,登對,所以,無論好了壞了,總是有話題的。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分開了,也有人喜聞樂見。 雖然一開始,夏夜和俞知閑并沒有打算高調行事,但出雙入對得多了,總有人會看出端倪。他們從來沒對人承認過彼此的關系,直到有一天,夏夜在一張原本打算用來給俞知閑的阿拉斯加包屎的報紙上看見自己的照片時才恍然大悟。這事兒瞞不住。 有句古話說,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貧窮和愛。夏夜發(fā)現(xiàn)無論是自己看著俞知閑的眼神,還是俞知閑對著她的笑容,都是格外柔軟的,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那樣,但即便透過皺巴巴的報紙,她也能感受到那種少年般的戀愛滋味。 車輪一旦上了新的軌道,就會沿著車轍一路前行。夏夜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放棄她原來的公寓。她找來中介,商量了價格打算掛牌出售。 至于房子里的另一位主人何漢川,他們曾在他搬家那天見過一面。 八零年代電影中,男女主角久別重逢,女主角總會含情脈脈地說一句你瘦了。夏夜以前覺得這臺詞真傻,可真見了何漢川,心里倒是不自覺響起了這句話。 他比她在醫(yī)院里見到的時候更瘦了,興許因為那時候他穿著病號服,人潛意識里就覺得穿病號服的人就是瘦的,所以并不見怪。可脫下病號服,穿上了普通的便服,那瘦就明顯起來,叫人心里忍不住嘀咕,到底是因為病還是因為心里不舒服。 夏夜對何漢川說:“我和俞知閑在一起了。” 何漢川笑笑說知道,報紙上都寫了。 夏夜不說話了,看著何漢川整理他的書本,一本一本撣掉浮灰放進紙箱里。何漢川是精細的人,做任何事都慢條斯理井井有條的。夏夜想起以前上學時聽他講解物理題目,每一步他都寫得極其清楚,一條條順下來,叫人豁然明朗。 她走過去幫忙,半開玩笑地對何漢川說。 “如果我高中畢業(yè)沒有出國,我們是不是會很順利地在一起?!?/br> 何漢川直起身子認認真真地想了想說。 “會。” 夏夜笑著說:“那樣多好。你這個人是最專一的,心里有人了就絕對不會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就算遇上陶小姐就一樣?!?/br> 現(xiàn)在,他們說起陶醉墨,似乎不再別扭了,那個名字所帶來的陰影在此時此刻已經消失了,變得不再重要了。 何漢川一邊用膠帶紙封箱,一邊道:“陶醉墨是和風細雨,你簡直就是臺風暴雨,所到之處片甲不留,別說看別人了,那是余光也不能歪的?!?/br> 他們一起笑了起來。 夏夜突然覺得自己并非不愛何漢川了,只是知道,他們可能很難再在一起了,那種愛便沉了下去,成了水塘底下的大青石,陷在泥里萬年千年。 “何漢川?!毕囊顾退鲩T的時候,站在電梯口輕輕地說,“我希望你過的好,我希望你幸福。這是真話。” 何漢川看看夏夜,眼睛亮晶晶地閃了一下。 “我知道的?!彼f,“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br> 電梯門關上了,夏夜因為這樣的離別,不自覺又掉了淚,可卻并非傷心之故,她覺得遺憾,有種曲終人散后的空曠。 屋子里,屬于夏夜的東西早就已經搬出去了,她回去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關門離去,像是將自己的一段歷史給徹底地從底盤上抹去了,她知道不久后會有人住進來,底盤上也會被寫入新的故事。 俞知閑在城東的梧桐青寓有套公寓,夏夜偶爾會留宿在那里,開始只是幾件衣服丟在那里,漸漸的,拖鞋有了固定的,水杯有了配對的,牙刷毛巾也長期在洗手間占了一個位置,最要命的是,俞知閑的衣柜,在不知不覺里被夏夜蠶食了一半。他放襪子的抽屜被夏夜征用來放內衣,他的牛仔褲被夏夜推到了一邊,衣架上更多的是夏夜的裙子,他的襯衫和西裝,委屈地縮在角落里,驚恐地面對著入侵者。 俞知閑面對這樣的改變相當淡定,絲毫沒有任何的不高興,似乎有種習以為常的寬容。 夏夜曾經疑心地問他是不是有很多的前女友,她對前女友這三個字,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偶爾有一次,她乘著俞知閑洗澡的時候,將腦袋探入淋浴房,笑瞇瞇地問他曾經有多少好meimei。 俞知閑正在洗頭,甩了甩腦袋上的水珠認認真真地算了算。 “大學里有一個,畢業(yè)后有兩個,一個是個演員,你知道的,一個是車隊的技術員。別的興許零碎也有相處過的,但都不怎么長久。” “最喜歡哪一個?” “技術員吧,她很特別,男孩子氣,想法都很有特點。” 夏夜瞪著他,不說話,心想比起她之前的歷史記錄,這天平簡直傾斜的厲害,難怪她掌握不了他的心思,和他相比,她根本還是起步階段。 “你還真是不閑著?!毕囊钩橹脒吥樌湫Φ卣f,“各個階段都有人陪著。” 俞知閑還半腦門的的肥皂沫,一把抓住夏夜將她拖到了淋蓬頭的下頭,將她也澆了個透。 “我這人不喜歡往后看,分開了,也就斷聯(lián)系了,你就是想確認這點吧?!?/br> 夏夜想跑沒跑成,吃了幾口水,有點落湯雞的可憐樣。 “我和她們一樣嗎?萬一分開了,也和我斷聯(lián)系嗎?”她抱著俞知閑的腰仰頭問他。 她心想,她現(xiàn)在真是不一樣了,患得患失起來,還沒好幾天,就想著分手之后的事兒了。 “你屬于費勁的?!庇嶂e從架子上扯了塊浴巾丟在了夏夜的腦袋上,自己鉆到淋蓬頭下面迅速地洗干凈了泡沫,“其他的,都是自然而然在一起的,就是你,特別費勁,不說上刀山下火海,也算是歷經浩劫了。” “所以呢?”夏夜問。 “所以對于你的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俞知閑走出淋浴房,皮膚上還裊裊冒著熱氣,他用一條浴巾包住下半身,拍拍夏夜的后腦勺去了廚房。 夏夜站在鏡子前頭擦頭發(fā),心里突然有些失落起來。 她曾理所應當地覺得自己了解俞知閑,但事實卻恰好相反。她并不知道他所有的過去,也無法掌握他每一次對人對事的反映。在從阿布達回來之后,日子漸漸平靜下來,他們上班、回家、親熱、斗氣。但始終有種不安的情緒會在他們快樂的間隙纏繞住夏夜,萬一那些激情退去了呢?他們該怎么相處?那種相互需要的情感還會存在嗎? 臥室里,她的手機突然在床頭柜上嗡嗡作響,將她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夏夜跑過去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叫她有點出乎意料。 她接起來喂了一聲,聽見俞知樂在電話那頭也同樣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俞知閑和你在一塊兒呢吧?!?/br> 夏夜下意識應了一聲問:“要找他?” “你把手機給他聽吧,他手機關機了。” 夏夜十分不樂意地遵從了俞知樂的命令。她走進廚房找到了正在往鍋里丟意大利面的俞知閑。俞知閑看見她,一偏頭,示意夏夜把電話遞過來。 夏夜沒辦法,只能舉起手將電話送到了他的耳邊,低頭看著意大利面由硬到軟,倒在了熱水里。 電話那頭的話,夏夜隱隱約約聽見了幾句,爸爸,秦姨,母親之類的。 電話這邊的俞知閑顯得挺淡然,只是偶爾回答幾句,知道了,明天再說吧,律師信我看見了之類的話語。 沒一會兒,那邊掛線了。 夏夜收起電話,默默地從冰箱里取了兩瓶啤酒出來,她以為俞知閑會和她談談,可事實上,俞知閑壓根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專心致志地煮著面條,撈起一根送進嘴里咬了一下,隨后咧開嘴將面條又丟了回去。 “家里出事了?”夏夜裝著隨口一問的樣子打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俞知閑。 俞知閑搖頭道:“不算出事,遺產問題?!?/br> 冰啤酒猛地灌進了夏夜的喉嚨,刺激得她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你爸爸?” “他沒事,就是有點糊涂得厲害。” “律師要求確認遺囑?”夏夜問道。 這對于他們這種人家來說,并不算是什么新鮮事兒,為了杜絕子女爭產這種丑事兒出現(xiàn),遺囑總是會被反復地確認修改。俞知閑家里的情況比起夏夜家要更復雜些。俞知閑的生母在俞知閑十歲時離開了他的父親,而他父親的女助手秦雙凝在苦熬了十年之后,終于確認了在俞家的身份,千禧年之時,還給俞家又添了個兒子,三個兒子在俞父的心中孰輕孰重尚不得而知。 只不過,在夏夜看來,無論出于何種考慮,俞知閑都不會是最被看中的那一個。 她坐上一張高腳凳,氣定神閑地示意俞知閑過來親親他。 “別擔心遺囑?!彼敶髿獯值乇硎镜?,“我的信托基金很豐厚,可以養(yǎng)上十個八個小白臉沒有問題?!?/br> 她想用一句俏皮話打開俞知閑的話匣子,可這招并沒有奏效,俞知閑始終沒有多談,他只是笑,一邊笑一邊走過來給了夏夜一個熱烈深長地吻。 第54章 不速之客 夏夜始終覺得,俞知閑有事瞞著自己,但到底是什么事兒,她卻猜不出來。俞知閑的日子過得按部就班,波瀾不驚。每天上午九點半,他準時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七點下班,公務手機準時關閉。這種工作態(tài)度算得上稱職,卻稱不上熱愛。不過也沒人會指望一個曾經在賽道上玩速度的男人會對辦公室里的朝九晚五產生熱愛之情。 他們偶爾會在開會的時候遇到,由于代表著不同股東的利益,他們不得不表現(xiàn)得比之前還要冷淡些,以示公事公辦。 下班后的時間俞知閑大半會在他開的車房里度過的。亞城那些改裝車發(fā)燒友常常在他的車房聚會,燒烤啤酒,油膩膩地玩上一晚。 夏夜喜歡漂亮的車子,但這種喜歡并不比她喜歡漂亮珠寶漂亮衣服多上多少,況且她壓根也不愛吃bbq,所以她只是偶爾出現(xiàn),并不會次次參與。她偶爾聽見那些參與聚會的年輕男女將她的這種行為評價為一種高傲,可對這樣的評價,夏夜毫無辯解的欲望。她并不想在這樣的場合結交朋友,她并不和人交流,只是偶爾會拿著香腸喂給俞知閑的那只叫巴耶的雜交老狗。 同樣不喜歡這種聚會的還有童勝安,那些吵鬧的年輕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工作。 因為這種共同的不喜歡,使得他們不知不覺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 夏夜常常喝著啤酒靠在維修間的引擎蓋上看童勝安修車,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聊天。 話題總是很飄渺。 有時候是關于俞知閑的,有時候是關于亞城的天氣的,也有時候會聊起陶醉墨。 夏夜問童勝安是否打算去見陶醉墨,可童勝安毫不猶豫地搖起了頭。 他說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順其自然吧,遇上了就見見,遇不上,就算了。 這種調調,同他的老板俞知閑倒是如出一轍。 “我真討厭這種順其自然?!毕囊拐f,“為什么我們的生活里沒有那種,我想到你,就能立即見到你的簡單戀愛?!?/br> 童勝安用力一蹬,從汽車地盤下面滑了出來,露出了他剔著板寸的腦袋。 “你現(xiàn)在不正談著呢么?”他說。 夏夜聳著肩膀,不確定地唔了一聲。 “我們是在特別的情況下相愛的,我總是忍不住懷疑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會更喜歡一個了解變速器、馬力、懸掛、軸距的女人?!彼牧伺氖窒履禽v古董老車,除了顏色不錯之外,她絲毫看不出這輛車的價值,但俞知閑卻對它無比鐘愛。 童勝安為自己開了瓶啤酒,大口地喝了起來。 “你該直接去問問他?!彼f話時冒著氣,這種有些粗野的舉動從來沒有人在夏夜面前做過,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怕我一說就提醒了他,他也許會想,哦,這真是個問題,以前我怎么沒想到呢?!?/br> 夏夜離開了修車房,走進人群找到了俞知閑。 “嗨?!彼蛑泻魪谋澈蟊ё×怂难?。 俞知閑笑著轉身,揚起胳膊將她摟在懷里。他知道她會準時在十點半離開,于是送她去路邊取車。夏夜和他手拉手走在夜路上,鞋跟踩在柏油路上,發(fā)出扣扣地孤單聲響。 “你會比較喜歡懂車的女人嗎?”她問他,“就像之前的技術員那種,知道如多少轉數上幾檔的女人?!?/br> 他大笑起來,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溫柔地按在了她的車門上。 “那很性感?!彼f,“漂亮女人嘴里如果說馬力、調教、電子制動力分配系統(tǒng)這些名詞的確很性感。” 夏夜皺著眉頭說:“第三個詞兒是什么來著?再說一遍?!?/br> 可俞知閑沒有理會她的抗議,他低頭吻了她。 “你會什么?”他在嘴唇分離的間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