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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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閑注意到了夏夜渴望而又緊張的表情,他知道她害怕得要命,每一次徒勞的尋找和探尋讓她一步步走進了絕望的深坑里。他不知道該怎么對她,他沒辦法溫柔地對待她,那似乎太過軟弱了,于是他對她越來越嚴苛,每一次他罵她,都會在心底以更刻薄惡毒的語言罵自己一遍。見鬼,她已經表現的夠好了,他不應該這樣對她,可他也在害怕,害怕她會崩潰,害怕她會放棄希望。 俞知閑注視著夏夜漸漸泛紅的眼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是的,我感覺得到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他突然抓住她的脖子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肩膀。 夏夜楞了一下,隨即咬住嘴唇哭了起來,她不是難受或者傷心,她只是純粹地需要哭一下,流一些眼淚,把那些積蓄了一天的恐懼和失落都排泄出去。她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丟人,于是掙扎著想要躲開,但俞知閑依舊摟著她。那種感覺太舒服了,讓她不自覺放棄了無關緊要的矜持,她不再堅持,伸手牢牢抓住了俞知閑的外套領子,將身子依偎在了他寬闊的胸膛上。 他的身上混在著煙草和塵土的氣味,但夏夜卻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她有些模糊地覺得,俞知閑就像是童話中的英雄一樣兇猛而又仁慈,能夠殺死所有想要撕碎他們的野獸,也能用最有力的方式保護她。 她楞了一下,感覺到俞知閑正用一只手輕輕滴撫摸著她的后腦勺,這令她不自覺地將頭更深地扎進他的懷里,接受了他提供給她的安全感。 “別離開我。”夏夜緩緩地開口說道,“求求你,千萬別離開我。” 這樣的乞求,她曾以為絕對不會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但現在,在這個又臭又破的小房間里,她毫無顧忌,也毫不猶豫地對這個男人說了出來。 第42章 欲望 “我害怕你會對我說我拖了你們的后腿。”夏夜抽噎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我覺得一到這種時刻我就顯得毫無用處,辦公室里我可以裝出一副厲害的樣子,可是出了那個范圍,我就一無是處。我討厭戶外運動,討厭出汗。我恨這些運動、瑜伽、健身cao。” 她沒有目的的絮叨著,肩膀微微聳了一下。那陣發作終于過去了,眼淚也干了,她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于俞知閑的懷抱了,于是她在他們不自在之前推開了俞知閑,俞知閑遲疑了一下,但最后還是松開了手。 “完事兒了?”他粗聲粗氣地問道,似乎又有要生氣的預兆。 “完事兒了,謝謝你。”夏夜顧不了所謂的儀態了,她拿手背擦著濕漉漉的鼻子,不小心蹭下了點鼻涕眼淚。 但誰也沒在意,他們的審美水平在特殊時期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叫人發指的水平上。 “躺下吧。”俞知閑隨手抓了塊布塞進夏夜的手里,然后離開了她的地盤。 夏夜擦干凈鼻子,慢吞吞地脫了外衣躺在了睡袋的外面,天氣還是有些悶,她覺得自己的胸口也同樣悶悶的,不知是因為這天氣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夏夜側轉身子,想找個舒服的位置,就在她想要開口的一瞬間,俞知閑關了燈。 月光從沒有遮蔽的窗戶照射進來,讓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面孔上冷硬的線條。俞知閑同樣躺到了睡袋上,他明顯也睡不舒坦,輾轉了一會兒,又爬起來走到窗口,研究起能不能用手上的衣服蓋住亮光,但很快,他就放棄了。 “別弄了。”夏夜突然坐了起來,望著他發愁地說,“我不在乎月光,但我真想好好地洗個澡。” 俞知閑回頭看著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隨后是脖頸,再往下。 一陣熱浪突然沖進了夏夜的胸口,她的身體突然敏感起來,又疼又重,但某個地方卻又軟弱地塌陷了下去。 這種反映讓夏夜大吃一驚,她本能的想掩飾,想讓自己恢復到原本的情緒。但俞知閑始終盯著她,她無法避開他的眼神,也無法動作,甚至不敢移動一下,怕一動就會打破某種脆弱的東西,某種不能修復或者替代的東西。任何不慎的舉動都會是災難性的和不可挽回的,甚至還會產生更可怕的后果。 他一定也感受到了她的感覺。夏夜有些篤定地想,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不外乎如此,直覺總能反映出最真實的那一面。她現在如此渴望著他,而他的眼神也透露出了同樣驚訝而不加掩藏的欲望。 “我們都臟兮兮的。”俞知閑突然收回目光,開了句玩笑,這是幾天以來,他第一次開玩笑。尷尬的氣氛因為這句玩笑而被敷衍過去了,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彼此都沒有再說話。夏夜重新睡下去,閉上眼睛假裝打盹,但俞知閑卻睡不著了,他連假裝也懶得假裝,自顧自一會兒整理整理包裹,一會兒摸黑起來走了幾步,像是個夢游癥患者,在夜里發了病。 夏夜聽著他的腳步聲,心跳也隨著他行走的節奏一下一下猛烈地撞擊著胸口。她閉上眼睛,腦子里出現了俞知閑的面孔,她確信,會有很多女人認為他很英俊,他那瘦削的臉頰和下巴上的胡茬讓他看上去比往日更為性感。夏夜認識他那么多年,卻在此時此刻,一個陌生國度的村落破屋里感受到了關于性的吸引力。 她不自覺地想起了他的嘴唇,還那被胡子環繞的下巴,讓人真想探查里面的秘密。 這樣的想法讓她突然驚呆了,她猛地又一次坐了起來,不自覺埋怨起自己的自制力和道德水平在此時此刻竟如此無用。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我不會做什么的,我們什么都不會做的。夏夜暗暗對自己說。 她聽見俞知閑重新睡了下去,看起來適量的運動讓他平靜了下來。 “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嗎?” 她突然聽見他笑著說,她扭頭望向他,等著他的答案。 “我們都臟兮兮的,三天沒有洗澡了,你聞起來甚至有點發臭。” “我已經很努力了讓自己看起來像樣了……” 夏夜試圖為自己辯解,可俞知閑打斷了她。 “你真的在發臭。”他強調道,“可是我還是想要你。這是最要命的地方,我想和一個發臭的女人做|愛,非常想。” 他大笑起來。 夏夜愣了一下,她覺得她不該笑,因為他在毀壞她的名譽說她發臭,這是不可原諒的。于是她嚴肅地清了清嗓子,倒在了睡袋上。不一會兒,她轉了個身,面對著墻壁,偷偷地咧開了嘴角。 ============================= 夏夜在一陣刺眼的陽光里醒來,她移動了一□體,感覺到整個背都是僵硬的。俞知閑已經起床整理好了一切,他的睡袋已經折起,包裹已經理好,只是臉色看起來愈發陰暗了。 夏夜強迫自己坐起來,她用手指捏了捏肩膀,聽見俞知閑對她說。 “起來活動一下,走兩步試試。” 他走過來幫她站起來,看著她將腫脹的雙腳塞進了靴子里。升起的太陽將天空染成了淡黃色,晨光讓她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你在看我。”夏夜低頭一邊系著鞋帶,一邊說。 俞知閑的臉上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 “你看起來更糟糕了。”他叉著腰站在她的側面,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這話倒是沒讓夏夜難受,恰恰相反,經過一夜的睡眠,她現在充滿了沒有理由的自信心。 “那你還想和我做|愛嗎?”她站起來,用同樣滿不在乎地口氣問道,“我又丑又臭,你還想和我□嗎?” “那種事兒只能晚上想,放在白天來想,簡直太難以忍受了。”俞知閑指著不遠處地上放著的一只水盆,示意夏夜趕緊洗漱。 她沒有繼續和他插科打諢,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整理的睡袋和包裹。 但當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明顯有些搖晃,昨天被擠破了的那塊地方有些隱隱作痛,每一步踩下去,都需要一定的心理建設。她試著走了兩步,等走到臉盆旁邊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那種并不尖銳的痛感。 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匆忙地走了出去。那兩個黑皮膚絡腮胡的雇傭兵早就已經精神抖擻地等在那里了,夏夜記得那個高的叫巴里,另一個叫尤瑟夫。他們只是用審視的眼光掃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 桌子上放著簡單的當地風格早餐,那是一種極其堅硬的馕餅,夏夜在昨天早上吃過一次,差點崩掉了后槽牙,但是她別無選擇,只能就這清水狠狠地咬了下去。俞知閑和那兩個人商量了一會兒,轉身走回來對夏夜說道:“我和巴里順著那邊的小路往下游找下去,你和尤瑟夫留在村子里,我們大約會在傍晚回到這里。” 他用命令的口吻說著,并沒有留給夏夜任何反駁或者發表意見的機會。 夏夜看著他轉身走向巴里,她艱難地吞下了嘴里的馕餅叫住了他。 “我不想這樣,我想要和你一起去。” “別這樣。”俞知閑有些不耐地沖她說道,“你可以在村子里找找線索,你不需要這樣辛苦自己,只為了讓自己心安。” 他盯著她的眼睛很長時間,“真的,你已經盡力了。誰都不會否認這一點的。” 夏夜也盯著她,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道,她擔心得不是什么盡力不盡力,她只是害怕他離開他。她已經很累了,她很愿意留下來休息,在這一點上,她沒有異議,但是她不想一個人待著,她軟弱地害怕著這種可能性。她想要纏住他,求他別走。 可她不能這樣做。夏夜的理智終于還是發揮了一點作用。這關乎著她的meimei,也關乎著她的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她站了片刻,沒有再說什么,俞知閑點點頭,轉身要走。可她突然又叫住了他。 他轉過身問:“干什么?” “小心點。”夏夜不怎么習慣地說著溫柔的話語,而下一秒,她已經被他扯進了懷中,他的嘴吻住了她,灼熱的親吻燃燒著她的靈魂。而她全身心地回應著,他的胳膊緊緊摟著她的腰,摟得又緊又高,她要踮起腳尖抓住他的衣服來保持平衡。 他的嘴唇緊緊壓著她的嘴唇,兩人都熱切而投入。他的舌尖柔軟、溫暖、濕潤,在她嘴里探尋著。過去七十二小時里堆積起來的欲望沖垮了他鋼鐵般的意志,他的自律也崩潰了。這個吻無關浪漫,它充滿了激情、本能、欲望還有自私。 夏夜恍恍惚惚地伸出一只手,摟住俞知閑的脖子,穩住自己被他壓得向后仰著的頭。他長滿胡須的下巴擦著她的皮膚,但她不在乎,那粗糙的觸覺讓她覺得無比真實。 這一切對所有人來說都太快了。當俞知閑停下來的時候,夏夜依舊出于那種震驚而恍惚的狀態。 “我會盡快回來的。”俞知閑皺著眉頭粗魯地說,他又一次生氣了,這次他確切地知道原因。 沒錯,就是他自己,因為他徹頭徹尾是個笨蛋。 第43章 陷阱 夏夜坐在桌子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她的早餐。她之所以吃的這么斯文,并不是因為天性文雅,純粹是因為擔心尷尬。她和那個尤瑟夫說話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過來,而現在她必須和他待在一個屋頂下頭,面面相覷無言相對,說真的,夏夜突然覺得,與其這樣尷尬,倒真不如在外頭累死來得干脆。 她吞下最后一口馕餅,就這清水順下了喉管,抬眼的瞬間,她注意到尤瑟夫正在看她,這個地區的男人普遍都長著一雙深陷而陰郁的眼睛,尤瑟夫也不例外,他用他神色的眸子瞥了夏夜一眼,隨后掏出了香煙點了起來,夏夜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可怕,像是那種獵食動物一般專注而沉寂。 這也許是他職業特色,但是依舊叫夏夜感到了一種不適,她將杯子和盤子拿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還給了主人,然后走進了院子里。 主人家的男孩子正準備出去上學,他看見夏夜,突然羞澀地笑了一下。少年的眼睛并不像大人那般陰郁,長長的睫毛下,那雙黑色的眸子又大又圓,帶著一種叫人難以抗拒的無辜眼神,那眼神叫人有些心疼,夏夜忍不住用同樣羞澀地笑容回應了他一下,隨后用英語對他說了聲早安。 男孩坐在一塊石頭上等他的meimei,過了好一會兒meimei才磨磨蹭蹭地搬著小板凳走出來背對著男孩坐了下來。男孩用手指刷過女孩兒的頭發,有些笨拙地替她扎起了一只小辮子。男孩應該不喜歡這些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沒顧上meimei臉頰旁邊的碎發,只是將發圈套上去,便草草了事。 meimei并不挑剔,她用小小的手掌抹了下臉頰,擺手和她的哥哥道別。 夏夜看著小哥哥跑出了院子,扭頭卻發現那個漂亮的meimei依舊安靜地坐在小板凳上。 她不知怎得想起了夏橙,夏橙小時候也會這樣,眼巴巴地看著大孩子們成群結隊地在一起玩,無比期待卻又從來沒有成功地混進那個隊伍過。大孩子們總是嫌她礙事,連夏夜偶爾也會這樣覺得。 她又開始后悔了,事情到這個地步,她大概已經把從小到大對夏橙做過的壞事都翻出來后悔了一遍。她知道這毫無意義,無非是讓自己的腦子里有點事兒可琢磨罷了。 她的心不禁溫柔了下來,于是她走過去,側坐到了女孩子的身后。 “讓我試試好嗎?”她用英語問道。 小女孩回頭望著她,她聽不懂她的話,但從夏夜的動作上她已經看明白了這個外國女人的意思。小女孩懵懂地點了點頭,又將身子轉了回去。 夏夜用左手抓住發辮,右手捏住辮繩輕輕擼了下來,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死死地盯住了手上的辮繩,那黑色的發圈上有一個浮夸的藍色蝴蝶結。夏夜見過這東西,夏橙曾經在暑假結束的時候網購了一整包,傭人拿上樓的時候夏夜看見過。這東西如果出現在國內并不奇怪,這種小商品到處都有,但出現在這里就有些不正常了。夏夜感到她的心突然跳到了喉嚨口,她離開原本的位置走到了小女孩的身前,蹲□子問她這東西是誰給她的,小女孩被嚇了一跳,她茫然地望著夏夜搖了搖頭。 夏夜突然反映過來,她跑回屋子叫來了尤瑟夫,將發圈遞給他,催促著他去詢問小女孩這東西是那里來的。尤瑟夫用陰沉的雙眼懷疑地看了夏夜一眼,隨后順從地走了過去,站在那里隨便地問了幾個問題。 隨后他轉過身,面對夏夜搖了搖頭。 “這是她在河邊撿來的。”尤瑟夫說著把發圈還給了小女孩。他對這一消息顯得毫不在意,“你的朋友已經和巴里去那邊勘察了,如果有什么消息他們會帶回來的,我們還是在這里安靜地等一會兒吧。” 尤瑟夫平靜地說著,那雙老鷹般的眼睛依舊盯在夏夜身上,他靠近了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夏夜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腰,她意識到了一絲危險。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轉身想要走進屋子。 尤瑟夫緊跟其后,順手將房門輕輕地帶上了。 “你和你meimei的關系一直很親密是嗎?”他突然問道。 夏夜回頭看了他一眼,裝作什么都沒有察覺的樣子聳了聳肩膀說了聲是。 “她從來沒有向你透露過她的交友小秘密嗎?”尤瑟夫的話中有話,讓夏夜的脊椎從下到上竄起了一陣顫栗。 她猛地轉過身看著尤瑟夫。 “你們不是保安公司的人對嗎?”她面對那個男人,冷靜地說道,她的一只手偷偷地伸向了背后。 尤瑟夫注意到了她的舉動,作為一個沒有格斗經驗的人來說,夏夜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極其笨拙而明顯。 “我們很想幫你們。”他知道他的話會帶給夏夜什么樣的緊張感覺,但他明顯地感到了一陣享受,“但是有人出價更高。” 夏夜愣住了,她突然明白過來,他們并不是被雇傭來尋人的,他們是被雇傭來監視她和俞知閑的,有人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行動,有人擔心他們發現了過多的事情。 “有人讓你們來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