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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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是神,拯救了那個又要來拯救我了。” 俞知閑揚起眉毛看了她一眼,有點不以為然。 “但你先騙了他。”他客觀地說,“你拿魚鉤勾了他。” 夏夜迅速地反問道:“有什么不對嗎?所有的心靈雞湯不都說愛情要爭取么?我正在爭取呢。” 有路人進來買煙,門口的提示鈴叮咚地響了起來。進來的男人疑惑地看著他倆,他倆轉過臉,用同樣的,關你屁事的眼神瞪了回去。 “爭取到了嗎”俞知閑突然問,他吃完了手里的冰棍,揚起胳膊嗖一下,將小木棍投進了垃圾箱里,“從男人的眼光看,他應該挺喜歡你的。” “不夠。”夏夜說,“他問我愿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他。” “哪樣的?愁眉苦臉那樣的?” 夏夜突然揚手打了俞知閑一下隨后糾正道:“他是問我愿不愿意接受他會繼續照顧陶醉墨這個事實。” 俞知閑咧著嘴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因為他猜到了她的回答。 “你沒說愿意吧,不然也不會跟著我的車走了。”他撐著腦袋看著她,兩個人面對面瞧著對方,一點點的倦意讓彼此的聲音里都有點肆無忌憚的魅惑。 夏夜頗為自得地搖了搖頭。 “我懶得回答那個問題。”她說,“簡直蠢透了,我干嘛要喜歡那么個蠢貨?” 可沒人能回答得了這個問題,俞知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指了指自己。 “這問題我也在問我自己。” 夏夜心里一沉,想著這事兒真是好笑,夏橙走在俞知閑的后頭,俞知閑走在她的后頭,而她走在了何漢川的后頭,只要有一個人回頭,事情都會好辦許多,但偏偏不,似乎所有人都決意要一根筋走到底了。 “你難過嗎?”夏夜輕輕地問他,“我在你面前說我喜歡他,你會難過嗎?” 俞知閑用便秘一般的神情捂著胸口仔細想了想,隨后搖了搖頭。 “好像不怎么難受。”他皺著眉說,似乎覺得這么說有點對不住夏夜,于是安慰性地補了一句,“只是有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也攔不住的無力感。” 夏夜愣住了,如果說喜歡上了何漢川是她這輩子一個無解的謎團,那被俞知閑喜歡就是另一個cao蛋的難題。 “你應該難過。”她冷酷地說,“你說你喜歡我,所以你應該難過,要是喜歡得厲害點,還得撕心裂肺才對。” “我說了,我不費那功夫。”俞知閑起身扯著夏夜的胳膊出了便利店,夜里的街道安靜得可愛,人行道旁的小店早就關門打烊了,只留了孤零零的一盞招牌燈還在店外頭忽閃忽閃。 俞知閑沒有上車,而是將胳膊架在夏夜的肩膀上,悠悠閑閑在大街上晃悠起來。 “如果何漢川是個王八蛋,我肯定會去把你搶過來。”他對夏夜說道,“可惜他不是,他看起來還不錯,只是不小心走到了我的前頭。” 夏夜安靜地聽著,隔著那薄薄的襯衫,她感受到了俞知閑身上的體溫和淡淡的海洋氣息,她突然問自己,為什么不愛他,為什么不能是俞知閑?僅僅是因為不愿意毀了原本的友誼嗎?還是因為夏橙?還是因為,比起喜歡俞知閑,從陶醉墨手上將何漢川搶過來似乎更為簡單一些。 “我不會再對你說喜歡,也不會再有任何這樣的表示,我甚至不會再和你單獨出來了。”俞知閑用他慣有的輕描淡寫的語氣對夏夜說,仿佛只是漫不經心地隨便一說罷了,可夏夜心里明白,俞知閑從來沒有漫不經心過,他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他這樣說了,就必然會這樣做。夏夜在那一瞬間有些心驚,像是有什么東西掉進了無底洞里,只聽見悠長的回聲,卻不明白到底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她本能地攥起了拳頭,撩起一邊的嘴角微微笑了。 “需要這么嚴重嗎?”她的聲音發虛,但又竭力顯得肯定,以至于聲調聽起來有些尖利。 “我等著你自己撞南墻。”俞知閑用胳膊拽過夏夜的腦袋,低頭親了親夏夜的額頭,“誰知道呢,也許到時候我會在南墻下接著你的…也許我就不在了。誰知道呢?” 第29章 時間 四個月后 周一永遠都是最讓人心煩的,糟糕的交通狀況,一塵不變的九時例會,以及從上周五擠壓到現在的工作簡報,無論哪一件,都讓夏夜感到頭疼欲裂。她的辦公室在寫字樓的36層,能夠越過密密麻麻的樓頂看見那一點點躲在云層后的金紅夕陽,可就那一點點光根本照不進她心里。 郵件、簡報、明天的日程安排。艾米每天都會將這三件東西分別用文件夾夾好送到她的辦公桌上,一絲不茍井井有條,夏夜在一個月前進入了博彩公司總部工作,這對她來說真不是件輕松的事情,她以為自己會被安排到相對輕松的部門,但事實卻殘酷得多,夏陽將夏夜安排進了新酒店的籌建部門,那架勢看起來就像是要把她往鱷魚池里丟,然后看著她浴血奮戰成為新一代亞馬遜女戰士。那些圖紙、土建、審批工作看得她心驚rou跳,而那些數字和線條幾乎要將她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夏夜轉身坐回了辦公桌后,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突然感到了一陣絕望,她想要逃跑,真想逃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去好好休息休息。可她是個夢想家,不是個行動派。那念頭在她的腦子里轉了兩圈,卻最終屈服在了那不停叫喚的電話鈴聲下。 她清楚她不能一走了之,她必須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再離開,但她一定會走的,必須得走。 夏夜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聽見艾米提醒她,基建經理已經在會議室等著她了,于是她迅速地整理好了手邊的材料,拿起記事本和pad,走了出去。 ============================== 陶醉墨放下報紙,將刊登了那一對兒的照片壓在了廚房的大人造石臺面上。他們真配,她木然地想,他很好看,她也一樣。即便在小報記者那樣充滿惡意的相機鏡頭下,他們看起來依舊很好看。 廚房的灶上燉著一鍋鯽魚湯,白白的湯汁正咕嚕嚕地冒著泡。陶醉墨往里撒了一點蔥,然后端起一盤涼拌西紅柿進了堂屋。 何漢川正在陪小飛玩樂高,兩個人盤腿坐在地板上,紅紅綠綠的塑料塊攤了一地。 陶醉墨放下菜,開口唉了一聲,順口報了個時間。 “快六點半了,該要回去了吧?” 何漢川抬頭看看她,小飛也跟著抬起了頭,大叫著問是不是吃飯了。 陶醉墨點點頭,把孩子拉了起來。 “去洗手。”她對小飛命令道。 何漢川等小飛進了洗手間,這才慢慢起了身。 “有事兒要和你說。”他等著小飛走進了洗手間這才轉頭沖陶醉墨道。 廚房里魚湯的香氣漸漸漂了進來,在屋里暖黃色的燈光下有一種家的錯覺。 “你現在說吧。”陶醉墨淺淺一笑,回應著。她聽見何漢川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電話走到了一邊,沖著電話的另一頭說道,我在陶醉墨家里……一會兒回來…… 陶醉墨站在一旁聽著,毫無困難地猜出了電話另一頭是誰,她扭頭進了廚房,拔掉了電飯煲的插頭,順便將燉著魚湯的鍋子從火上端了下來。 何漢川掛掉電話,走進了廚房,看著陶醉墨從櫥柜里拿出一只大碗,一勺一勺地往里盛魚湯。隨后她突然轉身順手將湯碗遞了過來。 何漢川愣了一下,沒有接,陶醉墨的心隱隱一跳,隨即裝出不在意地樣子將魚湯放在了旁邊“你有什么事兒,說吧。” 何漢川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開了口。 “方霖他父母會在下個月回來一趟。”他看見陶醉墨猛地吞咽了一下,但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后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忙了起來,“你上次和我提過的一句小飛的事情,所以我想問你是不是還決心要那樣做,如果……” “我改主意了。”陶醉墨突然打斷了何漢川,她提高了音量,堅決地說,“上次說得事情就這樣吧,不要再提了,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吧。” 她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緊張地望著何漢川。 “你沒有和他們說過吧,對嗎?”她瞪著那雙大眼睛,像是一只驚恐且走投無路的小鹿。 何漢川示意她不必擔心,他什么也沒有說過。陶醉墨明顯地松了口氣,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就剩下小飛了,沒了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笑著沖何漢川道,語氣平靜地就像是在播報一則與己無關的天氣預報,而何漢川也只是簡單地道了一聲明白。他沒有多待,不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 陶醉墨一直在廚房忙碌并沒有去送,當她抬起頭,猛然看見廚房窗戶上映出了自己平靜孤獨的臉。 她等何漢川離開后才回了廳堂,小飛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拿著塑料勺子等著mama來分飯,在他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上面,掛著一副潔凈嶄新的鏡框。 鏡框里,醉墨媽那張似乎永遠不能高興的面孔長久地平靜著。 ================== 何漢川進了屋,看見地上的高跟鞋東倒西歪地丟在地上,于是低頭將鞋子撿起來放進了鞋柜里。他聽見了書房里夏夜正在講電話,于是慢慢走了過去,夏夜回頭看見了他,微微一笑意他電話馬上結束。 vera wang婚紗店的服務小姐用十分專業而又優雅的聲調與夏夜再一次確認明天下午的試衣時間。 夏夜看了一下日程表,看見明天下午兩點半的那一欄里已經被艾米用一種喜慶的橘色特別標注出來了,她沖客服人員說了一聲可以,隨后掛上電話,感覺心口的負擔又重了一些。 她和何漢川的婚禮將在一個月之后舉行。請帖已經印好,禮堂也已經定下,似乎一切都已是蓄勢待發,除了新娘和新郎。 夏夜以為她會體會那種勝利者的狂喜心境,但事實上,充斥在她心里的,更多的是緊張、疲憊還有莫名地不確定,這些古怪的情緒悄然無息地將喜悅擠到了角落里。 當然,和何漢川在一起的日子是開心的,他有許多現代男人缺失的美德,比如認真,比如溫柔,比如說到做到。他們當然討論過關于陶醉墨的問題,在他們決定要在一起的那一刻起,陶醉墨就成了他們不可回避的大問題。于是他們坐下來,用最嚴謹的方式列了清單,一頁紙被分成了兩欄,一欄是被允許的幫助,一欄是不允許的行為。夏夜心想,這真有點蠢,好像真能做得到似得。但她還是認認真真地寫了許多。其實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這次嘗試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的可能性,她也知道會有人說她蠢,可知道和做到完全是兩回事。感情和別的事情都不同,理智戰勝情感的情況不多,心里想得是不行,可脫口而出的卻是好,好心點說是傻,刻薄點說,就是犯賤。 金錢上的支持是被允許的,因為夏夜最不在乎的就是錢。在醫院范圍內的幫助也是被允許的,因為沒人能和病入膏肓的長輩較勁,那顯得太無恥。但除此之外的林林總總,統統被劃入了“不允許”的行列。 何漢川要么說到做到了,要么就是十分謹慎,反正至今,夏夜沒有發現過他有任何違規的情形。可正因為他做到了,倒讓夏夜感到了一絲慚愧,那張表格就像是恥辱柱,彰顯著她的小氣和霸道。顧倩說,這沒什么,順其自然吧,越到后頭大家就越不在乎,說不定等結婚兩年之后,大家想看兩厭,各自紛飛了,那張紙也就成了一記響屁,只剩下點余臭罷了。 對此,夏夜深以為然。 她放下電話,在廚房里找到了何漢川,她的未婚夫已經換上了居家的t恤,正站在砧板前忙碌著。于是她悄悄地過去,從背后抱住何漢川,踮起腳尖輕吻了一下他的側面。 何漢川正在切洋蔥,空不出手來回應夏夜,只能側著腦袋接受了夏夜的那一吻。 “她怎么說?”夏夜一邊問一邊坐到了高腳凳上,看著何漢川將大小均勻厚薄適中的洋蔥放進了一只碗里,“還打算把孩子送出去嗎?” 何漢川搖搖頭,將陶醉墨的話轉述給了夏夜。 “應該舍不得吧。”他說,“自己的孩子怎么會舍得,當初也是因為要給她媽看病,負擔太重才不得已才這么說的,現在她媽去了,也沒這個必要了。” “她不是說她想離開這里嗎?”夏夜嘟囔起來,“還走嗎?” 何漢川正在切胡蘿卜,聽了這話,抬頭瞧了她一眼,忍不住笑起來。 “你就盼著這一天呢,是吧。” 夏夜沒否認,她搖晃著腦袋,探過身子從放胡蘿卜條的盤子里捏起一根最長送進了的嘴里。 “沒錯。”她毫無隱瞞之心地大聲道,“這樣就能一勞永逸了。” 何漢川放下了手里的刀,側過身子看著夏夜,她就像只好逸惡勞地小白兔,爽利地嚼著胡蘿卜。 “你真是這世界上最小氣的女人。”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拔她嘴上那根胡蘿卜,但夏夜比他想得靈活得多,在他得手之前她已經跳下了高腳凳。 “你別舍不得。”她擰著眉頭嚴肅地沖何漢川教育道,“千萬不要在我面前妄想食東家睡西家的好事。” 她說完就要逃,可何漢川這一次沒讓她得逞。他抓住她的胳膊將她一下子拉進了懷里。 “你再敢說這種話,我揍你。”何漢川用他毫無威懾力的語言威脅著夏夜,隨后扯掉了她嘴里的胡蘿卜,狠狠地吻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大家了,這一章該怎么寫真的是想了整整一個晚上。 寫了很多遍,設想了很多方式,但最后還是選了這種方式來開始第二卷的內容。 ps:這是我注冊以來第一篇小說,能有那么多讀者讀到這里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感謝。 第30章 童勝安 “你會去參加葬禮嗎?”夏夜問道。她的藍牙耳機里傳來了一陣沉默,隨后是何漢川有些低沉的聲音。 “哪里的葬禮。”他說,“她們家就這三口人了,從殯儀館出來,設個靈堂就可以了。” 夏夜忍不住有些同情那個女人起來,但她知道,若是陶醉墨知道她在同情她,一定生不如死,所以她迅速地放棄了這種悲天憫人的善念,將話題轉到了其他的事情上。